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色生香(生子)上——北棠墨
北棠墨  发于:2012年10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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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夜一手支地,缓缓地坐起身来。

正思考着这里是什么地方,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你终于醒了?”

魔夜心中一颤,自己竟没发现身后有人!不过,他的表情却无丝毫改变。他缓缓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是一个穿着奇怪服装的老妇人,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

刚才的声音虽说冰冷,但却是清脆悦耳的,由此可知,此人用了易容术。

魔夜没有理她,片刻就移开了眼神,打量四周。

“你不问我是谁?”

“你不怕我杀你?”

“喂!小子!我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啊!”

“你要想告诉我便会告诉我,不想说的话,即便我追问也是徒劳,何必自讨没趣!你要是想杀我,何必等到我醒来?刚才趁我昏迷就可以轻易地置我于死地。所以,既然你刚才没杀我,肯定是有求于我,或有什么要威胁我的,总之,是为了等我醒来,你还没问我什么问题,怎么会杀我?”魔夜冷静地开口。

“哼!倒是个有趣小鬼!就是太自作聪明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杀你?”这种语气从她这个老妇人口中说出来本没什么不妥,但她的声音太过年轻,倒显得有些故作老成,煞是可笑。

“……”魔夜扯扯嘴角,冷哼一声。

“怎么,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小子,谁把你伤得这么重的?”

“你要杀就动手!没事就滚开!怎么那么多废话!”

“你以为我不想啊?”她看了一眼魔夜,仿佛有些害怕。

魔夜察觉出她的迟疑,他顺着她的目光低下头,诧异地发现自己周身被一圈纯白色的柔和光芒包围着,伤口处白光更加耀眼。

“原来,你是怕这个啊!”魔夜笑道。

虽然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竟然多了这样自由散发护体光芒的本事?不过,他生来便是这种性格——越是危险,越是冷静,就越能从周围搜寻对自己有帮助的东西,所以,只要有帮助,那么,来源他从不介意,也从不考虑。

其实,那不是他自己发出的,而是唐家兄妹离开时,唐语哲割破妹妹手腕滴下的一圈白色血液。

魔夜乃是混血,体内的血脉分为白界和魔界两种。之前魔夜排斥唐语沉的救命之血是因为他体内有魔界的血脉。现在在白界范围内,他体内的另一半白界血脉与唐语沉的血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也唤醒了沉睡在他体内的白界皇室灵力,压制了魔王罹天为他换血后形成的魔界血障,所以这次有点效果。

魔夜那漆黑如墨的长发也已经不纯,里面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白发,这种白是很柔和的白,不是人老了之后的那种白,而是非常美丽的白色,虽然只有少量变白,但,这证明他的确发生了某些不为人知的变化……

“是啊,算你这个小子走运,不然我早就杀了你了!”恶狠狠隐含不甘的语调。

“那么,我是不是该说对不起啊?害你耽误时间了。不过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既然你没办法,我要走了。”魔夜挣扎着站起身来。

但是令他想不到的是,这样一动,那道光竟然消失了。心脏又恢复了剧痛,伤口再度裂开!

“糟糕……开玩笑也没这样的吧!”魔夜心中暗暗叫苦。

而且最糟糕的是,他发现他体内的护魂珠竟然不见了!

那是,母亲留给他的唯一一件东西……

【034】 吸血“老婆婆”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小子,你的末日到了!”老妇人狰狞的笑回荡在屋子里。

“喂喂喂,不是真的要打吧?”魔夜艰难躲开她的一击。

“当然了!直觉告诉我,你的血一定很好喝!”

“什么?你还喝血?你是吸血鬼啊?”魔夜边退边问,并暗暗积蓄力量。

“可以说是吧!怎么,怕了?”见魔夜步步后退,表情恐惧,她兴奋到了极点。

“是啊!我好怕啊!”魔夜边说边奋力一击,刚才他用尽全力才凝成一道死亡之光,嘴角慢慢有血丝渗出。

“你使诈!”老妇人惊叫。

“咳咳,兵不厌诈嘛!”一击过后,再也没有力气,他靠着墙壁不住地咳嗽着。

老妇人的肩膀被魔夜刚才的那道死亡之光击中,流血不止。见到血,她眼中露出狠毒的光芒来。

魔夜心中更是苦不堪言,本来以为刚才的一击定会要了她的命,结果被她躲过,只是伤到了手臂。现在自己根本积聚不了多少灵力了,心脏的痛越来越清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自己怎么到这个地方来的都不知道呢!真是衰透了!都是那个莫名其妙的女孩,让自己喝她的血,结果搞成现在这个样子,护魂珠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该不会被她的血给融化了吧?

难道,今日便是他的死期?

