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鬼夜行之极道贱师(穿越 一)——十年磨一贱
十年磨一贱  发于:2013年11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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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你是哪颗星

世上最幸福的事,就是吃饱喝足,躺着看星星。

好久没有这么平静了。

我和一帮小家伙们并排平躺在宽大的竹席上,静静地仰望星空。

“这颗最亮的是北极星,它被众星拱之。认清楚它可是非常重要的,若你在野外迷路了,若是白日就可以看到太阳的位置,太阳东升西落,可以辨别方位,但若是夜里,就只有看星星了。”我指着无边的苍穹。

隔了几千年的岁月,那些星星依然固执地存在着。秦时的明月也照亮了汉时的边关,却不知道济舟有没有同我一样仰望星空,看着那颗寂寞的北极星。

“老师,那若是夜里,看这颗星如何辨位呢?”十九和小米年纪最小,正赖在我怀里,一左一右,像两个香香软软的糯米团子。于是这声询问也把我刚刚的思绪又拉了回来。

“笨十九,北极星永远在北边,所以它在的地方就自然是北边。”常二隔了几个孩子,遥遥地吐槽着自己的弟弟。

若是平日,十九必是气乎乎的,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晚上的天气特别好,天特别高,云特别轻,风特别温柔,又或者他窝在一个不错的位置——他正枕在我胸膛,像只无尾熊一样手脚并用地攀在我身上。于是他并没有生气,或者完全无视了常二的话,犹自喜滋滋地问个不停。

“这又是什么星?”

“这颗呢?”

“那颗还会闪呢”

我好脾气地告诉他:“这是仙后座,这是大熊座,这是双子座,每个星座都有一个美丽的传说。你看他们的形状,是不是很有趣,刚好形成一个特殊的图案。”我用手指比划着,指出那些星座来。

“原来看起来真的像个勺子耶。”

“那个看起来真的像个女人,这是裙子。”

“好神奇啊!”

众娃们犹自沉浸在对神秘星空的惊叹之中,原来浩渺的星空居然有这么多未知的知识,以为一点规律也没有,但经过我的指点,却发现真的是各成体系。

我身边的那些孩子,也都如天上的星星一样,幽幽地发着自己的光芒,只是不知道这个光有多亮、有多强、有多长。

这次的雏才会已经快要接近尾声,我们这些娃的确是才华横溢,但和这世间最顶级的高手依然有小小的距离。一想到这些我又开始纠结了。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问道:“你们有没有觉得我是个失败的人?”

“呃?”众娃本在看着星空,纷纷转过眼睛来看我,几十双眸子在月光下璨如星子。

“老师为什么这么说?”十九瞪着那葡萄般晶亮的眼睛好奇地问我。

“你们就像这天上的星子,可惜我不是一个好老师,无法因材施教,让你们都成为耀眼的明星。”我有点黯然。

“什么叫因材施教?”赵刃锋虎头虎脑地问。其它的孩子也大多都没听过这个名词。

“简单地举个例子,你们认为所有人都可以成为文状元吗?”

“俺脑子不行,文状元怕是不行吧,嘿嘿。”赵刃锋摸摸小脑袋。

“状元一个国家一年才选拔一次,哪有这么多状元给咱们当?”杜飞衔着根青草,含糊不清地说。

“所以并不是所有人都要去考状元,就像这块玉石可以雕成站观音,另一块却只能雕成坐观音,其它的却只可雕成弥勒佛。”我道。

我左右扫视了一堆娃,询问道:“我上次问过你们最热衷的事情是不是?”

“嗯。”

“就像十四,我这才知道十四的画画得这么好,这么有天份,是不是,十四?”我望了望害羞的小团子。

“是啊,十四哥的画一向很好,从小我看他在沙地上画画和写字,他画什么像什么。”十九点点头,然后握了握十四的小手。

“但是我却不会画画,所以十四这样的天才没有人教会慢慢泯然众人,你们不觉得可惜吗?”我淡淡地说。

他们都默不作声。

“就像常三和靳鹿的箭术,常十和白未知的琴艺,所有现在的礼、乐、射、御、书、数我都不在行,所以这样想来,我是个很失败的老师吧!”我有点沮丧地说。

“老师,你别这么说,你教给我们很多,学生们都觉得受益匪浅。”常七一向是一个最体贴的孩子。

“老师,你救了我们的命,你是这世上最好的老师。”十九又扑了过来,把我抱得更紧些,生怕我跑掉。

我摸摸他的头,虽然只是在一起半年时间,但却如同自己身上的一部分骨肉。我定了定心神,一字一句地道:“我现在想通了,虽然我和你们一起经历过生死,但我并没有权力把你们占为己有。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是独立自主的,都有权利按自己的意志行事,做自己喜爱的事情,学自己热爱的专业技能,做最独特优秀的自己!”

