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焰焚情(第一卷)——花芊若
花芊若  发于:2013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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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意思是向三皇子认输低头?”立晟讥讽的问道。韩翎儿冷哼一声,“这也未尝不可!这样僵持下去,输掉的不是皇位,而是整个北国。这天下可不是只有一个白禹国!”

“我们付出了这么多,一直拼命抵死的撑到现在,你居然跟主子说要向三皇子低头认输拱手让出皇位?”立晟不可思议的问向他们二人。

“为了北国的百姓,必须有一个人先低头认输,不是三皇子便是二皇子!”夏候宠还算比较冷静的说道。

“我们这些做属下的说了也白说,为何不问问主子的意思?”立晟说罢三人齐齐将目光转向萧政。

萧政放下手中的玉萧站起身闭上了眼深深的吸了口气道:“你们都说完了?说完了就听我说!宁可玉碎,不可瓦全!我什么也付出了,不可能让出这皇位!”

第五十四章

“二皇子。”此时先皇身边的李公公突然跑了过来说道:“三皇子请您去朝堂议事。此刻想必朝中大臣,文武官员都到齐了。”

萧政表情严肃,这二皇子到底想做什么?难不成为了趁此机会逼他让出皇位?萧政冷峻道:“你去回禀三弟,我随后便到。”

“是,二皇子。奴才就先告退了。”

“风行!”萧政一声呼唤风行便从暗处走了出来,“主子有何吩咐?”

“跟我一起前去朝堂。夏候宠,韩翎儿,候在厅外随时听命。立晟,立即联手凌藏见机行事。三皇子一有动静便全力阻止。”

“是!”

萧政赶到朝堂,该来的人都来了。虽然此刻朝堂被拥挤得水泄不通却是安静有序。

拥立三皇子的一派,拥立二皇子的一派。各分左右。

萧梵的视线一直紧紧跟随着萧政移动的身影没有离开。“二皇兄,你来了。”

“三弟。多日不见别来无恙。”萧政冷冷的注视着萧梵,那冷漠到能够让人心寒的视线让萧梵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想必二皇兄已猜到今日臣弟将所有人积聚在一起的目的,北国因为我们兄弟俩僵持的局面白禹国趁火打劫攻下了祁天县,我们虽为对立,但同为北国人,此刻不团结一志共同抵御外敌还更待何时!所以我想让二皇兄放下私人恩怨以江山社稷为重,出兵边城。”

让他出兵?萧政眯着凤眸打量着三皇子,嗤之以鼻,“三皇弟莫不是将我当成傻瓜?”

“弟弟怎敢。”萧梵连忙上前做了个辑,“二皇兄,此次情况危急,耶克将军的部下凌藏叛变使得军心一分而二。白禹国即然出兵定是势在必得,我们若不全力出击恐怕难以取得胜算。”萧梵语毕竟然单膝跪了下来,“吾皇圣明!”

三皇子此话一出,朝堂所有人皆是一愣。安静片刻,所有人竟跟着相继跪了下来,就连全身不痛快的刘参之也无话可说。

“吾皇圣明!愿北国千秋万代,皇上万福!”……

皇位,就这样唾手可得,萧政沉默着看着跪倒在自己面前一片黑压压的头颅心底却像是上了一副桎梏,怎么也无法放松下来。他不解的转移视线,看着就跪在脚边的萧梵,他到底想干什么?到嘴的肥肉竟这样拱手相让了。他要的又究竟是什么呢?为了皇位?不!若真是为了皇位,他怎能如此洒脱毫不怜惜的丢弃这无尚的权势?

“各戚家平身吧!”萧政挥手甩开下摆大步的走上大殿的宝坐,从今天开始他便是这北国的君主,万万人之上的领袖,可是为何他的心却空得让人觉得发慌?

几经议事下来,萧政没有应下萧梵的请求。一来他不可能将自己的军队往外调,二来他必须防着三皇子,三来经过这次宫变,他不会信任耶克!耶克要除,刘参之要除,凌藏……更该死!

一直又僵持了三天,这日三皇子派人来请萧政去他行宫小坐。萧政想了想还是去了。刚走进去,只见萧梵端坐在案前,案上早已备好了一壶酒和三碟可口的小菜。见到萧政到来萧梵也没有动作,只是坐在那儿浅浅的微笑着。

萧政没有在意,径自上前坐在了萧梵的对面。两人皆是沉默不语,萧梵伸出手绾起长袖替萧政斟酒。然后自己又倒了满满一杯,他举起酒杯敬向萧政,“弟弟还未恭喜二皇兄荣登皇位呢。臣弟敬的这杯酒,二皇兄可愿喝下?”见萧政迟疑的盯着案前的酒杯,萧梵露出一丝苦笑,他将杯中之酒仰头而尽,“二皇兄,臣弟从未有过害你之心。还记得当初,我母后被云妃陷害而终,是你一直在暗中帮助我照顾我。曾经捧在手心的呵护我一直到现在还记得。不过二皇兄一定早已忘了吧!”

