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醉流年(FZ 六)——南宫
南宫  发于:2012年10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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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信不疑有他:“进来吧’!”

龙永康随后推开房门,等他们都进去后,跟在他身后的司空立刻手疾眼快的关好房门。

“司空!你跑来这里干什么?”本来看到龙永康身后还跟了一个人,司马信心里还有点纳闷。龙永康一直以来都是亲自端药给他的,今天这么还带了一个仆人?而待看清那个人是谁后,司马信的神色马上变得紧张起来。所以,他张嘴而出的第一句话就带有明显的怒气。

司空趁机点了龙永康的睡穴,并把他放在一边后。随后,他才回答司马信的问话,“我来救你。”

司空信脸色铁青:“救我干什么?我在这里好好的,用不着你来救我。现在,你马上给我走。”

司空倔强的说:“师兄,要走一起走。你不知道,陛下的密使很快就要到了。他一来,你就活不成了。”

“什么意思?陛下还能派人来杀我不成?”司马信不相信黑曜昊会那么绝情的对他。

“你不知道,如今外面流言四起,到处都是你叛变的消息。陛下还是相信你的,但是碍于他人的议论,他不得不派人来查办这件事。后来,有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出了个证明你忠诚的主意。说只要你自尽,就能证明你的清白。当然,这个自尽是要你做给别人看的,陛下以为,只要你显示出誓死效忠的决心,那么,那些流言蜚语就不足为信了。可是,我知道,你是不会自尽的,就算是装装样子,你也不屑为之。可是,一旦你违命,你身上的污名就真的洗不清了。到时候,就谁都容不下你了。所以,我才赶来甘州,想赶在事情发展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之前,把你救出去。”司空为营救司马信真可谓是煞费苦心。

司马信听完此时外面的局势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不发一言,只是呆呆地望着地面,好似上面有什么宝贝一样。

“师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发什么呆了,还不快跟我走!”司空心急火燎的催促。

司马信终于开口说话:“要走你自己走吧,我不走。”‘

司空恨不得劈开他那冥顽不灵的脑袋:“你说的是什么话?我好不容易才混进来,你居然让我一个人走。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阿,你还不明白吗?不管我怎么做,陛下都不会再如以前一样信任我。就算我真的和你一起逃了出来,你想过没有,我能去哪?回去陛下那里,迟早还是死路一条。我以前得罪过太多人,他们现在只怕都巴不得我死。一个弃将,他们随时随地都能找到机会害死我,只要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即可。与其死在那些小人手上,我还不知待在这里,等战事一了,就让展秋人给我个痛快。”司马信从来都不算怕死之人,但是,身为一代名将,他有自己的骄傲。他司马信可以死在任何人手里,就是不能死在自己人手里。

“师兄,有我在,他们动不了你的。”司空少年得意,前半生极少遇到挫折。是以,有时候他还很天真。他一直都认为,黑曜昊会没有任何怀疑的信任自己和司马信,因为他们为他立下过汗马功劳。而只要有皇上的信任在,那么就任何人都动不了他们。他从来就不明白,君王之心,瞬息万变,一切都不如他想象中的那么美好。黑曜昊敢大力的提携他们,那也就敢随时放弃他们。在黑曜昊的心中。他们只是棋子。该怎么用,都是他一念之间的事。

“啊,我给你一句警言。如果,你保不住保州,那么,就不要再回陛下身边。宁可战死沙场,也不要回去。不要问我为什么,你自己去想。好了,你走吧!”司马信疲惫的闭上双眼。曾经,他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有垂头丧气的一天。可是,那个时候他忘了,他也只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所以,面对残酷的现实,他不得不低下他高昂的头颅。但是,尽管如此,他也不会丢掉自己的原则,选择妥协。因为他是司马信,铁血治军的司马信,对待自己同样狠决的司马信。

第二百七十二章:逃亡

“两位将军都不用走了,我的地方可不是说来就能来说走就能走的!”就在司马信和司空各不相让的时候,一个司马信较为熟悉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司马信急忙把司空拉到身边:“展将军,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但是,第一个冲进来的却不是展秋人,而是一脸焦急的水承潋。“你们把康儿这么了?”见龙永康昏睡在椅子上,水承潋立刻心疼的质问他们。

司空握着兵器守护在司马信的身边:“我们没把他怎么样,他只是被我点了穴道,我没有伤害他。”

水承潋高悬的心霎时放低不少:“两位将军请把康儿还给我,你们与龙渊的恩怨,可与他半点关系都没有。”

“不行,”司空抢先答道,“除非你们放我走。”

展秋人这时也进屋了:“司空将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鄙了?居然拿一个少年要挟对手。”

司空冷嗤:“说到卑鄙,我可比不上你。我师兄叛变的消息是你放出来的吧?好一个离间计,我真是佩服死展将军了!”司空明显是在说反话,现在,他可是非常想把展秋人挫骨扬灰。

展秋人敢作敢当:“是又怎么样。如果是我落到你们手上,你们应该也会做出同样的举动吧?”

