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坐一起翻阅着，林歌看的的确很，有些纸张都有翻过好几遍的，折痕之类。
两人看了整整半个小时，都没有结果，忽的，妖孽在看到其中一个的时候顿了顿。“风……”
“什么？”刑风转了转头，看了对方一眼。
妖孽将自己的资料往对方跟前摊了摊。“你看……”
刑风看了一眼对方所指的闽南工资。“方国荣？怎么了？”
“丁氏集团在丁权父亲死后也有过一段混乱的时间，那个时候是许亚音和她的娘家人帮着公司度过了难关，但是，这个方国荣……许亚音这个人我也查过她的一些资料，如果我没记错，她有一个叔叔的名字也叫做方国荣。”
“她叔叔？”刑风愣了愣，他的调查报告中还没详细到这地步，至少，她有一个叔叔叫做方国荣，还在丁氏集团干过的事情他就不知道。
“丁权接手丁氏集团当时也有点争议的，当时的董事会还倾向于另一人，是丁权的小叔叔，叫做丁明。而方国荣，便是丁明的助理。”
“助理……”刑风微微眯了眯眼。
“当时丁权一共有两个助理，两秘书，其中一个便是方国荣了……”妖孽道。
刑风视线在方国荣的名字上停留了好几秒，“这个人现在在哪儿？”
“死了。”妖孽说着，毫无犹豫一刻不停的。
“二十多年前就死了……”妖孽说道，声线有点延长，“说到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什么？”
“方国荣死的那一年也是丁权父母出事的那一年，不过，早了两个月。”
“方国荣先死？”刑风又是顿了顿。
“是啊……”妖孽点了点头，眼中滑过一道精光。“风，是不是很巧啊……”
刑风没有说话，只是思索了起来。方国荣死的时间竟然是丁权父母出事的前两个月，这倒还真是挺巧的。挺巧的啊……
妖孽见刑风不说话也不说话了，然后两人继续翻阅资料，等到两人从那地方出来的时候外面天都黑了。
坐上车，妖孽问：“方国荣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办？”
刑风沉默了几秒钟，然后才反问道：“你说呢。”
妖孽淡淡道：“我们现在都怀疑二十多年前那场车祸有问题，就是没有明确的证据，而且事情过去的太久，现在很多东西就是想重新查也有问题了，方国荣的事情也是这样，我们只是觉得蹊跷，但是也只是我们觉得而己……”说到这，妖孽看刑风不动声色看不出来表情的样子倏的话锋一转。“不过……都怀疑了，再困难也要求证，你说是吗？”
刑风浅浅的笑了笑。“你说要怎样求证？”
妖孽撇了撇嘴。“也不过就是二十年前的事情而己。”
“方国荣怎么死的？“刑风问，这话，他在资料室的时候一直没问。不是那个时候没有想到要问，而是在妖孽在说那话的时候就想到了些。如果方国荣是正常死亡，生病之类的，那么妖孽不会将这个人拿出来说，但是这边没有对方的档案，就是在丁氏集团的资料之中也只是一笔带过，那么也就代表对方的死也不是轰动的。
如果是被害或者谋杀之类那么也不会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那么，就一定是看似很“正常”的死亡，而这种“看似”里面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味道还真是不好说了……
所以，他到现在才问。
“地滑，摔倒，脑袋磕到花盆上，然后脑溢血送到医院的时候没有当场死亡，但是也只活了两天，中间没有清醒过，工伤，出事的时候是白天，但是具体是什么时候我暂时不知道。”
刑风点了点头。“工伤……脑袋磕到花盆上……花盆……”
“脑袋磕到了花盆上，也就是花盆撞击在了脑袋上……李芯究竟是许亚音说的还是方琴？如果那第一下李芯就死了，而情绪极不稳定的许亚音并没有发现，那么事情……”
刑风缓缓垂下眼睑。“第一下就死了么……”
妖孽听到了刑风的喃喃自语，他轻轻说：“李芯的尸体还在，让杨阴详细检查她脑部受力情况……对了，我们在从许亚音那儿出来后我见你发了个短信，是给杨阴的吧？”
刑风抬头，看了妖孽一眼，点头。“是的。但是没有结果。”
妖孽愣了愣。“什么意思？”
“刚才在里面我已经收到了杨阴的短信，李芯脑袋上受伤的部分几乎都是同一个地方，查不出她是不是在挨第一下的时候就死了。”
妖孽闻言皱眉，“这样的话我们岂不是什么证据都没有？那么尤丽然和尤远然呢？风，你现在能说说在窗户上发现了什么吧？”
