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行人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大门的出口虽然已经被破坏，但是空间也极为有限，大量的丧尸混乱的拥挤在门口处，无序的想要追着悍马一同离去，但却只有感觉着汽车离自己越来越远，丧尸们就这样错过了原本可以饱食一顿的猎物，最后只能重新游荡在香樟林的道路上，李雪松他们待着的生物实验楼外也全是闻风而来的丧尸大军，生物实验楼从本该是安全的地方，成了被围困着的“荒岛”。

肖景清开着车，同样丝毫不敢大意，突然大家都感觉到车顶有动静，没一会，车窗处突然伸下一只腐烂得只剩断裂手骨的爪子来，苏越下意的识的往后一跳后，才想起窗子关得严实，怪物是不可能爬进车窗的。

“苏越，你给我扶好。”肖景清严肃的说道，等苏越乖乖照做后，立刻踩下刹车，于是，在巨大的惯性下，车顶那只锲而不舍丧尸终于掉落在车前的马路上，肖景清重新开车上路，车轮碾压着前面那只完全爬不起来的怪物，然后顺着马路，一路向前。

事情本该到这里就告一段落，一行人也应该找个安全的地方吃点东西，好好休息一下，但是，此时车里的人却各怀心思，为得就是老韩的女儿，这姑娘，被丧尸抓伤了。

“她会变丧尸吧。”苏越这会完全不敢靠近后座的老韩，和他怀中随时有可能变为怪物的女孩。真想和赵佳琪换个位置，就算变异了，也有那个女人顶在前面。

“老韩，小洁她……”赵佳琪也明白其中利害关系，而且她也相信老韩也是懂其中道理的，有些话，不需要明说。

“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可是，你们让我如何放弃她。”老韩异常冷静，看着车中其他的几人，眼神犀利。

“你已经尽力了。”说话的是肖景清，将车拐了个弯后，视野明显开阔起来，还没有离开大学城的范围，但是旁边还是比较荒凉，铁栅栏是各学校的围墙，正好拦住了丧尸追逐汽车的脚步。目前已经暂了没了丧尸的威胁，但是车中被抓伤的韩洁，又成了围绕在众人心头的阴云。

“真是讽刺，当年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一个父亲时，我失去了自己亲生的女儿，而现在我已经做好成为某人父亲的准备时，小洁又再次离开我。”老韩脸上露出了自嘲的笑容，这笑容，无论怎么看都觉得悲凉。

“这不是你的错。”肖景清心中暗叹一口气，只能这么安慰道老韩。

“是谁错了呢？我不该带上这女孩上路，我不该妄想自己能成为一个好父亲，能保护好自己的女儿。”老韩突然狠狠的向前面的车座挥了一拳，然后抬起头看向开车的肖景清：“或许我根本不该跟着你来这该死的大学，你说，在这里，究竟得到了什么益处？”

肖景清知道老韩现在相当激动，所以没有反驳韩锦烨的话，这事本就没人做错，而韩洁只能说是其运气不好罢了，这女孩没命去享受老韩的父爱。肖景清并不是推卸责任，只是这事，本就不该有担责任的人。

“黑龙，如果受伤的是这小鬼，你会怎么办？”韩锦烨低沉的声音指着苏越，问道肖景清。

肖景清眉头一皱，这话倒是真的提醒了自己，苏小鬼现在胆子也变大了，可是没本事的小鬼万一哪天运气不好了，被咬了，那自己还真是欲哭无泪。

“如果他被咬，那我一定亲手杀了他。”不管苏越听后满意不满意了，肖景清说这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暗示老韩赶紧处理掉这个有着极大危险的女孩。

苏越果然不满的嘟起了嘴，神色暗淡的靠在另一边车窗处，幽幽怨怨的看着肖景清那个方向。

可是老韩却苦笑着的摇摇头。

“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老韩紧紧抱着小洁身体，眼睛有些变红，再坚强的男人，也有脆弱时刻，为了某个人为了某件事，触痛了心的某个角落。

