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太慌张 中——空梦
空梦  发于:2013年11月2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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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来。”商应容没理会他的手势,把他的椅子拉开一边靠角落的位置,让关淩过来坐下。

众目睽睽之下,关淩只好过来坐好。

商应容这时站在他身边,跟唐浩涛示意,“开始吧。”

唐浩涛朝操纵员打手势,大屏幕联起,两边会议开始。

这次是两边高级技术人员跟管理层的一次交流,会自然不好开,双方因意见的不同每隔三分锺就有对峙情况出现。

唐浩涛扮演的是调和的管理员角色,而从不轻易开口,只聆听的商应容扮演的是最终下决策的那个。

会议开的时间很长,国内的午後,美国的淩晨两点的时候都没有结束,关淩半途的时候判断会议时间会拖长,只得电话挖醒管家,叫他准备好宵夜让老马开车去拿过来。

等到会开完,这些人大吃一顿,关淩又把商应容拉了回去。

他睡到中午就起了,然後在草坪上边晒太阳边吃早餐的时候,陈晓遥的电话过来了,说陈溪米想找商应容。

“干什麽?”关淩淡淡问。

“他妹妹找到了合适的肾源可以换肾,对方要求要一百万,还有之後的休养这些,他说要借两百万。”

“他那十万不是还没还?”关淩扯了下嘴角。

陈晓遥没出声。

关淩扬了扬眉,“你同情他?”

陈晓遥在那边轻“呵”了一声,无奈地说,“什麽同情?”

“那你打电话给我干什麽?你不会处理?”关淩淡淡地说:“上次的十万我都要他还,这次怎麽可能给他钱?你看我是真那麽大方的人吗?陈总,帮我告诉陈溪米先生,商总现在是我的先生,请他不要随便开口就来借钱,出来卖的也要讲点职业道德,没有休止那就成了无赖的勒索了。”

关淩说完,那边静默了一翻,然後关淩听了那边有道重重的吸气吐气声……

关淩嘴一挑,知道那人是谁,但这也没阻止他挂断电话。

他话说得不算难听,也算是多少给了陈溪米点面子。

要是不给,陈溪米也听不到他的话。

陈溪米这个小孩,真是不知道怎麽想的,看似清高不愿同流合污,但那高傲的头一低下来就低得这麽快,好像有了被生活所迫就有多无奈苦楚似的,偏生的,好多人都吃这套,连陈晓遥都不能免俗。

倒是像他,万事周全,倒要被人看不起,要是软弱点,都要被人欺到头上来了。

这世上没有几个能真正懂得适可而止的人,自己的命运还是自己掌握来得好,一旦过於为他人着想,到头来什麽也得不到,一无所有。

商应容那个陈溪米知道的号码,商应容不知道在什麽时候没用了,所以找人找到陈晓遥那边去了应该没什麽意外。

既然找到了他头上,所以关淩把人挖起来吃饭的餐桌上跟商应容把这事说了。

他淡淡地说陈溪米让陈晓遥找他借钱治病,而商应容只点了下头,说:“你看着办。”

“我没打算借。”关淩其实可以不说,但他还是说了出来。

商应容看他,冷漠的眼睛没有情绪,“那就不借。”

他吃着他的饭,筷子一直往那道酸辣鱼片夹,一碗饭下去,满满一大白瓷碗的鱼片就少了一半。

关淩奇异地有点被讨好,难得地没再语带讽刺说下去。

满桌的菜里,就这道是他做的。

陈溪米找上陈晓遥,或者说找到容广的事关淩是知道的,阿清已经不仅是是洪康的助手,也是他的手下,洪康手下的权力已经有一小半是在他手里,这种事他要是都不提早告诉关淩,他也就坐不上他现在的这个位置了。

