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美人+番外——萧墨兮
萧墨兮  发于:2012年10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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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沉睡的记忆苏醒了。”我轻叹的告诉他想要知道的事情。

他的眼神一片暗烈,唇角控制不住的上扬,“真的?冕旒你,真的解开了记忆封印?”

“嗯,所以我才来罗洲。”我点点头,缓缓的说。

“是因为他吗?你想避开他?”他尖锐的问,伸出手来紧紧的握住我的手腕。紫色的瞳孔,幽深了一些。

“是因为见到他太痛苦。”我淡然的解释着,眼神有些飘忽,心突然一阵一阵地痛起来。

“你还爱他?”路西法的手忽然用力,我感觉到有些痛。却没有告诉他。只是定定的望着他,迟疑着没有开口。

“如果觉得痛苦,就不要爱他了。爱我好不好。我不会让你感到痛苦和难过的。”他深深地凝视我,说出了哀求的话来。

他仿佛才注意到我忍耐的痛楚,捏住我手腕的手轻轻的松开,想用愈合之力来帮我消除那醒目的红痕迹,却被我阻止。我说,“这样就好。让它慢慢的淡去。”我的意思还有另一层,是指万俟阎的事,就这样,让那些感情慢慢的淡去。

他听懂了我的话,心闪过一抹狂喜,表情却极其的僵硬,深紫的眼弯弯的闪出了笑容的弧度。

“那你……会不会……”

我明白他的说话。我曾经在地狱里答应他的,给他一个机会,试着努力的去爱他!

“我会试着努力的去爱你!”轻笑着说,在揣揣不安中,我忽略了那种或清晰或模糊庞大而让人无力的悲哀。

明亮里,阳光闪耀的光芒照在地面上,反射出如水波一样的磷光来。路西法别过脸去,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晕红。

微风轻轻的吹,带着些许的热浪。我望着坐在我旁边的这个冰冷执拗,心却无比深情的男生。想着他为我做的一切。我的眼神坚定了下来:这样做,对谁都好。他不爱我,所以也不会受伤。而路西法深爱着我,我不愿让他受伤。而且这样做……沙罗就没有理由杀他了吧!?

“路西法,你为什么会来罗洲?”

他忽然快乐得像个孩子一样,在唇边放绽放了大大的笑容,在充满阳光味道的教室里对我说,“因为你在罗洲啊!”

第38章:傀儡之术

星海贵族学校。

大学部楼。一年一班的教室里寂静无声。

只有哗啦哗啦的大雨声响在半空中,空气里弥漫着植物被冲击洗刷的清香,湿漉漉的向四处伸展开来。

我坐在座位上,看着最后一个同学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暗光里,然后扭头看路西法。

他静静的坐在那里,白色的桌子上摆放着一本书。他很安静的看着那本书,但是紫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字的影子,只有那沉静如同湖水底下的幽蓝一样,暗淡暗淡的。凉拨凉拨的风带雨水的湿气从大开的格子窗外吹进来,荡漾着他的白衬衫与土红色凌乱的碎发,一圈又一圈的抚摸,就像有一只手探入了平静如镜子的水里,搅荡出圈与圈的波纹来。

他就像一幅静止不动的墨画。有着定格的色彩与郁郁不欢的悲伤流淌。

我忽然就觉得教室里一排排的白色椅桌在无限的扩张延伸,没有尽头一样,沾了雨水的窗子间隔得远远的,就连华丽的天花板也高远起来,渐渐的就变成一抹黯淡的光,只有空荡荡的冷风在吹拂着我与他的沉默,呼吸一下子就清晰了。

我们之间的沉默是有原因的。

在教室还有两三个同学的时候,我忽然就想起在上学前,对着镜子露出弯弯的像一朵花带着雪般冷的笑容像是谁了。是撒旦。那个我至今仍然不明白为什么要捕捉我的地狱恶魔。理由不是因为我是天使。

我想不明白。他对我的憎恨,从何而来。他看着我痛苦就显得很快乐。就像没有答应的谜题,虽然让我困惑,可是我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因为那与我无关。即使他引诱我捕捉我。现在看到路西法那灿烂的笑脸,他突然就掠过我的脑海里,让我想起了这个已经忽略了的问题。

于是,我就问出口了。

我问路西法,“你知道撒旦为什么要捕捉我吗?”

