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性之心——伏羲琴
伏羲琴  发于:2013年11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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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即使歇下两个月,只要碰上熟悉的身体,重操旧业时手指不必通过脑子便会熟门熟路自主运作。祁融不一会儿便按到了祁路的敏感点,恶劣地戳到祁路受不住呻吟出声,才拔出手指,携上自家兄弟一鼓作气冲到底,重重地撞在那一点上。

祁路的叫声前所未有的销魂,三分痛麻五分舒爽,清清楚楚传到祁融耳中,害得他差点把持不住。他缓了缓,让祁路适应也让自己稳住,俯身下细细密密吻舐他的肩胛脊背,单手伸到前方逗弄他的下身,然后挺腰稍稍抽出,继而冲入,展开渐行渐快的征伐。

床上交叠之人挥洒热汗,毫不掩饰地用叹息和呻吟表达他们对这场性事的体味。没有多余的言语交流,甚至不必眼神对视,他们就能感受到对方是欢愉还是隐忍。世间至深至切,不过心意相通。情已至此,即便所有人反对,他们也分不开了。

比翼飞鸟,伐此彼亡;并蒂白莲,采一枯双。

祁融深深沉浸在名为祁路的饕餮盛宴里,一刻也不想自拔。

祁路感受到他情绪的波动,侧过头迎上他的嘴,舌尖舔过门齿,与他的舌紧紧纠缠,摩挲抚触,似在宣告不离不弃。

那一瞬,祁融抱紧祁路,两人相贴的身体勾勒出密合的弧度,同时攀上淋漓尽致的极点。

第34章:犹记当年

第二日一早,祁融一开门便看见赫钰顶着一双黑眼圈站在门外,拿控诉加幽怨的眼神盯着他。

祁融指了指知府卧房的方向:“走错房了。”

赫钰霸气十足地指着自己下身:“你也走错房了!不信你问问我兄弟!”

祁融一脚把他连带兄弟一起踹飞:“大清早污染空气。”

祁路闻声从房里走出来:“怎么了?”

“没事。”祁融拉拢他的外衣,合上门把壁花关在外面,“不多睡一会儿?”

“睡不着。”

祁路扭过头,把视线转向放在桌上用绸布包住的长条形物体。

祁融隐隐有些预感,待解开绸布看见里面物品时,还是吃了一惊。

是干疆剑。

“你把它带过来了。”

祁路点头道:“我有些不安心。”

祁融笑着摸了摸他的脸:“你也会不安心,那得有多严重啊。”

祁路注视着他的笑容,半晌突兀地吐出一个名字:“原旭晨。”

不是旭晨哥,而是原旭晨。

原旭晨称帝的消息早已传到雁国,面对龚梧暴跳如雷的控诉,尽管凌人在证据面前愿意相信他们的皇,但雁人怎么看又是另外一回事了。祁路在来雁的路上听到了不少雁民对凌皇原旭晨的评价,差不多好坏参半,但绝对不像以往那般信任。更何况凌兵借助五皇子夺位之由大举入雁,他们的紧张在所难免。

因此,祁融现在在军中的地位非常尴尬,对战局有深远影响的军事议会一般都不邀请他参加,只有大伙儿领兵打仗前戏,龚柯才亲自来通知他该怎么做。

祁融倒也不叫屈,每天自得其乐。这会儿祁路回来他更开心了,闲下来的时间正好跟他腻歪在一起。

但祁融偷懒不代表他不了解,相反,龚柯背地里与爱将八卦时,评价祁融是个不亚于原旭晨的阴险分子。

此时这个阴险分子凝下脸色,注视着眼前他一手养大的孩子,挣扎片刻咬牙问道:“你……知道多少?”

祁路摇了摇头:“那天凌皇苏醒,我觉得心里很慌,便偷偷跑去寝宫。内间只有原旭晨和凌皇两人,我躲在屋顶上贴瓦偷听。他们说了好多话,我大多都听不懂,只明白云姑娘的死与他有关,龚柯哥沦为今天这个地步是他一手安排的,大皇子也被他害死。但他说……他想让九州太平。”沉默片刻,他补充道,“他说,‘只有让天下都姓凌才能真正太平’,凌皇似乎答应他了。但死了那么多人,九州能太平吗?”

