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们的玩物+番外——迷途不知返
迷途不知返  发于:2012年10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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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今天要教什么呢?”感觉很久没听到“先生”的声音了,孟古便抬眼轻声问道。

见到他抬头,意识到可能会将自己的失态暴露在对方的眼中的辛君立马转过身去,他清了清嗓子说道,“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先生怎么能不知道学生名字呢。”

第58章:名字

“我叫——”孟古迟疑了,他该说出他的名字吗?

“看你这犹犹豫豫的样子……”辛君的眉纠成川字状了,他回头来瞪着孟古,嘴唇也拧成了一条不悦的弧线。孟古眼见着他这个样子,竟有些心虚。

“我不喜欢自己的名字……先生,你可以给我取个吗?”孟古低头想了想,抬头来看向辛君,眼中的忧愁显而易见。

听了他的话,辛君的褶皱慢慢地舒展,他的表情变得平和了许多。其实他的内心是……呃哈哈——给人取名字,我从来没做过这事儿啊!不是一般只有父母师傅做的么?咦,我虽然不是他的父亲,但不是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吗?!哈哈哈……

“这行啊!”心里雀跃地想着,嘴上马上就流露了出来,他认真地看着孟古说道,“你有什么很向往的东西没?”

“向往的?”孟古听着这个词,心潮浮动。如果向往是最想要的话,那他最希望的是,回到那场饥荒之前那样无忧无虑的过去,有爹爹的小房子,有娘亲的爱抚……“我想回到过去。”

“嗯?现在不好吗?”辛君问道。

“现在很好——”宁静得不用去多虑人心,因为这里只有他和辛君,还有阿鸯婶婶。

“看来你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啊。”辛君感叹了下,抬眼看向外面,日已偏西,阿鸯应该又快要来做饭了。

“先生,那我该叫什么名字呢?”孟古看向辛君,不知为何,他从心底起,有种希冀,希望得到辛君取的名字。

“嗯,我决定了,我还是不给你取名字了,原本的名字,可能携带着你许多的记忆。可是,你还是不能抛弃的。”辛君转过头来,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不是用另外一个名字,就可以取代过去那些不想忆起的事情的!”

孟古不知道辛君话之后的那层意思,但是他知道,辛君是很认真地在跟自己说这番话的。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必然也是有番同样不堪的经历吧……这样想着,他抬起头,看着逆光而立的辛君,嘴唇动了动呼出了很久没有发出那两个音节,“孟古,我叫孟古。”

“孟古,孟子的孟,古代的古?”辛君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感觉有些奇特,这个名字……怎么这般耳熟呢?

“嗯。”孟子的孟,古代的古。爹爹在名字的寓意与期冀,只要读出这个名字,大家都是能明白的。可惜,他已经背离的太远太远。

“这名字不错。”辛君唇角微扬,他看着孟古。这个名字让他感觉很亲切,他过去一定听过的,只是忘记了在哪里,在什么时候。可是,肯定是很重要的。

“嗯。”孟古只是轻轻低应着,没有过多的言语。

“看看时候不早了,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再教你基础的东西。”辛君看着推门而入的阿鸯婶婶,笑了笑说道,“待会儿就该开饭了,孟古,别想那么多了。”他知道,孟古想到了不开心的事情,可是他又不会安慰人……

如果辛君知道自己的过去,还会这样好地待他吗?孟古看着辛君转身迎向阿鸯婶婶的背影,心头渐渐跟天色一样蒙上了一层黑纱。担心许多许多,却没有发现自己对眼前人越来越在意了……

第59章:赶集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孟古翻开书,双目流连于那泛黄的书页之上的黑色字体上,反复地念着那句,“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他想起了严允风,想起了魁魁……他们现在是不是还是像当初一样,还在暗地里斗劲呢。

“不用休,不用已——直接自己绝了那念想!”辛君从后面走上来,拿起孟古眼前的书本就收了起来,转身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回头来恐吓了句,“你再给我年这样的期期艾艾的情诗,我就把你逐出师门!”

迈步走出书房的时候,辛君的心跳有些快,莫名地生气。会念情诗,还念的那么感伤的,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孟古心里有人,有让他思念的人。辛君有时候痛恨自己这样的观察力,人说难得糊涂。可是他这样子的人,却只能在别人面前装装糊涂而已,永远欺骗不了自己。

“先生,你为什么不喜欢情诗呢?”孟古在某天练完琵琶后,侧头去看正在盯着春秋犯愣的辛君问道。

“嗯?什么?”辛君从神游状态回来,转目与孟古对视,现在正是午后,过热的阳光透过纱帘温和地映照在孟古的侧脸,细腻的眉目,看得他恍惚,记忆里那个绝世姿容的女子在眼前重现了般。