司空一撇嘴:“你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别把其他人想得跟你似的,就只知道耍阴谋诡计。”

“那么,刚才是谁在拿医绝的徒弟要挟我们?你的所作所为,难道就称得上光明磊落吗?”展秋人反唇相讥。

就口舌之争而言,司空压根就不是展秋人的对手,所以,他只能哑口无言的闭嘴,而把局面交给司马信掌握。“展将军,我就直接跟你说吧!我司马信不会恩将仇报,所以,我不会伤害医绝的徒弟。但是,我希望你们能放过我师弟。”司马信诚恳的请求。

“师兄,你什么意思?我们要一起走。”司空听出司马信的言下之意,那就是他不会跟着他离开甘州。

司马信紧绷脸,沉声教训司空:“你不要再说了。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我不会和你一起离开。我说出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绝对不会有收回的时候。”接着,他又面向展秋人说道:“展将军,我知道我的要求有些强人所难。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他有事。所以,希望你能成全。”

展秋人无奈的摇摇头:“我不能放走司空。他不是牛莽,他乃是和你齐名的司空。放走他,无疑是放虎归山,我不能让这么强大的敌人逃走。”

司马信猛然抓住龙永康:“那我就只能借小神医一用了。”说话间,司马信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的确如水承潋所言,龙永康是无辜的。但是,为了自己的师弟,他只能暂时委屈一下龙永康了。

展秋人神情肃穆:“就算我现在把他送走了,不出半日,他还是会被抓回来。我这么说。司马将军可信?”

“我信。凭梅庄主的武功,他要追上阿易如反掌。”司马信露出一丝苦笑,“但是,至少有个机会不是吗?我想和展将军赌一把。我和他一起走,你放我们出城。如果半日内,那么抓到了我们,那我就绝不再多说半个字。反之,如果你们没有成功,那么就希望展将军干脆的放我们一马。他日战场上再见,我们再一决高下。”

司空大喜:“师兄,你答应跟我离开甘州了?”司马信刚才说的是‘我们’,不是指司空一个人。

司马信很无奈:“我不能让你也背上叛国的罪名,不是吗?”为了司空,他只能出尔反尔了。

龙永康在司空的手中,展秋人不敢妄下决断。于是,他把目光投向了水承潋。水承潋心系龙永康,一切当然是以龙永康的安危为重。可是,放走司马信和司空的后果实在是太严重了,水承潋一时之间也没有决策。

“我答应那么。”梅彦封推门而入,做出承诺。

司马信知道,梅彦封言出必行,不会食言。是以,他立刻道谢:“多谢梅庄主成全。”

梅彦封面色如常,只是嗓音略显低沉,“但是,你们要清楚的知道,你们只有三个时辰。现在酉时即将过去,三个时辰后,也就是明日丑时,你们的时间就到了。我会带人去追捕你们,他们不是官兵,全是武林高手。你们真的想好,要赌这一把吗?想清楚,你们成功的机会可是十分渺茫啊!”

“是的,我确定。”司马信坚决的说。

梅彦封点点头:“那好吧!你们现在可以把小康带上,出了城门,就请把他放下。司马将军,这样可以吗?”

司马信不再为难梅彦封他们:“就这样吧!这件事本来就是我在无理取闹,梅庄主能够答应,已经够仁慈了。阿,我们走。”

展秋人他们让出一条路,让司马信和司空带着龙永康出去。水承潋强迫自己目送着昏睡的龙永康离去,而不出手阻拦。

“梅庄主这么有把握?要知道,司马信他们可是很熟悉这里的地形啊!”他们离去后,展秋人疑惑的问梅彦封。

“没有把握,我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他们走。水神医应该略知一二吧?”梅彦封将问题抛给水承潋。

水承潋眼看着龙永康被带走,自己却没有办法阻止。想至此,他的心就隐隐作痛。“司马信用了这么久的药,他身上的气味是这么也遮不住的。只要带几只灵敏的大狗,司马信的踪迹就会暴露无遗。”水承潋心绪低迷的说。

“只怕司马信也注意到这点,因此,他一定会和司空分开的。”展秋人沉着冷静的分析。

水承潋终于揭开谜底:“你以为康儿一直在昏睡吗?他早就清醒了。在司空扛着他的这段时间里,他一定会在司空身上动手脚。所以,司空也是跑不掉的。”

展秋人暗送一口气:“这就好。如果真让他们跑了,以后,可就有我们头疼的了!”