“老师,你怎么了,我听着怎么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你不要吓我。”何似古怪地瞅了我一眼,生怕我再一开口,会说出什么骇人的话来。

“赵国的比赛就要结束,到时候我有一个愿望。”我自顾地往下说,但周围的小团子们似乎都变得有些紧张。

“我希望可以帮你们找到更好的老师,让你们能得到这世上最好的教育,让你们学有所成,无愧来世上走一遭,然后做个顶天立地的人杰。”

“什么其它的老师,你是要把我们全部送人吗?”常十敏感地质问道。

其它的小孩也纷纷撑起身,问道:“老师,你准备把我们送人吗?”一时间那些小家伙们都快炸开锅了。

我忙摆摆手说:“我不是说过了,你们都是独立的人,没有谁有资格左右你们的人生,就算是你们的恩人或师傅,也没有资格把你们当物品一样的送人,懂了吗?”再说,我当时也只是自己逃命顺便捎带上他们罢了,哪有他们说的这么伟大。

“那你说的给我们找更好的老师又是什么意思?”常三开始不依不饶,生怕我把他们兄弟拆散。

“常三,你想不想有一天箭艺比默果儿还厉害?”我只是问了他一句。

他眼睛闪了一下,满是期待,复又黯淡下去,低声道:“我想是想,可我不会和我的弟弟们分开的。”

“十四,你想不想去见一下阮无痕作画写字?”我又望了望苹果脸的小十四。

他依然低着脑袋,然后点点头,什么也不说。

“常二,你一定想当一个睥睨天下的霸主圣君,再也不做别人的傀儡,再也不让自己的国家委屈求全,再也不做违背自己意愿的事情,是这样吗?”

平日常二经常笑嘻嘻的模样,现在却面无表情,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也不答我,不说是也不是。

“还有十九,你不是要当天下第一的医生吗,不是要比药圣还厉害吗,这个还作数吗?”我摸摸十九的小脑袋。

十九虽然嘟着嘴巴,却诚实地点点头,倔强地说:“当然作数了!”

“还有你,孙华透,你不是要做天下第一等的大富商,你要不要去蔡国看看,拜会蔡国最会做生意的人?”

“蔡国的奸商虽然奸,赚钱却着实有些本事,不妨去看看呗。”他依然拨着算盘子,但却毫无章法,显然心烦意乱,并不是在计算。

“白未知,最近赵师傅频繁在找你私下谈话,你可愿意留在乐师堂,做他的弟子,和他好好学习乐理?”

被我点名的白未知慌忙道:“老师,你不要扔下我。”然后一脸的愧疚,好像做错事的样子。

“还有你,杜燕,若你没有好的师傅调教,怎么做盗圣啊,怎么学楚留香?最多也就是个下三滥的鸡鸣狗盗之徒,你愿意长大了也是这样的庸碌之人吗?”

“老师,我……”杜燕绞着手指,不安极了。

“赵刃锋你应该拜这世上最有名的铸剑师,靳鹿你也应该找这世上最优秀的箭手为师傅,钟凤舞你不是对戏曲还是有兴趣吗,杜小崩你这么心灵手巧,常七你小小年纪就胸中有丘壑,机智聪颖,何似你应该做天下第一神厨啊,季诺白你的一手书法写得这样好,杜微你不是爱和几个轩辕的孩子切磋武艺……”我如数家珍地唠叨着,似乎永远也说不完。

“老师,你看……”杜雨忽然咋乎着,指指我们头顶的夜空。

一颗流星划过天际,从东向西,划着优美的弧,然后越来越黯淡,最终消失。

正在惊叹间,又一颗流星露出头,莹莹地泛着光,很快又消失不见。

“这是流星雨。”我给他介解释道。

一众小孩似乎从未这么认真地抬头看过天空,而这种流星雨的场面也是十年难逢,不由从刚刚纠结的状态里解脱出来,沉浸在看流星的快乐中。

“流星固然很美,但只是昙花一现,很快就化为星尘。”我又别有深意地说:“我希望你们可以像这些恒星一样,永远挂在天上,被人们膜拜。发挥自己最大的能量,成为这世间最顶级的人物,把自己的名字和故事铭刻在这个广阔的苍穹里,成为传奇。”

“真的可以吗?”

“一定可以。”我肯定地回答。

第五十八章:雨

来到这个世间,第一次下雨下得这样酣畅淋漓。

雨足足下了三天,似乎一刻也没有停歇,庭院里的小池塘都漫了起来,有鱼儿游到道边,又钻到花丛里。

常二消失了。

居然选在这样的鬼天气里偷偷跑掉,不知道会不会被淋成落汤鸡。

“老师,什么东西都没少,除了你的睡衣。”何似清点着我们有限的行李,最后得出一个总结。

“他从小就是个变态,只是没想到……他还是走了,走了好,走了好……”常十有点神神叨叨地念着,引得几个数字党脸上一片黯然。

“老二的目的达到,也就回去了。”常七道。

“什么目的?”常三问。

“刘妃是一个疑心很重的人,二哥也一样。他们从不打没有把握的仗,当他们特别在意一定要赢的时候,一定会先去调查情势,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二哥埋伏到我们中间这么久,想必己完全掌握了我们的虚实,现在他们就快动手了。”

