蟠龙王(第四部 穿越 女变男)下——骷髅女王
骷髅女王  发于:2013年11月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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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官给你上课,你竟敢走神?哼,你今天背不出‘三从四德’,休想吃饭!”

封一凛的脑袋瓜被敲得“嗡嗡”作响,黑眸不由腾起两簇焰火,举臂档开肆虐的戒尺,抬头冷冷地瞪了女官一眼,虽然挨打受骂已经是家常便饭,但天生的傲骨还是让他无法学会逆来顺受。

他生与俱来的气势自然流露,女官在他凛然的目光下,竟不由自主地瑟了一瑟,旋即回神,叉腰骂道:“呵——你还敢拿眼瞪我?找死啊你?皇上既然把你交给本官调教,本官就有责罚你的权力!哼,你若不服气,就去皇上面前告我啊?!”

女官恼羞成怒,挥舞戒尺更加用力地抽打下去,不多一会,封一凛本已伤痕累累的肌肤上,便又增添了数道火辣辣的红印。

女官还觉不解气,又操起桌上一本厚重如砖头的书,朝封一凛劈头盖脸地砸了过去。

封一凛本能地想避开,奈何披戴着枷锁的身躯挪动不便,竟被尖硬的书角砸个正着。

女官一矢中的,愈发来劲,抓起摆放在书桌上的书册接二连三地砸,一时间,满室扉页翻飞,“哗哗”乱响,好不热闹!

封一凛摸摸被砸出鲜血的额头,俊美倔傲的唇角,掠过一丝稍纵即逝的苦笑——

爱夜把他交给这名女官管教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因为他是麒麟国人,从小没有收过女尊男卑的教育,来到玉泉国,就必需学习玉泉国男人应遵循的言行礼仪和道德规范,所以,随军的内侍官便担当起调教他的重任。

只是,玉泉国的臣民无不对他恨之入骨,内侍官内侍官表面上在教导他,背地里,却一有机会就找借口修理他。

“哼,别以为皇上要纳你入后宫,你的尾巴就翘到天上去了,后宫里几千年的规矩可容不得你放肆!你这卑劣粗俗,下贱肮脏的麒麟猪,怎么配得上我们英名神武,天仙化人般的女皇?想当侍君?我呸!下辈子吧你……”

内侍官越想越来气,边打边砸边骂,极尽侮辱之能事!

封一凛闭目咬牙,默默忍受着内侍官的施虐,心底深处翻涌上来的屈辱感,却像捅漏了的马蜂窝,无边扩散,毫不留情地噬刺他的五脏六腑!

由于麒麟国尚属于原始群居性质的社会,文化文明的发达程度远远逊于玉泉国,不论男女,只要有权有势便能对自己喜欢的人强取豪夺,没有任何道德规范的约束,而身居王位者,更可以毫无节制地纳娶后宫,只要国王高兴,不管是贵族还是乞丐,都可以获得册封授品。

但在玉泉国,男人要当侍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皇家列祖列宗为筛选侍君所定下的条条框框多如牛毛,苛刻地不近人情,凡是不符合标准的男人就算入了宫,也无法册封授品,只能一辈子当女皇的性奴和玩宠,没有任何身份地位可言。

封一凛虽然是一国将军,但他是战败国送来的贡品,地位非常低贱,而且他曾经领兵入侵玉泉国,还三番几次想杀死爱夜,就凭这几点,也不可能被册封为侍君。

内侍官深谙这一点,才会对他如此肆无忌惮!

第八十七章:取锁

黄昏,华灯初上,西灵河衅暮色苍茫而凉意深深。

饿了一天肚子,还被勒令背书的封一凛仍坐在桌前挑灯苦读。

烛白映窗,迤逦光芒,透不进疲态毕露的眸底。

忽然,门声惊醒了昏昏欲睡的封一凛,雁急匆匆闯进来,宣布爱夜要诏见他。

封一凛大感诧异,爱夜打从表明要娶他那天开始,便不曾再看他一眼,有事也是通过尹思涵传话,不想今日,竟会亲自诏见。

带着心中忐忑,随雁来到爱夜居住的观潮阁。

偌大的前厅中,只有寥寥数人,除了爱夜和几名铁血卫外,并不见尹思涵和其他侍君的身影。

爱夜披着件素描绣丝白绸睡袍,长发披散如云烟坠地,斜斜偎在一张白狐皮躺椅上,姿势优雅,仪态万千!