他略微诧异的望着我,然后说,“不知道!”

我对他笑,也没有解释为什么忽然之间就想知道这件已经被我忘记了的事。

“如果你碰到他,就帮我问问吧!”

“不用了。”

“为什么?”我惊讶的抬起了眼,一直在写论文的手停了下来。把笔放在白色得晕开了光的纸上,微仰着脖子看向路西法。他坐上了桌子上,单手拿着书,那是我的书。一本小说,叫会有天使代替我来爱你。是人类写出来的言情小说,有点无聊,因为太过美好而显得小说的失败。

路西法好象对我的一切都很感兴趣。即使是那么无聊的一本书,只是我去书店购买文具用品的时候,看到了在封面上那个有着雪白羽翼的天使女孩,还有中间两个天使跳字的字样,于是就顺手拿去结帐。

“因为他死了。”冷淡得不带情绪的声音就像突兀的冰块放在皮肤上,尖锐的刺痛瞬间就在皮肉上传开来。

我很错愕的问,“有谁能够杀得了地狱的恶魔之首?”

“我。”路西法那双带着温暖的眼眸一下冷得黯淡,黑压压的模糊一片。

我突然就记得了,沙罗曾经对我说过。天使路西法的武器,光之三叉戟会让恶魔,魂飞魄散……没有想到的是,即使他已经堕落,那把三叉戟仍然有让恶魔魂飞魄散的效果。

窗子外的天空阴暗了,世界突然就好象失去了颜色一样,灰白一片。

沉默的死寂就这样暴露在我们之间。

我看着教室里剩下的几个同学在门口消失。轻轻的说,“是因为我吗?”

“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如果我自己伤害自己呢?你会杀了我吗?”我的声音出奇的平静,手又拿起了笔,但是我没有继续写论文,而是一下一下的打在纸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来。

路西法弯下了腰低头,他的脸忽然就变得很苍白,毫无血色,他面骨上那精致的倒十字很清晰的映在我的瞳孔里,我看到了那条扭曲的蛇,那双只有一点的赤红色的眼,妖冶的绽放。如同撒旦的眼睛。

他用同样苍白却修长骨感的手覆盖上我的脸,冰冷冰冷的。轻柔暧昧的抚摸着,他紫色的眼是一片死寂,没有了如同旋涡一样的瞳色。

他对我。我们面对面,气息缓慢。

“不会。我会先杀了我自己。”

窗子外的天空瞬时就发出哗啦的雨声,争恐着奔赴下这个世界。急遽的雨水滴大滴地落下来,整个天地一片朦胧不清,风大肆吹掠而过,香樟与香樟之间摇曳得看不见缝隙,像一团团黑色的墨,在雨线中跳来跳去。

树叶在风雨中就像是受伤的鸟翅膀,努力的飞翔着,想要躲过这一次的劫难。

我心脏里的悲伤忽尔就浓缩成一团,最后成一个点。尖锐的刺痛着。

他的傻,让我无法自拨的难过起来。

时间因为路西法的话转回到了在圣菲亚特教堂,在弥漫着阴寒的黑暗里,琵琶勾贯穿了脊背的翼骨,疼痛使我突然像被割裂的样子。恍恍惚惚的把桌子上的书本和未完成的论文塞进了单肩袋里去,语气有些嫌僵硬的说,“走吧。看来这一场雨不会停的了。”

在转过身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从弥散着破碎雨滴的玻璃窗上一掠而过的脸。那是一张如同面具一样的脸,空荡荡的像是什么也没有一样。

我惊住了,路西法走到我身边来。把我肩膀上的袋子接过去,有些不知所措。

把门锁上之后,我与他相继走出学校。

激烈短促的雨水,从天空上如一条断了的直线般掉下来。路西法用术法屏蔽了落在我们身上的雨水。我们走在大雨中,全身上下没有半点潮湿。

我们走出了星海贵族学校的大门,等在马路旁边达到站牌里。在寥寥无几的人群中。路西法认输的开口说,“冕旒,你在生气吗?”