众娃无不骇然,又露出当时在山巅山绝望恐惧的表情,然后求助般地望着我。

我却一直平静地望着门外的雨,看雨点落在地上溅起水花,连成一片,流到池塘里。池塘里的水会慢慢流到外面的小河里,河里的水终究有一天要流到大海里。

有时候时间和事情的发展就像这流水,奔流不息,永不回头地融入到这个混沌的世界里,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

天要下雨,你只能站在干的地方等雨停。该来的总会来,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正沉吟间,珠帘一般的雨中居然遥遥走来一个人,头戴斗笠,身穿着一件蓑衣,滂沱的大雨里根本用不了伞,于是她居然举着一张巨大的芭蕉叶子盖在头顶,让雨不要打湿她的脸。走近一看,是调儿姑娘。

她的神色似乎不像平常,有点焦急地道:“常先生,我们老夫人请你过去一趟,快快随我去吧。”然后把身上带的另一套蓑衣和斗笠不由分说地往我身上套,似乎一刻也不能等。

这么大的雨,想来必是有急事,我也立刻随她前去一个陌生的宅院。

这是一处很幽雅的宅院,大气堂皇,一点也不输给老狐狸的御花园。

只见堂中坐着一位白发的老太太,她头戴翡翠额箍,手腕上戴着一对青翠无比碧玉镯一身华服,威仪端庄中又带了一丝皇家气派,想必就是传说中的欧阳老夫人。

“小生常建拜见欧阳老夫人,早该来拜见您的,但由于最近赛事安排得紧,所以未前来叨扰。”我向她向了个大礼。

她轻轻地嗯了一声,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我也只得讪笑着被她打量,也不避她的目光,也打量起她来。她的眼睛和赵王长得有些肖似,都透露出睿智和精明,让人过目难忘。

“常先生,你的属相是什么?”

啊?我愕然。

不过我呆了一会儿,还是小心地回答道:“属鸡。”

其实这都是我信口胡诌的,这个属相也没有什么依据可以核对,我乱报一气你也拿我没办法吧?难不成你还能查我的护照我的身份证?

“属鸡者,凤命也。我的姐姐长公主也是属鸡的,应该刚好大你一个甲子吧!”她露出慈爱的微笑,但这种笑却一点也让我感觉不到温暖,只有寒冷。

只见她轻轻站起来,再也不看我一眼,只是盯着窗外连绵的雨,然后掐指一算,道:“我家光曦小儿是属龙的,想来你是大了他七岁吧?不可能是大了十九岁吧?”说罢,她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似乎还在猜测我的年纪。

算一算,我二十三岁就瘫痪在床,在床上躺了快二十年,变得形容枯槁,但样子却并没有苍老多少,也许是整个人的新陈代谢都变得缓慢起来,又或者自己昏睡的太多所以处于半冬眠状态,模样并不怎么显老,而且最近吸了不少阳气,显得格外英姿勃发,连自己对镜自览时也有些疑惑,这副模样到底是二十岁、三十岁、还是四十岁。

我面上有些尴尬,大抵也知道她的意思了。人活到她这把年纪什么看不穿看不透?只怕我们的奸情已经被这人精给得知了,但又不好明说,只得暗自提醒我:大叔您就不用老牛吃嫩草了罢!

但她没有明说,我也乐得装糊涂。

见我一脸乐呵的贱样子,她终于又起了另一个话头:“常老师,伶仃国九月的渔舟赛热闹吗?”

我的心抽了一下,这只老狐狸明摆着就是要查我的底细,但我又真的不知道这伶仃国有什么风俗,只得道:“老夫人今天约小生来有何紧要事,不妨直说。”

她却什么也不再说了,只是拍了一下手,立刻从帘后钻出一个装扮奇异的中年男人,他冲我叽里咕噜了一句话,听着有点像前世的香港本地土话,但又略有些差异,我正在快速解析着他的意思,大概可以听懂一些,但又不知道该用什么回答他。他见我不答,又叽里咕噜了几句,声音越来越大,像是在训斥我责骂我,然后我还是一脸糊涂很伤脑筋地地望着他,他一幅了然的模样,转身向欧阳夫人拜了拜道:“禀夫人,这人不是伶仃国的人。”

外面的闪电亮了几回,一串闷雷姗姗来迟,雨又开始以新的劲头下得更大了。

没想到这么轻而易举地就揭穿了我的身份谎言,还好刚刚我没有在她面前使什么拙劣的小伎俩。

我于是还是猥琐地笑着,一脸谄媚的样子,涎着脸对欧阳老夫人说:“什么也逃不过老夫人法眼,老夫人威武,老夫人英明,小生实在汗颜。”

欧阳老夫人着实被我的表情恶心了一下,一副厌恶的样子,别过脸去道:“能不这么笑吗?看着好瘆人。”

她挥一挥手,那个会讲伶仃话的中年人就立即退下了。她又把几个仆婢也遣退,室内只留有我们二人。一看这情形,大约要和我讲一些不足与外人道也的话了。

她慢慢俯过身子,在我耳边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不管你从哪里来,攀上曦儿有什么目的,总之你要在明天天黑之前离开欧阳府,离开赵国,你听懂了吗?”她一字一句,字字铿锵,以命令威胁的语气,不容质疑。

我的耳朵一向很好使,所以就算她不凑得这么近,我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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