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王(网游)下——寂寞妖色
寂寞妖色  发于:2012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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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在躲避那七人袭击时,唐蒙只顾着要护人安全,一时没注意力度,天生的怪力险些没把傅君瑞的手腕给折断。

“不介意的话,二叔您可不可以给侄子我说一说您最近在Y城找到的乐子?”

傅君瑞看一下周围,发现是在没什么可以拿来坐的,索性踢开脚边不知是椅子还是茶几的残骸,盘腿坐了下来。

对面的傅承抿了抿唇,一脸警惕地看着傅君瑞:“你什么意思?”

傅君瑞学着白江城的样子耸了耸肩,本想缓和缓和气氛的,但她很快发现自己这么做恰恰是适得其反了——傅承的脸色比起刚才更加凝重了。

看来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像某人那样耸肩装无辜,至少他傅君瑞就做不到。

“您最近……不,应该说是这十年来,动静一直都不小吧?十年以前,你一直都在走私军火,但你隐藏得很好,几乎所有人都被你骗过去,他们都以为你只是个性乖张被人宠坏的富家公子,他们是万万不会想到傅家的子孙会与社会的毒瘤扯上关系。只不过,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你的大哥,我的父亲,傅阳。”傅君瑞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傅承,继续说下去,“我父亲他深知你是什么人,他三番四次地劝你回头,可你不仅阳奉阴违,甚至还在背地里动了我父亲要用的车,你到底是有多恨他才那么地想要他们……不,应该说是我们一家三口的性命?!”

男人是笑着的,只是挂在面上的笑冷得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不是的!”傅承惊起却又因长时间曲着发软的双腿而重新摔回到地面:“我没想过要还大哥,没想过要害大嫂和你!是他们自作主张动的手!”

那一天,傅承接到他的合伙人的电话时,几乎是发了疯地追着自家大哥的车,只不过,他还是来迟了一步,然后他又接到合伙人的电话,问他喜不喜欢他们送的生日礼物。

也就是从那一刻起,傅承开始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可回头的路了,一步错,步步错,迎接着他的,唯有饿鬼修罗道。只是他这一路上,最对不起的就是他的大哥大嫂,以及面前这个人。

“大侄子,说吧,你想要什么,你查了我这么多总该有不少想法吧。”何止想法,做法都有好几套。

傅君瑞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与自家父亲有七八分相似的男人,藏在袖子间的瑞士军刀滑落入手心。刀是唐蒙给他防身用的,轻巧便携,藏在袖子里刚刚好。傅承微微苦笑:这孩子果然是想要他的命了。

一步步逼近傅承,傅君瑞就恨不得把那人撕碎了,他停在傅承的脚边,面无表情地将军刀塞到那人手里,握着傅承的拳头再顺势一拉。

上好的衣料被刺穿,鲜红的液体迅速地从裂口处渗了出来,沿着刀锋淌下,滴在米白色的毛地毯上,凝成一点又一点的深红。

傅承诧异地抬头,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眼前的年轻人连眉关也都不皱一下,面无表情的样子仿佛那刀子根本就不是扎在他手臂上一样。

“你……”傅承被惊了一下,才想起自己的手还放在军刀上,傅君瑞牵制着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也放开了,正要拿开却听到砰砰砰敲门的声音。

“哥,哥,你在里面吗,你答一下我啊,快开门啊!”

慌慌张张的是傅君希的声音。

“钥匙呢,快拿钥匙来开门。”

苍老沉稳的是傅老爷子的声音。

“啊,对对,快找钥匙……”

听着门外乱成一锅粥的声音,傅承看向傅君瑞,“你什么时候……”

傅君瑞白着一张脸,说:“您难道没听到里面揍人的声音听了好一会儿吗?”

话音刚落就听见唐蒙的声音穿透门板——

“还找什么钥匙,直接砸了更快!”随着唐蒙极给力的一个飞踹,木制的房门便轰然倒下,扬起一阵灰尘。

当傅老爷子一行人可以视物的时候,他们看到的是面色阴郁的傅承正拿着一把沾了血的刀对着煞白了脸的傅君瑞。

“哥!”傅君希咆哮,冲上去踢掉傅承手里的刀子,然后把自家堂哥互在身后,摆出一副老母鸡护崽的姿态。

傅老爷子脸一凛手一挥:“给我把他抓起来。”

刷刷刷地,老爷子身后的人都异常奋勇地扑了上去。手里没了武器的傅承也不反抗,表情却是宁静的,他在等着最后的审判。

倒是一开始神勇无比的唐蒙没去参合,双眼直视着他的BOSS大人。

稍稍迟了一点的医生也来了,一来到立刻就给傅君瑞止了血。傅君希絮絮叨叨地向医生询问他堂哥伤得怎样严不严重什么时候会好要注意些什么,把医生念得烦了,被人扔了一卷绷带,正中那张大嘴巴。

虽然是自己捅的自己,但也还是流了不少血,傅君瑞的脸色跟一张白纸片儿差不了多少。傅承被几人带走的时候,在他面前站了一会儿,傅承的嘴唇蠕动了下,却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就被人带下去了。

傅老爷子心疼地看着孙子:“感觉怎么样?”