忘了?不!他怎么会忘了呢?曾经所受过的种种屈辱,曾经所受过的磨难,曾经与萧梵并肩而战的快乐他一丝一毫也没忘记。他们好不容易走到了今天,可为何却是如此不堪局面?萧政抡起酒杯喝下了这杯酒。

“二皇兄,臣弟请你来这里不是只为了找你喝酒叙旧。今天请你来我只想把所有的局面和心里的话都摊开来说。”萧政想要说些什么却被萧梵抬手阻止道:“二皇兄,此刻请听我把话说完,时间不多了……我知道你之所以不出兵是因为忌讳我与耶克。即便你出了兵也不会再重用耶克。但我想你也一定明白,耶克十年来一直守在边境,只有他对那里才最熟悉,若是没有耶克带领的军队定是发挥不出最强的实力。今天在这里我向你保证,你全力出兵攻打白禹国的军队我不会觊觎这个皇位。我只希望你做一个明君。我会让你没有后顾之忧。皇兄,让耶克出兵吧!”说罢萧梵吐出一口鲜血,萧政心下一紧,猛然冲上前抱住萧梵,“三弟!你怎么了?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没……没用的,我服下的是鹤顶红,我就要死了。二皇兄,还记得小时候我们……经常在母妃种的那片花园一同玩耍吗?花园好漂亮啊,一到春天就开满了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花儿,那蝴蝶啊,漫天飞舞……你就是在那里告诉我说,你要保护我,一直保护我一生一世。那时候,我当真了。我不该当真的……爱上你是一种罪过,所以我必定要受到惩罚。”

“别说了!别说了……”萧政已是泣不成声,“答应我,你不会有事!你要是喜欢,我还陪你去那花园玩,我保护你一生一世。”

“真的吗?……就算不是真的我也好开心啊!二皇兄,还有一件事情……我……我要告诉你。对不起,是我设计了砚修,让你误会了他。因为我嫉妒,发了疯的嫉妒……砚修是个好人,他心地善良,耳根又软,最重要的是他聪明无双,他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得公子修者能得天下!切记!若不能拥有他……那就杀了他!可是我还是希望他……他能再次回到你的身边,因为……皇兄是真心喜欢他的吧?!公子修……他也真心爱着你……替我幸福的狠狠的幸福的……活下去!!”

最后一滴泪水划过眼角,萧梵的眼神渐渐的失去了光彩,但他的眸光到死去的那一刻依旧有着浓浓的不舍。

“梵儿!!梵儿!!”撕心裂肺的悲鸣冲破九宵,撼动天地。

同一年,在萧政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先后离他而去,也许正如世人所说,帝王之路,注定是寂寞而孤独的。

第五十五章

十日后耶克带领着千军万马赶去了边境,而凌藏落得个以下犯上斩首示众的下场。朝堂文武百官犹记当时,凌藏被拖出去时指着萧政的鼻子似疯若狂的骂着他为了一介男宠公报私仇。至于是真是假没有人敢去议论。三皇子去得突然,匆匆的下了葬。前太子萧宝悦变得疯疯颠颠。那些日子萧政很消沉,除了上朝几乎不见任何人。

皇城的百姓终是安下了心,恢复了以往的繁华和平静。这一次动荡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受了伤的人,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独自舐舔着鲜血淋漓的伤口。

“皇上,韩翎儿和小候爷在门外求见。”李公公迈着小碎步低着头悄无声息的走了进来,连声音也小得如蚊吟,生怕惹怒了萧政。

李公公偷偷抬眼打量了萧政一眼,只见他如常般一批完奏折就会对着桌上的那支白玉箫发呆,然后就这样一整天。见萧政没有动静,李公公悄悄的抹了把冷汗正准备再次禀报时萧政却开口道:“传!”

“是,皇上。”李公公长长的舒了口气,小心翼翼的退出了御书房。

韩翎儿和夏候宠同时走了进来,行了个君臣之礼。萧政懒懒的摆了摆手,“有事快奏,没事快走。那些什么皇上万岁的话给朕省了。”

韩翎儿依旧放荡不羁随意的一屁股坐了下来打开了折扇,“即然皇上不在乎这些繁文辱节,那小的正好免了。”倒是夏候宠从小就灌输了君臣之礼所以没有造次。

“皇上,现在局势平定,微臣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微臣想……退出朝堂,不再过问朝堂之事。”夏候宠话音刚落,萧政猛然抬头看向他,“你的意思是你要走?”

“是,皇上。臣原本就无意被权势困绑。请皇上成全!”夏候宠说得铿锵有力,仿佛没有商量的余地,萧政拿过玉箫轻轻摩挲着,然后轻声道:“你若要走便走吧。留得下你的人留不下你的心又有何用?”

