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文别扭这多半也没期待他去接他呢，就先押着小偷去往警局。等处理完了公事儿再去找他不迟。
第36章
这边文浩被晖特拉着一起吃了晚饭。
文浩心中有些憋闷，时刻密切关注他的晖特早注意到了，他也知道下班的时候他肯定也不是在等他，也就是顺口找个赖着文浩的借口而已。
晖特提议去酒吧坐会儿。
文浩没说话，跨步往外走，晖特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屁颠儿着又跟了去。
这种花天酒地的地方，文浩平时几乎是不去的，有人约也几乎不会去混。倒不是嫌那个地方人物复杂，只是他这个人好静，不喜吵闹。
来的这家店，还好，不算太喧杂，也许是还早的缘故，来的人还不是很多，只三三两两的坐那儿边喝酒边附耳低语，舞池中缤纷的光华散漫地洒在中央，那里也只有几个人在那儿随意扭摆。
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和晖特面对落座，晖特是想挨过来的，看文浩那周身的低气压，只好忍了。
也试图问问郁闷什么呢，对方也是不理。
呆坐了一会儿，随着外面的天色愈来愈暗，夜色拉开帷幕，陆陆续续走进店里的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原本算静谧中带点浪漫躁动的气氛被真正的疯狂所替代，舞池中群魔开始了乱舞。
见文浩似乎独立于自己世界中，连周围的吵闹也无视了，若有所思的沉默着，晖特静静地看了他一刻。只文浩自己好无所觉，晖特这火眼早注意到无数虎视眈眈的眼睛盯着那个静若处子谪仙般的男子，他不说话，冷冷清清的样子最惹人惦记。
晖特想着是说陪他喝酒，那喝完几杯就赶紧离开，挥手叫服务生端来瓶酒。
给文浩倒满了，文浩就端着杯子放嘴边，一时也没喝。
眉头微收，怔怔地看了杯里的酒几秒，接着就猛地一口气喝了光。
“看着我干什么？喝啊！不是来陪我喝酒的吗？”
“嗯嗯，我喝我也喝。”
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文浩也没看他，也不让他帮忙斟酒了，自己连连自斟自饮了几大杯。
心里有点儿烦躁，有点火大，瞧自己那点儿出息，平时耀武扬威自信满满的，咋就被个梁欧给弄得心绪难平了！
不就为着他说了来却没来吗？这是烦个什么？！……梁欧！你个破警察，大骗子！
狠狠甩了几下头，以为这样就可以并着烦躁都抛弃掉。
……
“我去一下洗手间，一会儿回来我们就回去吧？”
“嗯……你――先去吧。”
文浩其实不胜酒力，几杯酒下肚，两颊已经飞上了薄粉的红云，一副微醺慵懒的摸样，说话也显得慢慢吞吞。
晖特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快要晕睡了，想着赶紧和他回去，上次没成功，这次一定要来回名副其实的酒后乱性，自己这不算乘人之危吧？
管他呢，只想快点回去，可没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膀胱太掉链子了，居然关键时候蓄水能力下降，只好先开闸放水，急匆匆地往洗手间跑。
……
“唷――，帅哥这是一个人呢？”
这是看文浩相陪的人一走，就钻了个空来的人。
那似雌飞雄，低沉中带着点深糯的声音听来倒也挺舒服的。
听到这声音，文浩漫不经心地抬头看去，眉目间还是挺清秀的，斯文俊秀的长相，搭讪自己，这是要干嘛，自己送上门来？
呵，没兴趣。
再一看，又联想着要是梁欧五官柔和几分不那么棱角分明的，也像对面这人这样柔若无骨似地说上那么一句，是副何种形容？
想想就好笑，也不自觉地嘴角带上一丝笑意。
那人一看文浩笑了就觉得有戏，竟然栖身过来一扭腰就坐上了文浩大腿。
文浩没有拒绝，微微往后拉开了距离微仰着头看着他，“你是做什么的？”
“鸭子，古时候叫的小倌儿，看不出来吗？”
这酒吧什么时候成相公店了？！……这里说白了就是个提供勾搭的平台，你说两个寂寞的人互相解决下生理需求还成，那也是个你情我愿，就是找个搭伙一起爽的伴儿。要找买卖的，那可不是这里。
“干嘛一脸不信？……哼，看我摸样不像么？长得出门都是吓人的可没这资格当呢！”
“看来你还挺自豪的。”
文浩拿起手边的酒杯轻轻抿了一口，这回倒没急着喝，那却着实是因为头脑其实已经有点飘飘然了。
“怎么不是？做一行嘛那及得爱一行！”
文浩笑着应，“那倒是。”
“来我喂你喝。”
说着竟然径自拿了文浩的杯子自己喝了却没吞下去，就那么朝着文浩的嘴吻了下来。
文浩见势只是淡然笑着也没闪避。
