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诗也算的是大美人了，程先生还真好福气。”

“见笑见笑！”

“承蒙吉言！”

程纪东觉得自己的嘴巴说的都要发酸了，怎么人他妈的那么多，他现在只差没有把自己的领带给乱扯一通，然后冲出会场，好好的呼吸一顿。

又送走了一批带着虚伪嘴脸的人们，虽然他本身也是这样的人，但是又敬完一圈酒，程纪东真的觉得自己不能在这样下去了，退到一边，走到餐桌旁边重新给自己倒了一杯红酒，那个礼仪小姐倒酒简直坑爹，程纪东直接把她打发走了，省的看着厌烦，不过这回程纪东还没有抬头又听见：“程先生，恭喜。”

烦不烦啊！程纪东抬头，这回掩饰的不耐烦直接掩饰都不掩饰了：“靠，怎么这样都看到你。”

“李策给我的邀请函。”卓砚很无辜。

“……”程纪东对他无话可说，直接扭头就走。

卓砚在他背后“程纪东，我们不聊聊吗？”

“有什么好聊？”程纪东抛下一句话，又迎上了一批人。

“程先生，前程似锦阿，以后多多关照关照小弟。”

“呵呵，见笑见笑，有机会一定合作！”这些台词他都快背到烂了，程纪东勉强保持着笑容。

卓砚拿着高脚杯跟着程纪东后面，看着他明明一脸不耐烦，还要控制住自己不失控的样子，露出一副贵公子的笑容。

程纪东真的……成长了。

卓砚微微眯眼，突然间，他放弃远距离跟着程纪东兜圈的想法，光明正大的场所，他倒是什么事情都做不出来。

“卓先生？”

“恩？”

“要不要一起去和今天的主角打个招呼？”

“已经打过了，呵呵。”

“行，那么下回再谈。”

就算不是主角，卓砚都已经嫌烦了，何况是程纪东那个家伙，只见他终于一个人跑出外场，卓砚看了看手表，这回马上跟了上去。

程纪东双手抱胸，靠在墙边，一脸沉默，两指间夹着一根烟，有些无精打采。

“程纪东，我有事和你说。”卓砚直奔主题。

倒数三分钟十七秒。

“……在这里说吧。”程纪东是真累了，这么多天被折磨，现在见到卓砚也懒得理他了：“赶紧的，我没有那么多功夫和你扯淡。”

“这里，应该不太行。”卓砚皱了皱眉头。

程纪东脸冷下来了：“不要给你面子你不要。”

卓砚无奈：“要是那种东西要是能光明正大的让你看，我就不会这样说了。”

“那到底是什么？”

“对你我都不太好的事。”

“……”程纪东沉默，把烟头给丢到一旁的烟灰缸：“走吧。”

卓砚看着程纪东，那眼神让程纪东不自在起来：“你又有什么事？！”

“没什么。”卓砚收回眼神：“走吧。”他转身就走，程纪东自讨无趣，跟在他的身后。

程纪东刚刚无非就是在缅怀自己的两度岁月到底做了什么事情，到底有没有什么价值，有没有什么能让他觉得……但是好像没，从他重生到现在，他感觉自己就是幸运儿，除了那一次的失误外，根本没有什么遇见过什么挫折。

从以前觉得根本不可能去碰触的美女们，到现在习惯性的觉得那些女人就是倒贴的份，还有那些以前从来都没有接触过的高档烟酒名牌衣服世家风度等等的新世界，到现在只是定个婚就已经耗费巨额……

不过被卓砚这么一打断，程纪东倒也没什么想法了，毕竟眼前还是要过的。

程纪东没有想到卓砚竟然会带着他穿过弯弯道道，脚步还那么快速，肯定免不得想多：“卓砚，你要给我看的到底是什么？”他是本能不喜欢和卓砚单独相处的，这种感觉早就申明过很多次了。程纪东明知道一遇见卓砚，他的什么好事都能变坏事。

但是卓砚的话，总是吃定他一样。

卓砚也耸了耸肩 ：“这倒是要看你的好岳父，把这大厦都差不多包下来了，我也是勉勉强强的从你岳父手下抢到一个空房。”

程纪东也懒得说话了，反正到时候见到倒会知道，当然，程纪东绝对否认他竟然会有一种……期待的感觉。有一句话叫凡事都是会上瘾的，更何况那种事情的确很容易让某些以享受为主的人食髓知味……！就连程纪东也不知道自己这种心态的转变是怎么回事了。

卓砚终于将程纪东带到目标的房间里面，打开门，这里什么都没，和平常的酒店布局没有什么不一样，卓砚也没有主动去关门，直接就走进去。

程纪东在外面有些纠结，估计这种情景让他想到了……去开房。

“还不进来？”卓砚打开电视机。

程纪东一咬牙，走进去，把门关上。

打开电视机的卓砚貌似发现电视机打开不了，打了打电视机：“怎么回事？！”

