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水尊衾、小离和青延互相对视，连在一直思考要如何抉择的冷煞都一脸的莫名其妙。这是多好的机会，终于可以说话可以听到声音，为什么流年要哭？但是很快，他们就明白了，然后也笑不出来。他们没有想到水流年实现的唯一愿望竟会是这个，相比于祭语的愿望如此渺小。

“这是你的愿望，我会为你实现它。”说完朱雀竟是掀开满是水钻的睫毛，露出根本没有眼珠而是一片红的眼睛。然后一脸慈悲嘴角似笑非笑地看着水流年身边的人。

水流年一直低着头没有再抬起来。逆天等人看着朱雀似笑非笑的表情，突然像是整个人被吸进去一样，全都僵着身子不断有记忆片段进入脑海。

逆天想起自己为什么会有逆天这个名字，想起为什么自己对水流年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想起为什么自己非要待在他的身边才能安心，甚至想起了自己对水流年这五千年来一直的执着。眼前的一切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逆天回过神的第一件事就是看身边的水流年，然后双手有些颤抖地将水流年抱在怀里……

小离反应过来的时候也是一脸苍白。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刻下那些字。至于水尊衾和青延原本就恢复了记忆，根本没有受到影响，但是接受到记忆的时候还是明白水流年的抉择是什么……

一时间想要叹气，又觉得无奈。这样的机会，这样的五千年一次愿望竟是这样用。真不知道该说心疼水流年，还是心疼机会。几个男人围着水流年，都没有说话。

“你的愿望呢。”朱雀也不理会水流年等人的心绪如何，只是转过去看着冷煞。“你的愿望完了之后我便要回去继续等待。”

“我……”冷煞有些迟疑，皱着眉：“我想要打开疏雨国和现代时空的隧道，我还要见到我心中相见的人。”

“我说过你只可以有一个愿望。水流年只有一个，你也只有一个。”朱雀冷谈的看着冷煞，嘴角却还是带着似笑非笑：“水流年的愿望是让那些人恢复记忆，你的愿望呢。只可以是一个。”

“我”冷煞这一刻踌躇了。他两个之间无法选择。在最开始他的愿望就是能回去找水流年，他发誓他最初真的是这样想的。但是，之后的确很多事情就出现了误差，包括现在在那里的水流年也是。明知道是不同的人，却在挣扎不休。

“在我决定之前，我可不可以问一个问题？”冷煞一脸期待地看着朱雀。

“……你问，但是回不回答决定权在我手上。”

“好，我想问你当初我穿越来疏雨国的时候，水流年有没有一起来？”冷煞问出一直埋藏在他心底的问题。“在现代出车祸的水流年有没有传过来？”

一时间石窟里异常的安静，连水流年的哭声也像是一下子被掐断声音一样，诡异地可怕。逆天、水尊衾、小离和青延都是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冷煞，不知道冷煞在说什么。

水流年也是错愕地看着冷煞，虽然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你知道告诉我有没有就可以了。”冷煞有些紧张地等待朱雀的答案。

“……有。”朱雀的嘴巴依旧没有动，但是答案去说出来。也许是冷煞的表情太急迫，太渴求才会让朱雀不由自主说出答案。

听到朱雀的回答，冷煞没有高兴，反而一脸的苦闷像天塌了下来一样。像是早就知道答案，只是朱雀的回答更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一样。冷煞脚下踉跄一下脚步不稳跌坐在地上，一脸无神早就将什么愿望都忘记在九霄之外去。

他其实还抱着一丝希望，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

冷煞觉得自己从手指尖开始发冷，慢慢渗入骨髓。整个心脏都冷的打颤，结冰一样的寒冷。“其实我更希望你不回答。”呆滞的嘴里小声地说着，却根本没有人听到。

水流年诡异地安静，像是想起了不好的事情一样。冷煞刚才的话实在让他将冷煞和那个人渣重合在一起。想起了所有的事情，水流年明白在现代社会的一切不过是那几千年里的一点回忆，包括冷煞。

