宴会的现场一就是寂寞，第三杯终于到了自己肚子里。或许人在悲伤的时候确实不适合喝酒，不过三杯，我就觉得自己似乎有些醉了，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惊愕的贵族少年，不由地苦笑了下，这样子有意思吗？就像是第一次得到了好玩的玩具，总要有玩够得时候吧？

慢慢将杯子放了回去，我的视线一一扫在围在周围的少年贵族身上，淡然笑道：“不知道那位要先清鸾语跳第一支舞？”向着他们的地方走了一步，但是有些昏沉的脑子明显不是太好使，我感觉到自己踉跄了一下，差一点摔到了地上。

有人揽住了自己的腰，将我抱在了怀中，低低的温和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却没有了原来的轻快：“你醉了！”是素言。我靠在他怀里，在他将我拉出去的瞬间，我似乎看到了隐藏在贵族少年里面的凌霄暗沉沉的脸，以及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围过来的羽晨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第一百三十一章

靠在素言怀中，踉踉跄跄地朝前面走着。视线里面一片模糊，即使现在素言将我卖了，我估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拖着我一路向前走，最后终于停了下来。我勉强抬了下头，这个地方倒不是太陌生，是花园的一个暗角，平时没什么人会过来，现在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宴会现场，过来的人就更不会有了。

我眨了眨眼睛，将脑袋靠进他的怀中，慢慢闭上了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一下子累的厉害，就像是十多年的疲惫一下子散发出来了一样。

“鸾语？”似乎有人叫了我一声，我抬了抬眼皮，没抬起来，倒是感觉到自己额头上面被什么轻轻触摸了一下，温柔的像是风，只是现在的天气以及我还没有糊涂到不知道现在是晚上，风不会这么温暖和温柔。

醉卧温柔乡，如果不是累了，心的防线应该不会这么快就放下来吧？我迷糊着眼睛躺在素言怀中，任由他一下又一下的摸着我的头发和额角，甚至在他在我唇角试探地亲了一下的时候，依旧装死地闭着眼睛。我实在是太累了，而这个怀抱又太温柔，即使里面全部都是毒药，我还是抵抗不了糖衣的诱惑，吞了下去。

还好的是除此之外他也没有再大的动作，我终于舒舒服服地睡了过去，今天还是太累了，所有的事情明天再说吧。

但是，天上的诸神明显没有要放过我的意思。耳边一声一声的争执声慢慢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原来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声音后来却是越来越大，我想装作听不见都没可能。我闭着眼睛，想象着现在已经天亮的样子，自私地想要欺骗自己，我还是过了一个很安稳的晚上的，现在已经天亮了，是该解决麻烦的时候了。

但是透过眼睑传进来极其微弱的光线让我知道，自己现在还是在和素言来的那个花园的角落里，而且那边的宴会明显还在继续。我心中颓然一叹，也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躺在原处动都没有动一下下，听着耳边两个人继续争吵。

只要听声音就知道是素言和凌霄，只是我没想到原来凌霄这位一直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也是会和人吵架的。只是我听得明显不是时候，他们的争吵已经接近了尾声，素言的声音变的说不出的冷厉：“你说过不会对他有意思的！”我极力忽略他说的“你”很可能是指我的这个事实。

接着就是凌霄的声音，依旧是淡淡的，只是这一次多了像是愧疚一般的情感：“我不想再骗自己了，我心里对他确实有那种感觉。素言，我很抱歉，我原本以为自己能够控制住自己，但是我似乎明显地高估了自己，也明显地低估了他的吸引力。看到敛成压在他的身上，我差一点自己杀了他！”

杀了他？我打了个哆嗦。不管是他想杀了我还是敛成，对处境艰难的我来说都不是好事情。

我现在已经不记得当时除了这种反应之外是不是还有其它的反应，但是现在想起那天晚上的事情的时候，脑子里面全是这两个人不清不楚的对话。而且后来我也是明白这两个人的话的吧？不然也不会有意地疏远了他们。