手表上，倒计时——十秒。

第二十章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卓砚抬起头看着程继东：“有人针对我们……算了，这样说也没用。”皱着眉头，卓砚顿了顿：“本来想给你看我收集的资料，但是现在……”

“现在不行是吧？”程纪东都不知道怎么说了：“我说你——！！！”话还没有说完，一阵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传来，随后就是楼面的一阵狂震，伴随着求救声、尖叫声响起的是警报声的呼呼作响。

石灰零零碎碎的掉落下来，豪华的灯饰里的灯泡闪了闪，视线就赫然一片黑暗。

从外面看，大厦在爆炸的一瞬间，玻璃碎片洒落在空中直线下降，然后从中开始冒起滚滚浓烟，整个大厦的上半部分开始在以斜度弯曲缓缓扭曲，堪比好莱坞大片。

楼下的人同样是一片尖叫，其中间间断断的闪光灯。

程继东根本没有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换做是谁都接受不了这种事，双眼的视线还没有来得及适应黑暗，程纪东就感到大楼开始倾斜。

一时间也没有站稳，整个人都往后倒去，被迫的撞在墙上。而卓砚则是抢先抓住了电视机旁边装饰的柱子，稳住身子，喊：“怎么回事？！”

房子里面的家具没有固定的都在向倾斜的那面，也就是程继东的方向滑去，程继东瞪大眼，带滑轮的酒柜第一时间撞在了他的旁边，高脚杯碎了一地。

“我怎么知道！”靠着微弱的光线勉强躲开了首先滑过来的一个凶器，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的中心正在从直的变成斜的……程继东对卓砚喊：“你刚刚说的，和这个有关？”

“……这个我不能确定，不过……”卓砚的声音在黑暗的那边传来：“需要我帮一把手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

“要人救还这个态度，程纪东，我瞧你真的是……”卓砚似无语。

程纪东烦躁的吸了一口气：“你他妈的还是别过来了。”该死的，他尽量的往边儿靠过去，桌面上的装饰物什么的早就往地上溜下去，他试图往上走去，但是脚底在这防滑的瓷砖上根本用不了力。

“操！”这种世界的颠覆的重力失常程纪东还是第一次享受到，也第一次那么不爽现代风格的装修。

卓砚看着程纪东，暗想：果然还是这么嘴硬。不过卓砚看着沙发开始慢慢朝倾斜的那边滑过去：“我先提醒你……沙发要去拥抱你了啊，”哼笑了一声：“还是真皮的阿。”

程纪东瞪大眼，狠狠地吸了一口口水，这个时候也差不多能看清楚不少东西了，他看着泛着冰冷色泽的长形沙发一点一点的往自己这边滑，然后突然加速。

被这玩意儿一砸，别说死不死，肯定是来个半残废的。

骤然绷紧身体，心跳抑制起来，在沙发滑到跟前的时候，干脆就直接一个奔起，脚用力在歪斜的墙上一蹬，整个人往前跃，真皮沙发连同着导致它突然加速的茶几也在同一时间一同撞在墙上，本来就碎的杂物被这么一带，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而撞击则是硬是将整个房间再给荡漾一下。

野狼动作般的迅捷，程纪东成功跃过对他奔来的长条沙发。

卓砚确定这一瞬间这楼又歪了不少：“喂，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有事！”程纪东把闷哼声给咽了回去，他用力地擦了擦自己鼻子，勉强保持着淡定，要知道他整个人都撞在该死的角上，疼的只差眼泪没有出来了。

当然，这么一来，沙发和茶几就顺道也把门给堵上，程纪东才想起自己可以出去！可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卓砚，你！”程纪东想也不想的就找到了故意隐瞒逃离方法的卓砚。

“干吗？”卓砚终于笑出声，也是毫不犹豫的打击程纪东：“你还真的以为出去了这里，你就活的下去了？！”

“那也好过在这里做困兽之斗！”程纪东恨得卓砚牙痒痒的。

“程纪东，外面的世界不一定是你想的那么美好。”卓砚有时候真的对程纪东的思维很无语：“相比你跑出去外面，一不小心滑了出去，我觉得在这里面等别人来救还比较保险。”

卓砚一点都不觉得程纪东出去就能活下来，现在的一切就是他全部主导的，卓砚早在半个月前就让他的人潜进来，入住好房间，在计算好的位置放入TIME BOMB，别问这东西怎么来的，这种被设定的乱七八糟的世界什么都不多，就是灰色地带多，想买这些东西，只要有钱就行了。

另外按照自己的所知，还有邀请函上面的时间用信号器设置好时间，当然，保险起见，他身上一直有带着能停止TIME BOMB的信号器。

卓砚不知道这个计划到底能不能成功，不过也就是一试，原先他就已经聘请了建筑师以及爆破师等能用上的相关人员，计算好落差，以及位置，在这栋爱情天梯大厦上面装好了TIME BOMB，以及对某些地方进行……