“先生,为什么不喜欢情诗呢?”辛君懵懂的表情,一看便知心不在此的眼神,孟古没有在意,只是重复了遍刚才的问题。心里有种希冀,希望辛君眼中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爱慕,是对自己的。可是,这似乎是非分之想,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越是不想相信的,心里越是清楚,那就是事实,辛君透过他,看到的是另一个人。

“假。”辛君沉默了会儿,吐出了一个字。

“假?!”这个字眼,用在情诗上,异常的刺耳。孟古在惊呼之后,却又无从反驳辛君的话。是假,经历了这么多的他,情在他的面前所陈诉的,只是各种伤害。

“今天你就练到这里吧。”辛君把书一合,往边上一扔,起身对孟古说道,“你好像没有什么新衣服吧?明天我带你去赶集如何?”

“赶集?”孟古对于这个,已经没什么概念了。模模糊糊是爹爹抱着他陪在娘亲身边,等着娘亲选好喜欢的东西和一些生活用品……还有小泥人和冰糖葫芦、冰糕、风车……

丝锦坊

“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到这里了,就选个衣服吧。”辛君的声音在帏帽的白纱外,狡猾地响起,孟古侧头无语地望了他一眼,回头随手指了指件浅紫色。

“老板,这件!”辛君了然地对着身旁的老板吩咐道,转头来又对孟古问道,“还有呢?”

“你看着办吧。”孟古低声回答着。

“哦。”辛君默默地应了话,对着墙上一指,“一样的拿一件。”

“好好好。”老板脸笑得早跟开花了似的。

破费——孟古心里就这样下了个评论。

“没事儿,你穿不了,就我穿。哈哈……”辛君依然愉快地回答。

第60章:死吗

“我的天,你要献身也不用这样吧……”辛君的声音有些抖,幸好现在是晚上,阿鸯婶婶不在。不然看到孟古这样,还得了!本来应该好好看书的他,却被人像八爪鱼一样地缠上了,这还不止,那人还拉扯他的衣服。

“我冷——”孟古的神志不怎么清楚,他的身体的渴求已经超越了理智。此刻的他,只想要拥抱面前温暖的存在。

刚才不是让孟古进去换新衣服给自己看看来着吗?怎么一出来,衣衫不整就算了,还见着他就扑。辛君“抵抗”着,心头开始迅速地分析现在的状况。

孟古应该不是那种会随便发情的人,而且他的眼神,看来很不正常。紧贴着自己的身体温度极低!他所冷——辛君想着,手伸到孟古的手腕,按了按,一股真气灌输进去。通常有内力的人,会身体本能地出于自卫回击过来。此刻,从孟古体内回击而来的是刺骨的寒气!好深的寒毒!

“必须得想想办法——”辛君心下一横。伸手将孟古横抱,快步走到卧房……

“啊……痛……”眼角的泪,由于四肢间传来的疼痛,难以控制地溢了出来。孟古这个时候总算清醒了些,模模糊糊地看着正俯视着自己的辛君,愣了愣,难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你总算恢复了点点,我说,你体内那么深的寒毒怎么弄的?”辛君看着孟古渐渐清明起来的双眼总算输了口气,老实说他也不想这么粗鲁的,可是孟古跟豺狼虎豹似的,不把他绑起来不行啊。

“寒毒?”孟古有些疑惑,他只是因为接受了安殷的内力而体内淤积了寒性的内力,才会那样的吧。可是魁魁不是说只要学了飞燕子疏解,便不会再发作吗。

“是啊,我刚才用金针刺穴把你身上的毒血放了些出来,你才会有点理智的。现在,你一五一十地给我交待清楚,不然在我找到解药之前,可是不会放开你的!”辛君边说着,边拿着那长长的针在手上晃着,看的孟古心惊胆寒。

“我……”孟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难道要把练刹女心经的事情告诉辛君,那样他会怎么看自己呢,这是不想说也不能说的。

低头看着孟古支支吾吾了半天,想着对方估计也不怎么愿意说,辛君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不想说,我也不勉强你。你练过寒毒的内力对吧?你的症状不像是中毒,不然不可能到这里快一年了,还么有一点儿动静。我所知道的是,有些武者为了提高自己的内力,不惜用跟自己内力想同性质的毒药来修炼。你看起来也不像第二种?”