肖景清从后视镜中看着老韩坚决的表情，心中也觉得十分无奈，自己能怎么样，难道从韩锦烨抢过孩子，从车窗外一丢就此了事？赵佳琪也是欲言又止，最后只能无奈的看向窗外，希望出现奇迹吧，说不定女孩奇迹般的没有感染病毒呢，说不定女孩身上的伤只是被利器刮伤，而不是出自丧尸之手。

赵佳琪这是在自欺欺人，明知道这些想法没有半分可能性。

悍马目前走的这段路并没有几只丧尸，之前怪物如潮水的情景也看不到了。此时出现在车窗外的建筑并不是什么大学，而是一座大学下附属的驾校，驾校的门已经被破坏，肖景清对这里并不感兴趣，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特别安全的地方，正要错过这里时，突然间老韩怀中的小女孩身子猛烈的发起抖来，苏越眼睛顿时睁得大大的，身体不住的往后退，想要离他们越远越好。

“她要变怪物了！”苏越这是自言自语，但是话语却清晰的传入了车中每个人的耳中，老韩很清楚女儿的身体并不是由于疼痛才引起起剧烈的抽搐，不仅如此，韩洁的眼球不住的往上翻着，露出了惨白的眼仁。

“停车吧。”老韩决然的说道。

肖景清踩下刹车，老韩最后温柔的看了眼手中的女儿，然后冷着脸打开车门，抱着逐渐成为寄生母体，也就是丧尸的韩洁，一步一步，坚定的走向驾校内部，只有那里才能躲避车中众人的目光，才能狠下心，送这孩子最后一程。

赵佳琪的眼神暗淡下来，从没想到过韩洁的结局会是如此凄惨，这个小姑娘很可爱，很亲老韩，再过些时候，她一定会喊老韩作爸爸吧，老韩等那一天已经很久了，只不过已经没有机会了。

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韩锦烨有些萧瑟的背影，赵佳琪将头别向另一边，而苏越却偷空从后座搭上肖景清的肩头，轻轻说道：“如果我被咬了，你只要亲亲我，我会自己离开，感染了病毒就像是得了绝症，反正都得死，我才不要自己鼓欢的人动手，好残忍。”

肖景清吻了吻苏越的手背，默然无语，自己一定不会让那残忍的一幕发生，苏越也好，自己也好，在这混乱的世界中，都要活下去，要一起挣扎着活下去。

这份感情才刚开始，这种爱恋才刚品尝，这种幸福才刚经历，说什么也不会让它就此结束。

没有枪声也没有哭声，可是直过了四十几分钟，也没见老韩出来，肖景清刚想下车去察探情况，看看是不是老韩遇到了危险，刚打开车门时，却又听到了另一辆汽车发出的轰鸣声，定睛一看，原来从驾校的正门处正驶出一辆教练教学用的越野车。

开车的人是老韩，而那女孩已经不在了。

两车汇合时，老韩摆着冷酷的神色，淡淡的说道：“危险已经解除，发现汽车一辆，已经加满油，我们上路吧。”

一路无语，等到了下一个十字路口时，老韩提出了要单独离开，肖景清也知道自己挽留无用，韩锦烨下定决定的事，没有人能够改变，在他发现教练车的时候，大概就已经决定要离开了，点点头，算是同意了。

将悍马车上的食物与水分与老韩三分之一后，大家就准备就此别过，分离并不痛苦，让人心中觉得不舒服的是，不知何时再能相见，在有限的生命中，大家还会再见吗？此番分手，或许就是永别，任凭缘份的捉弄吧。

最后时刻，赵佳琪也跳上了韩锦烨的车，这女人笑着说不想做肖景清和小苏的电灯泡，但在离别时，谁都能看出赵佳琪看向韩锦烨时，眼中深深的忧虑与淡淡温柔。

来时是两个人，那离去时也再是两个人吧。

没人挽留，最后挥手告别时，苏越靠在肖景清怀中，眼泪划过脸颊。

【前路茫茫 当爱已成一种习惯】

第六十二章：爱成习惯

有道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目睹着老友韩锦烨与赵佳琪的离开，肖景清心中倒没有更多的感触，原本在这城市中遇到他俩，就已经是预料之外，如今又要分别，真的也看得淡。

