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波微澜(穿越)——望月怜
望月怜  发于:2012年10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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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晚饭。伙房的丫头春心荡漾的要去偷看主人。家丁们郁闷的只好玩儿赌博。我是五讲四美好青年,绝对不与赌博沾边儿。老师从小教育我们赌博赌博害死多少人。我是没那个闲情逸致的,再说了我也不会,自己只好早早的回到柴房去睡。刘管家有点儿啰嗦,死要面子,但心地很好,我求求他,说自己身体不好,他就真的把远离下人房的一个柴房拨给我住。柴房很小,收拾收拾还是可以住人的。门口西南边十米处就是一口井,伙房的水大部分是从这里打来用的。

穿越同胞中,大概只有我一个混得这副田地。真是凄凉又沦丧啊!日子无聊,还是洗洗睡吧。

悠悠扬扬,如泣如诉的笛声,婉转缠绵的曲调。大半夜的好听是好听,就是有点儿吓人。上辈子看鬼片的心理阴影还存在。

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听着,当我快睡着的时候却突然停了。我好奇的从伸出头去看,不知道会看到是哪位仁兄吹的。却在看到的那一刹那全身都僵掉了。

“享受了这么一大阵,我不停,你是不是还舍不得不出来了?”熟悉的,阴恻恻的,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听到的声音,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殷……”我猝不及防,没有任何伪装的暴露在他面前。

“没忘了我,不躲了?”牙齿咯咯作响。

“子期。”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果他吃人肉,我毫不怀疑自己已经被他拆吃入腹了。

“子期,我,我……”我不出来了,我没想过会再见到他,更没有想过再见他时该说什么。脑子里一片空白,就呆呆的望着他。

“你这个,混账!”他的拳头握得紧紧的,笛子被生生的折断。

我傻笑,挠头道:“子期,笛子断了。”

本来怒气滔天的顿时泄了气,松开手中的笛子朝我走过来,眼眶红红的,看了我半天吐出一句:“你,过得好吗?”

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除了穷一点一切还好。”

“你的腿……”

“能走,但是不太利索,生活可以自理。”

他突然又怒目横生,一把揪起我的衣领恶狠狠的吼道:“好?好!好个屁!你这叫好?”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甚至带点炙热。胸膛硬硬的,搁着我有点不舒服。

“子期。”

“如果,如果不是怕你伤心,我早就杀了靳无殇那个混蛋了!”

“子期,我很好,真的。我与那个人早就没有半分关系了。”

“没有就好。就算他在如何的指天发誓你也不要再相信他了。”

“嗯,嗯。”

“鱼子酱还是那么好吃。”

我就知道,一失足成千古恨。我就这么被一道鱼子酱出卖了。

第四章

从我第一次见到殷子期开始就觉得,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欺骗我利用我背叛我但殷子期不会。他让我觉得这个即使这个世界所有的人都遗忘了我,他也仍然记得。没有理由的,我这么相信着。亦如我相信靳无殇会爱我一生一世那样。

那天,我趴在河岸上捞鱼,他骑着高头大马想淌过我称之为河他称之为溪的水流。马蹄溅起巨大的水花湿透了我的衣裳。我顺手捡起一个大大的鹅卵石,用了点儿内力击向了高头大马的前蹄。我永远记得,透过浪花,他整个人在空中翻腾犹如大雁一样,阳光下耀眼得我不敢直视。

“书儿,书儿。”

“嗯。”我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

“做噩梦了?”

“嗯?”我猛地睁开眼睛,砰的一声从床上坐起来,指着殷子期的鼻子怒道,“你怎么又爬上我的床了!”

殷子期委屈的说:“书儿这床又硬又小。搁的我好难受。”

我怒极反笑:“真是对不起了,我这床又硬又小,搁着殷大庄主了!那你还跑来干嘛!”

殷子期笑着用左手撑起上半身,纱制的亵衣包裹着他,胸前衣襟半敞,胸口白皙的肌肤若隐若现。我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殷子期满意的看着我,右手卷起我散在胸前的一缕青丝,绕在指间把玩。

我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五讲四美拾金不昧乐于助人听党号召跟党走的优秀好青年,就算天下山庄庄主以身色诱也决不妥协!

鼻血,鼻血忍住啊忍住。我的尊严就全靠你了!

“看你,前一刻还泪流满面的,后一刻就翻脸不认人了。摆出这么苦大仇深的样子我有那么可怕么?我又不是洪水猛兽。”

比洪水猛兽更可怕的存在!对付你这种阶级敌人,不用苦大仇深农民斗地主红卫兵包围毛主席那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我对得起党对得起人民对得起长期教育我的母校和老师们的殷切期望吗我!

“书儿,你刚才梦见什么了?”

“不要试图给我转移话题!说!你半夜自己床不睡干么跑我这又硬又小的床上来?”

“书儿,泪痕犹在。”完全无视我哥拉斯式的的咆哮质问,他坐起来,带着心疼的神情覆上我的脸,“告诉我,你在为谁流泪?”