雁见封一凛像只呆头鹅般望着爱夜,忍不住将他按倒跪拜。

封一凛这才想起连日来学到的规矩,弯腰俯首,恭恭敬敬道:“封一凛奉召,见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了半响,爱夜也不叫他平身,一手托腮,一手把玩着个小小的锦盒,彷佛若有所思。

封一凛心中疑惑更深,又不能擅自起立,惟有低眉敛首,屏息静候。

“好,把衣服脱了吧!”静默许久,爱夜终于缓缓开口。

封一凛的心跳漏掉了一拍,以为自己听错,顿时忘了规矩,猛地抬起头来看向爱夜。

“喂,叫你脱衣服,没听到么?”站在他身后的雁用力推了他一把,厉声吆喝。

爱夜晃了晃锦盒,略现不耐烦地道:“快点脱,别让朕把相同一句话重复两遍!”他一双美眸比西灵河的河水还要澄澈透明,波光流转,却又深不见底!

封一凛心脏砰砰乱跳,呼吸短促,手指冰凉,封一凛两眼直愣愣地瞪着爱夜,分不清是羞愤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混搅在心头。

“怎么了?你想抗旨么?”

爱夜绝美的菱唇勾起一抹恶作剧的微笑,戏谑道:“如果你自己不动手,朕只好让铁血卫替你宽衣了。”

封一凛的俊脸“唰”地变色,黑瞳收缩,紧紧地攥住了拳头,似挣扎,又似气恼地喊道:“为什么?为什么?你……?”

因为激动,他黑色的眼眸里,已经不复方才的平静淡漠,无法掩饰的怒焰使得他如精刀雕刻的脸庞更加生动俊美。

爱夜被他突如其来的高声质问吓了一跳,手中的锦盒差点掉落地,他勾起嘴角,俊朗的脸上带着魅笑,“怎么了?朕是皇帝,想怎么都行!今晚就由你来侍寝,既然要入朕的后宫,这种事情早晚要习惯!”

“你——你——”

封一凛整整一天,遭受到的欺凌和侮辱都憋在肚子里,此刻再受到爱夜故意挑衅,满腹的辛酸和愤怒,终于无法遏制地炸开了!

他不甘示弱地挺直腰板,黑眸圆睁死死瞪着爱夜,像一只负了重伤的野兽,即使已经失去了攻击能力,仍然张开满身的尖刺,准备做最后的搏斗!

“你身边的侍君那么多,随便哪一个都可以满足你,为何偏偏要找上我?”

呵——?

爱夜没想到封一凛的反应会如此激烈,讶然地挑高两道秀眉。忍不住出言讽刺道:“装什么清高呢?你侍侯朕也不是第一次了吧?”

封一凛浑身巨震,血色,迅速从薄唇上抽离,彷佛心脏的某个部位被人生生地插了一刀,痛得他直抽冷气!

这是一种,他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疼痛——

一种远胜于身体的,连他自己也莫名所以的痛楚!

他向来坚硬如刚铁般的心,就从这一刻起,开始懂得了“痛”的滋味!

心肺欲裂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茧而出,但他却被这种无法形容的痛苦麻木了神经,冻住了心!

激怒的心情渐渐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不为人知的凄凉,“既然如此,就请你再赐我死罪好了,我就是死,也不能任由你污辱!”

爱夜一抹嗜血的笑绽放在脸上:“让你活着,才能更好地折磨你,不是吗?”

封一凛如雕俊美的脸庞上一片惨澹,握拳透爪,心字成灰,终于,顿悟了什么叫绝望——

一个处在黑暗中太久的人,果然不应该奢望光明的来临,他是一只被禁锢了太久的鹰,已经忘了傲然飞翔的滋味!

