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中药

海传医院院长室内，“医院的所有权已经还给你了，希望你吸取教训。如果再有下次是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你了。”凤天语警告到。

王传远冷漠的看着他，没有言语。没想到最后还是说出了卓然的所在，没办法，他们用医院来威胁他。若是不说出来就将医院划到他们的名下，这间医院是自己的祖祖辈辈辛苦经营下来的，不能毁在自己的手中。

“希望凤总好好的待卓然，他太辛苦了。”看着卓然似乎就见到了传海的影子，那个如阳光般快乐的人，最后还是没有能够留住。面对着他的尸体时，他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学艺不精，第一次感到了死亡的强大。虽然自己尽力了，还是改变不了悲哀的命运。

凤天语已经走到了门口，听到声音停了下来，“这点你不用担心。”大哥心疼他还来不及，怎么还会让他受苦呢？这是他在心里对自己说的。

“然然，然然，醒醒，该吃药了，吃了再睡。”睡梦之中不断地有人在打搅，我挥了挥手，试图将噪音赶走。

谁这么不识抬举，居然敢打搅我的清梦？

“然然……”

声音还在继续，似乎有不屈不饶的架势，好像我不醒来，它就不会消失。我揉了揉眼睛，把自己从睡梦中拉出。看到的是凤天霖关切的脸，他端着一个碗，碗里是墨黑的汤药，还冒着热气。看到这里我拧了眉头，怎么又喝药？

“我都喝了三天了。”我抗议，那药实在是太苦了。那天之后，凤天霖找来一个老中医，医生只是号了号脉，说了一堆什么胜什么虚之类的，反正我也听不懂。然后就开了一个药方，药材我没见过，估计见了也不认识。现在吃饭之前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喝药。

说起这药来，我就直恶心，那真不是一般的苦。第一次喝的时候，一口没咽下去就全喷了。凤天霖当时正坐在我对面，躲闪不及，药汁喷了他一身一脸。

他皱了皱眉头，我慌不迭的想用衣袖去擦拭，一动之下打翻了碗，药全部撒了出来，一片混乱。他招手唤来佣人收拾，自己则带着我来到浴室。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有没有烫到？”他轻轻抚摸着洒满汤药的左手。

药是温的，当然没有受伤。我摇了摇头，“没有，但是你身上都是药。”

“我没关系，一会儿再让他们熬一碗给你，但是这样吃饭就得延后了，你现在饿不饿？”他用水冲洗着我的手。

“那个……。天霖，能不能不喝？”我没有勇气再来一口，更何况还要喝一碗？

“不行，你没听医生说吗，你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大补的。”

“那可不可以在里面放点儿糖？”我退而求其次。

“中药讲究的是良药苦口，随便加东西进去是会改变药性的。”他说的貌似很专业？

在无数次的努力之后终于灌进了一碗药，此后的每次喝药就跟打仗似的。喝了三天药我反而觉得更脆弱了，好像要虚脱了似的。

“医生说得喝一个疗程才会有效。”

“多久？”

“半个月。”

我想死的心都有了，那么长时间还不要了我的命？

凤天霖看着自己的爱人拧着一张小脸，心里也不好受。这几天药虽然是灌下去了，但是却吃不了饭，每次吃两口就说饱了。不论怎么劝怎么哄就是坚决一口不吃，刚回来时，虽然受，但是脸颊红润有光泽。现在脸色苍白，没有精神，总是迷迷糊糊的好像没有睡醒。难道自己真的用错了方法？

但是那位老中医非常有名，是业界的权威，好多人都慕名而去，自己请动他也费了一番功夫的。

“那个，”我晃晃他的另一只胳膊，“我们换个方法好不好？”为了自己的小命着想，得想想其他的办法。

“你有什么办法？”他问。

“补，不仅仅可以用药补得，还可以食补嘛。”我撒娇。

“但是那样很慢。”

“但是你看看我现在，你觉得喝那药管用吗？”这是实话，现在喝完那药我就什么都不想吃了，没有力气，没有精神，每天都昏昏欲睡。好不容易长出来的肉又都耗没了。

他仔仔细细看了我一会儿妥协了，“好吧，那就换食补吧，如果还是不见效就还喝中药吧。”

下午他就请来了营养师，仔细的制定了日常的膳食。食补的效果还是不错的，现在一个月了。在凤天霖的细心照顾下，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第三十八章：抢救

现在已经进入冬天了，外面寒风瑟瑟，室内却温暖如春。坐在客厅内我悠闲的吃着水果，看着电视。天霖抱着笑生，不对，现在应该叫思然了。没办法，拗不过他，只好随他去了。天霖抱着思然在客厅里踱步，还时不时的逗弄两下。看上去就是一个温柔慈祥的父亲，我感到很满足，有爱人的疼宠，有孩子的相伴。唯一美中不足的是还没有见过笑非，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曾提议把笑非接过来，但是天霖不同意，他说，笑非在那里主要是陪他父母。

