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得财听了之后更不是滋味，你肖景清是刑警大队长可以骂骂这小兔崽子没关系，可我只是个普通老百姓，万一以后被他爹记恨了，哪天被逮进局子里那不就完蛋了。

肖景清将那两人的表情都收入眼中，人心什么的其实并不复杂，苏越被余得财整得不痛快，那就让他痛快开心就好。看情况余得财还得跟着自己一两天，适当的压压他的好胜心对自己而言更有好处，不过等他知道外面的真实情况，并且知道自己并不是苏越口中的刑警后，起了别种心思，那时候肖景清不介意制造个小小的丧尸骚动。肖景清脸上挂着笑意，心中却杀机连连。

车库尚存一点备用电源，遥控打开车库门之后，一辆骚包红色陆风车碾压着丧尸们脆弱的身体便呼啸而去，肖景清和苏越，以及那位满身狼狈的余得财大叔最后看了一眼曾经被困的楼房，汽车展示厅的玻璃墙已然被数量众多的活死人挤出个大洞，室内众多的汽车，最终只沦为了丧尸们的玩具。

这三人未来的路该如何选择？苏越没心没肺的傻乐着，余大叔依旧心悸得望着车窗外腐烂发臭的丧尸，肖景清从后视镜中看着两人，心中百转千回。

第十一章：心境变化

此时的街道廖无人烟，有的只有苍蝇围绕的活死人丧尸，一个个睁着混沌的眼仁，伸着已经不能叫手的肢体向前挪动，肖景清一行人的车开得十分缓慢，一是要尽量避免从丧尸身体上压过，十来万的国产越野车，只是看着模样雄壮些，实际行驶中还是得小心点开，一不小心底盘被卡了丧尸身上的某个器官，三个人都得被困在车上活活困死。二是马路上混乱一片，被砸的车成了障碍物，堵住了大半马路。

肖景清开着车，往昨天暴徒相反的方向开去，他们人多势众，肖景清不敢贸然的跟随着前行，倒不如相背而驰，看看有没有别的机会离开这座城市，最大的心愿，还是希望病毒只是在中海这座南方城市中肆虐，但任凭谁都知道这只是奢望。

随着汽车的轰响，大马路上的丧尸越聚越多，余得财这会也不再追问肖景清该如何如何，只是静静的盯着窗户外那一个个被抛在脑后的丧尸，脸上表情越来越沉重，四五十岁的大男人竟然眼睛红了，肖景清只当他心里难受，谁碰到这种惨状不得发泄发泄。可苏越这会又开始不经过允许擅自行动起来，他径自打开装了食物的那个背包，拿出一包方便面，撕开口倒入调料包后用力晃动几下后便一小撮一小撮的取出放在口里格拉格拉的咬着，食物的脆香味在车厢内传开，勾得人胃里直冒酸水。不一会儿，就听到某人肚子里传出咕咕的一片响声，肖景清看看苏越，苏越正捂着方便面吃得正香，倒是余得财不好意思的摸摸头，难过的表情在他脸上已经看不出了，两眼正盯着苏越的食物幽幽的发着饿狼般的光芒。

肖景清不怕余得财暴起抢吃的，但这一出是苏越引起的，让他自己解决掉。人都是贪得无厌的野兽，想要的总是更多更多，若是苏越同情心泛滥又或是生硬的拒绝余得财想要填饱肚子的要求，那么苏越只能被乱世驾驭，而不是它其玩转于自己手心之上。有心教导苏越如何在乱世中活得更好，肖景清并不会事事为苏越扫清障碍。

“小兄弟，你看我都这么多天没吃过一顿饱饭了，能不能匀个一口半个口的让我填填肚子，万一等会遇上丧尸，我也好有力气跑开，不拖你和肖警官的后腿呀。”余得财说得可怜，同样他的话也在理，苏越一听，果然停下了吃东西的节奏，睁着漂亮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余得财，嘴角含着笑容，像一个十足的纯洁少年，但接下来说的话却让余得财悔不当初：“之前你不是还说我没家教，我就是没家教了，这些食物都是我爸爸为我准备的，肖哥想吃都得问过我，你就别想了。”苏越一脸得意洋洋，总算把那口恶气给出了，看着余得财青一阵白一阵的脸色，觉得相当解气。