等的也就是今天。

“……”程纪东沉默，卓砚说的倒是实话。

卓砚放开了抓住柱子的手，顺着重力就滑到了程纪东的旁边，有些阴暗，也瞧不清程纪东的表情，只见程纪东就倚着茶几，整个人也不知道是斜的还是正的。

“程纪东。”

“别吵，”程纪东在身上的西服上摸索着，才发现今天根本没有带手机：“靠，你带手机没？”

“……”卓砚沉默了下，然后回答一句让程纪东想把他岳父给活活掐死的话：“李策在下面设了关卡，这些东西都不能带进来。”

“……”程纪东瞪大眼：“那你说怎么办？”

“找固话。”卓砚看了一眼程纪东，然后自己站起身来，抬起头看着不远就是靠着电话线才没有掉下来的固定电话，尝试去爬上前，又滑了下来，卓砚皱了皱眉，苦笑：“貌似不行。”

“你刚刚就不应该下来的。”程纪东扯了扯嘴角，反正现在在程纪东眼里，卓砚就算做了什么还是没做什么，他都是错的。

卓砚抿了抿唇，深呼吸了一下：“我是下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程纪东扯着嘴角，张口结舌半死也憋不出一句话：“你他妈就不能少恶心人吗？”

“程纪东……你别又想太多行不行？”

“……”程纪东没想到这种关头卓砚还拿自己来开玩笑：“你！”

“安静。”卓砚突然说，他侧耳倾听。

程纪东马上安静了，连呼吸都不敢那么嚣张，但是就算程纪东怎么认真的去听，外面什么声响都没有。

“没有人，卓砚。”最终还是他沉不住气了。

卓砚回头看程纪东：“那简单，”他勾了勾唇：“要不就是被救起来，要不然就是等死。”

“你就不能……”每次卓砚都能轻而易举的把程纪东的怒气给撩拨起来，程纪东咬牙切齿：“少说点废话！”

“呵呵。”卓砚果然不说话了。

一段长时间的沉默，其实也不长，但是在于等死这种想法里面，一分钟都可能等于一小时，并且期间楼层又很不给力的继续倾斜几度。程纪东都快抓狂了，但是卓砚一句话都不说，像是不怕死一样。

程纪东似乎还看到他微微勾起的嘴角。

“你就不怕死吗？”程纪东的目光真的想把卓砚生吞活剥。

卓砚奇怪的反问：“为什么要怕死？”他的表情显然是不能理解程纪东这个人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我看你平时，也没见过你怕死的时候。”

“……”程纪东愣神，但是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你不觉得没有活够吗？”

“活够……？”卓砚挑眉。

说实话，死不死的问题，卓砚根本就从来都没有担心过这个，死就是一闭眼的事情，死本来就不可怕，可怕的是死的过程而已。

活着又能得到什么？不也是那样过吗？就是为了做自己喜欢的事，让自己活的畅快。他本来就是一个可以对自己狠，也可以对别人狠的人，不过暂时来说，或许是因为他也没有特别的执念让他能去怕死。

至于在这个世界里面，多次的做多余的事，玩命，说他卓砚是没有代入感也好说他适应能力也好，反正他就从来都没有融入这个世界，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天道之外的那个人。

再简单点的来说，他就是一个玩游戏的人，一时间要他把自己融入游戏？抱歉，他暂时还做不到。虽然这个世界的设定和他以前遵守条条框框的世界是不一样，这也导致了他被压抑的灰色做派给流露出来。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一直都是。

“怎么活不够？”卓砚似乎毫不在意：“我没有体验的就剩下死而已。”

“……”程纪东根本不能理解卓砚的思想，一时间听到他的人生观也是口瞪目呆。

“这幅表情干什么？”卓砚勾起唇：“不能理解？”

程纪东也不回答他，只是看着卓砚，微微眯眼。

“行。你别这样看我。”卓砚伸出食指在程纪东面前摇了摇：“那你呢？程纪东，你活着是要做什么？”

卓砚就不信程纪东会知道他自己一直以来到底是要得到什么，完全被动式的剧情，虽然活的舒爽，也难免有点迷失。

果然，程纪东突然抿唇：“……”不发一言起身，爬过茶几，把自己丢在真皮沙发上：“我不知道。”

“难得那么诚实……”卓砚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站起身：“世界要末日了。”

“对！世界末日。”程纪东抬起下巴看着卓砚“除非他们在这栋楼塌下去之前能救回我们，不然，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世界末日。”

卓砚看着程纪东那副明明想求生却开始有些自暴自弃的样子，卓砚突然上前，腿跪压在茶几上，滑下去，最终一手撑在程纪东的肩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