“你不用担心，有我爸妈在呢，他们喜欢笑非可是喜欢的不得了呢。凤新宇翻不起什么浪的。”他安慰我说。

“凤新宇将来会娶程淑华吗？”如果没有希望，我希望他们现在就断了。

“我的意见是让他娶程家小姐。”他不在意的说。

“但是你应该知道他对笑非的感情吧。”我不信他没有看出来。

他没有立刻出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知道，但是你希望笑非跟你走一样的路吗？虽然说现在同性恋被大家接受了，但是在常人眼里，男人还是应该与女人在一起的。”

“你也这么想的？”

“我没有，我的爱人是你，是男是女无所谓。”

听得我不好意思了，至于说的这么露骨嘛！“那你还让他们住在一起？”我不满，他这么做，最后受伤的还是笑非。

“我不支持他们，并不表示我就反对他俩在一起。他们两个人还小，能够走回常人认为的正常路是最好的。谁都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受到歧视，但是如果他们真的想在一起，我也没有意见。这是他们的事情，就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吧。”

他们是还小，但是笑非却是异于常人的，有些事情他看的比我们这些成年人还要透彻。正在这时，管家匆匆走了进来，看清他抱着的人我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笑非！这是怎么了？”我从管家手里把笑非接过来，他就像个冰块儿一样，冰凉冰凉的，嘴唇发紫，这显然是冻的。

“我是在后门发现的，李先生先不要着急，先把小公子抱屋里去，我去叫医生。”管家说道。

“不用了，管家，去备车快送医院。”凤天霖看了一眼急急说。

“好的。”管家也急着出去了。

我感到自己在颤抖，“笑非，笑非，怎么了你？醒醒，看看爸爸，笑非？”我拍打着他，可是他没有动静。

凤天霖把思然交到佣人手里，从我手中接过笑非，向外走去。我赶紧跟上，在路上车飚的很快。我忍不住一阵一阵的恐慌。刚才凤天霖还跟我保证笑非会好好的，怎么转眼就成这样了呢？

等在急诊室外，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和惶恐。“笑非不会有事的，对不对？”我紧紧抓住凤天霖的手。

“恩，不会有事的。有我在呢，你不用担心。”他把我紧紧的搂在怀里。

“爸、李叔叔，笑非怎么样了？”凤新宇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新宇，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他怎么会冻成那样？”天霖严肃的问。

“昨晚他没有在你那吗？”新宇问。

“你是说他昨晚就出来了？”我问。

“恩，我们吵了一架，他就跑出去了。我想他肯定会来找你们的，就没有管他。”听他说完，我感到心脏一阵阵的抽疼。笑非居然在外面冻了一个晚上，如果没有被管家发现，那么……

“谁是病人的家属？”这时急诊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了出来。

“我是。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我焦急的问。

“现在脱离危险了，但是他是不是做过心脏手术？”

“是，三岁时做过。”

“他的心脏受损了，必须再做一次手术，但是风险很大。”

“怎么会这样？”上次不是说以后都不会有事了吗？

“他不仅仅是冻的，还有很严重的伤，应该是从楼梯上之类的滚下来的。”

我不敢置信，“成功的把握有多大？”

“现在有五成，但是越早越好。越往后拖几率越小。”医生给我一份手术的同意书，“想好了就签字吧。”

我握了握手，可是怎样都抓不住笔。“我来吧。”凤天霖从我手里拿过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病人会被送到重症加护病房，我们去做准备，明天就做手术。”医生说完离开了。

来到病房，笑非还没有醒来，脸色苍白，呼吸微弱，我总觉得随时都会消失。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皮抖了抖，张开了眼睛。

“笑非，感觉怎么样？”我心疼的问。

“爸爸，好冷，好疼。”他弱弱的说。

“爸爸在这里，很快就不疼了。”我安慰他。

“爸爸，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笑非好怕。”小手死死的抓住我的袖子。

“不会了，爸爸会一直跟笑非在一块儿的。”

“恩，爸爸不要走……”说着又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三十九章：因由

看笑非平稳的睡去，我才走了出来。凤氏父子正在互瞪着，看到我出来，凤新宇问道：“李叔叔，笑非没事了吧？”

“刚才的话你也听到了，你说是有事还是没事？”我也生气的说。

“对不起，我不这我也不清楚了，等笑非醒来问他吧。332知道会这样。”他低了头。

“到底是什么事？怎么会这样的？”我问，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爷爷奶奶去法国旅游，昨天刚走，我现在在公司帮忙不在家，只有晚上会回去。笑非说在家呆着会无聊要搬过来和你们住，我没有同意。晚上回去的有点儿晚，大概得十点了。刚一进屋，就看到笑非把淑华推到在地上，那是在楼梯口，一不小心就会滚下来。我心里一急，就说了非非两句。他不服气，就跑了出去。我以为他去找你们了，也就没有在意。”凤新宇缓缓的说道。