爱夜的后宫,是另一个让他不能自由呼吸的地方,忍辱偷生,只会令他心中最后一点点骄傲和尊严,也消失殆尽……

不知过了多久,封一凛终于认命地一咬牙,站起来,机械地开始宽衣解带。当他要脱下体的裤子时,爱夜阻止了,他可不想让其他人再见到封一凛的身体。

不一时,封一凛便褪去了上身的衣物,重新屈膝跪下,夜色勾勒出他堪称完美的身材轮廓,火红而狰狞的“降龙锁”从双肩垂落,相互撞击,发出阵阵沉闷的声音。

他直挺挺地跪在爱夜面前,黑眸因屈辱而跳动着莫名的火焰,薄唇抿得紫白,身子僵硬如孤寂千年的石像!还好,蟠龙王给他留了一点薄面,没有当着那么多双眼睛展露全身。

爱夜绝美的脸蛋上不由浮起一抹暧煦笑意,将手中锦盒交给侍立身旁的鹰道:“你去,替他把锁链打开吧。”

鹰遵旨走向封一凛,取出锦盒里一把形状古怪的火红色钥匙。

封一凛难以置信地盯着鹰的手,霎时间,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来!

封一凛完完全全呆怔住,这才终于明白爱夜宣诏他的真正意图。

封一凛愣愣地望着那把彷佛从天而降的钥匙,本以为他这辈子直到死,都得被“降龙锁”牢牢禁锢着的,没想到,竟能有重获自由的一天!

爱夜挥手命令鹰快点行动。

鹰不敢怠慢,叫了两名铁血卫帮忙架稳封一凛,然后弯腰研究“降龙锁”的锁孔。

由于有钥匙,制作精巧的锁头很快就打开了,但因为“降龙锁”穿刺在封一凛体内已经有相当长一段时间,链子与骨肉相连,卸出来之时竟极为困难,鹰折腾了半日,仍是无法顺利取下。

爱夜开始只是远远地站着,听到封一凛强压在喉咙中断断续续的惨叫声,终于忍不住走过去探看。

只见封一凛双肩被扯裂得一塌糊涂,皮肉外翻,喷出的鲜血溅了一头一脸,其状甚是恐怖!

他浑身摊痪地跪坐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若非有两名侍卫从旁扶持,恐怕早已经痛得满地打滚了。

爱夜心头一阵愠恼,冲着鹰叱骂道:“你搞什么鬼啊?手脚不能放轻些儿么?是想要弄出人命来么?”

鹰伺候在爱夜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他发怒,不禁吓得面如土色,急忙松开拉拽中的锁链,跪倒在地上磕头,一句话也不敢辩驳。

爱夜在封一凛身边蹲下来,迟疑片刻,轻轻拨开他渗透在汗水中的乱发,附身在他耳边轻轻道:“忍着点,很快就过去了,只要熬过这一阵,你就可以自由了……”

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封一凛呻吟了一声,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看见爱夜关怀的脸色,蓦然之间,心底深处那个最柔软的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百种滋味,一齐涌上心头——

爱夜说完了鼓励的话,就想抽身退开。

“别……别走……别离开我……”

封一凛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抓住爱夜衣袖,黑眸惊惶而凄伤,几近哀求地低喊着,就像是频临溺毙的人,急欲想抓住什么般的脆弱。

爱夜愕然怔住,犹豫半响,终于回过身去,轻轻握住他冰冷的双手,柔声安慰道:“我不会离开的,只要你愿意,我会一直陪着你。”

强烈的震颤从胸臆间涌过,一股奇异的、浓烈的,和以前的全然不同的炽热,从相贴的掌心之中传递到心底里——

封一凛眼中突然有泪,不明原因,不知就理,似是委屈又似伤感,更像是种不愿意承认的欢喜……

爱夜轻轻揽过封一凛的头,让他软软地靠进自己怀中,像慈祥的母亲对待初生的婴儿般,伸指在他肩头的四周游走,很有耐性,极尽温柔地轻抚,借以此动作转移他对琵琶骨处剧痛的注意力。

封一凛情不自禁地闭上眼帘,这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对他的依恋究竟是对还是错,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被他感动了,还是真的对他有了好感?他只是想静静地,紧紧地,一心一意地享受他温暖的怀抱和温柔的慰抚!

