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洋，我们到底去哪里？”明心心有余悸，君琅邪现在在王府里，他想回去，呆在前院只会增加与君琅邪碰面的机会。

明心的手指碰到墨洋的手，指尖传来的冰凉让墨洋像碰到什么，很快抽回手。

“公子想回去？王爷在亭里摆了茶席，此次想请公子去品尝试样，品级好的将请张管家买下来，现在王爷有客人在不会过去，就属下陪公子而已。”

明心松了口气，只有墨洋的话他是可以忍受，而且墨洋也是领了任务，不去还有可能害墨洋吧。

“那我去。”

亭里品尝茶茗的明心却不知道，他所在的位置，楼莲煜与君琅邪相谈的阁楼往下望去，一目了然。

等明心挑好了茶样，在他专心冲泡茶汤的时候，墨洋已不知了去向。

“墨洋，这一杯给你。”明心端着茶给不愿坐下的人，结果一转身，却见出现在亭中的楼莲煜。

“岚儿的手艺不错。”楼莲煜接过明心手中的茶汤，顺手握住明心的手，轻揉着，感觉明心有要抽回，他加重了禁固，一个回扯，明心往前扑去，楼莲煜直接吻住明心的柔软唇瓣，将他口中合着的茶汤，哺给明心。

明心被动接受着，顶回去的舌尖被勾住吸吮，他的口腔被横扫，那侵入的气息贪婪、长驱直入，那些来不及咽下的茶汤顺着嘴角，滑落，掉入衣襟。

“唔……”明心被压到茶席上，背部顶到桌子，牢固的石桌受不了推动的力量而往后推移，不知什么时候解去了衣带而敞开的胸前，一只手划过那肌理优美的身体、敏感的红樱，同时，另一只手往下推开多余的衣物。

因为君琅邪的缘故，楼莲煜设了饵却让自己失了分寸，君琅邪抱着明心、看着明心、爱着明心都刺激着楼莲煜心中的那点疯狂占有欲。

“王……王爷……现在不要……”明心欲推开楼莲煜，在外面做这样的事，保不准被下人看到。

楼莲煜知道明心的弱点在哪里，不一会，就把明心的欲望点燃。因为是在自家的府院，楼莲煜并没有顾忌太多，就如明心所想，他们在外野战的那点事，立即在府中传得香艳无比，有人私下议论，这是岚公子因为怕王爷大婚之后会被冷落而勾引，岚公子就是妖精现世，王爷跟岚公子在亭里玩了很久，那暖昧的喘息令人回味无穷，王爷太勇猛了，而岚公子太风骚了。

明心被冠上了一个媚主之名，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对这位表面冷清的新来男宠是另眼相看，也不敢怠慢，特别是不久之后，王府里的宠侍无论男女都被送走，而明心还一样享着侧妃的待遇留下来。

第八十五章：礼物

“宣显王、万贵妃觐见——”

随着宫人的引领，楼莲煜与万贵妃步入皇帝寝殿，帝病重无起色，不知为何今日突然召显王来见，万贵妃刚好每日总来随侍便一起过来。

也许是帝王有些糊涂，说话总有些颠三倒四，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清楚的。

“煜儿也快到生辰了，父皇前些时候准备了一份礼物，待让李总管择选日子送去。”说完皇帝命近侍及万贵妃扶他起床。

“煜儿，明心可是在你那里？”皇帝声音还是铿锵有力，今日的精神状态应该是最近最好的。

不过帝王的一句话，让万贵妃脸色有变，同时楼莲煜也在心思着自己父皇的意思。

“朕近来常常梦得故人，想来时日不多，江山社稷迟早交于汝，煜儿是皇子中最得朕心意者，如果煜儿要登大统，就断了对明心的心思。”

万贵妃眼见自己的皇儿似乎就要与皇帝擦出火花，赶紧插话，“皇上宽心，煜儿必会为社稷放下儿女情长，煜儿都快要大婚了，以前的荒唐事肯定会收敛。”