周围一下子变得静极，就在我想自己现在要不要“醒”过来的时候，又有一个人插了进来。似笑非笑的声音，带着贵族一贯的优雅，声音悦耳好听，连节奏都没有一点可以让人挑剔的地方：“那边的宴会正是热闹的时候，你们三位怎么在这种阴森森的地方？陛下可是差一点要派人出来找三位了。”

我听着羽晨的声音，感觉到就像是四周唯一的一个出口也被堵了起来一般，继续闭着眼睛，还是继续装睡吧。相信这位羽家主阁下实力再厉害，相信对一个没有意识的人还是没办法的。

但是既然被称为“阁下”，当然有其不同于一般人的一面，我还没有来得及庆幸自己没有意识，明显是慢腾腾追过来的人就像是忽然注意到我这个人的存在一般，轻“咦”了声，声音里面笑意更浓：“原来华语的大殿下也在，难不成三位……”即使没有睁开眼睛，我也能感觉到这位脸上一定是压也压不住的暧昧。

另外两个人又是一阵沉默，最后凌霄冷淡开口道：“不过是大殿下喝醉了，我们毕竟也算得上是朋友，就过来看看。羽家主阁下想太多了！”

这话也算是掷地有声。我想着那时候凌霄口中的这句话，现在只是想笑，他毕竟还是小孩子啊，和羽晨这种从自己叔叔手中抢来羽家的当家主人相比，差的不是一点半点。只是当时的心里，只是感觉到一阵接着一阵的无奈。

羽晨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道：“那就确实是晨想多了，不过陛下在找两位的事情倒是真的，两位还是尽快回去吧。至于大殿下，我和他也算是有点交情，我送他回去就是了。”

那两位沉默了一下，最后还是凌霄冷冰冰地开口，我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的素言，已经成熟的不像是一个小孩子了：“虽然说是没问题，但是阁下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吗？”

羽晨失笑，像是没想到能见到这位素来不苟言笑的大殿下这样小孩子气的一面，淡然道：“我刚才似乎已经说过了，我和这位还是有点交情的。”不知道是不是他指了我一下，我感觉到从鼻尖开始，一阵冷汗冒了出来，“既然知道他在这里住，自然是知道他住在什么地方的。”

第一百三十二章

“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难不成大殿下想要我请你起来？”争执了没多长时间，素言和凌霄还是敌不过这位羽家主阁下，已经离开了。

我听着他的声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慢腾腾地睁开眼睛，又慢条斯理地坐了起来，抬头看着羽晨。他的眸子隐藏在一片黑色里，我看不清楚，但是依旧可以感觉到投射在自己脸上冷冰冰的视线，像是薄薄的冰刃，要将我的皮肤拨开一样。我又是一个激灵，低下了头，不敢看他。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或许是觉得两个人僵持也没什么意思，羽家主阁下终于纡尊降贵蹲了下来，微凉的手指挑起了我的下巴，似笑非笑的声音：“看样子，大殿下在这里过得不错啊。”声音颇为意味深长。

我想苦笑一下，但是却直直地对上了那双眸子，里面压也压不住即将爆发的的火光吓了我一跳，我感觉到自己嘴唇微微一颤，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大殿下是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吗？要不要我再问一遍？”那双眸子里面火光更甚，我几乎觉得自己的眼睛已经被冒出来的火焰燎伤了，唇角又是微微一颤，没有出声，因为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并不知道这位为什么会怎么大的火气。

挑着我的下巴的手慢慢送了开，我想低下头去，但是身体像是已经不再受我控制一般，直直地看着那双眸子。只是羽家主阁下却是缓缓将头低了下去，能将人溺死在里面的黑色眸子被长长的眼睫毛遮了起来，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平静：“跟我到另一个地方去吧。”他的声音轻得可怕。

