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剑——星路
星路  发于:2012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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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了好一会苏沫才点头,起身福了一福,“原来是楚大公子,我常听顾姐姐提起你……那么,若楚大公子不嫌苏沫手艺粗鄙……苏沫愿意。”

“那就有劳苏姑娘了……怎么?”发现墨瞳直直看着自己,青年笑问。

“没有,”耸肩,墨瞳回了头说的满不在乎,“原来你也会做点好事。”

尾声

任务达成墨瞳自然不会多加停留,楚大馆主更加是早就开始怀念异人馆的温柔乡,所以第二天早上就跟孔灵言打了招呼离开——苏沫没跟他们一起走,她说想跟自家表哥话话旧。

翻山越岭走过了流花之后楚无咎老老实实跟墨瞳告别——不是他不想继续跟,是秦楼月来接他。

贪玩归贪玩,该干正事的时候,异人馆馆主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的。

少年嗯一声走的一点留恋也没有,楚无咎也只是笑笑,然后爬上秦楼月准备的马车。

原本就只是出来散心的,现在……该回去了。

“表哥?”发现孔灵言时不时走神,苏沫有些奇怪。

“不,没什么。”一笑,黄衫青年收回神思。

……楚,无咎。

……他,真的,能无咎吗。

4.中秋月

引子

押送楚无咎出山的路上秦楼月一直皱着眉头,直到进了最近的异人馆分部拖着自家主子后衣领进了早吩咐好的房间他才开口。

“你多久没洗澡了。”

本来想抱怨两句诸如楼你打算勒死我啊之类的楚无咎听了这话,吐吐舌头,什么也没敢说。

“洗澡去。”一指房间里的竹屏风背后,异人馆内第一人寒着脸发威。

“好,好……楼我还以为你会立刻撵我去处理馆内事务。”转入屏风后面开始宽衣解带,楚无咎淡淡的笑。

“没错。”拖张椅子坐下拿过一边桌上文书,秦楼月越发寒了脸,“反正你洗澡又不占着嘴。我读,你给答复。”

楚无咎噗通一下栽进了浴盆。(10.13)

“峨嵋,少林,武当,崆峒,青城,华山,嵩山等十二门派最近新收弟子多人,各派天罡来信,问是否需要动作。”

“回复天罡,拉拢可用之人,此外……若是有不好控制的,想办法处理一下。如果是那种很嚣张却没什么本事的,那么倒是罢了,楼,叫天罡给我严密注意,有没有那种心计很深又喜怒不形于色的。那种人危险。”

“是。”记下,秦楼月抽出另一份文书,“杜江寒来报,他和云恋裳清剿太岁山的八支虎牙时发现了上个月镇远镖局丢掉的那批红货,问馆主要怎么办。”

“他们两个没有给那批红货挪地吧?”

“没有,”扫了眼文书,秦楼月回答,“还在原处。他们两个带着可靠的人亲自守着呢。”

“那好,叫江寒和恋裳亲自把那批红货押送去镇远镖局,记住,一定要完璧归赵。”楚无咎淡淡的笑,“正发愁没个好机会控制一下南方呢,这下子机会送上门来了。”

“完璧归还?为什么?”

“楼。”声音里有着微微的笑意,“你别跟我装傻,你会看不出?”

“我只知道那是镇南王小女儿的嫁妆。”秦楼月没接茬。

“就是因为那是镇南王小女儿的嫁妆所以才要还,镇南王对这个女儿视若掌上明珠,所以这次的嫁妆,可是价值连城。”

“镇远镖局弄丢了这批红货一定赔不起,所以说卖他们个人情?”

点头,然后想起来隔着屏风秦楼月看不见,所以楚无咎微笑。

“没错。”

“老狐狸。”

“楼你又不是想不到,干嘛光说我。”撇嘴。

“月相思来报,今年中秋的节礼已经开始送过来了,有……”

“那些个东西……”有些头疼的按着额头,楚无咎苦笑,“楼你自己处理吧。每年都是一样的玩意,我早烦了。”

“是。”

又絮絮的说了一些事件,有些两人反复讨论了才定下了做法,然后,秦楼月打开了一封信件。

然后沉默。

“怎么了?”从浴盆里面跨出,拉过屏风上的浴衣穿上,异人馆馆主擦着头发转了出来,“有麻烦的事情?”

“嗯……”放下手中文书拿起毛巾为他擦着发,秦楼月点头。

“什么事?”淡笑,楚无咎问的气定神闲。

“……金满堂来报,他有麻烦了。”

金满堂是金玉满堂的老板。

金玉满堂是家赌场。

提起金玉满堂,那可算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因为它赌的真,赌的直,不作弊,不耍赖。

所以都爱去那里赌,赢了哈哈一笑,输了,也不会气急败坏,最多是拍拍屁股自认倒霉。

于是金满堂总是笑呵呵的活像弥勒佛——这两天除外。

不知道哪儿来的两个人,打进了场子起,就从来没输过。

倒不是金满堂小家子气输不起,而是这两个人赢得,太过奇怪。

——每次都只比庄家高一点……一次两次还可以说是凑巧……可是这几天一直这么的赢法……这未免,也太凑巧了吧?