皇帝有些虚弱，万贵妃温柔体贴地为皇帝垫上靠枕，楼莲煜被万贵妃阻止说话，同时，他心想此时也不必做什么惹皇帝生气，如果帝王归天，他便是世间主宰。

“父皇多虑了，儿臣必以社稷为重。”

“如此最好。朕已拟好圣旨，封明心为护国法师，择日前往护国寺，煜儿与李德一起去宣旨吧。

楼莲煜不想皇帝有如此动作，心道老皇帝糊涂，又阻止他与明心在一起，难道还对明心念念不忘？但一个将入土的帝王，还有将皇帝的一生阅历总观之后，他觉得此事必有其它蹊跷。

“儿臣领旨。”

万贵妃表面平和，心里气得牙痒痒，皇帝在死之前还不忘保护明心，这么一来，谁也动不得明心。

两人退出大殿，楼莲煜刚与万贵妃分头离开，便见皇帝身边随侍宫人密告万贵妃，还未走远的楼莲煜清楚听到：“娘娘，皇上近来惦念一个不曾听过的人，还总是遣走奴才们，一个人静静看着一张画像，那画像皇上宝贝得很，奴才无能，无法窥探到。”

“皇上可曾念到那人的名字？”

“好像叫芸倪。”

楼莲煜挑眉，没想到还能听到有用的消息，但母妃似乎对这个名字没印象，估计那个被父皇惦记的故人是一笔无名的风流账吧。

是夜，显王府

刚沐浴完毕正更衣的楼莲煜，得到墨洋回来的消息。

“传。”

墨洋拜礼，呈上楼莲煜要他盗取的宝盒。

这是装着一幅画的紫檀长木盒，看着样子年月已久，特别是打开之后，画的裱稿也显现老旧古朴。

拆了红色丝线，楼莲煜慢慢打开，入眼的画中人让他很震惊，画中明眸善睐的女人，眉眼之于的风韵像极了明心，而在旁边的题字里头，便有一个名字——“芸倪”，只是绘此画的留名印章被故意抹去了。

楼莲煜深思无果，将画收回，命墨洋将画拓版再送回去。

夜深，墨洋飞檐走壁穿梭，突然发觉不寻常而停下，只见一个黑影闪过，他身上的画卷木盒就被对方抢了去。

“墨小子功夫还是没见长啊。”黑影无声落地，轻功诡异气息深稳。

“师父！”墨洋惊讶，他已经有好几年没见到自家师父了，逍遥书生行为乖张、脾气古怪，让其停留在同一处一个月以上绝对不可能，此次会来皇城必也是有吸引的对象。

“这是什么？”

墨洋不好阻止也阻止不了，逍遥书生很快便打开了画。墨洋突然想起来，师父也是喜绘画，不知能不能看出画是出自何人之手。

“哈……你竟然有你师叔的真迹。”

果然，还是看出来了。但是墨洋不曾听说过自己有师叔啊。“师父，此物必须归还皇室。”

“难道是楼钦瞿的？拿去。”

墨洋听出话中的鄙夷，赶紧接住逍遥书生扔回来的画，这画皇帝可宝贝着呢，师父竟然就这么随手扔了，扔坏了可就麻烦了。

“师父要走？”墨洋什么事都还没问到，逍遥书生便已跃起，只是转眼，人影已经不见，徒留一句话在空中回音，“为师只是路过看看你而已。”

墨洋无奈，只有按行程去归还画卷，就算师父在皇城，除非是师父找他，他肯定是找不到人，但有留下一个作画人信息，倒算是有点帮助，但再想不过是一个自己都不曾听说过的师叔，墨洋随后面有难色。

画中人如此与明心相像，而明心是被净空大师收养的孤儿，也许两者之间会有关联吧。如是想着，墨洋心里也有一丝动容的怜悯，卷入尘世间的明心，会被强者争夺而失去原来的清静安宁，无论是王爷还是君琅邪，谁也不会放过他吧。