今天如果不是冷煞说出来这些，他也不会又突然想起过去的那些早就不知道忘在哪个角落的事情。该说更让他意外的是冷煞竟然会是前世那个人渣？这世界真是太巧了。

水流年此时早已被震惊的消息震得无法思考，脑子里都是不断回荡着一句话‘冷煞是前世那个该死的冷煞’，除了这个念头脑子里一片空白。

冷煞颓废地坐在地上，嘴里喃喃自语小声嘀咕什么。一边自己小声说一边点头摇头的，看样子怪渗人的。

“该死的！你们还有时间给我磨蹭！”疯刹是终于看不下去另一边的慢吞吞。绿色的光球开始出现裂痕，像鸡蛋壳一样发出‘噶’的裂响。

冷煞对于疯刹的怒吼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水流年也是诡异的安静。逆天、水尊衾等人能明显感觉出冷煞和水流年之间因为刚才朱雀的话才变得奇怪。

冷煞一手遮住自己的眼睛竟是小声的发出笑声。放在眼睛上面的手有些颤抖，能明显看出主人的害怕。冷煞遮着眼睛笑声从嘴角溢出：“是你吧，是不是你水流年……”声音里带着疲惫和苦涩。

美丽妖孽般精致的容貌看不到表情，只有右脸颊的伤疤有一点露在外面。水流年知道冷煞在问什么，也知道冷煞在问自己。但是他却没有开口。

“呵呵，我忘了你不会说话。”没有得打答案，冷煞自顾自说：“就是你。我就说怎么可能那么像大概五年前，不，该说更早，在水家的时候水家三少爷性情大变的时候就是你了吧。哈哈哈，是十几年前的吧。没有想到这么早。”

明明在笑，脸也被遮住，但是声音里却是苦涩，笑声里也似乎在压抑着某种快要失控的情绪。小离、青延等人看着这样子的冷煞，竟是一时有些同情。

“我就说，怎么可能有两个人这么想，我就说怎么我会一直在挣扎，我就说我怎么会对你心软，我就说……该死的！那么早！我却一直认为不是哈哈哈。”冷煞的笑声越发大了。无尽的苍凉：“我究竟错过了什么。”

“啪！”青色光球的裂缝更加大了，祭语嘲讽地看着外面的月狸等人，马上就可以出来了。

“该死的！最后一个愿望赶紧给我说完！”疯刹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睛火红的转动。青龙、白虎的额头上开始出现冷汗。

冷煞还是完全无视疯刹的怒吼，只是遮着眼睛不让任何人看见。“好笑吗？很好笑吧！？肯定很好笑，我怎么会这么好笑呢！？”不断重复着，好像非要一个答案一样，冷煞质问。

终于一直埋着的头抬起来直接看着不远处的水流年。金色的凤眼竟是红了一圈，里面的血丝清清楚楚，红红的眼眶很是尖锐：“怎么办？我突然有想要发疯的冲动？”

在逆天等人没有回过神的时候，冷煞突然瞬闪冲到水流年面前，死死抓着水流年的衣襟：“你告诉我啊！！为什么会这样！！该死的你为什么会是我的水流年！？”歇斯底里地将水流年整个人拽起来拼命摇晃。

看到冷煞发狂，逆天等人就要冲上去却被水流年的眼神制止。对于人渣他不觉得自己有任何话好说，这是他和冷煞之前前世的恩怨。

水流年脸上冷漠的表情一下子刺激了冷煞，让狂躁的冷煞越发偏激：“对，对，你不在乎。我怎么忘了！？那时候你就是宁愿被车撞死也不跟我走。我怎么给忘了呢！？”完全抹去水流年是意外的这件事，越发地偏激。