苏越却为之黯然神伤，肖景清开着车，边用右手揉揉苏越长长许多的头发，笑着说他是傻瓜。

这世界并没有多少人肯为你停留，所有人有着自己的路途要去前行，偶尔同路已是缘份，又何毕要求更多。苏越勉强自己露出笑容，十几岁的孩子，虽然已经见过不少死别，但生离，在这世道中比死别还来得痛苦。

“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决不一个人离开，也不许你离我远去。”苏越紧紧的抓住肖景清的衣摆，语气坚定的说道。这不是什么变向的告白，只是少年心中感叹的情感，因为分别而造成的寂寞，那是一种多么纠心的滋味。

肖景清笑了，上扬的嘴角给人以温暖的感觉，苏小越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许谁比谁先离开，孩子气的想法却又显得那么真实。肖景清点点头，算是给这话语一个肯定的答复，保护好苏越，陪伴着他长大，在这末世的岁月中慢慢老去，也算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吧。

希望这种幸福能长些，再长些……

夜里，两人寻了一处偏僻的地方，将车停了下来，随便吃了些食物，熄了悍马里的灯，肖景清锁好所有车门后，在后座轻轻的搂住靠自己胸口的苏越。外面没有灯光，四处全是黑暗，附近并没有丧尸的踪影，但偶然不知为何发出的声响，给这极静的夜凭空添上些恐怖的气氛。

两个只是静静靠着，并没有做些什么让人脸红心跳的情事，苏越听着肖景清平稳的心跳声，手指在肖景清宽阔的胸口上画着圈圈，也不知在想着什么心事，时不时的低声笑着。

“有什么开心的事吗？”肖景清温柔的亲吻着苏越额头，苏越抬起了头，大大的眼睛映着的全是肖景清的身影。

“你说，以后我们会去哪里呢？”苏越当然不可能承认自己是在想着肖景清的一言一行，于是，只好把话题扯开，未来，这个是深沉的问题，让人可以费尽心血去思考。

“去一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吧，李雪松说过，丧尸进化的条件其中很重要的一条就是有合适的温度催化，光凭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将所有丧尸消灭，找个安全的地方，过完这个冬天，再做打算吧。”肖景清说得很实际，对付丧尸的关键就在温度上，只希望这个冬天足够寒冷，能够将尚未异变的丧尸消灭在冬天的严寒中。

苏越本以为肖景清会回答得比较感性些，但是听了这男人的话后，反正认真起来，未来的日子自己也要努力，不能总让肖景清保护没用的自己，就算他愿意，同样身为“男人”的自己，也无法再忍受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个冬天，你教我厉害的招式吧，我也要变厉害，像你一样厉害。”苏越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虽然知道有些不太现实，但是每个男孩心中都藏着一个功夫梦，希望像武侠小说中一样，打通任督二脉一夜之间天下无敌。

“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肖景清也不去打破苏小越的小小幻想，只是手掌却不规矩的摸进了苏越的内衣里面，温热润滑的皮肤让人心中痒痒。

苏越也无所谓了，听之任之有时候也没什么不好，肖景清是个好情人，自己满足他这点也不过份的坏行为，也不算太亏。

当两人之间有了默契，那一切都变得简单起来，火热的亲吻也有了笨拙的回应，肌肤的抚触点燃了所有的情感，欲，望与爱恋从来是不分彼此的，苏小越用自己有些颤抖的双手除去两人的衣物，有些事有了第一次后，后面的也变得极为容易，肖景清甚至没要求些什么，苏越已经学会从细小处抒发自己的热情。

第一次主动迎合肖景清霸道的占有，第一次试着在肖景清和自己一样发烫的胸膛上印上吻痕，第一次用温热的口腔去感受肖景清总在自己身体内部驰骋的利器。

有些奇怪的感觉，但却让自己整颗心都飞上了云端，害怕，刺激，还有看到肖景清舒服的表情后心中那份极为满足的幸福感。

这一夜，车中春色无边。

两个人在满足后，相拥着挤在相对而言狭小的车座内，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被肖景清用衣服盖了个严严实实的苏越醒来后坐起身来时，突然发现行驶的车外一片银白，沉默几秒后，突然欢呼起来：“下雪了！”