墨洋又怎知，除了这两个强者，还有其他人也同样在觊觎争夺。

美人江山，如何选？这时的楼莲煜必选后者，但要让他立即宣旨让明心回归法师地位他犹豫了，皇帝命不久矣，在关键时刻还是不要多事。宣旨也在他的生辰之后，这段时间还是先查清皇帝为何阻止他与明心在一起。

楼莲煜再回顾美人图，二十多前的美人名声早就随波逐流，被新晋的美人代替，再看手下送来的资料，芸倪竟然就是当年的四美之首，但美人不过位居一年美人榜便消失了，他人无从查起，现在要查当年凭空消失的人，难上加难。

芸倪是承国人，后来居于元国，但消失的地方是在丘国，是个命运坎坷的女人，道红颜簿命，也许消失便是命殒啊。

楼莲煜走到明心住处，仆人惊讶王爷竟然是没有通传就到来，而明心早早就睡下了。

“不必唤醒公子。”楼莲煜遣走所有人，独自一人来到明心卧室。

坐在床边，楼莲煜伸手为明心掖被。

这样安静的睡颜是他很少看到的，明心一直怕他，同样也怕君琅邪，如将明心送给君琅邪，明心应该是更恨他吧。

“我竟然会不舍得，向来在这尔虞我诈的世界，没有心软这两个字，偏偏就对你有了不该有的情感。”如要成王，必不能有情，送走明心也许就是要将自己的弱点割掉。

……

“墨洋，王爷等着你。”邱又几才从王爷书房出来，就见墨洋风尘仆仆而来，“等等。”邱又几喊住墨洋，脸带几分忧色，“你发现王爷最近的变化没有？”

墨洋沉默，邱又几刚刚跟王爷有谈过什么事吧，总觉得这只狐狸话中有话。

“我们主子有了累赘啊，我刚刚劝……”邱又几比了一个“杀”的手势，他不意外地看到墨洋同样是黑了脸色。“儿女情长只会坏了大事，毕竟那人也是有利用价值的，君琅邪已经投诚了。”

顿了顿，邱又几感叹道：“但是啊，王爷舍不得佳人，这样必会让君琅邪又有反心。”

墨洋无再搭理邱又几，转身走进书房。

无人知楼莲煜接下来的打算，不过风起云涌的皇位之争，楼莲煜是势在必得，这是肯定的。

眼看显王生辰到了，因为皇帝病情和远方灾情，显王只是授命作简单庆贺。

“公子，您打算准备什么礼物？”侍候明心的除了玉兰还有一个乖巧的小丫头叶儿，小姑娘刚好经过陈夫人那边，听说别人都在为王爷准备生辰贺礼，连那个陈少爷也花了很多心思准备，陈少爷喜欢王爷并不是秘密，这王府人多嘴杂，传来传去便知道了，所以嘛，小姑娘见明心似乎与平常无异，她自个焦急，总不能被别人比下去了。

“什么礼物？”明心竟然是王府里唯一一个不知道楼莲煜生辰的。

小叶扼腕，“公子，王爷生辰啊。”

明心反应平淡还应该说是冷漠，他想：生辰最多就给他颂经了。

楼莲煜不缺礼物，小叶与明心谈话时他刚好到来，他也想知道明心会如何做，便在外面听着。

“公子，你的生辰是什么时候？”小叶并没有像楼莲煜想的那样追问明心，明心也不作答，不过现在小叶问明心生辰，这倒提起楼莲煜的兴趣。

“好公子，告诉小叶嘛，到时小叶给公子准备礼物。”

明心轻笑，道：“吾并不知道。”他是孤儿，父母没有留下任何有关他出生的信息。

楼莲煜怔了怔，他是知道明心是孤儿，现在因为一幅画他在查明心的身世，到目前为止也没有线索。

“那公子会给王爷准备什么礼物？”小叶想转移话题，转了一圈又回到原来的问题，外面的楼莲煜则竖起了耳朵。

“颂经。”明心如实说，他想阻止喋喋不休的丫头再继续追问，而他的回答，让楼莲煜着实郁闷了好一会。

第八十六章：血缘

“原来公子是关心王爷的。”