“谢皇上成全!”夏候宠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放了下来,他刚开始还以为萧政没这么轻易的答应下来。

“夏候兄说完该轮到我了。”韩翎儿猛然收起折扇站了起来走上前道:“我来,也是来辞行的。”

“你也要走?”萧政的眉头紧蹙,嘲讽的笑道:“你们一个个都要离开朕的身边吗?这是为什么?朕还不是皇帝的时候你们誓死跟随,当我做了皇帝你们反而急着一个个离开了。”

“这天下哪有不散的宴席?曲终人就散了,没有谁愿意还一个人留在那里看着空荡荡的戏台品尝孤独。”韩翎儿轻叹道:“经历了这么多,我感悟到了很多从前没有感悟的一些事情。当初离家只为反抗我爹,回首前尘往事,两鬓白发斑驳。我爹他也老了,世事无常啊,谁会知道明天的事情,谁又会料到自己生命的终结日?当能相守在一起的时候为什么不珍惜现下的光阴,要等到失去之后才明白它的重要?我想回去看看我爹,好好的经营自家的生意,将黑道的那些生意飘白,这才是我该做的事情,搬权弄政不是我的长处,我不善长。”

“我想留,但能留得住你们吗?你们走吧,都走吧!朕,准了!”萧政闭上双眼将头仰向椅背,仿佛疲惫至极。

夏候宠与韩翎儿行了礼后默默的退出了御书房。初秋的时节,叶子已经黄了。他们两人漫步走到宽阔而延伸到宫门的阶梯,感慨万千。

“夏候兄,以后你有何打算?”韩翎儿问道。夏候宠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有些迷离,摇了摇头,“天为被地为床,江湖便是我要去的地方。”

“江湖好啊!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一把剑,一壶酒,宠辱不惊,淡看风云,逍遥自在无牵无挂。”

“无牵无挂?呵!”夏候宠苦笑,“就是心中放不下,所以才选择去江湖飘泊,将自己放逐。你的志向不小,天虎门仍当今黑道之首。你爹韩九天我有略闻一二,路漫漫其修远兮……要将天虎门门下的生意飘白跟你爹对着干,只能自求多福了。”

“哈哈哈……”韩翎儿爽朗的大笑起来,“这样才有趣啊!若我真有那么一天顺着我爹的意,我爹一定还觉得别扭呢!”

夏候宠失笑着摇了摇头,“宫门到了……咱们此次一别,不知何时还能再相聚。”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只要你我有缘,终有一天还会有机会聚在一起喝喝酒划划拳。夏候兄,保重!”

“保重!”语毕两人同时跨上马背朝两个相反的方向绝尘而去……

第五十六章

“不好了!不好了!”司徒家的官家何金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慌慌张张的来到了司徒峰的书房。司徒峰皱着眉看向何金道:“有何事如此慌张,大呼小叫的?”

“是啊,这样多不好。”此时宋宁儿刚好盛了碗汤送了进来。

“哎呀,实在是消息太震惊了。沈家长子和大夫人遇害了!!前些日子去南方省亲,听沈府的人说是遇上了强盗,结果……那沈大少爷的尸体都没有找到啊!”

‘砰’的一声宋宁儿手中的一碗汤跌碎了一地,司徒峰连忙丢下毛笔,脸色惨白,“你……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峰……峰哥,你冷静一点!咱们先去沈家看看。”说罢司徒峰与宋宁儿什么也顾不上便赶去了沈家。只见沈家一片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正堂摆着一副黑漆漆的棺材,司徒峰见着沈琪也没有顾得上一些礼节,心中的悲伤占据了他整颗心,让他再也容不下任何东西,包括沈琪那恶毒的眼神。

两夫妻流着泪上了香,司徒峰一起身便问及沈砚修的下落。沈琪装出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哭诉道:“那日,砚修被那些山贼追到山崖边,身中一刀被残忍的推下了山崖,我死里逃生才躲过一劫,我真是没用啊,如果我能替砚修他们母子死那该有多好啊,为什么死的人不是我?为什么?”

司徒峰也没有心情说些安慰的话,随意敷衍了几句便匆匆的离开了。

一路上夫妻两人皆是沉默不语,良久,宋宁儿才叹道:“听他们老一辈的人说,人太聪明了是要折寿的,果然如此。砚修年纪轻轻就……”

司徒峰红着眼不发一语,此时此刻他内心的沉重无法言喻,他总觉得亏欠了他们母子,可老天爷连个补偿他们的机会也不给他。

他们将消息封闭没有告诉司徒峥,司徒峥变了很多,常常一个人站在院子里发着呆,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次日小虎子过来找他,只见司徒峥在房间里手里拿着刻刀正专心至至的雕着手里的紫檀木。小虎子好奇的问道:“峥儿,你何时学会了木雕了?”

司徒峥摇了摇头,“没事的时候一个人雕着玩儿,总觉得要找件事情来做才好。”一觉醒来他总觉得心好像缺失了什么。

“峥儿,你大病一场后变了好多。”小虎子若有所思的说道。司徒峥抬眼看向他,冷淡道:“是么?哪变了?”

“唉,我也说不上来。难道峥儿你自己也不知道么?”

司徒峥再次摇头,手上的活没有停,“我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好慌!好像丢掉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可是是什么我又想不起来。一个人的时候感觉很寂寞很孤独。就算走在人群也寂寞得想要死去,小虎子,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啊!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峥儿你一定是喜欢上一个人了才会这样吧?”小虎子说到这里耷拉下了脑袋无力道:“像我就这样。我喜欢李员外家的静小姐,不过人家小姐不喜欢我。我娘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我应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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