“我的小少爷，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吧，我就一没眼光劲的老头，总计较也跌了你的身份。”余得财一脸尴尬模样，低三下气的样子像足了过去旧社会的狗腿子，但肖景清却发现这男人眼中浮现着狡黠的神色，倒也是个能屈能伸演什么像什么的角色。

只可惜苏越并不是什么真的局长公子，同样也不吃这一套，拿着食物在余得财眼前一晃，坏笑着说道：“余大叔，我们玩个游戏吧，我问你答，要是听得我高兴了，吃的就给你，怎么样？”苏越的表演也像极了个不懂事的二世祖，这种时候还有心情玩无聊的问答游戏。

肖景清也觉得有些荒唐，但同样想看看苏小越想玩些什么花样。

余老头想也没想，答应就答应了呗，难道小兔崽子还能问出什么有的没的来不成。

苏越问，你那天晚上看了一夜的小电影啊？老不羞的！

余得财答，看球赛呢，哪能看那种东西。回答的相当言不由衷，苏越撇撇嘴，继续下一个。

苏越问，这么多天，你怎么活下来的？难道是吃汽车轮胎？

余得财答，营销经理售车小姐爱往办公室藏零食，巧克力薯片什么的直接支撑自己过了六七天，桶装水一瓶，渴不着自己。

苏越斜着眼睛说道，你这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啊。

继续问，没钥匙也能开，这车你怎么弄来的？

余得财看看开车的肖景清，只是笑，倒也没回答。

“苏越，给他吃的，都不知道你咋咋呼呼在说些什么。”肖景清这话听上去好像在责怪苏越的不通人情事故，但苏越嘿嘿一笑，从包里拿出一袋过了期的密封面包，丢向余得财后便坐在后座五音不全的哼起了流行歌曲。

肖景清面无表情的开着车，不过这会对苏小越彻底放心了，谁由于苏小越笨了，这小鬼精明着呢，别看那几个问题看似无聊，但同样问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答案。

没有感染病毒原因之一就是12月31日那晚并没有睡着，自己是这样，苏小越同样玩了一夜，而这位余得财同样看了一夜的色情片。

其二，余得财看似瘦弱，但这七八天并没有真正的挨过饿，看似虚弱，一但直面丧尸，或许他比苏越跑得都要快些，这种人还是带有一定威胁性。

第三个问题余得财并没有回答，但有时回避只是代表着默认罢了。看来余得财对汽车还是有着不少的认识，能够在没有钥匙的前提下使之能够正常行驶，手头上没有些真工夫怎么行。肖景清有仔细观察过余得财对汽车动手脚的地方，看似暴露在外的零件有些杂乱，但改造后的汽车启动装置用起来还是十分方便，这个男人做个小保安，看来是有些屈才了。

汽车慢慢开着，速度保持在足够将丧尸甩开的程度，突然之间肖景清将车停了下来，苏越和余得财诧异的看向他。

“怎么不走了？”苏越从后座爬起来，扑在肖景清的椅背上奇怪的问道。

“十字路口”肖景清双手握着方向盘，看着一旁的两人说道。横着的那条叫定山路，右边全是居民房，丧尸成群不说，若是自己这三人开着车进去，摸不清里边的情况的话，或许就得交待在那。但定山东路上偏偏有个派出所，按道理来说应该去派出看看情况，或许有真正的警察驻守在那，但回过头来想一想，丧尸成群的街道，就算有警察也不可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更何况按目前的路况来说，那帮暴徒极有可能已经将派出所扫荡过一遍了。自己正在走的这条路叫墨香大道，一直往下能够通向中海市的东苑区，由于这条大道是东苑区的主干路，一路上店铺林立，同样，若是选这条路能够供自己选择的物资可能会十分丰富，但安全系数并不高，特别是自己身边还跟着一个不知底细的余得财。

“肖警官，ZF安排我们到哪里等待救援啊，你不是说军队就会来救我们吗？怎么不走了？”余得财对肖景清的行为很是不理解，难道他的上级没安排好幸存者的安置问题？真是官僚主义害死人，太不务实了。