然后直到昨天,他们摊了牌。

“要是再输下去……金满堂你就把这家赌坊让给我们,好不好?”

说话的是个女的,眼角微微上吊,涂了一层淡淡的粉紫,很有些妖媚。

金满堂没有答话,只是匆匆奔进后堂。

又是一天。

老样子开场的时候那两个人就进了赌坊,呼卢喝雉声音大的很。

金满堂躲在后面楼上捂着耳朵碎碎念什么“眼不见心不烦”,翻来覆去却死活静不下心。

快要哭出来的时候却听见赌场里面一静,本来喧闹的很的,突然间就是没了声音。

所以小心把窗户推开一条缝,他扒了窗户往外看。

外面是两个年轻人,一看,那气质做派就不像是会在赌场里面浪迹的人——当然不是了,这俩可是大救星了……

左边那位一身月白色衣物,手工用料都是上乘,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是下人的款式,眉目清秀,微微有些书卷气,说话时脸一红,似乎是个极其害羞的主——金满堂可知道那绝对是假象,别看这位爷清秀的象个书生,不知道的兴许以为能一巴掌打他个满地找牙,可殊不知这一巴掌下去,他极有可能弄你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秦楼月真是异人馆内最秀气的一个,可他,同时也是异人馆内,最心狠手辣的一位。

右边这位穿了一身远山青的长衫,手里一把珊瑚金坠的折扇,腰间九龙玉佩,头上二龙抢珠紫金冠,目似朗星面如冠玉,形容昳丽倜傥风流,唇角隐隐的有笑意宛然,却是压迫感十足的,让人看了,就不由自主的,先在气势上败了下来——那就是能让他金满堂,心悦诚服的主子,楚无咎了。

……这两位来了啊……

那么……看来,这金玉满堂,他暂时,是不用让出去了……

正想出去迎接,就看见楚无咎抬头,给了他一个眼神。

——那是让他老实呆在屋里等着看戏的眼神。

在屋里扫视一圈秦楼月就知道来砸场子的是哪两个人。

那天楚无咎说什么下属有难当主子的怎么能不去解围硬拖了他过来,所以本想直接回去的秦楼月一肚子的没好气。

于是按了按手指,让它咔咔的响了两声。

接着便听见楚无咎微笑。

“正好,刚想买些钻石打首饰呢。”

一怔,寻着他目光看过去,就发现两个找茬人之中的那个男的扔了一袋子火油钻在桌上,约么有百十颗,颗颗的拇指肚大小,在桌上滴溜溜的乱转,流光溢彩闪烁不定,不知道晃花了多少人的眼睛。

“……主子……”

“我想要。”微笑,“庄家别收,我和这位兄弟玩一把。”

叹气,秦楼月拦了上去。

“我来吧……”说罢恨恨瞪了楚无咎一眼,走到了台前。

对面的男的约么四十岁上下,一脸络腮胡,见秦楼月上前,不屑一哂。

“小毛孩子也来赌场?知道这些火油钻值多少钱吗?”

“啊~啊。”拖了张椅子坐下,楚无咎挑了个果盘边吃边回答,“你管我们知不知道价钱。赌不赌?”

“赌啊……怎么不赌。”不怀好意的来回看了看两人,那男的回答,“只是小哥,你若真想要这批钻子,也不必赌……你们主仆二人陪我玩两天,我就把这些东西给你,如何?”

秦楼月身上散发出来的杀意连后面楼上金满堂都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哗一声摔了一叠银票在桌上,异人馆内第一人强压了火气淡淡。

“风大,当心闪了舌头。”

“切,嘴巴还真硬,我就看你……”

“好臭好臭。”给自己剥了个桔子,楚无咎冷冷,“楼,跟他废话什么。赢到他连裤子都不胜……”想想,摇头,“算了,没什么看头。给他留条裤子吧。”

“既然你说了那么我照办,不过……”回头,他淡淡看了楚无咎一眼,眼底的意思不言自明。

“呃……我知道了……”干笑,异人馆馆主拿桔子塞了自己嘴巴,“回去之后我会去祖宗牌位前面反省的……”

又看他一眼,秦楼月回头玩牌。

轻松的就赢过来那袋子火油钻,拿了袋子起身,再揣起银票,他走回楚无咎身边。

“主子。”

“哪~做得好。”笑着收了,异人馆馆主没大没小的削了块苹果送到青年嘴边,“辛苦了~还有他所有的钱以及身上衣服……都赢过来吧?”