我心中一颤，现在要跟他离开我就是傻子，于是我断然摇头，但是脑袋刚刚不过是偏了一下，那双藏起来的眸子一下子抬了起来，黑沉沉的吓人，我又是一个哆嗦，心中微微迟疑了一下，觉得自己跟他离开这里的话说不定有被分尸的可能，虽然这个地方也算隐秘，但是要真的叫起来，应该还是会有人来看看的吧，毕竟在皇宫传出死人的消息还是挺丢人的，于是我又在某人变得极寒的眸子底下摇了摇头。

见过火山喷发时的胜景吗？那种再也压抑不住的火红像是狰狞的飞龙冲破薄薄的一层地皮爆发出来，能将周围所有的一切都烧为灰烬。但是如果爆发出来的不是熔岩而是流着的极寒会是什么样子？我感觉到自己在他的目光下身体一下子僵直了起来，像是一瞬间变成了冰尸：“很好，这可是你自己选的地方！”那双漂亮的黑色眸子里面压抑的极寒终于爆发了出来。

我感觉到自己似乎连思维将被冻住了，想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但是在他的手伸到衣襟上面，微微一愣，瞬间便明白过来，吓了一跳，下意识地伸手狠狠打开他的手，声音才从嗓子里面冒出来：“你想干什么？！”这话在现在想来……我苦笑了下，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夜色，那时候的天色已经就是这个时候吧？

力气已经消耗了不少的我怎么可能和已经处于半疯状态的羽晨相比？挣扎大叫了有半个小时吧，四肢上面的力气渐渐小了下来，衣衫已经完全失去了作用，被扯得七零八落，变成了一片一片的的碎布挂在身上，我感觉到自己嗓子里面隐隐的腥甜，张着嘴，但是差不多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即使能发出声音，也完全听不出在叫什么。

脸被狠狠压在草里面，双臂被反剪着扣在背上，整个人狼狈地被压在草地上，双腿被拉开，身上没有一处不再痛，但是已经将我制服的羽晨却不急着享用自己的成果，冷冰冰的手指在我背上徘徊，让我感觉到自己身上说不定正游移这一条蛇：“知道是为什么吗？”手指慢慢地向下，慢吞吞地压在尾骨上面。

我不知道自己是被制服的老鹰还是本来就待在屠夫砧板上的绵阳，但事到如今，我如果还不是道这一次是怎么样也逃不过去了，我就是彻彻底底的傻子。挣扎，叫了这么半天都没人过来，应该是什么人默许的吧？眼前忽然闪过璟浩的皇帝陛下冷漠的脸来，我张了张嘴，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为什么？”

“你不知道为什么？”压在我身上的男人失笑，手指慢慢下滑，沿着臀部的凹陷按在了仅仅闭合的入口上，两根手指狠狠地插了进去，顿顿的指甲直接撕开了皮肉，湿热的血几乎是立刻便流了出来：“你说你不知道是为什么？！”那两根手指又是狠狠一搅，指腹研磨着裂开的血口，几乎想将我整个撕开。

我疼得眼前一黑，嘴唇哆嗦着，什么都说不出来，使劲挣扎了下身子，但是换来的却是狠狠压下来的双膝，两只膝盖几乎完全陷进了泥土里面，里面的沙石渗到了伤口里面。我死死握紧了拳头，好半天才从恐怖的疼痛中缓过神来，指尖已经是一片湿热，身体周围慢慢地氤氲出淡淡的血腥味道：“我不知道。”声音落下，便是低低的喘息，我是真的没什么力气了。

这话终于让已经疯狂的人失去了耐性，深陷在自己体内的手指拔了出来，带出一蓬血花，我低低叫了声，失去力气的身子只能强忍着。知道他下来要做什么，完全绝望的我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慢慢将舌头压在了上下牙齿中间，现在天色阴沉，如果一口咬下去，等血流尽的时候，身后的人应该发现不了吧？

那一瞬间从心底爆出出来的绝望让我几乎忘了自己在干什么，就想这么一下子咬下去，一了百了。这算什么？不过是一晚上的时间，朋友没有了，跟班没有了，至于亲人，早就没有了，而现在又是这样的处境，我几乎可以想象明天的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了。

