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成名就 中+番外——殇流景
殇流景  发于:2012年10月2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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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当十没问题。”殇流景皱眉,看着络熏脸色不佳,手下意识地伸出,却在半途生生改成了顺衣袖。

“城门口的屠杀和攻击,只是诱饵,企图分散北冥的注意力,从后山潜入京阳城攻个措手不及。城门前的屠杀,恐怕会让将士们激怒,城内无将才,岳副将军勇气可嘉却智谋缺缺,而且,威信不足,恐怕镇不住那些被激得怒发冲冠的儿郎们。若是,大开城门迎敌,可就糟糕,驻守的格莫尔倾巢而出,我们的军队占不到任何便宜。这边,就只能临机应变。而殷凌寒那边,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前去后山阻止殷凌寒,那就只能让自己放弃。”络熏扶着凳子坐下,认真地道。

“总之……你说要怎么办吧。”殇流景抱胸,将络熏再次细细打量一番,这样入木三分的分析和迅速冷静的表现,的确是让人刮目相看呢。这个小皇帝,除了华丽丽的皮囊,今日倒也闪现一种智慧的魅力。被他压抑着也能爆发出光彩,这棵参天大树终于发芽了么?那倒也不枉他的用心,没看错人呢。

“围魏救赵!”络熏眼眸一闪,镇定而自信地吐出四个字。

据云扬出去一趟的收获,确定了殷凌寒一行大略会在明日四更时到达斜阳坡的铁索道,并趁着守卫最松懈的时机渡铁索。

“这么看来,机会只有今天晚上了而且,不得不尽快行动。既然现在是在军营中,那么就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在殷凌寒渡过铁索道之前,我们要烧了西蒙军的粮草,让殷凌寒祸起萧墙,‘围’了这个‘魏’。殷凌寒看到自己军营着火,不知还顾不顾得上渡铁索。即便是他顾得上,起火也一定会噪杂到引起人们的注意,想要轻松渡铁索,也不是那么容易。”络熏看着自己勾画出的北冥军营的分布图,分析道:“粮草忌潮湿,北冥三四月多雨,湿气重,粮草的保存定然要费不少心思,肯定是放在干燥且不易被鼠虫糟践的地方。”

殇流景抱着手臂,不时瞟一眼认真地圈圈画画的络熏,眼眸里多了几分赞许。云扬看看殇流景欲言又止。

“然后呢?”殇流景不在意云扬的表情,点点头,倒有几分鼓励的意味。

“营地都是紧贴地面,潮湿不可避免,然地势高些的地方湿气越轻,因而应该是靠近山岗的高处。”络熏指着图上的高地,圈起。“为防止粮草发霉腐烂,在地面,也必是在在下面打眼借用贼风通风干燥。因此,必然要容易防鼠害,远离草木茂盛杂物繁多的地区。”说着,又排除一大片区域,最后,圈起靠近废旧驰道的一部分道:“粮草数目庞大,运输困难,应该是靠近运输便捷之处。”络熏说完,面向殇流景:“让你的人马,均匀分布在这一带,如果没记错,先前我们去看……的时候,路过这片区域的旁边,若是按照有规律的布局的话,大略有十个左右粮草仓库。务必让他们在同一时间动作,然后撤退,否则留下不仅危险重重,更重要的是被轻易扑灭了便是功亏一篑。”

云扬似乎想了一下道,颇为不赞同:“若是放火烧了他们的粮草,咱们一定脱不了嫌疑,皇上,这样做很冒险。”

“那云扬有更好的方法吗?”络熏询问,看云扬的神色,似乎有什么更好的方法。

“没有!”殇流景接口道,淡淡地瞟了云扬一眼。云扬似乎有些诧异,但是还是没有表现出反对,而是信任地依从了殇流景。

络熏狐疑地看了二人一眼,似乎,这二人,完全在无意识之中已经达成了某种共识,有了某个更好的计划,这种心有灵犀早已将络熏排除在外,是络熏进不去的秘密地带,络熏没来由的心情微微低落。听得殇流景继续道:“你确定我们要这么冒险?”殇流景不相信这么珍惜性命的人会让自己的几十弟子白白送死。