既然阿清都知道了,洪康也是知道的。

他没有先告诉商应容,关淩对这老狐狸的识趣也是冷眼旁观着,也希望洪康一直这样识趣下去。

毕竟,谁都不喜欢一个尽给自己添乱的人。

关淩以为陈溪米的事到此为止,哪想,陈溪米急於给他妹妹换肾,与韩湘的人接触……

阿清及时找人换上拦下,从陈溪米手里得到了一大堆艳照。

阿清把照片发到关淩手里,关淩看後终於大发雷霆,把照片打印出来,在这天商应容下班回来後甩到商应容脸上,当晚登机回国。

商应容本想拦,但看到关淩那身见神杀神,见鬼杀鬼的气势,冷着脸看着关淩拿着护照什麽也没带地走了。

当然,他以为关淩生气得想把他头打爆时,关淩坐上飞机,在飞机起飞的那刻,情不自禁地吹了声口哨,在心里默默地给了商应容一个中指後也大松了口气。

可能半年不见,乍然见到对他如此依赖顺从的商应容,不可否认,关淩对这样的商应容其实还是有些心软了。

如果不走,再被商应容这样多磨个几日,神智怕又要被击溃防线。

爱恨总是一线间,哪怕恨得足够给力,爱也会悄悄探出头去偷瞄心中曾最爱的那个人。

要是不再足够理智,又怕是沦落到再次被人主宰心神。

关淩不想再次犯错,他只想真等到那麽一天,他能洒洒脱脱地走,而不是再被伤一回,黯然神伤再次败北。

心这个东西,还是放在自己手里掌管来得好。

关淩这次回去的长途飞行没有睡好,精神是疲惫的,但就是睡不着觉。

所幸尽管疲惫但情绪还比较平静,尤其当下了飞机,踏到比较熟悉的土地上时,脸上不由露出了笑。

来接机的阿清陪他坐到车上,看关淩脸色还比较正常,心里也松了口气。

他怕关淩要是真生气,不知道怎麽收场,大老板打了电话给他,口气冷硬得阿清心里沈甸甸的,怕一时处理不好他就得被打发去放羊。

他爬到这个位置不容易,干这行是他擅长的,又有丰厚的资酬,容广的前途更是每年都以不可估量的力量向前发展,而对於他,未来发展的空间相对应的更是很多,接触的人得到的权力也会随着年月成倍增长,阿清有野心,他也知道关总知道他的野心,他不想成为可以牺牲的小卒。

混饭吃的人,就算再有本事的人,多少对得失有点在意,毕竟这关乎他的前程,所以阿清尽管表面平静,但心里还是不安的,所以在车上忍了忍,还是有点试探地问关淩:“您想怎麽处置陈溪米?”

“商总有吩咐?”闭着双眼休息的关淩睁开了眼,淡淡问。

阿清赶紧摇头。

“那就不管了,”关淩淡淡说,“这事让洪康处理,你别插手了。”

阿清处理代表就是他动的手,洪康处理那就是代表商应容,陈溪米敢找上韩湘,那也是商应容埋下的祸根,关淩倒是有点想看看,商应容是怎麽处置一个祸害他的他甚喜欢以及栽培的情人。

阿清听到关淩明确的回复算是放了点心,虽然说大老板把他交给了关总,他就算是关总的手下了,但这种事是他第一时间捅给关总的,大老板要是生起他的气来,阿清怕关总拦不太住。

现在不让他接手也好,先躲躲,不要出现在大老板视线里,算是暂时避避风头。

第六十四章

老实说,关凌先前只是有点看不起商应容喜欢人的眼光,现在是彻底看不起了,连带的,他觉得以前看上商应容的自己也挺掉价。

花那麽大力气包养个人,居然是个这样的废物,关凌以前还真以为他有点清高,现在看来,一无是处。

商应容胃口也还真特别。

关凌毫无障碍地跟何暖阳取笑著商应容,何暖阳倒是态度要比关凌诚实多了,跟关凌说:“一般人都好这口,没这些虚弱的人,怎麽突出他们的强大?”