祁融久久没有应答,祁路便静静注视他的表情,从哀伤,到悲怆,转而无奈,最后下定决心。祁路暗想,他果然是知道的啊。

“我知道。”祁融揉揉他的脑袋,安慰祁路也安慰自己,“以前只是怀疑,大皇子的死让我再也无法逃避事实。他这么做确实有他的道理,但过程得牺牲太多人。”祁融叹了口气,“他想废除诸侯制,让天下都属于凌国管制,没有留国,没有雁国,没有商国,只剩下凌一个。”

“那不是很寂寞?”

祁融愣了愣,忽然微微一笑:“是啊,很寂寞。所以我觉得还是现在这样好。你呢?”

祁路点点头:“我不太懂。只要你觉得好。”

祁融失笑,继而无奈叹道:“我一直知道他是个很坚持的人,但没想到为了自己的梦想,他竟走到这般地步。”

祁路几不可见地皱皱鼻梁:“你似乎非常了解他。”

祁融愣了愣,随即咧开嘴眉眼弯弯,一把搂住他的腰在脸上猛拱猛亲,被祁路一巴掌推开脸才哈哈大笑道:“小路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祁路效仿他甩眼刀,无效。

祁融索性揽过他拥到床上,抱着躺好,方正经道:“这是一个二十多年前的故事。那时你还未出生,我也只有五岁,我和姐姐——也就是留王唯一的儿子和女儿被凌国派来的使节看中,送到凌国当质子。原本凌国是不收郡主的,但我姐姐长得太漂亮了——龚云这种根本无法跟她相提并论,所以凌皇给了留国不少好处,半邀请半要挟地把我们要了过来。

我和姐姐的迎接仪式比任何世子都隆重,何况我那时年纪小,很多事不懂,便自以为是世子中最了不起的一个,因此得罪了许多人。后来他们打听到我不过是个小国世子,便联合起来整我,处处跟我过不去,稍微离府远些就被他们围着打。姐姐心疼我,不让我出门,但采买之类的活儿总不能让她一个女孩子干,于是她便跟我一起去,结果我们还是被堵在小巷子里。

那次来的人特别多,不少还是世子们叫来帮忙的外头人,他们一看见姐姐眼都绿了,反倒丢下我把爪子伸向姐姐。姐姐比我大九岁,个性要强还习过武,却也不是那么多人的对手,我们僵持了一阵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来就我们的便是原旭晨。”

祁路注视着祁融,他的眼里满满的全是过去的回忆。祁路闭上眼,仿佛也能看到原旭晨傲然立在祁家兄妹跟前的背影。

“原旭晨比我姐姐还大一点,俨然是个快要成熟的男人了。他那时候的武艺已经很不错,三两下便打退所有欺负我们的人。为了防止那些家伙再堵截,之后的两周他每天来我们府上护送我出去采买,姐姐便留他吃饭,一来二去,我们很快熟识了。后来即使没有人再来找我麻烦,他也会时不时来府上看看我们,送我些小玩意儿,跟姐姐聊聊天,教我识字和做人的道理。他是个很随和的人,知书达理,文武兼备却谦虚谨慎。在举目无亲的凌国,我和姐姐都把他当做亲人一般。在我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他已跟姐姐两情相悦,私定终身。”

祁融方才还祥和的脸渐渐沉寂下来,有种风雨欲来的趋势:“一年过后,雁凌和亲,雁国大皇子来到庆安寻找他的皇子妃,原本对象应是凌国公主,但与我有旧怨被原旭晨打败的某位世子突然向大皇子引荐姐姐。大皇子是个聪明人,他没有直接让凌皇把姐姐传来,而是扮作小国世子亲自到府上拜访,手段比龚云高明太多了。聊熟过后,他完全被姐姐吸引,向凌皇表示非她不娶。凌皇无奈,封姐姐为公主,给了留国很多补偿,命姐姐下嫁于他。