“当然不是,放火要有放火的技术,放火,而要让他们相信是仓库自己着火。反而,我们要充当营救的角色,让格莫尔对我们感恩戴德,听从我们的话让我们参与城门口的屠杀,到时候,我们就有机会营救那两百百姓,同时制止群龙无首的将士们中了西蒙的残忍激将法而盲目出城迎敌。”络熏越说,眼眸里出现淡而坚定的光亮,这是沉静而胸有成竹的眼眸,这双曾为许多无辜的人含过泪的美丽的眼眸深处,埋藏着无尽的智慧。

“光说说可不行,具体要怎么做呢?”殇流景看着络熏的眼眸,唇角泛起淡淡的笑意,整张俊美的脸泛着一层淡淡的柔和光芒,炫目华美。

不知为何,络熏总觉得有些刺眼,先前那种不想再看这个人一眼的心情再次泛起。络熏转眼看向云扬,这样总是有着温柔弧度的半张面容,总是为人顾虑思量的柔软内心,让人那么安心着想要依靠。

殇流景刚泛上唇角的一抹笑意一点点僵硬,然后,又似乎想到什么,勾起唇角笑得放肆,半眯的眼眸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夜色很美好,然而,无论是饮酒作乐的还是轮班守卫的可没有静心欣赏的兴致,不远处锣鼓轰鸣,欢呼尖叫以及夹杂其间的靡靡之音引诱守卫的士兵,空气里传来的渐渐酒香更是让他们难耐诱惑,伸长了脖子巴巴地望着人潮拥挤的方向,脸上写满不满和抱怨。

“哥们家是协落的啊,协落那地儿没什么好作制啊。老弟我家那可是幽都的。”阴影里粗嗓门的士兵得意洋洋地和不停来回踱步的高瘦士兵搭话,眼睛不时望着热闹的某处。

“嗯,是啊,那里地又贫瘠,一颗菜下去,半年还长不出个型儿,而且常年不下雨,到现在这四五月的,纳尼河的水都快干了,能作个什么好东西啊,倒是甜瓜纳尼河边可以中几个个甜瓜,那甜瓜可真甜啊,不知道打完了战,回家的时候,今年的甜瓜熟了没,但是,甜瓜再甜也不能当饭吃啊,就是没饭吃才来当兵的,现在有饭吃……嘿嘿还有酒喝……”高瘦的士兵聒噪地喋喋不休,说到喝酒,咕咚,吞了口口水。

“哎,兄弟,我去趟茅房……”靠在土砖做的仓库的月影旁边的守卫见状,扯着粗嗓子哈哈笑着说,眼睛向篝火通明热闹非凡的方向望了望。

“嗯,去吧,快点哈,别忘了……嗯哼!”不停地来回走动的高瘦家伙立即回应道,言语间透露的不是对对方借机会偷懒的不满,反而透着几分欢欣,看来是心照不宣。

“好嘞!”一个欢呼,暗黑的阴影里的士兵活跃地跳起来,飞快地沿着有规律的仓库的阴影离去。

“嗯……”忽然,这守卫轻哼一声,软软地倒下,被人拖进旁边的草丛,细细碎碎的一阵轻响,草丛里再次走出来一个人,此人谨慎地看了看四周,然后,朝着篝火的方向走去。

不多时,手里抱着好几坛酒,身上还挂了好几坛的士兵回来了,为了搬运方便,坛子自然是极大的。士兵走的踉踉跄跄,眼看几乎要把几坛子的酒给砸了,连帽子都被颠得有些不正,在半脸上耷拉着。

高瘦士兵立即跑过去心疼地接过几坛,喋喋不休:“你丫,还真她妈贪心,一次就拿这么多,也不怕醉死你。你丫要是摔了我不心疼,要是把我的宝贝儿给摔了,那可就饶不了你丫的……”

“呵呵……那就多喝点哈……”粗嗓门的士兵立即迫不及待似的拍开酒坛的封泥,抓起酒坛就往自己嘴巴里灌,口里含糊不清地道。

“喝……我说你丫个酒鬼,喝慢点啊,你给老子少喝点……”高瘦的士兵一边碎碎念一边不满地看着同伴的牛饮,怕吃亏似的,立即举起一坛便灌起来。

“妈的,他们喝酒玩儿鲜嫩的男孩儿,我们在这里吹冷风……”高瘦士兵一喝酒就又开始喋喋不休。

“对啊,喝……”粗嗓门的汉子边喝酒边应答,口之不清地道:“同样是守夜的,我们独喝,还……还不如大伙儿一起乐乐……”