“一小截断指甲。”刑风也没有再隐瞒。“指甲？”妖孽苦笑。“这样的呼的确做不了什么呈堂证物，出事的地点是方琴的家，那么就是DN……检测出那是她的指甲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她可以说早掉了……”
“方琴工作地点的同事，包括尤远然，我都自己或者让别人明里暗里问过，但是谁都没有注意过方琴指甲的问题，而且她的指甲没有做过，修过，除了护甲油一点其他的装饰都没有，毫不出彩，更不会引起别人注意。”刑风轻轻的叹了口气说。
从他发现那指甲后便将指甲带回去化验了，事实也证明那的确是方琴的指甲，但是，那是她的家，她也经常出入厨房，你无法说那指甲是事发当晚留下的。
而事发当晚她的行踪他也查过了，一直在临市。他们是当天凌晨五点二十的飞机去的美国，晚上十点五十一直到五点二十那段时间方琴都一个人在临市的酒店房间里。房间只有她一个人住。没有别的人证。只有十点五十那时候，她和随行一起的一名助理，一名化妆师，还有两名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回的各自房间。
而尤丽然和尤远然出事应该是在凌晨两点之后的一段时间。
如果说方琴在和众人分别之后立刻出发，那么从临市到她家应该是一点左右，当然，她不会马上就从她那儿出发，但是也就是说从临市到她家也不过是两个小时的样子，就是再多时间也是看得见的，更别说晚上并没什么车，开的更快点的话也没问题。
然后，在拨开煤气罐后她离开，如果计算是两点多出的事情，那么好是绝对有时间在凌晨五点之前回去的……然后她再和众人一起出发。
时间上算是有这个可能性的，但是，还是没有证据。他们去临市也是为了工作，和尤远然一样，都是出差，住的都是旅馆而不是星级酒店，连闭路电视都没有，自然也就无法从摄像上查方琴有没有离开过。那边的旅馆张觉也问过了，但是没人看见方琴出去过……
“风，那么现在还真是麻烦了。”妖孽叹了口气，“明明感觉留下许多珠丝马迹的，但是，真正查起来却发现也只是珠丝马迹，没有的证据。真是麻烦了啊……”
“嗯。”刑风应了声，人往座位后背上靠了靠。
“还有一个问题，我不太明白。”妖孽看着刑风道：“她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孩子？要不是尤远然命大，他也该死了……”
“我有这样一种猜测。”刑风看着窗外，淡淡说：“你也知道，人好好的不会把自己的指甲弄断了，只会在不小心，或者心急干某件事情的时候才会这样……”
妖孽顿了顿。“不小心……心急……那么风认为方琴是哪一种？”
“下意识。”刑风给出了这样一个答案。
“下意识？”妖孽眯了眯眼，“如果她是有心害人，并且也从临市赶了回来，那么还怎么会下意识？我明白你的意思，风应该是说她在扭开煤气罐之后又心软了，所以才想着赶快打开窗户，然后在这个时候她的指甲断了一点，但是她发现了？或者没发现？然后在开窗后又想起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于是将窗户又关上了，离开？”
“我不认为她发现自己断了指甲。”刑风淡淡说。
“哦。”妖孽点了点头。“那么她就是到旅馆之后才发现的？你已经看见了指甲，那么她的双手你应该观察过了吧？怎么样？”妖孽问，而他之所以问刑风是因为自己也没有注意到对方指甲这些小细节的问题，而刑风不同，他发现了问题，那么自然应该注意了。
“观察过了。”刑风微微叹息了声。“很和谐，都不长，整体都修过了的样子……”
闻言，妖孽也只能叹息了。方琴啊方琴，这个人，隐藏的够深，而且，也够小心啊……
第45章：醉人的柔情
方琴够小心，最终，刑风和妖孽也只能叹口气便发动了车子。
两人并没有回家，而是开着车子往警局里面去了。
他们到了警局之后，米临峰，林歌，张觉也在那儿。其他人有的下班了，有的查案子还没有回来。
刑风抓着两人便往办公室去了，妖孽并没有跟进去，而是留在了外头，当然，他留在外面也不是为了发呆的。
找了个还算隐蔽的位置，他将耳朵后面的东西拿了下来，放到了自己手腕中的手表上。
他要联系的是小鬼，许亚音的资料在不久之前就是让他查的。记得最清楚的也是他……
“小鬼。”代码刚发过去，那边讯号也传出来了，而且看模样还挺激动。
“阎王阎王，你快回来吧。”