“你不在乎。我刚刚竟然还在忏悔，自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我还在担心我要是打开疏雨国的时空门，我要是掌控九野天阁你会不会恨我。我一想到你会喝那时候一样恨我，用仇恨的眼神看我，我就想抓狂！我就想发疯！”一脸地惊怒，金色的凤眼周围更红了。突然像是变脸一脸眉角勾起来：“但是该死的，你不在乎！你果然没变，你和那时候一模一样！”

那又怎么样，对于你，你觉得我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嘲讽，作为在那个时空他最恨的人，冷煞根本没有资格说什么。

“我真想杀了你！让你和我一起去死！”冷煞很是疯狂。右脸颊上的伤疤扭曲的丑陋。

这一刻，冷煞的眼睛里只有水流年，脑子里只有真相，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九野天阁、时空大门、权利、欲望这一刻这些东西都被冷煞踢出了脑外。自从他来到疏雨国，他无时无刻不再想着怎么回去，怎么会现代重新和；水流年‘在一起。

已经是深入骨髓的追求，这一刻的打破让冷煞心里被关已久的野兽疯狂逃窜而出。

“啪嗒！”真个青色光球从正中间裂开，被月狸等人压制在光球里的祭语和风魔兽又出来了。祭语看着眼前混乱的一幕，还有被力量震开的月狸等人，清秀普通的脸上笑得嗜血。

“看起来，要一起下地狱了。”

第九十二章：死亡收场

“祭语你不要太嚣张了。”月狸说着就冲过去，两个人在狭小的仙侠石窟里交手，其他人似乎都只能隔在外面，根本无法介入两人之间的争夺。

风魔兽双手环胸小孩的脸上有些不屑：“那么你们谁要跟我打呢？疯刹你如何，那时候你和月狸将我和大人困在疏雨国的帐一起算。”说着一爪子就冲疯刹挥过去，但是明显疯刹根本不是风魔兽的对手，只能处于挨打的地位。

趁着空隙冲到冷煞面前一手将它拎出来面对朱雀：“把你愿望快点给我说！”手下的力气变大，甚至有些威胁的成分在里面。

“你确定要我说我的愿望？”冷煞笑得有些尖锐，让嘴角僵硬在某个弧度，脸上的表情不慎。他拥有心眼，所有他现在很清楚的知道冷煞的愿望是什么。只大喊一声：“你敢！”

看起来所有人都忽视了冷煞的野心。没想到出了给予之外，这里还有一个野心家。

“你给我老实点说。你现在在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到时候你的愿望实现的时候也是我扭断你脖子的时候！”紧紧掐着冷煞怒吼。在这烦躁的时刻，早就将稳重沉着都扔到角落里。要是一不小心，到时候死的就会是一大批人。

“让朱雀把祭语杀了！”第一次众人感觉到的怒气。“否则我可以告诉你，到时候我们会死，你也会死。不用我来动手！”言语里明显的警告。

“……如果我不愿意呢？”冷煞咬着唇没有看冷煞，只是死盯着水流年像是要吞噬一样。金色的凤眼有些坚持。

“那么到时候就是所有人都同归于尽！”一脸严肃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冷煞你可要想清楚。到时候我也许可以放你一马。”祭语与月狸打斗之间还观察这边的情形，听到的怂恿，祭语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

“有本事你放他一马，只要他脑子里一动那个念头，我就先扭断他的脖子！”根本不看祭语，明显的话在嘲讽祭语。到时候看是谁更快一点。

冷煞有些铁青。没有想到竟然可以看到他的内心，这样根本让他没有其他的机会。冷煞看了一眼围绕在水流年身边的男人，然后金色的凤眼就那么死死看着水流年。脸上有些挣扎。现在虽然愿望在他手里，但是奈何还有一个。有些想要就这样干脆所有人一起下地狱的冲动，包括那个该死的男人！想到过往的种种，双手就紧紧握在一起甚至有些发白。但是看到水流年脸上虚弱的表情，却又有些心痛。