呼啸着的风从身上掠过。吹来了陌生的气息。

我淡淡的回答,“没啊!”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就是不想和他说话。我觉得现在我和他说了话,我整个人就会像只刺猬一样把他刺伤。于是,我干脆沉默了下来。

巴士停在站牌前,碾过水涡飞溅起一片水花。我上了巴士,路西法站在下面看着我。巴士上弥漫着诡谲的气氛。安静得像是末日。没有任何人开口说话。我找到了空出来的位置坐下,把手掩盖住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口上压抑着的黑脓开始溃散。

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但是我无法宣泄出来。

巴士开动了。缓慢的在雨水中前进。朦胧的玻璃窗掠过一幕又一幕的景色,世界开始拥挤的缩回来。巴士上的灯突然被关熄,黑暗像是扑飞过来的布遮盖住我的眼睛。我看不到光芒。在空气里我闻到了邪气而诡异味道。像一只只手拉扯住我,我突然发现我不能动,那不是幻觉,而是真实的。巴士上所有的人寂静无声的靠近了我,伸手苍白得像浮在海水里的尸体一样的手抓住了我。把我严实的按在座位上。所有的脸都是一样的,弯弯的嘴角,冰冷空洞,瞳孔很亮,亮得像是假的。

那样诡异的笑容。仿佛我已经死掉了一样。

就好象,好象在教室里。我转身的时候看到窗外一闪而过的脸。

我闭上了眼睛,在黑暗里轻轻的问,“你们是谁?”

没有回答。只有死寂的静。巴士就像处在另一个空间里一样。没有雨水,没有景色,依然前进着。座位上的轮盘没有人。刚才的司机已经不知去向。

我的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手指冰冷不能移动。整个人就好象一尊膏像。

那些按住我的人,嘴角裂到了耳边。他们突然开始膨胀,像气球一样充了气变大。我的空间一点一点缩小,最后终于被挤在僵硬冰冷的躯体中。这不是人类的身体。没有温度,没有脉搏,没有心脏的跳动,皮肤甚至白得像是纸一样,没有血管。他们不是人类,也不是吸血鬼。

世界开始扭曲,我的呼吸越来越不顺。我睁开了眼睛,无法使用天使的能力。翅膀张不开来。那些不是人却拥有人皮囊的怪物的躯体像岩石一样坚硬。

“要爆炸了……要爆炸……喈喈……”我忽然听到了无数的声音汇集在一起说出这几个字来,后面的是怪异的笑声。

那些声音是从这些躯体里发出的。我惊骇的睁大了眼睛,他们膨胀的躯体会爆炸……

仿佛回应我的心声一样,整个空气里突然传来一声爆破。巴士在火海中粉身碎骨,就连碎沫也不剩。

我看到了在雨水中闪烁着银色光的丝弦一根根断裂在水滩里。水变成了黑色,那种断裂的银色丝弦有毒。我被路西法拥抱在怀里。他巨大的黑色羽翼在空中扇动着。整个人微微的颤抖,显得害怕而惊恐。

“你怎么来了……”

“我隐了身跟在巴士上空。在我察觉到巴士的诡异时,看到你被夹在一堆人肉里……”

“那不是人类,他们的躯体像石头一样的坚硬而冰冷。在他们破裂要爆炸的时候,里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没有血,没有五赃六腑……”

“傀儡之术。”

“傀儡?”我不明白的又问,“那究竟是什么?”