雁绕过封一凛身后,在爱夜点头示意下,接鹰的手去卸封一凛身上的“降龙锁”。

尽管他已经非常小心,但剧痛难当之下,封一凛还是忍不住再度发出了惨叫,全身的肌肉瞬间绷紧至痉挛,俊脸上的表情,简直痛不欲生!

稍顷,一丝鲜血从他俊美如雕的唇角流出来,竟是他把自己的舌头都咬烂了。

爱夜只觉整颗心都揪了起来,毅然将自己的粉拳塞进他口中,坚定道:“觉得痛就咬我,别再弄伤自己的舌头!”

一阵强烈的震颤从胸间涌过,封一凛眼眶一热,口中含着爱夜的手,竟怔怔地,落下泪来。

之前再如何痛,如何委屈,如何难忍,他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但是爱夜此刻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温情,终于彻底摧毁了他坚强的意志,最顽固的堡垒!

由初见面时的争锋相对,到现在让他无言落泪,此中经过了多少坎坷多少曲折,爱夜就像是一根缠绕在他心头上的丝线,每见一次,便拉紧一分,到最后,将他层层围困,让他深陷其中,再也——无法自拔!

终于,在封一凛反复痛昏过去几次之后,“降龙锁”才完全卸了下来、

爱夜无限怜惜地望着昏迷不醒的封一凛,吩咐道:“今晚,就让他呆在朕的寝室吧,你们还不快去宣军医进来?”

夜幕低垂,从河面上吹来的风,荡动着点点水光。

靠窗的床榻上,封一凛双目紧闭地昏睡着,他全身的伤口都已经被妥善处理过了,俊脸虽然苍白,但呼吸已经催于平静。

爱夜将与他紧紧相握着的手轻轻抽出来,悄悄走出房门,掩上。

外屋空无一人,闲杂人等包括铁血卫都被他摒退到大门之外,以防叨扰到封一凛休息。

爱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在狐皮躺椅上和衣睡下,唇边弯出个自嘲的苦笑,今夜,怕是要在这外屋度过一宿了,封一凛随时可能会醒过来,如果他有什么需要,他可以第一时间知道。

夜,更深更深了,浮云悄悄掠过树梢,天地间暗了一暗。

爱夜猛然从睡梦中惊醒,四周没有太大的风,却是冷冽刺骨,未及转身,就有一柄暴射着凛凛寒光的长剑,架上他的颈脖!

“噤声!敢叫就杀了你!”一把听不出波澜起伏,冰冷暗沉如鬼魅幽灵的声音从后传来。

爱夜不禁打了个颤栗,背脊上的寒毛一根根竖起,霍然觉得,这股来自地府鬼域般神秘冷绝的气息,竟似曾熟悉……

第八十八章:宣旨封一凛侍寝

翌日,爱夜下朝以后,寝尚局的内官们早已等候觐见。

爱夜勾唇深意一笑,耐着性子,让内官们手捧鎏金托盘,依次呈上给他过目。

只见每个金盘之中,整齐排列着一指宽的绿玉小牌,每块牌子上都刻着一个男人的名字,将来正式册封以后,还会分别在姓氏前面刻上该男子的身份和品级,并按照地位高低,重新排列在金盘上的位置。

尹思涵他们几个人的玉牌,就跟随爱夜西征的段雁和方璇的玉牌也都放在一起,爱夜伸出手,在这个特殊的金盘里挑来拣去……

“咦——这个人,怎么也在这里?”忽然,爱夜捻起其中一块玉牌,惊讶地左右端详。

尚寝局的尚宫上前接过来前后翻看,不解道:“怎么了?这块牌子没有问题啊?”

爱夜盯着玉牌上的名字,支支吾吾道:“这个……我看……麒麟国战将就免了吧?”

“免了?为什么?陛下不打算册封他了吗?”

“也不是啦,只是……”爱夜扯动一下唇角,勉强笑道:“不想逼他。就让他一个人例外吧。”

“陛下——千万不能有例外啊!”尚寝局的尚宫们一听,立即扑通通跪下,齐齐高声叫嚷,“陛下,没规矩不能成方圆啊,宫廷法典流传千年,绝不可轻易更改,皇宫外面的男人不通过进御仪式就直接册封为侍君,这可成何体统?就算前朝也没有这样的先例啊,何况,这个封一凛还是身份低贱的奴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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