水流年这个人总是这样在不停地折磨着自己。也许在知道真相的时候自己就该疯了，想到这又想要笑了。“我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你觉得你自己还有吗！？”提高掐着冷煞脖子的手。“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如果我让所有人都去死呢。”突然冷煞变得异常冷静，也不挣扎也脸上面无表情。似乎一下子被冷煞的问题问倒了，顿了一下没有回答。

我无所谓。一直看着水流年的冷煞从水流年的脸上看到了这个答案。从刚开始到现在，冷煞就一直看着水流年，即使和说话的时候也是。

水流年只是伸手拉住了身边的逆天和水尊衾，看着小离和青延。几个男人似乎都明白他的意思，都淡淡地点头。所有的记忆都已经恢复，可以和水流年在一起，似乎也没有别的奢望。

只是想起那个还没有回来的千月，还有肚子里的孩子水流年火红的凤眼变得暗淡。

“……”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痕，很快又恢复，快的来不及探究。

“冷煞，我们都无所谓不是吗。”紧握着水流年的水尊衾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但是我想你不会。”没有说理由，这是直觉。如果冷煞真的爱着流年的话，就不会。

“……我想好了愿望。”冷煞金色的凤眼终于从水流年身上转移开，直直看着朱雀。等人正要放松下来。很快祭语就可以下地狱，但是意外突然出现。祭语一下子能量全开，将月狸撞开，月狸撞到仙侠石窟的石壁上鲜血吐出。疯刹脸色大变冲过去。

祭语的动作快的让人看不清。很快将也打开，让冷煞获得自由。声音里满是嚣张：“很好，现在实现你的愿望。没有人可以威胁你！”

冷煞看着祭语，还有一脸皱眉的水流年，笑得点头，笑得让身边的人都戒备起来。一脸怒容，就差那么一点！

“打开疏雨国的时空门，让疏雨国时空大乱。”冷煞一字一句的说，所有人都变色。只有一个人……水流年，水流年闪烁着奇怪的光芒看着冷煞，却直直对着冷煞嘲讽的表情。冷煞他……

所有人脸上都是紧绷的表情，甚至带着肃穆。只有水流年，眼里写满不解，他不懂冷煞为何要这么做，或者该说他没有想到冷煞的愿望会是这个……如果说他自己的愿望是渺小的，那么冷煞的这个该算什么。冷煞，我不懂你。

水流年，你从来都不懂我。

你也一辈子都不会懂。

“我的任务完成，我该回去了。”朱雀严肃的声音缓缓出现，然后消失在一团烟雾之中。只是离开的时候没有眼珠的血红眼睛却是在冷煞的身上停留了一会儿。

“哈哈哈哈，疏雨国时空时空大乱，九野天阁很快就会都乱起来哈哈哈。让一切乱得更彻底一点哈哈。”祭语脸上很是高兴。

突然整个仙侠石窟开始摇晃，石壁上的碎石都乱成一团。“糟了！石窟门要关上了！快出去！”白衣老人慌乱地说完第一个朝着外面跑。

祭语一脸高兴地往外走。月狸等人也不停留赶紧往外冲。逆天直接抱起水流年，几个人也是往后冲。被逆天抱着的水流年眼睛却是看着后面的冷煞，火红的凤眼里一片不解。

冷煞似乎根本不怕石窟大门将他关在里面，或者说关上了也无所谓。金色的凤眼只是看着水流年。看到水流年脸上的表情，有些自嘲的笑。也许自己并没有后悔，也许自己后悔了。

在最后冷煞走出仙侠石窟的一瞬间，巨大的石门缓缓关上。开始等待他的下一个开启人，那将又是五千年后的事情。

祭语站在悬崖边的石窟门看着天空，感受着凌冽的风，用神识感受疏雨国的时空气息。突然脸色一变，清秀普通的脸上愤怒一片。转过头血腥地瞪着冷煞：“为什么没有乱。”咬牙切齿可见怒气。

月狸也是看着空中的某个地方，回过神古怪地看着冷煞。、青龙和白虎都是一片迷茫，他们清楚的感觉到疏雨国的时空秩序并没有乱……连时空门都没有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