“那他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去的？”

“这我也不清楚了，等笑非醒来问他吧。”

“你不要再来找笑非了。”为了他的安全着想，我不想他们在见面。

“为什么？这又不是我的错。”他喊道。

“笑非也许做错了事情，但是你怎么可以让他一个人大半夜的跑出去呢？他只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而已。”更何况笑非那么乖，怎么可能会伤害别人呢？

凤新宇沉默了。

三天在提心吊胆中度过，还好有惊无险，笑非的手术很顺利，笑非醒了过来。

“还疼不疼了？”想起之前笑非抓住我说好疼好冷就难受，我这是怎么当的爸爸呀，笑非无论如何的聪明，也只是个孩子而已，他还不能保护自己。

“不疼了，爸爸。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他用手指碰了碰我的脸。

“爸爸没事，你能醒过来真好。”这三天都没怎么睡，能没有黑眼圈吗？凤天霖说不会有事，但是我怎么能放心的下？医生说如果醒不过来就会变成植物人。

我强行隔绝了凤新宇，他也许是喜欢笑非的，但那不是爱情。在他身上我只看到了征服和占有，也许是因为他还小。如果他真的放不下笑非，那就先学会如何去爱吧。

“笑非，那天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来了，不进去，要在后门那里呢？”这是我一直疑惑的事情。按照凤新宇的说法，笑非跑出来是真的来找我了。但是为什么不进去呢？

“昨天爷爷奶奶去瑞士了，家里就我一个人。那些佣人都只忙自己的事情，晚上的时候那个程家的小姐来了。她几乎是每天都去的，原来她见我总是笑着跟我打招呼的，昨天晚上却突然变了。那会儿在客厅的只有我们两个，她就骂我……呜呜……爸爸，她骂得好难听，说我是狐狸精勾引凤新宇，还说凤新宇只是玩玩，迟早会娶她的。爸爸，我好难过……她想进我的房间，我不让。在楼梯口我拦住她，她突然自己摔倒了。这个时候新宇哥回来了，什么都没问，就教训我，说我不该伤人，不该动手。我一生气就跑了出去，我想新宇哥肯定会追我回去的，身上什么都没有带。在门口呆了好久都没见到他出来，爸爸，你知道那有多冷吗？我都没有穿外套。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就想来找你，但是我没有带钱，没办法坐车。我就走了过去，为什么你要住那么远呢，爸爸，我走了好久都没见到你住的房子。我想起了有一条近路，那条路新宇哥带我走过。就是从山上穿过去，那条路的出口正好对着凤叔叔家的后门，我在下来的时候没有站稳从那台阶上摔了下来，全身都疼，好不容易爬到门口，我疼得动不了。后来实在是困得不行就睡着了……”

听得我心惊胆战，他居然是走过去的，还是走的那条山路。那条路我是知道的，凤家大宅与凤天霖的别墅就是隔着一座山，山路崎岖不平，白天走的时候都很费力，更何况是晚上？还有路的两头都修了台阶，那台阶又高又陡。

“以后你就跟着爸爸住，不要再去想凤新宇了。”我知道小家伙还是放不下的。

“恩，爸爸。”他点点头答应了，“爸爸，我好久都没有见过弟弟了……。”他期待的看着我。

“你刚做了手术，现在需要休息，出院了你想怎么看都行。”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我把思然带来，但是他很虚弱。刚才说了那么久，他也累了。安顿他睡下，我走出了病房。他醒来我算是放下了心，以后只要好好调养就没什么大问题。

“他醒了，你可以放心了吧。”凤天霖靠了过来。

“你早来了？”

“没有，刚刚到而已。”

“不要让他们再见面了，我要把笑非接回去住。”

“就算你不这么做，我也会的。我也把笑非当成自己的孩子的，他受了这么大的罪，新宇确实是不可原谅。”他拥住我说。

“谢谢你，天霖。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就怕他再也醒不过来。”我忍不住低声哭泣，宣泄着这几天的恐慌、焦虑。

“他这不是醒过来了吗？好了，没事了。你看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又变回去了。我该心疼了，这里有医生和护士，你也该好好休息了。”

我点点头，原来总在担心笑非，没有感觉，现在放下心来，疲倦感汹涌而来，有点儿支持不住了。

第四十章：新年

爆竹声声辞旧岁。

不时燃起的爆竹声，预示着春节的来临。笑非已经出院了，在营养专家与专人的照顾下，身体正在逐渐恢复。但是他总说冷，空调的温度已经调的很高了，他还是觉得冷。咨询过心里医生，说可能是那一夜给他造成了心里阴影。我也没有办法，只能是更细心的呵护他，不让他在受到一点儿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