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的红线——乙竹
乙竹  发于:2012年10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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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

“呃……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算了吧。”

“说嘛!”

“……”

“潜?”

“翼,这样好不好,等你好了我保证告诉你。”潜安抚地抱抱他,想要敷衍过去。对方却挣扎起来:

“潜,你好罗嗦,你就说吧!”

两人对视了很久,翼越来越焦急,潜则越来越尴尬。

“我其实……”

“什么?”

“我其实不是用身体跟他做交易的。”

“……”

“见到你的时候,我们的交易其实已经完成了,但是他希望我去他家,估计也想对我做些什么,但是,你,呃……”

“……”

“翼!我知道如果我进去的话很有可能成为那个变态的猎物,所以你还是救了我啊……”

“……”

“翼?”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翼开始把潜推下床。

“你怎么这样……”

“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我是垃圾,我自讨苦吃,自作自受,自……”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出去。”

“翼……”

“滚出去。”

潜不断地解释,翼只是一个劲地往下推,随着他的用力,脸上也不断地闪现出痛苦的表情。就在两人推来推去的时候,潜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幸?!”潜的整张脸都明亮起来,顾不得还在床上的翼,转身跑到走廊上接电话去了。

看着被随手关上的房门,翼仰起脸,眼泪不知怎么就唰唰唰地淌下来了。

“翼,真的是你!”

熟悉的声音传来,还没等有机会擦掉眼泪,他就落入一个温暖厚实的怀抱:“担心死我了!谢天谢地!”

一张英俊的脸,从模糊变到清晰。

深情地注视着他的,是那个被潜打晕,被他丢在路边的男人。

他想推开他,可是他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靠过去,他想抬起头对他说“滚开”,可是头却更深地埋进他的肩膀,他想停下这丢人的痛哭,可是眼泪却越流越凶,直到他不得不死死地抓着男人才能抖得不那么厉害。

“翼,别怕,有我呢,别怕……”

男人安抚地拍着他的背,过了好一会儿才让他平静下来。

“你”翼抽了抽鼻子,用纸巾简单地擦了擦脸,“怎么在这里?”

“我一直在找你啊!”男人看起来很担心:“我被人敲晕了,怕你卷入什么事件,就用了朋友的关系查找各个医院、旅店……什么的。”

“我很好。”翼扯出一个笑容,“我很好,现在没事了。”

“翼……”男人还想要继续问,但是看着翼强拉起来的笑脸终于还是忍住没开口。

“翼,幸他……”

电话结束推门进来的潜看见病房内多了一个人而愣了下。

“初次见面,佩枫。”男人颇有风度地伸出手,潜也只能回握:“欧阳潜。”

“枫是我的男朋友。”翼拉起男人的手:“枫,潜是我的同事。”

潜愣了愣,随后明白过来:“哦,哦……那个,原来就是你啊,翼常说起你。”

佩枫笑了笑,与翼十指相扣:“他总是很任性,一定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呵呵,有时候吧。”潜看向翼:“幸有事要我帮忙,我先过去……啊对了,我给你请了一周的病假,你不用担心。”说完,笑笑就走了。

眼见着他出了门,翼抽回自己的手,恹恹地靠回床上,闭了眼什么都不说。

枫只是拉了椅子坐下,从旁边的水果篮子里拿出苹果,慢慢地削皮。

“心里再怎么不痛快,也没必要虐待自己吧?”切下一小块,用牙签递到翼的嘴边:“至少他知道你喜欢吃苹果啊。”

翼不耐烦地扬起手把递到嘴边的水果打到地上:“我的事不用你管!”

男人一边好脾气地笑,一边弯腰捡起苹果扔进垃圾桶,“我不管你的事,我只管你的身体健康。”然后看了看表,“中午想吃什么?”

不管他怎么逞强,人确实不能与自己的胃相对抗,眼看着可口的饭菜被风度翩翩的男人送到嘴边,肚子还是最终战胜了面子。

从那天之后,潜一直都没来过,只是中途给他打了两次电话,第一次说幸的事还没有办完,第二次说他要出临时外勤,要半个月才能回来,翼听了,冷笑一声就挂断电话。

他虽然脸皮足够厚,可是伤在那种地方也不愿见朋友。直到出院,这一个星期就只有枫忙前忙后地给他解闷。

“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去。”看着副驾驶座上神情冷漠的翼,枫自嘲地笑笑:“还是说,你想住我那里?”