“还好……”傅君瑞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却不料眼前突地一黑,直直地往前栽去。

唐蒙连忙把人扶住。

傅君瑞的脸白得更厉害了,但只是感激地看了一眼唐蒙,摆摆手示意别人不用喊医生,然后对老爷子说:“爷爷,我要回X城。”

傅老爷子起初还不肯,但奈何拗不过他妥协了:“去X城也好,家里乱糟糟的,你也不好养伤。你二叔的事就交给爷爷处理可好?”

傅君瑞沉默了半晌,终是点了点头:“那,都交给爷爷来处理吧。”然后示意唐蒙扶他出去。

唐蒙边扶边问:“怎么不把之前的事告诉他?”

傅君瑞轻轻摇了摇头,意味自明。

傅老爷子的意思他又怎么会不明白,一边是二儿子,一边是长孙,手心手背都是肉,偏袒那一边都不对,但要让傅老爷子眼睁睁看着一个对另一个动手也是不可能的。

老爷子的态度很明确:这事儿能过就过了吧,总别伤了自家人感情。

老爷子这一脉虽不说人丁旺,但至少人心各异,谁敢说自己对附近的家财没有一丁点的心思想法。老爷子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嫁出的女儿到底一般是向着夫家的,是怎么也轮不上她来掺合生意上的事情的。三儿子懒散,虽不算是不成器,但较之他的大哥二哥来说相差得还不是一点两点。所以傅阳去世后,傅承几乎就是铁打实的继承人,如果没有傅君瑞蹦出来,也就没有现在这么多的事端。不管多聪明的人也有糊涂的一时,傅老爷子这在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到底还是栽在了血缘之上,二儿子做的事情精明如老爷子又怎么可能真的一无所知,只是知道了也都为时已晚,唯有补偿大儿子留下的孩子以慰心安罢了。

这也是他狠下心在自己手臂上开个口子的原因了。

敌不动,我动。

如果不是他狠下了心,老爷子也就不会起了惩办之心,虽然他也知道老爷子不会置傅承于死地,但也算是出了口气,更何况来日方长,将来会发生什么事谁都不知道。

唐蒙虽然理解,但就是忍不住絮絮叨叨:“白小子让我做你的司机,目的都是想我照顾好你,你就这么悬着个胳膊回去,白小子准跟我翻脸。”

傅君瑞乐了,苍白的脸上也有了精神:“那行,他要是跟你翻脸,我跟他没完。”

之前唐蒙撞见过多次他和白江城,眼神好的都知道是咋回事,不过唐蒙的态度倒是坦然,完全没当一回事,照样开车接人送人。唐蒙嘴角抽搐了下——这哪能啊。你要真那么做,白小子可还不直接把我抽了筋扒了骨投到江心喂鱼了去?!

不知不觉中,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经过一夜大脑高速运转,神经极度紧绷的傅君瑞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加上又受了伤,坐到车上不久就犯起了困。

第八十二章

“抱歉,君瑞,是我太掉以轻心了,没把他给看好……”

周毅直直地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很是懊恼着自己居然让好友的人被掳了去。

傅君瑞还是那张冰山脸,说起话来也是没啥温度:“这事不怪你,别太自责了。”

周毅看着佯装冷静的好友,心里一时百味。

刚听到白江城出事了的那时,傅君瑞两眼直发黑,几乎连电话都抓不稳了,忙问了地址就赶来了医院。周毅可以发誓,在他前二十五年的人生里,他从来没有看见过那样狼狈的傅君瑞——悬着一条胳膊,脸色苍白如纸,眼圈底下是青着的,眼睛却是红的。

问清楚白江城的状况后,傅君瑞才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勉强着平静了下来。

傅君瑞透过门上玻璃,看了一眼病房内的人,又看了一眼一直伫立在周毅旁边的程诺,说:“我进去看看他。”说完推开了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傅君瑞知道周毅的情绪并不是那么好,只不过现在的他真的没有那个闲心去理会,再说,有程诺在,也不必他去忙活。

程诺轻轻揽住周毅的肩膀,第一次没有被人立即甩开,错愕了一下然后就听见某狐狸低低的声音。

“我是不是很没用?”

程诺亲吻这男人的鼻尖,“在我心里,你永远是最好的。”

桃花眼眨了眨,半晌,周毅叹了口气:“程诺,其实你不必这样……”

“不必哪样?”他反问。

不必为了自己而不顾学业来到人生地不熟的X城,不必为了自己而又当司机又当保姆,更不必在他们分手后还这么死心塌地地一直爱着自己。周毅想说“你本来可以有更好的前途,会有一个温柔可人的妻子和乖巧伶俐的孩子,不必要为了我而变成这样”,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程诺却说了:“虽然时间不对、地点也不对,但我还是想要告诉你——周毅,我这一辈子就认定你了,不管你甘不甘愿,我都只认定你了。你说我们不合适,我就等,总有一天你会觉得我们是合适的;你说我是乳臭未干的小鬼,我就努力,努力让自己变得成熟一点;你说你厌倦我了,那我就去改变,把自己变得能够一直吸引你……周毅,不要再推开我了好吗?”