“这是从一出生就被命运诅咒了的邪恶的人类所有传下的禁绝之术,傀儡是用新死去的尸体放在盐水里浸泡,当皮与肉浮肿入水之后,再在人的天灵上从皮与肉内分割开,让多余的血水流出来,再把水银灌进去分离皮肉,储存于零下五度的冰库里,这样就变成了血肉如岩石的傀儡了。控制他的人必须要以自己的血为引,隔月喂养之。”

“那是邪恶的人类制造出来的东西。外表像人一样真实,里面却是空的。用银色的丝弦操控住他们的四肢,使其看上去如活的一样。”路西法抱着我飞向18路民区。我住的地方。

第39章:暗处的人

罗洲在我的眼里突然就变得神秘了起来。

而路西法所说的傀儡之术究竟是什么呢?操控它的人又是谁?为什么要杀我很多疑问一直在我大脑里挥之不去。我突然想到了那张脸,金色的头发,土黄的眼睛,那个男生竟然知道我和路西法不是人类,可是他为什么又要说我们来罗洲是有目的的呢?他是谁?

罗洲是不是曾经发生过什么?

我重生天使的能力并没有完全觉醒,因为我失去了重生之瞳,即使有亿年寒冰造成假的重生之瞳也只能让我活命而已。可是因为彼芳,我动了恻隐之心使用了重生的能力,现在的寒冰开始慢慢的融化。因此,我就和普通的人类没有任何分别。

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还是会把重生的能力当做是最后的希望,可是这只会加速我的死亡时间。路西法似乎知道这些,所以他才会寸步不离的跟着我,以防万一有人伤害及我发生什么意外的事故。我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知道的,也不想知道。只是我对他的感觉正在慢慢的改变当中,我会不会因为他的痴傻和对万俟阎的失望而潜默移化把爱转到他的身上呢?这样下去,伤害会扩大的吧!当初我做了这个决定也是为了万俟阎,可是现在我后悔了。可我却又对路西法难以启口。

想着他灿烂到连阳光也要失色的笑容,还有隐约显现在脸上的幸福,我实在是再也说不出任何伤害他的话来。

他为了我温柔,为了我残酷。而我又为他做了什么?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我什么也没有为他做过。我不信任他,伤害他,使他孤寂难过。我给予他的只有悲伤。可他仍然无怨无悔的为我付出一切。甚至在我用心声呼唤他来的时候,在炼骨里恳求我给他一个机会去爱他。

指尖不能自拨的颤抖着,我试图走到厨房里去倒水来喝,手掌仍是不可揭止的轻颤。我不止想过一次路西法的事情,有时候也想过把一切告诉他,让他离开我。不让伤害继续扩大,可是话每到喉咙,面对他,就什么也说不出来。

突然就觉得胸口里有一股怒气在积聚,让我想要不顾一切的伤害自己。明明已经想好了要好好的去爱他的,可是现在却又害怕把伤害加大而退缩不去爱他。我这样算是什么?根本就不值得路西法为我付出那么多。

身体忽然就觉得很冷,无法抑制的冷。我把水杯放下。轻脚走出了大厅,悄悄的掀开了窗帘,看到路西法静静的倚靠在香樟树上。他睁着紫色的眼睛,望着我住的这一层楼,一眨也不眨的。

眼睛忽然有些发酸。怨恨为什么爱上的那个人不是路西法而是一直狠狠的伤害我的吸血鬼万俟阎呢?

无法入睡,我就这样倦着脚坐在沙发上,陪着窗外的路西法一直到天亮。

……

我准备好一切的时候,冲了出门,就怕路西法等久了。想了想又跑进屋来,打开冰箱拿了两支冰冻的牛奶来。再度咚咚的跑下了楼。气喘喘的跑到楼下,阳光瞬时照耀得满眼绚烂。清晨的阳光并不灼热,带着些微的温暖晒满了大地。我看到站在阳光下的土红色头发的少年,恍惚的以为像是回到了天界。在第二重天的白色宫殿里,路西法从殿大门向我走过来,报告要务。

以前不在意的,过目即忘的画面。现在因为接触频繁而熟络,那些不重要的记忆立即就变得珍贵了起来。

“冕旒?”

恍惚的回过神来,便听到路西法柔和的神色叫唤着我的名字。我对他笑笑把牛奶递给他。他有些惊愕的接过手去,我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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