那个老妇人已经靠近了魔夜,双手抖动,两道红光射来,魔夜勉强躲过,但还来不及庆幸,就发现已经被她扣住了手腕。

魔夜大惊,挣扎着,却无论如何都挣脱不了。

这也难怪,老妇人所用的是定形之术,他现在有伤在身,根本破不了这术法。

“哈哈……看你还敢不敢嚣张?”老妇人用牙撕开魔夜领口的衣服。

“你、你干什么!我对老太婆不感兴趣啊!”魔夜拼命躲开她咬过来的牙齿。

他一挣扎,脖颈处白皙的皮肤便露出来,青色的血管分布,还有些细微的跳动,很诱人。

“可是我对你有兴趣啊!”她调整着角度,然后猛地低头,在最适合的地方下口,贪婪地吮吸着魔夜的血。

魔夜痛呼一声,想要挣开,却心有余而力不足。随着血液的流失,他的力气也渐渐弱下去。

老妇人满意地吸了片刻,松开口,享受似的伸伸舌头,舔了舔嘴唇。

血顺着魔夜的脖子慢慢向下流淌,掩盖住了一个奇怪的印记。

那个奇怪的印记,在魔夜的锁骨处,成藤蔓向上蜿蜒生长的形状,却在顶端忽然戛然而止,形成几个漩涡状的圆,有些像快要绽放的花苞。

那个老妇人停了一会儿,就又继续吸,她舔了舔流下来的血,动作忽然凝固了。

——被舌头舔干的裸露皮肤上,那道显眼的印记呈现在她眼前。

她颓然松开了紧扣魔夜的手,后退两步,但视线却没离开过那个奇怪的印记。

然后,身体也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

“是你……是你……竟然是你……”

魔夜恍恍惚惚,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感觉到她已经远离了自己,精神一放松,竟是站立不住,贴着墙壁向下滑。

坐在地上,休息了片刻,才恢复了听觉与视觉。

“是你……”她还在重复着,声音惶恐而无助。

“当然是我了,你不知道我是谁……就贸然进攻,太鲁莽了吧?”魔夜喘息道,他也有些糊涂了,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一会儿嚣张地进攻,一会儿害怕地后退。

“恩公!请恕罪!”她忽然改口,对着魔夜跪拜下去。

“啊?”魔夜一头雾水。

“恩公,我不知道是恩公在此,请恩公饶恕我刚才的无礼!”她的额头都贴着地了。

“你是谁啊?认错人了吧?唔!”魔夜的锁骨印记处忽然疼痛起来,他用手按压着。

“是我啊!恩公!”老妇人把脸上的人皮面具撕掉,又摘去了眼睛上的覆盖物,所露出的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女孩子的面庞。

她的眼睛很有特点,一只是深蓝色,一只却是浅绿色。

“啊!是你!”魔夜也惊呼出声。

【035】 彼岸之印

“啊!是你!”魔夜也惊呼出声。但喜悦随即就被锁骨印记处传来的痛淹没,魔夜用力按压着那个印记痛苦地呻吟。

“恩公!您怎么了!”女孩子起身掠过去。

“不知道……这个印记……又像上次一样疼起来了——啊!”魔夜靠向墙壁,微扬着头,半闭双眸,艰难忍受。

“那怎么办?”女孩子很焦急。

“没事……过一会儿应该就没事了……子墨,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魔夜喘息着问道,当年,她不是……

“子墨十年前被恩公从死神之渊救出来后,不知何去何从,后来认识了一对双胞胎,他们把我带到这里的。这里的天气和死神之渊很像,很适合我生活。”子墨回答。

她没有说的是,她好久不见活人,好久都没吸过人血,所以才会看见魔夜后如此兴奋而且放肆,差点酿成大祸。

正在此时,唐语哲如释重负的声音忽然在屋子里响起:“原来你们两个也认识啊!害我白担心一场!”

子墨和魔夜同时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

果然是唐语哲和唐语沉兄妹俩,唐语哲的手中还捏着一丝细细的略显透明的线。

“是你们两个小鬼啊!”子墨松了口气,只要不是那个人,就好。

“子墨姐姐,还真被我哥猜对了!是你把他带走了。”唐语沉对子墨笑道。

“魔夜,你的伤怎么样了?”唐语哲已经走近,他俯下身关切地看着魔夜。

魔夜微垂着眸,没有开口的意思。

旁边唐语沉又叫出声来:“啊?你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啊?”