“嗯，下雪了，而且下了一夜的大雪，你看，外面的丧尸的行动已经变得更加缓慢，只要这样的坏天气持续一个月以上，那么，丧尸对人类而言，就不再是危险了。”肖景清想的比苏越要长远的多，但语色中还是透露出几分高兴。

“那样就太好了，终于可以远离这种恶心的怪物，去他的外星人吧，等天下太平之后，我一定要大吃一顿，一定要找个舒服的地方洗澡好好休息，还要实现所有所有的梦想！”苏越全然不顾衣服从自己身上掉落，露出光着的胸口，洁白的皮肤上全是肖景清落下的浅浅吻痕。

“小鬼就是小鬼呢。”肖景清开心的笑了，不是因为这场雪，而是苏越兴奋的笑容，就像一道阳光，让自己胸口暖意浓浓。

“笑什么嘛，肖大哥，你有什么梦想吗？”苏越鼓起了脸颊，寻问道。

“梦想这玩意，找个喜欢的人，找一幢临海的别墅，做着自己喜欢的事，过着幸福的日子。你觉得这梦想怎么样？”肖景清开着车，点燃一支烟，没有抽，只是拿在手中，笑着说道。

“哈哈！要是没有这场灾难，你的梦想很容易就能实现哟。”苏越笑得两只眼睛都弯弯的，像只快乐的小猫咪，一边穿着衣服，一边说着。

“我可不这么觉得，如果没有这场灾难，我怎么会遇见我喜欢的人呢，没有喜欢的人，有别墅也只能空空荡荡，喜欢的事也只能和喜欢的人一起做，没有你，那生活也太没有滋味了。”肖景清这番话下来，让苏越听着就想哭，听似平淡的解释却深深打动了自己那颗第一次为某人跳动的心。

苏越沉默了，看着肖景清，两眼有些发红，最后用力的吸一吸鼻子，爬上驾驶室的椅背，歪着头在肖景清脸上狠狠的亲了一口。

——

两人并没有在丧尸横行的街道中漫无目的的乱逛，肖景清回想着“公司”在国内的办事处。

北昌西南边的横名市，那个全国有名的农业城市，公司曾经在远离市区的二十几公里外打着农业基地的旗号安置了一个联络点，目前的情况，自己和苏越只能去那里先安顿下来，然后等寒冷的冬季自然除去大部份丧尸后，春天来时，再做下一步打算。

由于大雪的缘故，悍马就算遇到了大批量的丧尸，也能够安然的通过整座城市，从国道直接开往横名市。两人的运气也十分好，在路边的超市内又发现两箱纯净水和若干食物，二话不说，将把东西搬上车再说。其实就算加上之前就已经装在车上的物品，食品和水源也并不多，最多能坚持二十余日，二十几天之后呢，又该如何是好。

正当肖景清忙着转移小超市中有用的物资时，苏越居然在角落里发现几盒ML用的套套，脸颊顿时发起烫来，趁肖景清不注意，先往怀里揣再说，又没水洗澡，总不能每次都让那个坏蛋弄在自己身子里吧，干不干净先不说，总会让人觉不舒服。

想了个办法从路边撞毁的汽车油箱中抽出了剩余的汽油，好不容易将悍马油箱加满，汽车总算是又上路了。

也不知为什么，外面的气温突然变得很冷，其实北昌算是亚热带气候，就算是冬天下雪也不过是零下三四度，而现在笼罩在白雪皑皑下的城市，可能已经有零下十度左右了，肖景清还好，苏越刚才下车拿东西的时候就已经快冻得不行，最后只能在一家被砸开大门的女装店里摸到一件女式羽绒服裹在身上，苏越这才好受些。

就在汽车开上国道的那一刻，苏越居然在旁边的二层楼楼房中看到了幸存者，他们大概也看到悍马吧，但是奇怪的并没像以往见到的那些人般对着车辆呼救，而是冷静的看着汽车渐行渐远，大概他们也知道求救是没用的吧，求救，不如自救，这世道，信得过的只有自己而以，无ZF无军队，再加上一些别有用心的坏人，真是太混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