我想说,我在为你流泪,为你不值得的付出心疼。

“我在追一只烤鸭。明明已经被烧熟了还是追不上。”

“煮熟的鸭子飞了?”殷子期一脸黑线,脑后的汗滴大的可以把我砸死。

“是啊是啊,你看我做梦都梦见鸭子还死活吃不着,可见你对劳苦大众们的剥削已经严重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你应该多给下人福利增加工钱提高他们的生活水平,这样天下山庄全体员工才能在你的英明领导下认真努力工作力求上进将山庄的事业发展壮大提上一个新的高度!”

“说完了?”

我点头。

“不口渴吗?”

我犹不知死活的点头。

“那你就没有遗憾的上路吧!”

殷子期掐着我的脖子使劲的摇啊摇啊摇,我就不停的哼哼唧唧哼哼唧唧,如果殷子期真的动真格的我连哼唧都哼唧不了就会直接去见圣母玛利亚。阿门,感谢他手下留情。

他不掐我了,转而抱着我使劲挤压我的身体,仿佛要挤干海绵里的最后一滴水。

“不要,再为他流泪了。”声音闷闷的,感觉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样子。

我还是不忍心,拍着他的背轻声道:“我没有为他流泪,只是梦见了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后来,靳无殇出现了,看着那个捉鱼的少年的和天下山庄庄主站在河里吵得昏天黑地不可开交。再后来,靳无殇仗剑江湖的时候身边多了一个吵架功夫比手脚功夫更了得数倍秀美的少年。

靳无殇,你笑着包容我,毫无顾忌的闯入我的生活,对我说此生不负的时候可曾想过今日?

我的泪再度夺眶而出。这次,殷子期抱着我,没有看到。

第五章

我的身份虽然没有完全暴露,但以殷子期的态度来看,我的小厮生涯估计就夭折在这儿了。

“书儿还是赤足白衣最美。”

“你令尊的!放我下来,我自己会走!”

“书儿赤足,这地上碎石林立杂草丛生,会伤了你的脚的。怎么使得?”

“殷子期,不要以为你长得像吴彦祖我就不敢揍你!你就是吴奇隆我也照揍不误!”

“书儿一大早的就这么有活力啊。”

“笑笑笑,有什么好笑的!快给老子解穴,老子要跟你拼了!”

殷子期对我这种哥斯拉似的咆哮已经见怪不怪了,抱着我稳稳的上了马车。马车的窗帘被掀开,沿途风景掠过,殷子期一一指给我看。

“以前你的目光总是追随着靳无殇,错过了许多美丽的风景。如今,我把这些都还给你。”

傻瓜啊。我无奈,也不再挣扎,反正挣扎也是白挣扎根本就动不了。乖乖的沉默了片刻道:“子期,你给我解穴,我不跑了,想好好的休息会儿。”

“你不跑了?”

我怒目:“你把我打扮成这样身上又一个子儿也没有。我还没开跑就被人砍成肉酱了!再说我这腿脚能跑吗?”

“好好,书儿乖,我这就给你解穴。”殷子期像捋猫毛一样慢条斯理的顺着我披散的长发摸了两把。

“殷子期你他妈就是故意的!”

“殷子期,小心我回头把你的洛景园拆了!”

“那座园子本来就是为书儿建的,你要是不满意拆就拆了吧,正好建新的。”

我怎么不知道这座园子是给我的?到底从哪里看出来的?

“以前你不是说过想要一座这样的园子吗?”

我什么时候说过了,我怎么不知道?

“真的?”

“当然是……骗你的。”

“殷子期你这辈子都娶不到老婆!”

“我有书儿就行了,大丈夫何患无妻。”

“呜呜……殷子期我恨你!”

“没有爱哪来的恨?人说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恨比爱更难得,我在书儿心目中是如此重要,真是不甚欢喜。”

呜呜……殷子期,总有一天我要灭了你!

闹着闹着我就真的睡着了。好在殷子期有钱,马车里布置得极为舒适、全部用厚厚的羊毛毯铺就,不会显得太颠簸。况且还有殷子期大庄主做肉垫,一路睡得极为舒服。

跟着有钱人就是好,一路吃穿不愁还有人伺候,要我现在又去徒步跋山涉水,我还真不大愿意。

“殷子期,你这路线怎么像是去君子山的。难道你要去参加武林大会?”

“是啊,我没有跟你说过?”

“说个屁!”我怒。

“啊,大概是我忘了吧。”

“吧什么吧,忘了就是忘了!”

“是是,书儿说是就是。”

我,我迟早会被这家伙气死!

殷子期眨巴眨巴眼睛,嘴高高的嘟起来,对我做泫然欲泣状:“书儿要奴家怎么做才能不生气?奴家对书儿你百依百顺体贴入微,铺床喂食样样亲手,书儿为何还不高兴?不然今晚奴家就留下来为书儿侍寝博君一笑?”