刚要四唇相抵之际，一个服务生急急地跑过来，也不顾他们正要做什么，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
只是忙附到他耳边说，“老大，兰总来了，正找你呢？”
那人缓缓将嘴里的酒吞了下去，却还是很快地触了一下尽在咫尺的唇瓣。
抬起头不耐又不屑地看过去，“我什么时候成他专属的了？……他来了，我就非得去？他爱等多久，那就让他等，这次不去！没见我这里有客人？！”
“可是……”
他不耐烦地挥手，赶苍蝇似的，“没什么可是！就是我没空！”
服务生悻悻地走了。
文浩和那人又纠缠了不一会儿，那晖特怎么上个洗手间这么半天没回来。
“这是谁的面子这么大，‘风靡’的老板连我的面子也不给了！”
原来这里就是文明已久的‘风靡’酒吧！外面的店名就写了FM两个字母，怎么都难以让人和风靡两个字想一块儿去，这勾搭自己的还是这里的老板？却称自己是鸭子！这爱好挺特别。
不过这刚才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这么耳熟呢？
向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文浩一怔。
“兰扬！”
“文浩！”
两人齐齐喊出对方的名字。
“呵，原来是老相识呢！”
‘风靡’老板除了手下都亲切地叫他老大，其他人都习惯就叫他的代号风靡。
此刻风靡看他们俩那激动对视，忍不住酸溜溜地说到。
文浩却酒醒了大半似的推开风靡，与过来的兰扬友好一拥。
“好哥们儿！好几不见！”
相拥完毕，兰扬坐在了文浩对面。
“是啊，好多年过去了吧？”
“可不是，哎，那时候一开始大家都以为你死了呢！”
“我自己也那么以为，呵呵呵。”
两人说开了去，把风靡晾在了一边，那受不了冷落的人，本想着好不容易看上个顺眼的人，这回又没戏了，熟人的朋友也不好下手，只得放弃了想着那就再寻目标，哼了声，顾自离开了。
……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我啊，就那样，大难不死也没见着后福在哪里……别老说我了，说说你呗？还是一个人单着呢？”文浩听说梁欧说他后来一直在找司正南，但是不知道找着没有。
“不算单身吧。”
什么叫不算单身？
“你们？”找到司正南了？
兰扬看出文浩是想问他和司正南的事儿，眸光蓦地暗了下去，嘴角扯出一个无奈又苦涩的笑，“你想问司正南吧？……没有，还是没找到他，这么多年了，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哪里都找不到，或许真的死了，就算我不相信，那死了就是死了！”
气氛陡然间也感染了他的哀伤。
有时候是勇气不够，有时候是旁人阻隔，更多时候是天意弄人。
文浩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忙找了其他话题说开。
“喂？……什么？！”声音陡地拔高，“好，我马上过来！”
刚说着话，来了通电，兰扬也没避讳，接了电话，就对文浩说，“我们再联系，这是我的名片”，把名片放文浩手里，“我那个弟弟又惹祸了，我得赶紧去局里保他，总是不知天高地厚，去晚了还不定怎样！……那我先走了……”
“好，你的事情要紧，再联系。”
兰扬和文浩简单说完匆匆走了。
文浩背轻轻往后靠了靠，仰着头闭着眼睛，刚才强打精神说了会话，现在还是头晕，犯困，皱了皱眉头，这晖特怎么还不回来。
那边时不时留神这里的风靡一看兰扬走了又错开众人而来，坐到文浩身边去。
拾掇着两人又喝了好些，文浩起身要走的时候，风靡跟上去，两人勾肩搭背出了酒吧，快到门口的时候，风靡招手叫过来这里的总管，简单吩咐了几句，就和文浩走了。
风靡压抑着激动，说：“去你家？”
“随便。”
文浩迷糊地想，他真觉得自己是不喜欢男人的，可是跟梁欧亲密他不但不觉得反感反而会有罕见的情热。
难道自己真是？
眯着眼睛看了看手臂下兜着的这个男人，妖娆妩媚不失英气，不妨再一试，如果自己可以，那说明并非非要梁欧不可，自己也真是个同志。
如果还是不行，那说明自己不一定是，只是身体和内心都只能接受梁欧，只是他。
晖特差点在卫生间失身，好不容易摆脱那个纨绔子弟的纠缠，出来的时候，却怎么也找不到文浩了，打他手机也不接。
吧台去问了，有人看见文浩没，才知道走了。
别人只说走了没说有没有跟谁走，晖特就直接往文浩家方向的站台走去。
第37章
“老实点儿，你们有多少窝点从实招来！……劝你还是乖乖说了，关你几天，就你这细皮嫩肉的样子出来也得脱一层皮！”
“我都说我不是小偷了，你怎么就不信！等我哥来……”
兰扬接到电话就急忙往这边赶来，这个比他小五岁的弟弟，总是没事儿也得给他捅出点麻烦来，好好的上着大学，怎么被抓警局去了！