这一边，妖孽挑了挑眉头。
“怎么了？想我了？”打趣。
“最啊！”那边的小鬼呼天抢地的，“你快回来吧，你不知道，老爹已经疯了，死命的折腾人，从你走了之后我们就遭殃的没边了。”
滴滴答答，那边果然很是激动。
妖孽扯起嘴角，淡淡的笑了笑。“你们惹他了？”
“哪敢啊！”小鬼大呼冤枉和。“我们根本啥也没做好吧？但是老爹就是看我们很不顺眼的样子，呼来喝去这也算了，他是伤患嘛，他最大嘛。但是他还打人！打人啊！”
小鬼那叫起来的样子像是想要吃人。
妖孽乐了。“哦哦，他还打人啊，嗯，他怎么打人了？”
“哪儿痛他挑哪儿打，挑哪儿砸……”
妖孽觉得这人就是来跟自己耍活宝的。
“好了，不跟你废话了，没被打死之前不要来找我抱怨。”当然，如果被打死了那就更用不着抱怨了。妖孽直接道：“我问你，我让你查许亚音的资料，那时候你给我的文件上面有这样一个名字，方国荣，我要知道对方详细的情况。”
“方国荣？”小鬼打过来了一个疑问的表情符号。
“嗯，对于他你记得多少先说多少。”妖孽立即打过去说。
“好吧。”小鬼打了个无奈的表情。“方国荣一生未婚，死的时候也只有三十三岁，工作于丁氏集团，官方死因是意外，是不是有内情没调查……”小鬼将他所知道的都说了一遍。
妖孽看着正想问句什么，那边刑风办公室传来动静，于是，他打了句“先撤”然后便切断联系，并且飞快的将黑点茂到了自己的耳朵后面。
而当他站起的时候刑风的办公室门打开了。
张觉，林歌，米临峰从里面走了出来，三人看到妖孽先后打招呼之后便下班了。
紧跟着，刑风也从里面出了来，妖孽走向对方：“开会完了？”
刑风扫了对方一眼，“你一个人在外面挺忙啊……”，这话，意义不明的。
妖孽心下咯噔了下，刑风不是发现了吧？不，不对，他的办公室，自己所找的角度里面看不见外面的……而刚才的张觉他们出来的时候自己就收拾好了……
“呵呵……”干笑，傻笑。“我当然忙啊，你们在里面开会，我自然也是要利用时间好好做点事情的。”
“哦？”刑风扬眉，一手抬起了妖孽的下巴，邪魅的拉向自己。“你倒是说说，你做了什么？”
“我做的可多了，首先吧，整理了些资料，然后吧，还……”
“行了。”刑风放开了对方。“陆冥，有一件事情我一直都没告诉你。”
“什么？”妖孽眨眼睛。
“曾经，在你来之前，因为好玩，我在外面的办公室装了好玩的东西，这是其他人都知道的事情……”
妖孽脸上的笑容僵硬了。
刑风淡淡的扫了对方一眼，“走吧。”
妖孽暗的在心里低咒了声，因为是在警局，所以他也没有仔细检查过，没想到刑风竟然在外面装了监视器，那么自己的小动作在外面的时候不就都被对方在里面看的一清二楚了？
他想骂娘。
刑风已经只留给妖孽一个背影，妖孽做了番心理建设之后也赶忙跟了上去，他试探性的用手挽住了刑风的胳膊。
刑风竟然没挥开！
妖孽顿时定了定心，他讨好的笑了笑。“风，我们晚上吃什么？我请客吧。”
刑风侧头似笑非笑的扫了眼满脸讨好的人。
“你请客？你不是没钱么？”
妖孽扁了扁嘴，“怎么可能，我钱很多的，风，你别怕，不管你吃什么，都不会把我给吃穷的！”
“是么……”刑风闻言更加似笑非笑的扫了眼妖孽。“不管我吃什么都不会把你吃穷？”
妖孽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你放心！”
刑风深深的看了眼妖孽，转过了头。“那你还真有钱。”
妖孽微微思忖了下，才淡定的道：“有点。”
刑风没说话了，也是因为车子到跟前了。
两人坐上了车，开车的自然还是刑风。妖孽这一次却反常的没有坐在副驾驶座，而是坐到了后头。
对于这个位置刑风只是扫了眼，但是没说什么。
车子发动了，后头的妖孽双手从手面圈住了刑风的脖子。“风，你是想吃饭还是想吃我啊……”
这话……刑风开的车子差点轮胎打滑。
刑风狠狠的瞪了眼乱作怪的人。“坐好了，别乱来，车祸怎么办！”
“好吧。”妖孽有点可惜的松开了自己的手，但是脑袋还是搁在刑风的肩膀旁边。“风，我们回去吃饭吧，我想吃你亲手做的饭了……”妖孽特意强调了那“亲手”两个字。
刑风淡淡的“嗯”了声，眼睛看着前面都没扫妖孽一下，但是妖孽却是很开心的笑了。
嗯么？
那就是……不生气了？
呵呵呵呵……
很快的，车子开到了家，两人下车，先后进去屋子里面。客厅的灯光打开后妖孽一瞬间竟然有一咱“恍如隔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