“殷子期你给我一个痛快吧,不要再恶心我了!呜呜……”

“哈哈哈,书儿你可真是我的宝啊!”

我白他一眼,别过头去不再理他。宝?宝的是你自己吧。

天下山庄并不是武林世家,殷子期的武功虽高但也只是用来防身。即使武林人士多以商人为耻,可这无论哪个时代都是有钱的是大爷,一文钱难倒英雄汉。尽管私下里对殷子期诸多攻击诋毁,但表面上还是很尊敬他,也客客气气的。这就是天下山庄为什么势大却仍然能和武林和平共处的最主要原因之一。

“殷子期,我不明白。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什么身份,你上君子山参加武林大会我不拦你,可你为什么非带上我不可。难道你不知道靳无殇就在君子山吗?要是他发现我怎么办?”

“靳无殇他不敢。有我在呢。”

切!你是哪根葱?

“你这性子,放你一个人在洛阳我不放心,等我不在你又得跑了。”

我乖乖闭嘴。这话真是,正中红心!

“怎么,我说错了?”

没有,还正中红心。

“殷子期你不能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小心我打倒地主揭竿而起!”

“书儿乖,听说这次凤台主人也来了,我想让他给你看看,说不定能治好你的腿和你身上的伤。”

“切!”我嗤之以鼻,“凤台主人是个什么玩意儿?”

“亏你还混过几年江湖的,连凤台主人都不知道。揽月摘星飞凤台,天下平湖任鸟徊。夜雨江湖虽梦寒,不到红尘终不还。说得就是揽月阁摘星楼和飞凤台,以及天下山庄和平湖山庄。”

“原来你说的是那个凤台主人啊。”我跟着靳无殇的时候隐约听过他说,当时也只是提了提,他没有细说我也就没多问。

“你见过他?”

“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那你还一副什么都知道的样子!我白他一眼就趴到羊毛毯子上开始午睡。

“子期,我的腿脚好不了了,你是知道的。骨头断了没有接好,当时也没有办法好好的养伤,脚筋都断了好几年了,能勉强走路就很了不起了,别白费力气了,没用的。”这种情况,即使是在现代也是没什么办法的,何况是医疗条件这么落后的古代。

“希望在渺小也是希望,就像你说的,在你的世界里,人可以不用轻功就能飞翔,还有那些四个轮子的铁皮盒子,跑得比马还快的车。这些东西不要说看,就是想我们也想不到的。所以说,只要有一线希望也不要放弃,我们能创造奇迹,相信我。”

“嗯。”我闷闷的应了一声,把脸深深地埋进毯子里,“随便你,反正折腾折腾,折腾累了你就会死心的。”

他没有说话,我却感受到了他的笑,宽慰而哀伤的。

第六章

殷子期说他在这城里有点事要办,让我一个人好好的呆在客栈里哪里也不要去。长江边上的客栈,二楼的视野相当的好,能看清很远地方的东西还有宽宽的江面上那些过往的船只和上面的人。许多武林人士都在等待搭船过江去君子山参加武林大会。一个武林大会搞得跟朝圣似的,笑死人了。我冷冷的看着那些所谓的武林人士,他们还有说有笑的活着,还可以参加那个什么狗屁的武林大会大谈他们的武林正义,可是这些人中哪个是没有沾过鲜血的,哪个的手是干干净净的!杀人不眨眼的魔鬼!他们之中,哪些参与过三年前围攻若霜宫呢?还是该问,那些是没有参与的。

“砰砰!”

“谁?”我掩好窗户警惕的问。

“送茶的。”

“我没叫茶。”

“是英国红茶。”

我全身一震,跌跌撞撞的跑过去将门打开。

“春华殿不请我进去坐吗?”

“你快进来。”我一把将他拉进屋来,又探出头去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才缩回屋内,反手将门关好。

“琼飞。”英国红茶这个东西,我只告诉过琼飞。虽然这张脸不是琼飞的,声音也经过了掩饰,但我确定是他。

“怎么,不是本人的脸,春华殿就不认识了?”

“琼飞,琼飞!”我跳过去紧紧抱着他,生怕自己一松手他就消失了。

“一别经年,春华殿安好?”

“琼飞,我以为你。你已经……”

“你先放开我。放心,我是活人,不会消失的。”

我依言放开他,琼飞把我暗道椅子上坐好,自己也坐到了一旁。

“其实也是九死一生了。若霜宫一宫四殿七十二分堂如今已损毁殆尽。殿主以上的如今也只剩你我二人了。活下来的堂主们也不过二十人。”

我有些不敢问,但还是颤颤巍巍的开了口:“宫主和宫主夫人还有小宫主,左右护法和汉霄归云他们呢?难道已经……”

“汉霄为护归云和小宫主,已经死了。死在靳无殇剑下。”

是,他呀。是靳无殇杀了汉霄。

“归云带着小宫主下落不明,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左右护法和宫主夫妇都死在了若霜宫。那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什么也没有了。连骨灰也找不到了。还真是应了死无葬身之地这句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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