话没说完，兰扬就携着夜间寒冷的晚风扑面而来，“兰陵，你又闯什么乱子！永远长不大是不是……”
抢进门来的兰扬冲过去一把揪起弟弟衣领，兰陵被他拖地扑倒在桌面上，看着大哥的眼里却没一丝愧疚反省。
“怎么着？还不知悔改！你要闹多少乱子才……”
刚才审讯兰陵的不是梁欧，送了局子里来，梁欧去说了下情况就要走了，这路过的时候却听到一把熟悉的晴朗嗓音，也是好几年没见过了，不是说后来被家里逼着出国留学了吗，又回来了？
这进来一看，还真是兰扬，“兰扬――”，这一声豪爽的招呼打断了兰扬对弟弟未完的数落。
兰扬吃惊地回头，朝梁欧紧走两步，回以一个热情的拥抱，“梁欧！你小子还真当了警察！”
“嘿哟，不提不提，站街小警察而已。”
“那也厉害！”
“你才厉害了，学成归国了吧？继承家业了？也不知道联系我这老哥们儿！”
“哎……才接收不久，忙不过来……”
……
两个大男人相拥着片刻，分开对立后，你拍拍我的背，我拍拍你的肩，竟也开始絮絮叨叨地拉起了旧日情分。
君子之交淡如水，或许就是这样。有的人许多年没有联系，也不代表忘记，重逢的那一刻一切过往就如潮水般涌来了，仿佛大家不曾生疏过。
聊了一会儿，才说起兰扬弟弟的事儿，居然有抢劫嫌疑了。
了解了事情大概经过，停了和梁欧的对话，兰扬眼露凶光恶狠狠瞪向弟弟，“夸口小偷代表？技术交流会？你还有团伙？”
兰陵也想吼回去，但是他还是有点怯这大哥的，慢吞吞解释道，“没偷东西，更没偷过，那就是前几天看的个帖子，所以自己信口乱说的！”
“在警察面前你还信口开河，家里骄横点就算了，外面还如此肆无忌惮！还强人东西了是吧？”
“不是抢的，那个明明，明明……”
“明明什么？！”
兰陵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嘴唇抖动了半晌，还是没吐露出一个字。
兰扬转向梁欧，“兄弟，他抢了什么？”
“一条项链。”
梁欧刚才审讯的那位同事帮忙拿过来。
项链装在一个透明袋子里。
兰扬在眼神恍到项链的瞬间就怔住了，放置在他手心，那隔着透明带的金属的冰冷通过皮肤传到了心脏位置，引得猛烈地一抽。
兰扬激动地看着弟弟，“哪里得来的？！”
死死攥着兰陵的手腕。
兰陵的手都被大哥弄疼了，皱着眉这才开口，“是别人从一个男人脖子上硬拽下来的，我正好看到，就去追那个抢人东西的，那个被抢的也没跟过来还远远地冲我喊着别追了。……我还是追了上去，抢回手里要去找失主的时候，那个抢劫的人喊抓小偷，”转而指向梁欧，“然后没跑开几步，那个警察就跟我追着来了！”
“那你怎么不给警察解释？还要说自己是小偷？就那么想来警局？！那个失主呢？”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兰扬的眼里含着某种希冀的光芒。
就是想气一气你！老是爱管着我这里那里的，那就给你找点事儿来管吧！不过这些话他可敢当着大哥的面说出来，只能在心里自己嘀咕。
说他不务正业，说他不练专长，他专长就是惹是生非啊，还要练吗？！
“不知道！人家都不要这项链了！被抢了也不追！”
“他有严重的哮喘，跑不得。”眼底哀伤过后浮现出一丝兴奋，嘴里不由自主低低喃喃道，“没死就好，没死就还可能找到他”，虽然一直坚信他没有死，但还没有他的消息，面上神色又不禁黯了一黯。
梁欧：“兰扬，你认识失主？”
“如果没错的话，是司正南的，那是曾经我们……我们”，想到弟弟在场，没好直接说明，“我曾经看他戴过，……可我回来还没找到他。”
其实那是两人情真且正深浓时，定情之物。自己那里也有模样相似的一条，只在叶子处不同，和司正南那片正好可以契合，以往都戴着，总是贴在心窝，却并不露出来。
好在有梁欧在，澄清了事实，也没有拘留兰陵。
兰扬本要拉着梁欧一起喝喝酒，梁欧还想着去找文浩，就拒绝了说下次聚，给兰扬简单说了一下和文浩的事情，令兰扬一阵羡慕。最后递了名片给梁欧，简单寒暄了一句，各自离开。
……
告别兰扬，梁欧掂着手里的一串钥匙，迈着轻快的脚步出了警局。
那把大一些的钥匙呈螺旋状，其余的大概都是开箱箱柜柜的，不大不小。摊开在夜色的灯火中，反射着缕缕荧光，晶晶亮亮的，就像此刻上方看着他们的人脸上盛开的笑容。那是得意又窃喜的笑。
昨天给文浩脱衣服的时候，尽管万分激动还是镇定又淡定地把人钥匙给偷偷摸出来藏自己口袋里了。今天早晨文浩急急匆匆完全没有注意到。
嘿嘿，梁欧今天就要搬过去，来个霸王硬借居。
手机也掉了，出来用路边小卖部的电话拨文浩电话也没人接，又别扭什么？……会不会因为昨天的亲热而不好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