“不过下场也很惨,一旦真出事了,这些人也只有被舍弃的命,”何暖阳摇摇头感叹说:“说到底人还是要靠自己来的好,哪怕没太大能力,但也要适当聪明点。”

何暖阳一语成谶,陈溪米被商应容舍弃。

洪康在几天後就把这事解决了,也告诉关凌说人已进了监狱。

阿清这边跟关凌说的是洪康采用了措施让陈溪米今後再也不提起有关商应容半句的话,而洪康在外面把他们家的房子卖了,两幢房子的钱正好够医费及母女十年的生活费。

关凌听了翻了个白眼,当场说了句:“真仁慈。”

房子是商应容以前帮他们买的,这与给他钱有何分别?与韩湘联系,祸及正事了也还照顾著那母女。

商应容要是事事都像在这事上的“周到”,容广用不了二三十年就得垮……

关凌现在只好庆幸商应容在生意场上没有喜欢像“陈溪米”之类的人,要不,容广的人可就真完蛋了。

当然,关凌也只是觉得商应容仁慈,也并没有觉得商应容的处理方式有什麽不对。

还真不能把这家三口全给灭了吧?

不过,关凌也觉得商应容这处理方式其实後患无穷,关陈溪米个七八年又如何?人出来难道还会感激他不成?他就算找不了他商总麻烦,但总会怨恨他关凌吧?

关凌被商应容这种毫不为已专门利他的举动“深深感动”,连带的,商应容的一个电话都懒得接了。

这男人装温存说上再多还可以听的话,做上多少“容广我都可以送你”的举动,也不及一件小事来得看破他心里真正的心思。

关益沪,他那所谓的父亲被他关了半个月出来,都要拿刀杀他了,何况是陈溪米那种本就恨他的人。

商应容可真够相信他喜欢的人了,还真当他小白兔乖乖,急了只会咬咬人不会杀人了啊?

关凌要是一直不心思慎密点,想得多点,这辈子早完蛋了,所以他想了想之後,还是做了後续补救的方法。

当然,他也没驳商应容的面子,动陈溪米的什麽手脚。

只是让姜虎帮他注意点那边的动静。

他跟姜虎只稍微说了几句,姜虎那边就心领神会了过来,说他会让人注意陈溪米的个人动向。

关凌对此很为满意,他喜欢把发生的事情扼杀在源头,哪怕是微小的源头也如是。

如果他不是这样的人,他也混不到今天。

做完补救後续,关凌才心安,也乐意接商应容电话了。

这天接到商应容电话,商应容在那头沈默了很久,才说:“你从没信任过我?”

关凌找姜虎的事,洪康是知道的,关凌没怎麽瞒,他知道了是肯定的,他知道了等於商应容也就知道了。

所以商应容一说出这话,关凌就知道是这件事,所以他毫不避讳地说:“信你什麽啊?信你我一百条命都不够活的……”

他是笑著说这话的,跟说玩笑话一样。

但这确实是真话,他要是信商应容,他早被他母亲跟妹妹弄死很多次了。

不过关凌不在意这些事情,商应容怎麽对他都是商应容的事,他保护好自己是自己的事,这一点,从来没变过,关凌也不觉得因此对商应容有怨恨什麽的,以前爱著商应容的时候顶多因为得不到回应有难过跟心灰意冷,但还真没觉得商应容欠自己什麽,现在更如是,路是他自己选的,而他要做的就是足够慎重地走下去。

他能好好地活著,一直靠的是足够懂得变通之余,也是因著他有在环境里选择最好的护著自己轻松活著的方式的能力。

他一向都能对自己负责。

商应容在那边沈默,关凌在这边还是笑著跟商应容解释:“你比我更明白这种狗急了都跳墙的事,我只是防个後手而已,不是干涉你。”

“你不觉得我能保护你?”那边商应容的声音冷漠中透著股平常不会有的低沈。

关凌是真心无奈了,他可真不明白商应容为什麽要问这些显而易见的话,他做的都什麽破事,而且做都做出来了,他说他信才有鬼了;他要是傻点,确实想信,但信了就是没命,那也太悲惨了……

“你保护我什麽啊?”关凌笑著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嘴里还是好声好气地哄人:“你是我老板,应该我保护你,哪用得著你保护我啊,太大材小用!”