“嗯嗯……妈的,让他们一起喝……”高瘦汉子想了一下,似乎想到什么事,立即高兴地附和,起身,便朝旁边仓库走去。

粗嗓门的汉子抱着好几坛酒跟过去。

“一起喝喝,又不是常有的机会,现在连北冥的南宁王也助我们,我们赢定了,就先庆祝一下……”高瘦士兵规劝着。

“可是值班喝酒,被将军知道了……”那人还有点犹豫。

“那个,手里是酒吗?”旁边走来一个人,打着招呼,不太面熟,但似乎也不太面生。

“嗯……兄弟要一起喝吗?今天难得的庆功的,将军难道看了我们所有人不成?反正也从来不会出岔子。”高瘦的人似乎想要找人一起壮胆,劝说道。

“嗯,那是,谁还敢来西蒙军营中捣乱啊,那些个北冥龟孙子,见了老子们像老鼠见了猫似的,只有多的份儿。”插进来的人立即道。

“对啊,对……”虽然知道是自夸,但是仍然免不了要得意的大有人在,于是,一个人乐呵着一起喝起来,顺便也抱了几坛给临仓的兄弟。很快,酒便传遍整个守卫仓库的区域。

“看来我推断得没错,那些人,果然是不太相识。”仓库背后的杂木林从中,络熏与云扬悄悄伏蛰,此时,络熏轻声地道:“接下去,便要看殇流景的了。”

第40章

西蒙人的地方观念很重,总是容易在军营中形成小地方集团,经常会有殴斗事件,因此,按地方差异将士兵错乱轮番值班是他们的措施。云扬处于西北边境,对于西蒙的习性比络熏详细得多。

络熏看着豪气地拿着酒坛子豪饮的西蒙军们,实在有些诧异,将他们快要逼入绝境的西蒙军,竟然有如此散乱的军纪么?身边有对西蒙军熟悉的人,络熏不打算放过机会,这些东西,以后,即使只是一点点,也可能在今后的战争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于是,络熏低低地开口问道:“西蒙军就是这样么?原本,朕想要顺便见识见识西蒙军的操练场景以及纪律军制之类以作借鉴,今日白天看来,这西蒙军并没有什么了不起。”

“皇上切莫小瞧,殷凌寒对于军事很有一套,只是,奈何抵不过权势的纠葛,为了帮太子钳制二皇子的势力,不得不留着二皇子的娘舅不中用的格莫尔在身边,却也动不得他。在这军中,格莫尔算是被排除的异类,不然,以现今的危急局势,殷凌寒也不会留着将军在军营里无所事事。想看殷凌寒练兵,这次,恐怕没有机会了。”云扬解释道。

却有一事,云扬不解,络熏在和他们讲解计划的时候说:“放火烧粮草,西蒙人顶多只怀疑,但是,没有证据。如果,这火种,是他们自己人拿在手里,而且是不小心点燃了,什么都赖不到我们头上,这时候,我们只要救火让格莫尔少受殷凌寒的责罚,他感恩戴德也是应该的。当然,既然要毁,就毁坏得痛快点,让那些粮草所剩无几,新一批粮草大略不会这么快就到,让他们也尝尝没有粮草军心动荡的滋味,他们便支持不了多久。”

按照计划,这火,会由西蒙人亲自点燃,但是,这样密封到只有一个木门的仓库,片刻之间如何让粮草所剩无几?他们又要如何施以援手让格莫尔感恩戴德?对于这小皇帝的玲珑心思,云扬倒还真有些佩服。

算算时间,殇流景那边要开始行动了,云扬偷偷地从仓库方向退开,往炼狱的方向掠去。

“你干什么去?”络熏不解,云扬竟然不按照计划行事。

“皇上,流景不愿示弱,但并不代表他是神人,挥挥衣袖就什么就能做到。皇上让他做的,看似简单,其实,能做到的,天下武林也没有几个。他受了那样重的伤,皇上是要他……以死谢罪么?”云扬站定,回头看络熏,背着月色看不清表情。