“对不起,是我干的。”子墨细弱游丝的声音响起,她愧疚地低头。

“那快止血呀!”唐语哲把妹妹拖过来,示意她让魔夜喝血。

“不用了!我自己来。”魔夜躲过唐语沉伸过来的手,面无表情。他移动着自己的手指点在伤口处。态度疏离而客气。果然还是太大意了,凡界的人,也是可以随便相信的吗?哪怕……是眼前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少年……也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喂……”看着他这样拒人千里之外的表情,唐语哲有些恍然,他开口想说什么,却被唐语沉用眼神阻止了。

唐语哲忽然想到魔夜的护魂珠被自己吸走了,妹妹的血非但没有治好魔夜,反而让他伤势加重,差点死掉。他顿时明白过来,于是识趣地住了口。

算了,要想让一个人轻易放下防备,敞开心门,哪是那么容易的呢!日后,他自会明白自己的心意。

——他是真的,想要对他好。不管他是不是白狮让他们兄妹寻找的人,他都想守护他。因为,表面看起来坚强无谓的魔夜,内心一定经历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磨难,所以他才淡漠如霜,笑看天地,那笑,是带了无奈的笑。唐语哲看着魔夜那宛如神只下凡的俊逸面容,竟微微恍神了……他,想看他发自内心的笑,快乐的笑……

魔夜并不知道唐语哲盯着他在想些什么,沉默了片刻,他才抬眼看向唐语哲:“我想……我们该告别了……”

唐语哲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什么?你这样子就想走?你不要命了?”

“命?”魔夜的表情黯然了一下,他低低地说了句“我的命早就不是我能掌握的了……要与不要,又有何分别?”

唐语哲却大大咧咧地笑了,嘴巴弯成好看的弧度,他用手肘捅了捅魔夜的肩膀,“你小子在这消沉个什么劲啊!清初不会有事的!他们抓她走,肯定是想你自投罗网……虽然不知道你究竟犯了什么事,但是,我们是好朋友啊!等你伤好了以后,我和你一起去救清初!”

魔夜微弱地自嘲地笑笑,呼吸有些急促:“好朋友?你若是知道我的处境……恐怕想躲都来不及吧?”

“魔夜!你居然这么想我?”唐语哲拉下脸来,生气地说道。

“难道不是吗?……好吧,就算不是……那你又是什么人?为什么身上会有那么强大的灵力?你赖在我身边究竟想知道些什么?还是想得到些什么?这些都不提,那么,我的护魂珠……也是你拿走的吧?”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是它自己跑到我的手心里的……我……至于我是什么人……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才带你到这个地方来……”唐语哲正解释着,魔夜却忽然痛呼出声。

“……唔……”魔夜捂着胸口,表情痛苦。

“怎么了?”唐语哲紧张地半跪在地,扶着魔夜的肩膀,然后扯开他抚胸的手,不由吃了一惊。

“喂!那是什么!”唐语哲看着魔夜锁骨处的奇怪印记惊恐问道。

那道印记已经变成了血红色,发出骇人的红光,仿佛一朵娇羞绽放的花朵。

为什么又会有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印记?他,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磨难……

“彼岸之印!”旁边一直沉默的唐语沉忽然脱口而出。

【036】 死神沉渊

“什么!什么彼岸之印呀!丫头,说清楚点!”唐语哲转头问道。

“相传除了有七个世界之外,还有一个地方,用我们凡人的话说就是冥界,不过,好像其他的世界都叫那个地方‘死神之渊’。冥界有黄泉路,奈何桥,死神殿……这些先不提,听说黄泉路上唯一存活的花叫做彼岸花,能唤起人生前的记忆,只不过,过了奈何桥之后,那些记忆也就全忘记了……他身上的印记就是彼岸花的印记……彼岸之印,是死神下的封印……平时不会有什么感觉,但若是死神逼近的时候,就会剧痛无比……那种痛是痛到骨髓里的……”唐语沉看着魔夜忧心地说道。

“那怎么办?”唐语哲有些不知所措。

“子墨姐姐,你知不知道该怎么办?……子墨姐姐?”唐语沉本想问问子墨知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一回头,却看到子墨却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双手怕冷似的抱紧自己的肩膀,低下头去,没有回答。

唐语哲的手接触到魔夜的身体,发现他浑身发烫,身体颤抖地很厉害。

“魔夜,你……”唐语哲刚想说什么,却被魔夜打断。

“别管我!大家小心!死神之渊的‘沉渊’来了!”魔夜强忍着剧痛提醒道。

话音刚落,一个尖锐的笑声就从他们对面放肆地响起来。

“殿下,你记性还真不错呢!没想到分别十年你还记得我!这可真令我感动啊!”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浮现在屋子的另一头。

“哼!”魔夜冷哼一声。

“唉,再怎么说,我们都是老朋友了,干嘛绷着脸啊?你这样,让我好伤心啊!”沉渊口中说着伤心,但是脸上却没有丝毫伤心的表情。

“她就是沉渊?”唐语哲低声问子墨。

许久没有回答,唐语哲诧异地转头,发现子墨的身体蜷缩成一团,不停地颤抖,仿佛怕极似的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恐惧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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