原旭晨那时候的地位比你初见他时还要低,根本无法左右这件事。加之他们的私情若公布,只会遭人怀疑影响姐姐清誉,无奈只好妥协。幸而大皇子是个好人,我们权且这么自我安慰着,眼睁睁看着姐姐离开了凌国。然而不过几天便传来噩耗,送亲队伍在经过凌雁边界时受到野人族袭击,无一幸存。大皇子因提前回去布置迎接事宜而躲过一劫,他发觉送亲队伍迟迟不到,沿路返回赶到那里时,只看到遍地的衣料残屑和碎骨肉末,方圆十里不见活物。”

祁路怔住了,他离开大山的时候年纪还不到捕猎期,吃的都是族人打来撕碎的现成生肉,诸多口感确实不一样,但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吃过人肉。他捂住嘴,忽然产生一种想把一辈子吃下去的肉全吐出来的冲动。

祁融沉浸在悲伤的记忆中,听到祁路的干呕声才猛然回神,赶紧轻拍他的背安慰道:“野人族袭人事件很少发生,后来几年雁大皇子天天守株待兔等在那儿,等到他死也没见到他们出现。你吃的都是动物肉,放心。”

祁路好半天才缓过来,捂着自己喉咙闷声问道:“你为什么把你最恨部族的小孩带回来养?”

祁融被噎在那儿,梗了半天才抽搐嘴角,尴尬地挠头道:“我不瞒你,原因还就如龚柯收龚野时所想的那样。姐姐的去世不仅对雁大皇子打击颇大,对原旭晨的打击也不小。他之后足足两年魂不守舍,最后变成了个缩头乌龟,直到云塘井底一事发生。我那时候还存着报仇的心思,暗想原旭晨是靠不住了,我便只能靠自己。但民间把野人族传得有多恐怖啊——事实上也很恐怖——噢我不是说你……反正我一个人铁定干不掉他们,于是我想到一个一箭双雕的方法,抓一个落单的野人把他驯服,他既可以保护我,又可以帮我灭掉我恨的人。”

祁融偷瞥一眼祁路,发觉他神色平静,便惴惴不安道:“我那时年幼无知,异想天开,接替雁大皇子天天蹲在山脚树林外,风雨无阻。老天被我的诚意感动,非但真送我一个落单的,还是个最完美的小孩。”

祁融欲盖弥彰地扑上去啃了祁路一口道:“看来无知有时候反倒能带来惊喜。”

祁路在内心翻了个白眼,就你还无知?当初设计陷阱用阴险手段骗小孩上钩的人是谁?

祁融看出他在想什么,像八爪章鱼般把他缠了个结实,无赖道:“反正你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开头不重要,结局满意就好。”

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是自己族人害死了他亲人。祁路凑过头吻了吻他的唇,把祁融乐得叼过来又一顿咬。

唇舌交流毕,祁路喘着气问道:“现在还恨吗?”

祁融答:“恨。但幸好我把你救出来,现在你是我的同类,不是他们的。”

祁路的心窝好像浸泡在热水中一般舒服。他勾了勾嘴角:“那我帮你去揍他们。”

祁融赶紧摇头,正色道:“太恐怖了,敌一还行,敌众绝对吃不消,我不允许你干那么危险的事。”

“我现在很厉害,以前根本没法比。龚野哥教我的方法我每天有在练,现在我打他们一群没问题。”

祁融皱眉捂住他的嘴:“不要再提这事,我们不回去。”

祁路被他捂着仍奋力开口,声音怪异:“你不想报仇?”

“不想。”祁融继续摇头,“姐姐更希望看到我幸福。”

第35章:最后一役

凌国大军在过边境时,被一支已向龚柯投诚的雁军拦住。雁军称附近某城镇遭龚梧部队暗袭,濒临沦陷,请求大军支援。作为盟友的凌军只好过去查看。结果大群人马绕着边境行了两天路,到达时花了不到一个时辰就攻下了城镇,直把凌军郁闷惨了。这么一拖延,耽误了与龚柯会合的时间,反倒等来了龚梧敌军。于是凌军只得留在边境,跟敌军磨完了才能赶路。

龚柯收到信时拍着桌子笑得嘴都合不拢,把原本着急的传信士兵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祁融和祁路正好进帐来,龚柯挥手打发了士兵,把信传给他们看。