第一百三十三章

但是，当身后的那个人真正冲撞进来的时候，上下牙齿微微合了起来，在舌头上面传来一丝锐痛。我猛地惊觉，苦笑了下，缓缓放松了自己的身体，如果真的在这里死了的话，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翻来覆去地折腾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一直趴在地上，失去布料的身体在沙石以及枯落的花枝上面磨出了不少血口，我只是沉默地任由他动作，知道脑袋里面因为缺血渐渐地昏沉，才慢腾腾地合上了眼睛。

迷迷糊糊地又清醒了过来，已经没有了那种冲撞的感觉，只是全身上下都疼得厉害，只有那个地方，已经完全麻木了，一点感觉都没有。我还没有来得及动一下身子，就感觉到身边有一个人凑了过来，伸手轻柔地将我托了起来，像是抱着一个受伤的孩子般小心翼翼。

我身体一僵，沉默地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凭感觉，现在天色实在是太过黑暗，这应该就是黎明了吧？难熬的一个晚上，似乎就要过去了。我极力放松了身体，不想让他知道我已经醒了过来，因为不管是我还是他，应该都没有想好要怎么样接受这一场性爱吧？

羽晨，我虽然见他第一面的时候就不太喜欢他，但是也不否认，我对他也没有太大的敌意。或许是怜悯心在作对，了解了他心里的恍惚，不论他对我做过什么，总是很不起来，最多只是想逃避，逃得远远的，再也不相见。即使那时候的我，也是这样的想法。

随着他的脚步，身上渐渐感觉到了熟悉的凉意，我知道他一定是将我送回我在璟浩的住地了，不知道被打昏过去的敛成醒过来没有。然后就感觉到抱着我的双臂微微迟疑了一下，小心地将我放到了床铺上面。

我心中略松，这间屋子里面就只有一张床，而且也不是太大，我不相信羽晨这种独占欲太强的人会将我和敛成放在同一张床上。而且，也没听到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排除了他将昏迷的敛成从床上踹下去的可能，这么说敛成应该是醒过来之后就出去了。这样也好，我微微动了动脸，像是在睡梦中感觉到不舒服，下意识地将脸朝向了床里面。

不管他是不是故意忽略我已经醒过来的事实，现在我们两个人最好的解决办法似乎就是装傻。

耳边传来那人低低的一声叹息，然后有一只手轻轻地抚过我的头发，动作间带着一种算得上是宠溺的感觉。我唇角动了动，没有出声，也没有动作，任由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我的头发，只是沉默。

“鸾语……”身边的人俯下了身子，并没有将我翻过身来，不知道他是已经知道我醒了过来不想见他，还是单纯地因为心中愧疚放纵了我的动作。温热的呼吸轻轻地拂在我的耳朵上，柔和的像风，但是又带着一种难言的亲昵。

“鸾语……”又是轻轻的一声，然后身体就又被抱了起来。我感觉到他坐到了床上，将我抱在怀中，脑袋就搭在他胸口，只是依旧深埋在其中，又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我相信他看不到我的表情。那只手依旧摸着我的头发，好长时间都没有言语。

累了一天，即使现在身体在这个人怀中，毕竟还是累了，我靠在他的怀中还是忍不住身体的疲累，不自主地动了动身体，调整了一个姿势，想要睡一觉。其实……我似乎没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吧？一天立刻就要过去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天了。

这个微小的动作似乎惊动了抱着我发呆的羽晨，他像是忽然惊醒一般，即使闭着眼睛，而且脸也埋在他的怀中，我依旧能够感觉到他低头看着我的视线，只是很柔和，完全没有刚才的冰冷恐怖，低低的笑声传进了我的耳朵里面，接着又是一声轻轻的“鸾语”，然后后颈的位置便是微微一暖，他亲了下来。

“抱歉！”含糊的轻轻的，但是我绝对听得到的声音，“我刚才被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