关凌说完,不想再跟商应容纠结这些问题,又跟商应容聊了几件跟工作有关的事情。

商应容在那边“嗯”了几句,没有再说什麽话。

关凌不觉得有什麽意外,他已经把事情安排到最好,商应容应该不会有什麽意见。

说完,他就挂了电话,也不管商应容怎麽想的,只是这天下午接了何鑫回何家,在何家吃饭的时候跟何暖阳聊天的时候跟他说容广的发展至今,其实商应容的好运气要占几分,还有几分跟唐浩涛的慎重离不开,这个公司,要是全靠商应容,恐怕都没有今天的面目。

关凌以前沈迷在爱情的假像里,以为商应容无所不能,现在脱离开了,才知道,这些年里,如果不是在美的唐浩涛一直给容广做了最好的人事安排,有他时时敲打著商应容的决定,容广这条船在商应容这种其实本身有漏洞可钻的人手里恐怕不知翻了不知多少的跟斗。

以前关凌只对唐浩涛有五分敬重,现在都有七八分了。

商应容真是有著非同一般的狗屎运,有个死了把财产都给他一个人的父亲,有个像唐浩涛一样像大哥的人带领著他,後来碰到他这麽个傻缺的照顾著他,得到的恐怕上帝都会嫉妒他了……

关凌对商应容的评语不用当著面都已经透过各种渠道到达了商应容的耳朵里。

唐浩涛也知道,但不敢开口跟商应容谈及这方面的话题。

这事关一个男人的自尊,没那麽好说的。

再说,这种事,关凌虽然私底下有点恶意,但表面上还是跟以前一样,以商应容马首是瞻。

要是关凌不是另一半,只是个擅於提建议的手下,这种事也就容忍下来了,这并非是什麽大事。

但他却是关凌,那个以前全身心爱慕著商应容的关凌。

唐浩涛拿捏不住这事商应容是怎麽想的,所以干脆不谈。

而商应容表现得也跟平时一样正常,只是烟抽得比平常多,偶尔空下来,看得出他在走神。

唐浩涛於是更不敢开口跟他说有关凌的事。

关凌这个人,太聪明,只做一件事,但用意不知有多少,唐浩涛都不知道这次也是故意表现出来刺激商应容的,还是他本身真那麽想的。

关凌现在是完全成了精了,唐浩涛现在都不知道把他控制住是好是坏了——你以为真能拿捏著他,可他总有本事挑战你的神经。

唐浩涛都觉得,商应容要是真没那麽在意关凌其实是好的,不在意就不会受伤。

这麽一想,他想,也许关凌就是这麽想的。

他不觉得商应容会在意,所以他也就能像个局外人一样地评论著与他肉体有结合的商应容。

客观,又一针见血地评论著,完全不带丝毫情绪。

唐浩涛想了一圈,决定这事,他不管了。

他还是用他的脑子来想公事上的事比较好,他管得太多了,是时候收手了。

陈溪米的事情过後,关凌那为商应容这一年多来反常表现而时常打死结的脑子突然冷静了下来,而他觉得总是有点浑沌的前路也清晰了起来。

他跟商应容的定位就是合作夥伴,就算是因私事交缠而定的合作夥伴,但也是合作夥伴,他不应该掺杂过多的个人情绪,而是就像唐浩涛与商应容所期望的那样,当对容广有利的合作人。

就这个意义上来说,商应容确实是他的老板。

关凌仿如被灵光劈过的脑子终於清明了起来,态度也终於轻松了起来,不再躲商应容的电话,每个都接,每个都耐心回答,哪怕商应容半夜电话他问他他戴哪根领带好,他也会发完被打扰的脾气然後再老实为他服务。

工作上的事,他也更慎重了些,怕在自己手上不明不白地倒在哪根暗桩上,以前他做事都会表面上留有余地,现在更是,谁都不得罪,万事笑面迎人,私底下处理起来手段更是暗晦,让人摸不著猜不明,最近更是让韩湘忙得连探问容广在美的事情发展的力气都没有——他使了点怎麽样都怀疑不到容广头上的绊子让韩湘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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