“兄弟好本事,既把凌军留在边疆,又让他们对上龚梧的主力部队。这么一来,凌军不能威胁到皇都,又把龚梧的右手砍了,一石二鸟啊。”龚柯道。

祁融勾嘴勉强一笑,却不说话。

龚柯拍着他臂膀道:“伤心什么,人都是会变的,野心这个东西,谁都不好说。没有的时候什么也不想,一旦有了些,”他啧啧两声,“就是个无底洞。”

祁融扫开他的手,手臂被他拍得生疼:“你不懂。我觉得其实他没变,我跟他相处了那么久……哎我也说不好。那些不过是我的推断,指不定他没利用你的意思。”

龚柯撑住他双肩盯着他的眼:“你就差他一点——感情用事。所以他能做皇帝,你只能做我手下的混混——哎哟你打我干什么……清醒点,原旭晨不是省油的灯,你是最了解他的人,你的猜想不会有错。”

祁融苦笑:“感谢信任。”

龚柯摇头,惆怅道:“这世上谁都不可以信任,除了他们这样的。”他指指祁路,目光却飘向了天边。

祁融深有感触地拉住祁路的手。

半晌无话,龚柯做完例行反省后回过神来,突然哈哈大笑:“做人那么累干什么,笨点什么都不知道多好,对不对小路?”

祁路翻了个白眼。祁融一脚踹他去天边忏悔,啐道:“问你自己才合适!”

祁融本想助龚柯夺下皇位,待雁国江山稳定后便向原旭晨请辞回留国,做一个闲散王子,替父王料理国事尽尽孝道,与祁路默默厮守一生。他不求闻达九州,不求把国家治理得像商国那么富有,像凌国那么强大,只求百姓衣食无忧,亲人爱人快活无拘束。至于原旭晨想守着凌国还是吞了整个九州,那跟他没关系,只要不招惹小小留国,他就当没看见。

他就是这么一个懒散没有追求的人,做储君做到这份上,大概也只有祁路这种傻瓜才会看上他吧。

他毫不羞耻地笑着,捞过祁路猛一顿亲,不知不觉亲到床上去了,把原本正在琢磨阵法的祁路弄得不明不白。

然事与愿违才是人生。不出两日边疆传来急报,凌国大军遭野人族袭击,伤亡虽不重,但影响十分严重。野人族数十人半夜偷袭东北部的军营,没等将士们反应过来便已连杀百余人,然后扛上尸体就跑,追都追不上。不用说,这些死去的人是被他们抢去当口粮了。更严重的问题在于,这百余人里有一位是当朝丞相的侄子,家里人本想让他参军一年回来好混个一官半职,便送他去凌军最安全的队伍做后勤,没想到飞来横祸客死他乡,连尸首都收不回来。

这问题在丞相的渲染下,在朝堂上很快引申为野人族的九州威胁论,凌国众臣翻出龚野的例子,强烈要求凌皇派兵灭族。彼时祁路的身份尚未被世人所知,不然说不定第一个被讨伐的就是他。原旭晨被众人闹得头疼。虽然他知道野人族是怎么回事,但在民众心目中他们与食人魔鬼没什么两样。今天可以在凌国边境吃人,明天指不定就飞自己家来了。

于是祁融和祁路在得到战报不久后便收到了原旭晨的来信,意图即为希望他们领兵灭了野人族,但信中理由充分,用词诚恳委婉,让原本看一眼就想撕了它的祁融终究没有下手。他呆在自己帐里把信读了一遍又一遍,不时抬头看看坐在他对面顾自看书的祁路。

在他第十遍抬头时,祁路放下书道:“你心底还是不甘心的,是不是?”

祁融尴尬地挠头:“的确,但我不会违背对你的诺言。”

“如果我妈妈被别人吃掉,我也会想去报仇,这是人之常情。”祁路道,“原旭晨说了什么让你动摇的话?”

“他说,这是他一生最后拜托我的一件事,灭族之后他便遵守当年诺言,风风光光送你我回留国,保吾国百年平安,子民衣食无忧。”祁融顿了顿,“还有,做我们的媒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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