“谢罪?”络熏惨淡一笑,他怎么敢要他以死谢罪,只怕,他还没敢有这个想法,殇流景已经让他尸骨无存。但是殇流景有伤在身是真的,从云扬的话语间,络熏知道,其实原来他们是师兄弟,那么对于殇流景的伤势,云扬比谁都清楚。

“皇上不是恼了流景他……对皇上不恭?”云扬声音小了一些。

络熏不再说话,看着云扬迅速往殇流景的方向去了,也默默跟上。

也许,云扬说得对,他是将殇流景想的太过强悍,也许,是他太不留心,竟然忘了殇流景是刚刚清醒。

殇流景弄昏一个士兵,极不情愿地换上士兵沾着浓重体味的衣裳。钻进了人头涌动之中。和一个个双目泛着贪婪光芒的士兵一起围住一排少年。

那些少年许多已经昏迷过去,任那些畜生在身上肆虐,殇流景冷笑,这些禽兽,似乎只要是个活体,便能够在人家的身体上得到身体的快乐。不,也许,只要是个洞也行……殇流景看着面前被弄脏的孩子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看那些混蛋迫不及待提着裤子跪在孩子膝间,眼神冷冽。

地上,忽然地上一个篝火近处的孩子呆滞的目光里闪过一丝光亮,似乎怔忪了一会儿,眼睛迅速在人群里转了一圈。风干的眼泪,再次大颗大颗地滚落,良久,闭上眼睛,机不可见地点点头,紧紧咬着牙,忍耐着,失去生气的呆滞绝望面孔上,也恢复了一丝生气,一种求生的意志。

殇流景在人群里,勾唇笑了一下,忽然,眉头微皱,脸色在通红的火光里呈现一股酱色。略略喘了口气,将眼睛转向下一个准备扑上去的饿狼。那满脸络腮胡子的汉子一边举着酒坛喝酒,一边眯着眼睛看着趴在少年身上动作的男人和少年下身。殇流景目光冰冷,那汉子正举起手里的酒坛准备喝酒,似乎提得太猛,酒倾倒了一身。汉子皱眉拍了拍胸脯,没有在意。

而另一边,一个爽完了的汉子醉醺醺地提着酒坛踉跄着对少年们大呼小叫,尽是一些听不懂的方言。

殇流景手掌翻动,在指尖凝住一团真气,正欲出击,肩上便被人轻拍了一下,殇流景迅速收回手,回头看见和自己一样脸上摸了些草木灰的云扬。

“流景,还是我来吧。”云扬贴近殇流景的耳边,轻声说道。

温和的话语吐在耳际,殇流景心里微微不悦,想推开离得太近的云扬,但是,西蒙人疯了似地挤在一起跳舞扭动,这样的异常举动会引起关注。

云扬看下中间惨绝人寰的场面,面不改色,扶了一把被醉醺醺的西蒙人推了一把的殇流景的腰,凑近了悄悄问道:“就是那个不哭不闹睁大眼睛的男孩儿么?”

“嗯……”殇流景任他扶着,朝杂木林方向看了看,仔细寻了寻,果然看到络熏蹲在隐蔽的草木之间。因为殇流景的目光看去,两人竟似乎真好目光相对。

不知道是自己想太多,还是错觉,无端地殇流景似乎感到络熏看不清的目光里有些许奇怪的难受,似乎不想他和云扬靠太近一般。当然,这样的心情不会是为了他殇流景,因为,殇流景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天络熏对他说:“你死不死与我无关!”

络熏,可以怜天下人生死,却连将他作为万众一员来怜悯也不愿,罢,反正,殇流景从来不需要被人怜悯,也更不需要高高在上却有白痴无能的络熏来怜悯。他只需要知道,他已经是自己的人,属于他,即便他是君临天下的君王,也只能是他的,也只有他殇流景,才配和君王并肩而立。

即便,他不愿意,他喜欢云扬,也要将他留在身边。因为,殇流景从来没有得到过真心却也过得很好,只要他在身边,绝对的忠诚,像奴隶和狗一样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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