被人抱在怀里的周毅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不给予反应。但程诺不气馁,因为他早就料到周毅的反应,只是心想着周毅要耗,他也就跟着他耗,耗一年不成,就耗两年,耗两年不成就耗三年,总有一天会在一起。

对此,程诺先生深信不疑。

病房内傅君瑞此时是无暇顾及外头的两人在说些什么,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躺在病床上的人。

床上的人睡得并不安稳,眉头紧锁,一只手的手背上还扎着针头,一滴滴透明的药水沿着长长的导管融入血液中。

傅君瑞定定地看着人许久,抬起手正想关掉床头刺眼的灯,却被忽然而来的一句“别关”给叫停了。

不让傅君瑞关灯的人正捧着一个水壶站在门边。

“他之前应该是被关在一个很黑的地方长时间了,没有光的话他睡得更不安稳。”

来人把大号的热开水放到桌子上,然后走过来给睡着了的白江城检查药水,又调了一下滴药的速度,还不忘给傅君瑞和他都添了张椅子。

来人长得并不让人觉得惊艳,眉目清淡,但眼波流转,倒衬得那柔柔的五官多了几分灵动,最难得的是来人的气质,不张不扬,似水般柔和,让人待在一旁也会被感染了那种平和。

傅君瑞问,“你是……浅唱离歌?”

沈季秋想不到这么快就被人认了出来,有些不好意思:“是的,会长是怎么认出来的?”

傅君瑞没回答,心中倒是想:若不是因为白某人在面对有关于这个人的事情时总是大失常态,或许在一开始他根本就不会把这人联想到游戏中的人去。

见傅君瑞沉默,沈季秋也不好再继续这个话题,转为叮嘱人:“会长,你的手是被割伤了吗?如果是,这些天就不要让伤口沾了水……”

沈季秋还在说着,沉默了许久的傅君瑞却开口问了:“江城之前受伤的时候……是你照顾他的吗?”

“啊?恩。”

“……谢谢你了。”

听到这一句,沈季秋猛地抬起头来。

傅君瑞仿佛全然不觉人的震惊,继续说道:“其实……你是喜欢着江城的吧?”

沈季秋的脸上又红又白的,红,是因为被人说中了心事,白,则是因为他对于傅君瑞和白江城两个人的关系早已猜到了七八分,现下忽然被问及到,只觉心中是又内疚又担忧。

“不……不是……只是我……我一个人……”

傅君瑞抿了抿唇,看向一旁那个快要哭出来的男子,心一点一点地软化了下来,再开口时语气里带了那么些个安慰的意味:“这事……等江城行了,你们好好谈一下吧……我看,他心里面总还是惦记着你的……”

沈季秋张着嘴,却最终发不出一个音节。是欢喜还是难过,沈季秋已分不清。

清晨的阳光悄悄地从窗外爬了进来,照得整个房间光亮通明,躺在病床上的人也许是被那光刺到了眼睛,皱起了眉头,慢慢地转醒了过来。

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白色的杯子、白色的床单,就连身上穿着的也是白色与灰蓝色相间的条纹病号服。

白江城眨了眨眼睛,似乎想不明白怎么自己睡一觉起来就在医院里了。他明明记得那时候的自己是抱着发烧的顾谦睡了一夜,原本已经恢复正常的热度却又突然升了上来。

顾谦一开始还只是乱哼哼了几声,可到了后来,体温越升越高,就说起了胡话。

没有退热片,白江城只好把人用被子卷了起来,压住顾谦乱动的手脚紧紧地抱着。

人发烧的时候闷出一身汗就会舒服多了,可顾谦却偏偏是怎么弄也出不了汗,只有额头是滚烫的,其他地方都是冰冷的。

齐衍没照顾过人,所以白江城也不指望他能够帮上什么忙,只是指挥这人打来一盘水放在一边,自己就着拧毛巾给顾谦擦脸,擦完脸有给人擦手擦脚。

顾谦是属于那种“平时无病无痛,一病起来就吓死人”的体质,烧得迷糊的他只觉得一只有个凉凉的东西在自己的脸上摸来摸去,本能地伸手抱住那东西,贴在自己的脸颊上,长长地叹一句舒服。

白江城真是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满足地蹭着他的手背还不时地发出一两句满足的声音的顾某人,怕顾谦不清醒了,便伸手拍了拍人的脸颊,“顾谦,顾谦,你还知道我是谁么?”

顾谦勉强地抬了下眼皮,很快又闭上了。

“我知道,你是白……白江城。”

白江城松了一口气,是清醒的就好,就怕顾谦会烧得连人都认不出来。

顾谦烧得难受了,抱着白江城的手就开始说话了:“喂,白江城。”

“我在,什么事?”白江城边拧毛巾边随口应道。

“呵呵,没事……”

“……”

许久又是一声。“呆子?”

白江城没回答,手背上立刻多了五条抓痕,无奈——他是猫吗?

“又怎么了?”

“陪我说话。”

“……”白江城更无奈了,“你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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