苏越当然知道根本就没有什么救援，肖景清救余得财最大的原因可能就是为了那辆汽车，此刻肖景清当然要好好考虑一下，往哪走，怎么走，以及怎么摆脱余得财。苏越从第一眼看到余得财时，就讨厌得很，这会心中替肖景清考虑的，同样也是如何将那位猥琐大叔漂亮的甩个干净，至于刑警局长公子什么的根本就不重要，假的永远是假的，苏越希望和肖景清两个人远离这没完没了的丧尸。

这大概就算是一种独占的感觉吧，苏越看着肖景清，心中坚定无比。

第十二章：新才小学

肖景清没回答，略为思索片刻后直接将方向盘向左打去，一个漂亮的转弯直接将车开入了定山西路，与东路相比，这半条街明显冷清得多，马路两边除了几家大型汽车配件店与维修店外，便只有些零零碎碎的食杂服装之类的小店面。

“肖大哥，找个地方休息下吧，都两点多了，你也要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苏越再次趴在椅背上，体贴的说道，和肖景清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好像从来不会想着这些事，可多了个余得财，苏越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总想着肖景清饿不饿累不累。

“是啊，是啊，肖警官，你休息下吧。告诉我往哪走，我来开车。”余得财也应声付合道，他倒不是真的关心姓肖的那位是否疲劳，吃了面包之后余得财早就平静下来，没了当初的害怕后，整颗心想的都是自己弄来的车不能落在别人手中。

“急什么，等我们到了地方自然就能好好休息。”肖景清的表情甚是轻松，可苏越一听便相当不理解了，肖景清到底要去哪？

余得财一听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坐在这等着到目的地，心急有什么用，谁让自己上车的时候没抢到驾驶座。

“顺着这条路一直往下一公里左右有个新才小学，病毒爆发时小学里除了门卫便空无一人了，并且这小学在中海市内是个重点小学，安保设施十分完善，SZF将幸存者安置点设置在那，我现在就把你送到那里，不久之后救援物资就会送到。”肖景清难得这么仔细的和向人解释，苏越看着肖景清一本正经的表情，心中非常疑惑，把话说得这么信誓旦旦，难道小学里真的有安置点？但不可能啊，这么多天肖景清都和自己在一起，如果有ZF的救援难道自己会不知道，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难道肖景清有个卫星接受器藏在身上，他其实有偷偷的ZF联系？

苏越越想越不着边际，余得财也郑重的看着肖景清，原来真和电视中演的一样，到了关键时候ZF还是不会把自己这些百姓给抛弃掉的。

这时候，只有肖景清一个人是清醒明白的，去他的什么ZF，前面的确是有个小学，但所谓救援与安置点只是随口说来，还会有zf吗？丧尸病毒可不会专挑老百姓来攻击。

学校大门并不是一般学校那种电动伸缩门，而是四五米高栅栏式铁门，平常上放学门卫会提前将门打开，而平时只会将铁门旁的一处小门打开，这样一来不仅能很好的控制校外人士进出学校，还能够防止一些贪玩的小朋友从大门处偷偷溜走。学校后方还有一处旁门，不过这扇门只有在放学高峰期才会开，平时绝对锁死，并且学校四周都有高高的铁围栏，别说丧尸，就连活人都不容易从外边翻墙进来。这样的地方的确适合做短暂的休整，或许有条件的话，说不定还真的能成为幸存者的乐园。肖景清当然没有建立丧尸隔离区这一美妙愿望，但如果能将余得财安抚后留在这此，倒也省了自己动手，让余得财消失在丧尸的口中。