小姑娘的一句话让两人皆是一愣。

“公子肯定是祈求王爷身体健康、多福多寿，心中求神明，必是在意嘛。”小叶皎洁笑着，她平民出身，低阶层的百姓无法为子女或者父母庆生祝寿，多是在心中祈福，明心的礼物在她看来是最真诚不过的。

“王……王爷……”小叶突然看到楼莲煜，结巴起来，深怕刚刚她与公子的说话和亲近被王爷看到听到。

“下去吧。”楼莲煜很喜欢小丫头刚刚的解释，现在心情看起来不错。

……

很快就到生辰宴当日，显王府络绎不绝、宾朋满座。

显王最近的风头更盛，大家不来巴结将来的帝王那是说不过去，王府喜庆之气浓烈，显王是双喜临门，红光满面，宴上敬酒来者不拒，显王这一桌，王爷左右坐着美人，一个当然是既将成婚的未来王妃，但另一个……大家只能心照不宣，在场见过明心法师的人很多，现在俊美佳人已蓄发，王爷对其喜爱程度在席间的一些举动中不言而喻。

显王男女通吃、将男宠扶到侧妃的地位在元国是绝无仅有。

当然，大家也颇奇怪准王妃的态度，要说女人应该是善妒之人，虽说还没过门，但薛家的小姐竟然允许男宠与她一起上台面，只道如此心宽贤良的女子，才让显王尽享齐人之福。

宴开始不久，有两组人马姗姗来迟，一组是承国使臣完颜裕真，另一组是殷蛳堡君琅邪。

明心再见君琅邪就想退席，无奈桌下楼莲煜的手将他按着，“岚儿不急。将果酒喝了，算给本王庆祝。”

心不在焉的明心，举杯一饮而尽，明心的唇因为酒而艳红，他的脸更是浮起了淡淡的红晕。

“岚儿身体不适，先下去吧。”

明心松了口气，他赶紧退下。

……

王府大院后门，一辆马车由骑卫护着，渐驶进夜色。

不久之后，便有另一队伍与其汇合，那为首骏马上的冷峻男子，原来是送了寿礼便离席的君琅邪。

君琅邪弃马跳进马车内，而里头沉醒的人，不知道自己已经换了一个主人，颠簸的路程让他皱着眉头，睡得不安稳。

君琅邪情不自禁，将人揽入怀里，有了君琅邪的怀抱，颠簸倒变少，明心也舒服地找了个位置，继续睡觉。

“怎么回事？”马车突然停下，车内君琅邪的声音带着恨色。

“主人，有人拦道。”

君琅邪的第一反应便是楼莲煜反悔了，他轻放下明心，再掀帘一看，君琅邪暗惊来者竟然是承国的完颜少保，此人与他并无交集、冲突。

想拦下君琅邪的何止完颜裕真，花穆烟在暗处等着时机，而楼莲煜确实也有安排人等君琅邪走出王府便动手劫人，另外，颜钥亦在观察几方的动向，让君琅邪带走明心，对他是百害而无一利，如果其他人无法劫人，那么他就得出手。

“君堡主请交出车中人。”

君琅邪像是听到什么笑话，反问道：“少保大人是否忘了这里是元国？”

“那堡主可知，您车里头的那位是承国人。”

“少保大人难道是来找君某晦气？”君琅邪觉得跟这人废话太多，再说下去他可没耐心跟对方耗。

“不敢，我要你的车中人，我们完颜家的子孙不劳烦君堡主相送。”

完颜裕真在使计？倒不是，他在前些时候与父亲派来的亲信接触，那人竟然带来父亲要他找回兄弟的命令，而且一张画像直指明心就是完颜赫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事情就是这么突然，刚刚才失落于明心与好友的感情，不久又来一个更大的打击，明心竟然是他的亲兄弟，一层血缘注定了他们是无缘无份了。

君琅邪也有查明心的身世，真相扑朔迷离，现在完颜裕真突然说明心就是完颜家的人，这让谁信？

“堡主是要与承国结怨？明日承国将奏请贵国皇帝，以完颜家长子身份迎明心回国，君堡主必不会将完颜家的长子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