翼终于不耐烦地皱起眉,抬起眼看着他:“我说你不要……”

男人头上有明明灭灭的蓝光闪烁,翼愣在那里,看着他无比熟悉的场景。

1:死亡

2:相爱

意思是,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内,这个男人会进入他的命运分支点,死亡,或者坠入爱河。按照常理,他作为爱神是有能力看到选择内容的,但……他只看到了结果。

只能说明,佩枫选择的内容,与他有关。

或者,他的某个选择,会决定佩枫的命运。

死亡,或者爱情。

翼紧张地示向四下张望,其他科的分支有时候可以靠内部文件处理来决定,可是涉及到死亡的,一定会有死神科的人亲自来。

那两个人在那里?

关于枫的选择是什么时候?选什么能活下来?

选择去他家,还是回自己家?

他不知不觉地流下密密的冷汗。佩枫察觉了他的异常,想要开口,却被他用眼神制止了。

十分钟过去,四周还是死静一片,翼显得有些急躁,枫终于还是忍不住问:“翼,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

翼快速地否认,然后转头正视这个温柔又执着的男人。

虽然……

但是死了还是蛮可惜。

“算了”翼放弃了什么似的泄了一口气:“左手伸出来。”

枫乖乖照办。

左手小臂处,一根飘零的红线出现在翼眼前。

线头上还绑着半根断掉的。

那是自己亲手掐断的,他居然还留着。

咬咬下嘴唇,伸手随便拉过一根自己的,把两根红线绑在一起,然后伸出右手,清晰地打了个响指。

选项2亮了下,两个选项就都消失了。

(六)

佩枫看他松开了自己的手,困惑地眨眨眼。

“去——你家吧。”

算是打了规矩的擦边球帮他逃过了一劫,翼本想马上扯断自己的红线,但看着佩枫乌黑乌黑的眼珠,不知不觉就停下了手。

自己都恋爱、分手了这么多次,怎么还会在某一瞬间生出那种不该有的幻想呢?

一辈子,对于系在一起的红线来说,实在是太长的时间了。

佩枫不知道翼心中的纠结,听见他的话简直受宠若惊,连忙发动起车子,怕他反悔似的一路开回家。

牙刷、毛巾、睡衣、衬衫、内裤……翼对着超市的货架进行扫荡,负责推车的佩枫显然对这种长期入住的架势缺乏充分的思想准备,一愣一愣地看着他继续往车里扔东西。

芥末。

翼随手扔进购物车,往前走了两步,想想不对,又把它拎出来重新塞回货架。

爱吃芥末的是潜,不是他。

这种下意识的行为,让他觉得自己卑微得可怜。

他是爱神,只要他愿意,他可以轻易让任何一个人爱上他,只要对方有红线。

可是,偏偏,他爱的那个人没有。

他每天缠着他、用身体试探他、用语言引诱他……

可是,他只把自己当成朋友、同事、即使睡在一起也不会发生任何事的兄弟。

原本他也是可以接受这样的生活的,至少自己是距离他最近的一个人。

可是!

可是现在又多出了个“不一样”的“幸”!

“翼,想什么呢?”

佩枫发现翼面目狰狞地盯着货架,迟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什么不对吗?”

“没。”翼转脸冲着他笑了笑,继续往前走,采购了他认为够用的东西才离开超市。

佩枫的房子是租的,房东的品味显然相当不错,连一些细节的地方都装修得非常得体。就像刚见面时他想不起佩枫的名字一样,翼也记不得他是做什么工作的,不过看居住的条件,他的收入应该还不错。毫不见外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出来,他看见佩枫正在客房整理他的床铺。

由于弯着腰而凸显出来的臀部看起来相当有弹性,翼忍不住压上去,一手拦腰制住他的逃跑,一手结结实实地按在那个秀色可餐的屁股上。

“翼?”

男人显然吃了一惊,想要扭过身来,可是小腿被床绊住,上身又压了个不怀好意的大活人,他的转身就毫无悬念地失去了平衡,两人一起倒在刚刚铺好的床上。

“翼……”

翼娴熟地扯开他的睡袍,猫一样地趴在他的胸口,半眯着眼睛,头蹭来蹭去,然后低笑一声,用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朦胧地看着男人。

“枫,你的心跳得好快。”

佩枫的脸红了。

他深呼吸了几次,然后轻轻地将他从自己的胸前推开一点:“别闹,早点睡觉了。”

“可是我已经忍了很久嘛。”翼撒娇地用身体蹭着他,眼睁睁看着佩枫的脸越来越红,连说话都不连贯。

“前面可以、可……我、我帮你……”

翼眯着眼看着他红得像番茄一样的脸,突然想起来——

他和他,没做过。

那是个惬意的午后,阳光把一切都照得懒懒的。他坐在咖啡厅里打发时间,然后,他就看见了他。

完美如雕塑般的五官,冷峻如坚冰般的眼神。

他记起来了。

他觉得他的感觉好像潜。

于是,他就绑了他的红线。

翼突然间就没了兴致,懒洋洋地从枫身上滑下来,一言不发地闭了眼睛,听着耳边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什么嘛,潜才不会脸红紧张不知所措!