怎么看也不好摆脱,秦楼月白皙的脸上泛起一层红,却还是张嘴吃了才点头,“既是你这么说了,那么我尽力就是。”

一笑拍手,楚无咎抓过苹果残骸自己边啃边点头:“那么快去吧,等你凯旋归来我给你摆宴庆功。”

嗯了一声秦楼月又坐回赌桌边,开始之前还不忘先说上一句。

“我和阁下远日无怨近日……”别扭了一下,他始终没把“无仇”两个字说出来,“不过既然我家主子发话,那么,对不起了。”

后面咬着苹果的楚无咎闷声嗤笑。

一是笑秦楼月说那话的时候眼神那叫一个认真,认真的有如他在馆内看文书。认真的让他忍不住去怀疑将来秦楼月娶了老婆对着秦夫人风花雪月的时候会不会也是这么一个眼神。其二,则是笑他那一顿。

“无仇”那两个字没说出来绝不是为了这俩不知道那条道上的家伙险些赢走了金玉满堂,为的,只是刚刚那汉子出言不逊。——很多时候秦楼月的表现总让他怀疑这家伙是不是圣贤书读多了越发的清心寡欲,当然他总会知道不是——就比如这次。

楼生气了。楚无咎觉察的出来。

正想着就发觉金满堂的正妻玉如意来奉茶,茶是西湖龙井,今年的新茶,光闻,那香气就沁人心脾。于是笑着接了,顺手拍拍她手臂叫她放心,异人馆馆主安心看戏。

“小哥儿倒是俊俏。”刚啜了一口茶就有一名女子上前,微微上吊的眼角很有些风情,娇笑着靠在了他肩上,“可是……光看着,不是很闷?陪姐姐我玩会儿……可好?”

不动声色推开她,楚无咎又品了口茶,淡淡的笑。

“急什么,那家伙的衣服还没被剥光呢。只是……却不知我家满堂如意得罪了五毒娘子什么,让娘子不远万里来找他俩的乐子?他们两口子小本生意做得不易,还请娘子大人有大量,高抬贵手放了他们这次吧。”

说罢放下茶盏,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那妇人,唇角笑意微蕴。

“你家满堂……”微微眯了下眼睛,那妇人有些惊了。先前还在诧异这两个孩子是什么角色,手法好的出奇而且眼光又利,一眼就看破了自己的身份,却没想到竟然是金玉满堂真正的东家!

只是……金满堂玉如意也是江湖上成名多年的人精,怎么会心甘情愿的给两个小毛孩子打下手?

想到这儿,她好奇。

“不知阁下……”

“我想五毒娘子应该是被人坑了。”他微笑,手腕一抖袖里一样东西就落入了掌心。

那东西不大,长三寸,宽两寸,紫玉雕就。面对着她的这面最中央是风姿摇曳的一朵长茎花卉,看起来有些象莲。两旁篆刻八个阳文小字,分列两行:“见令行令,天下归一”,左下则是金镶的一个草书,“异”。

突然间如被雷劈。

那是异人馆的紫玉令。

……那是……楚无咎的紫玉令。

忍不住全身发起抖来。

“应该……是个误会吧……”微侧了头看她一眼,青年微笑。

话说到这份上再怎么也知道是给自己台阶下,五毒娘子汗出如浆点头如捣蒜,结结巴巴的笑着却不知要说什么的好。

于是楚无咎又笑,伸手把那袋火油钻递给她。

“这个收回去。既然是误会那么没必要结什么怨,咱们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可好?”

“啊……不,不!”急忙推回,五毒娘子越发的紧张起来,“些许石子不成敬意,权当是今年中秋给楚大馆主的节礼了!只是……若是以后,咱有点什么事情……还请楚大馆主多多的……扶持啊……”

看了她好一会儿,楚无咎才笑笑,略略的一点头。

“那……不客气了。楼。”

回头,见自家主子端了茶杯。

“送客。”

见他们慌张离开,秦楼月拂了下鬓边发丝嗤声。

“你还真是好心。”

“有什么关系。”楚无咎毫不在意的笑,“反正只是误会,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那·么。”脆脆的一个女声插入,身边有人艳艳的笑,“这位帅气而厉害的大哥哥原不愿意跟人家玩玩?反正大哥哥那么仁慈。”

惊极回头,说话的是坐在他们身边桌上的女孩,晃着一双小脚和脑袋,煞是可爱。

可两个男人却无论如何不敢小瞧了她。

——明明就在面前笑容嫣然,可是怎么也感觉不到她“存在”于那里的气息……这是什么样的绝息法?这丫头怎么看也是只有七八岁年纪,为什么会有如此的功夫……?

还有……

仔细的打量着她一身衣物,楚无咎再次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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