“还有一件事,他们肯定没有料到。黑曜昊派来的人也到甘州了。”梅彦封神色从容,“对黑昌双壁来说,那些天的到来,并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批人其中的某些人可不是为帮助他们而来,他们是来对付司马信的。”

展秋人微怔:“那我们是旁观,还是暗中保住司马信的性命。”

“静观其变吧!司马信毕竟是敌军首领,我们再怎么欣赏他,都必须有个度。如果,司马信真的没有逃过这一劫,那也只能算是他的命。如此一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今后每年的今天,在他的坟上倒一杯清酒,以此祭奠。”梅彦封感慨万千。英雄惜英雄,可惜,他们始终不是一个阵营的。

司马信和司空在展秋人的默许下,一路顺畅的走出甘州城。走到甘州城外的一片葱郁的树林后,司空就解开了龙永康的穴道。

“我们走了,你自己找路回去吧!”司空叮嘱一脸懵懂的龙永康。

龙永康揉了揉眼睛,方才清醒一点,“原来你就是司空呀!黑昌双壁,果然不同凡响。你们这要是去哪呀?”

“不关你的事,所以,你别再问了。”司空拍拍他的肩,“以后,我们应该不会再相遇。希望你不要认为我们是坏人,虽然我们今天的行为确实对你不住。”

算了算时辰,时间已经非常不充裕。所以,司马信不禁催促道:“我们快走吧!不然就来不及了。小神医,多谢你和你师父这些日子的照顾,如果将来还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们的。”

龙永康温和的笑了笑:“医者父母心。我们是大夫,救死扶伤是应该的。两位还是快点离开吧!”

司马信和司空对他拱了拱手,随后,他们二人就消失在葱郁的树林中。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龙永康不由发出一声叹息,“你们可能真的没有以后了,对不起。”

司马信和司空相伴走了一段路后,司马信就提出分开而行,“两个人的目标太大,我们分开走,才能分散他们的注意力。这样,我们的胜算才能大一点。”

司空立刻反对:“不行,我知道你心中所想。你的身体根本就没有恢复,你认为会连累我,所以,才说什么要分开行动。你是想牺牲自己,好让我顺利逃脱吧!你这样做,我的苦心不就等于白费了吗?我不管,要活一起活,要死我们也要一起死。”

“你能不能清醒点?你的责任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下山前,你在师父的坟前发是誓言,你都忘了吗?你要笑傲沙场,你要为明主打下一片万里山川。不要再这么婆婆妈妈的了,我以师兄的身份命令你,一切听我的安排,我们分开走。”司马信希望能够骂醒他。

“那你呢?你曾经对我说过什么,你还记得吗?你说,你永远都不会抛下我。你说,我们要联手攻城略地,为陛下扫清一切障碍。可是,现在你怎么变成这样?什么时候,你也变成了一个懦夫!”司空心中的怒气不比司马信少。

司马信无声的背过身:“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阿,你再听我一次,我们分开走。我答应你,我不会轻易丢掉性命的。”

司空双目赤红的瞪着他的背影:“好,最后一次,我听你的。但是,你给我记住,如果你食言了的话我将生生世世怨恨你,永无止尽。”

“好,我知道了。”司马信背对着司空的脸上显出苦涩。阿,看来这次我真的要承受你的怨恨了。但是,我不后悔。

第二百七十三章:埋伏

司马信的安排是,司空向北走,在树林里躲过三个时辰,再回保州。而他自己则攀着上路,一路向上,将梅彦封他们的注意力引到山上。这样,就能最大可能的保护司空,让他免被发现。

司马信的计划是很好,可惜,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在他拖着一直没好全的身躯爬到半山腰的时候,他遇上了比梅彦封他们更棘手的敌人。

一支箭擦着司马信的脸射过去,要不是司马信多得快,那只箭只怕就要插到他的咽喉处了。“谁?”司马信躲在树后,厉声问。他很肯定,梅彦封不会拿弓箭对付他。那么,他面临的可能就是未知的敌人了。

“司马将军如今怎么弄得这么狼狈?在战场上的司马将军可不是这样的,那种不可一世的模样,看着可是十分让人窝火呀!”拿着金弓的男人,咬牙切齿的说。

司马信觉得这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可惜,他暂时想不起了。“你们到底想怎样?”司马信期望可以弄清楚敌人的目的。

金弓男子边说话边射箭:“怎么样?当然是取你的性命。司马将军的头颅,可是有很多人喜欢啊!”他连发数箭,司马信为躲避箭雨只得快速的移动身形。可是,他重伤未愈,动作比以前迟缓了许多。一个不慎,一支箭射中了他的小腿。因此,司马信只能冷汗直冒的跌坐在地上。也就是因为这样,他终于看清金弓男子的相貌。

“金奎,原来是你。”司马信吐出男子的名字。

金奎乃是黑昌兵部尚书之子,他父亲曾经给司马信送去重金,想让他关照一下自己的儿子,以让金奎晋升得快点。可惜,司马信从来就不是会收人贿赂,为人办事的主。是以,司马信把兵部尚书的金子又送了回去,当然对金奎也就没有什么关照。而金奎由于没有战功,所以,一直都只能当个芝麻绿豆一样的小统帅,没有得到他期待的地位。因此,这两父子就对司马信恨上了,认为都是他在从中作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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