“……如果不管它,会怎么样?”孟古低声问着,他不想去想魁魁是凭着什么心思而不告诉自己关于寒毒的事情的,他更加想知道的是,现在自己是什么状况。

“不出年末,你就该死了。”辛君冷静地算了算,看向孟古说道,“我不是吓唬你的。”

“死——”孟古皱了皱眉,看向一边,对于这个字的定义,他到现在才开始细细地去思量。如果他死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解脱了呢?可是——抬头看向辛君,那是不是也 见不到这个人了……

第61章:进京

一别经年

“你要进京?!”孟古反复看着手上王轲雄寄来的书信内容,最后还是得出了自己最不想看到的内容。

“嗯。”辛君懒洋洋的应着,手指拨了拨琵琶的琴弦,试了试音色,“看这个我新买的,嘿嘿,这个看起来更适合孟古你啊。”

“你先说,你是不是要进京!”孟古走到辛君面前,语速有些急。

抬头看了看孟古,低头思索了片刻,辛君抬起头来看着孟古说道,“孟古,着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很重要!”孟古挑起眉,嘴唇拧紧,京城是怎样的水深火热之地,他不是不知道,就算像辛君这样的“世外高人”,也未必能够全身而退的。

“这是我的事。”辛君淡淡地回道,不在意的口气中透出的疏离感让孟古不由一愣。

是他的事情,不是自己的。这句话重重低砸在孟古的心头,他一直以来都是这么想的吗?那五个简单的字眼,砸在心口很疼啊。感觉眼睛好像上了潮气,孟古马上撇过头去,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控制住颤抖的声音说道,“那随你便!是我多心了,先生你别放心上。”说完,将信纸往书桌上一放,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外面。

生气了么?辛君看着孟古比平时快了一半多的步子,蹙了蹙眉头。低头看着安静地躺在那里,旁观了一切的琵琶,嘴角牵出一丝苦涩的笑。如果可以,他也希望这样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安静地“虚度”了一辈子。可是,现实不能允许他这么做啊,逃避了二十年,是该回去面对了。

那天晚上,孟古交代了阿鸯婶婶不要煮他的饭后,便上楼紧闭着门,连个烛火都没有点地坐在床边,看着唯一透彻隐隐光亮的窗发愣。或许当年他就该选择死,这样就没有心想这么多的事情。辛君,舍不得这个人吗?是的,一千多个日夜的相处,孟古确信他舍不得这个他呼作“先生”的男人。

咚咚咚——

轻缓的敲门声不知响了多久,当孟古慢慢地挪动脚步过去开门的时候,是跟夜色一样黑漆漆的表情。辛君翻了翻白眼,看着一脸幽怨的孟古,吐了口气说道,“你老人家舍得来开门了啊?”

“你有事?”孟古语气冷淡,他跟辛君相处了这么久,应该可以说是烂熟了,平时说话也跟对方一样随意的,若不是今天两个人因为白天的那点事情,估计是辛君在外面嚷嚷着叫开门的。

“肚子饿吗?”对方没有看自己,辛君还是有些紧张地抓耳捞腮,他该为白天的那句话道歉吗?算起来好像没必要,可是还是想要来找孟古解释一下,自己并不是说完全撇清关系的那种,等等,他们本来就不是什么好朋友,也没亲属关系什么的啊……

就在他脑子里东想西想的时候,孟古回头来瞪了辛君一样说道,“不饿!谢谢!”说着把门啪地一关,这个人什么意思?来叫他吃饭,还思想不集中!

“喂喂——不吃饭对脾胃不好啊——”辛君拍门。

“我健康得很!”孟古背靠着门,从辛君拍门传来的震动刚好传到他的背部。

“你要是饿死了怎么办?”辛君皱着眉头问道。

“那你抛尸荒野好了,心情好,就找个棺材,立个碑也行!”孟古自暴自弃地说着,不知道是气话还是本来就是那么想的。

外面安静了下来,过了许久,辛君问道,“你要是就这么死了,你爹的仇怎么办啊?当年,你让我帮你解寒毒的时候,不是说想活下来为你父亲报仇了,才死而无憾吗?”

吱——门拉开了,孟古站在门口,与辛君正视着,动了动唇说道,“我想报仇,我恨不得将害死我爹的人抽筋剥骨!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在严家也好,在皇宫也好,我都是被利用的。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过去吗?我现在都可以告诉你,你愿意听吗?”眼睛有些湿,过去的那些遭遇,只要想起就会忍不住心口发酸。

“孟古,你冷静点——”这样子的孟古,看着辛君心疼。他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伤到他了。

“我没事。你想知道吗?我只想知道这个。”孟古摇了摇头,他知道告诉辛君自己的遭遇之后,他就不会再这样无所忌讳地跟自己相处了。因为自己曾是一个那样玩弄心计,将无辜的人当做解闷的玩具。可是他现在就是想告诉辛君,他不要他进京去。哪怕他讨厌自己,他只是不想看着辛君去送死,或者生不如死。

……

一个晚上,孟古像是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一般,将自己所有的遭遇都告诉了辛君,只字不漏只为辛君能够明白,与权势牵扯上关系后,都是不得善终的。辛君听着孟古说完,从始至终,他的眉头只是愈加的皱紧,最后也只能一声叹息,他看着坐上跳动的烛火,轻声说道,“孟古,你真的经历了很多残忍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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