皱了皱眉,伸手捞起两人还绑在一起的红线,心想着自己的好心也就要到此结束了。

然后,那人突然伸出了手,迟疑地挑起他的底裤,青涩地握住了他的那个。

太过直接的刺激让他的手抖了下,红线就从指尖掉出来,翼想拾起来,却被那手指的下一个动作刺激到紧紧揪住床单。

生嫩也有生嫩独特的味道。

于是他停下手,放松了身体,享受生嫩给自己带来的欢愉。

朦胧中,看着那泛出忐忑的眉眼,他搞不清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那时竟然会觉得他像潜。

佩枫的技术虽然差了些,可是他的尽心尽力却弥补了这些不足,翼很快在那双紧张得出汗的手上释放出来,舒服地呻吟了一声,睁开水汽氤氲的眼睛看着他。

眸色加深,抿着嘴忍耐的神情,很性感。

翼勾起嘴角,抬手揽过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低声说:“想不想进来?”

他甚至清晰地听见了佩枫的喉咙吞下口水的“咕噜”声。

“不要了。”

翼轻轻扬了扬眉梢。

“你后面还没好彻底,我怕控制不住,又会伤了。”

他似乎是个相当温柔的情人,翼的心稍稍动了动,又不怀好意地用膝盖顶了顶佩枫已经有反应的胯下。

“你这里怎么办?”

“我……”这一次,佩枫的脸红得似乎会滴下血来:“我,我自己弄好了。”说罢就从翼的身旁起来,走进浴室。

翼笑了笑,听见浴室里哗哗的水响,不紧不慢地坐起来,施施然走到浴室前拉开门。

激越的水声,却没有一丝水汽。

男人的嘴唇有点白,正无措地看着他。

“这种时候冲冷水会病的。”翼走过去重新调节了水温,然后贴在男人冰冷的身体上,又一次贴着他的耳边,轻轻地:

“我来吧。”

耳垂、锁骨、乳首、脊背……身为欢场骨灰级高手的翼不费半份力气就轻易挑起了佩枫的情欲,看着他失神地张着嘴在花洒下任他蹂躏,翼的心里泛出点点柔情。

原来他仰起脸时,真的很像潜。

(七)

“晚上还是五点吧?我来接你。”

“五点。”翼探身过去,在佩枫的脸上轻轻“啾”了一下,然后下了车,一步三回头地进了总部大楼。

六道咨询。

虽然记忆科的人对于定点清除普通人的记忆已经非常熟练,但是不必要的麻烦还是越少越好。人间的六道总部在各处都以各种身份作掩护,以便员工在工作之余能够享受正常人的生活。关于工作的内容是不允许泄露的,一旦被普通人发觉有异,就会有记忆科的出来收拾残局。而翼不想给总部机会欣赏自己的私生活,所以他总是很好地拿捏与交往对象的距离,或者在对方进一步了解自己之前扯断红线。

佩枫已经接送他一个星期,还是很安全地认为他是咨询公司的员工。

“气色不错嘛,”琳笑盈盈地看着他:“身体已经全好啦?”

“原本没好,看见你就全好了嘛。”翼笑得谄媚,琳撇了撇嘴,递给他一个卷轴:“今天有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要做?”

“呃……没有。”

“……好,这是你的卷轴。”

回到座位带上光圈,展开卷轴翼就笑了,琳真的是很照顾他,自从病假回来就全都是简单的工作。

干了会活,觉得有点闷,抬眼看看办公室里也没什么有趣的人,想了想就下了楼,找了个安静的角落拨了佩枫的电话。

“怎么了?”

“没事,想你了。”翼用手指在面前的玻璃上划着圈,玻璃反射出他的脸,微微上翘的嘴角边有个浅浅的酒窝。

“呵呵,才分开不到三个小时啊。”

“那就不能想你啊?”翼想着佩枫那种无奈的表情,无声地笑起来。

“能啊,你每时每刻都想我才好。”

“想的美!干吗呢?”

“卖保险啊,我还能干吗。”

“晚上别忘了来接我啊。”

“嗯,忘不了。”

“亲下。”

“……”

“亲下啦。”

“你……唉你等等啊,我换个地方。”

“好了没?”

“啵。”

……

无意义的电话持续了很久,直到快午休了才挂断。翼对于自己的偷懒没有任何的愧疚,爱神嘛,谈恋爱是提高自己业务水平的手段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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