肖景清并不认为余得财是个真正老实本份的老百姓，这种不定时的炸弹为何要带在身边呢，车既然已经到手，那提供者就可以安心离开了吧。

“肖警官，这里的丧尸会为什么不多啊。”这时，余得财突然惊讶的问道，语气中很是欣喜，好像已经看到了幸存者安置点似的。

苏越也会也意识到了，定山西路上的丧尸明显比其它的马路上的少得多，偶尔一两只追逐着汽车缓慢前行，这也没有丧尸群，但路上的尸体却不少。

“肖大哥，这是怎么回事？”苏越也发现了不对劲，扒着车窗往外看去，这条道不仅丧尸少，而且很多店面内部都被翻得一片狼藉。

肖景清心中也很是不解，怎么会这样，这条街不仅丧尸数量不多，而且越是往里开越能看到活人行动的痕迹，马路上很多尸体，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尸体根本不是活人的，而是被打坏了大脑真正死亡的丧尸残骸。被翻动的店面也是一些粮油超市，小餐馆之类的地方，看来这附近真的有幸存者，并且不止一个。

“前面就是安置点，看来大家已经先行把这附近的丧尸给清除了一些。”肖景清表情很淡定，但内心绝对不平静，有活着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集结在一起，并且不知是好是歹的幸存者。如果只是普通百姓还好办，如果是昨夜那群暴徒的同伙该如何是好？肖景清自认能够安然无恙的逃出，但苏越怎么办？把他丢给那些人然后被残忍的杀害？

“这就好，这就好！”余得财笑着念道，有活人就是好，看来自己这下真是找着组织了。

从后视镜中看着一脸担心模样的苏越，肖景清只能出言安慰：“别担心，不论如何我都会保护你的，我答应过局长，不是吗？”

不知为何，苏越一听到这句话，心中被莫明的喜悦瞬间填满，对未来恐惧好像都消融在肖景清这句并不多么郑重而深情的话中，这算是承诺吗？还只是又一次玩笑？

事到如今，肖景清也不可能掉头回去，前方是天堂也好，是地狱也罢，肖景清都愿意闯一闯，就算是恶匪又如何，难道自己连几个不成气候的混混都收拾不了，临阵脱逃可不是肖景清一惯的作风。

没用多久，顺着大路拐个弯，新才小学四个写在校门口的金色大字便出现在车上三人眼中。余得财突然之间笑了，破锣般的声音回荡在车中，一张本就难看的脸现在根是让人没法去看，笑着笑着，眼角便湿润了。

余得财当然不是因为看到小学名字而感慨的，印入大家眼帘的除了学校大门，更让人激动的是大门外那一排由课桌椅简单搭建而成的隔离带，还有大门内部那一个个同样激动异常，手中挥舞着衣服与扫把的幸存者们。

肖景清脸色一沉，自己当时口中说的幸存者安置点纯属谎言，但眼前的这一幕却硬生生打了自己一个耳光，该死的幸存者，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若是自己一行人同他们汇合了，那自己再想开着车离开就难上加难，再加上苏越与自己还分别顶着刑警与局长公子的身份，被人拆穿事小，但偏偏有枪的事被余得财知晓。幸存者中究竟有没有ZF官员和警察武警之类的自己根本无从了解，如果因为枪支而被当成匪徒而被围剿，那就麻烦了。

肖景清并不怕面对普通百姓，但若是直面代表着国家力量的执法人员，还是得掂量着自己的斤两。走还是留，这几个字一直在肖景清脑中盘旋，最后狠下心来，不就是个安置点嘛，如今社会已经乱套了，肖景清根本就不相信在这小小的学校内还有会什么能威胁自己的人，这个世界将重新洗牌，武力至上才是未来世界的道路。

这是在赌，赌整个世界都因为这场异变而崩溃，赌世界上大部份活人都成了丧尸，而只有小部份人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肖景清的人生就是场赌局，在过去的二十九年里除了自身的实力，肖景清十赌九赢，而这次，肖景清同样不认为自己会输。

在学校大门前那排并不怎么专业的隔离带前停了车，肖景清将国产越野车熄火后第一个走出汽车，太阳光明晃晃的，有些刺眼，但肖景清依旧让自己保持笑容，温文尔雅的形象顿时博得门内幸存者们的强烈好感。

紧接着下车的是余得财，这男人这时可没矫情，脚沾了地便发疯似的冲向幸存者们所在地，看来那个地方才让余得财有安全感，只可惜面黄肌瘦的老男人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猥琐，等他冲到学校大门口时，竟没有人敢上前给他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