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骧虎步——婧然如此
婧然如此  发于:2012年10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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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自己意识过来,已经抽刀削向郭骧。哈哈!爽!竟然丝毫没有悔意!原来坦白是这么美好的一件事。酒,确实是个好东西,还能给予人按照自己的意志办事力量。就算明天没你也不打紧,刺杀失败了也无所谓!

马背上闪了两招,见狄凌没停下的意思,郭骧驱马跑开。狄凌追近,郭骧回头,见狄凌一跃而起,挺刀向自己扑将过来,暗骂一声:有病,只得翻身下马。背上背着翠龙,手里捏着黑钢刀,郭骧依旧不想拔刀,毕竟两人都打开了就真成一个闹剧。

挡挡闪闪退退,一晃过了五十多招,狄凌没有停下的意思,自己的衣服已经被划成了乞丐装。郭骧的耐心开始一点一点流失:“你还有完没完?!”狄凌乐了:“不是说想找机会还我一条命么,我在给你创造机会啊!”郭骧骂道:“你丫的就喝得半醉不醉时候最能逞强!平时也就瘟鸡一只!”“放屁!”“哈哈哈,我可没乱说,在黄鹤楼那次也是这样。”黄鹤楼在的自己记忆中基本上是一片空白,想到那晚中了郭骧诡计,狄凌心头更是火大:“我怎么了?也没见得把你杀了么?”“你一点没印象了?”“……废话么!”“你那天哪里舍得杀我啊!”郭骧突然开始诡异地笑,“你把我按到床头狂吻啊!真tm吓死人呀!”“啥!”“你还不停在我耳边乱吹气,边吹边呢喃:‘我喜欢你!我们一起好不好!’”“什么!”狄凌听的起一身鸡皮疙瘩,刚刀指定郭骧骂道,“你就胡说八道的本事称霸天下!”下意识觉得郭骧是胡说,可是自己真记不得那晚发生的事了,没办法反驳,想到了在乱成一团的被单里看到的凤符——这无疑会给郭骧的说辞加重砝码。

除了身上衣服被报销,身上还被划开十多条口子,火辣辣的刺痛。尽管如此,郭骧依然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今晚此刻,他又一次夺回握了主动权。“我知道,酒后,人一般都会本性流露,所以我知道今晚你是真想杀我,我也知道也许你那晚说的话……”“我……我对那天晚上完完全全没有任何印象!”“所以……”郭骧用自己最温柔的声音略带娇羞的轻轻说道:“我原谅你做的一切。”倒吸一口凉气,狄凌不敢再直视郭骧的眼睛,更没有胆量问究竟发生了什么。握着钢刀的手放下了,一边摇头一边思考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郭骧直接扔掉捏在手里半天没拔的黑钢刀,缓缓靠近。狄凌心乱如麻,但是他不想后退,之前他从不认为自己欠郭骧什么,现在,就算郭骧说的都是真的,那两人的债相加相减,也是郭骧欠自己的多吧!凭什么要他示弱道歉?!伸手挡住郭骧的前进。“等等,”脑中使劲搜刮各种推翻这个耸人听闻的“故事”的理由。“那天,我记得早上我穿着衣服。”狄凌扭着头皱眉说道。挡着郭骧的手感到对方在不停颤抖(如果他转过头或许会发现对方是在拼命忍住笑),尴尬不已,正想撤手,忽然被一把抓住。“你……是想听我说细节吗?”郭骧的声音轻柔到似乎细不可闻,惊得狄凌又是一个激灵,使劲抽回手:“没!你别误会!”左手里的剑被郭骧悄悄收去送回了刀鞘里。不经意间两人变得如此靠近,多少年没和人这么近距离呆过了?郭骧的气息里夹带着一丝血腥味。刚才……自己把他划伤了吧!?md,伤了又管我p事!

“就算你说的话里有一小部分是真的,那还不是你带的酒有问题!我说的话,做的事,完全不代表我的意志。”狄凌双手叉腰,盯这郭骧的腰带,尽量用理直气壮的口吻说道。下一秒,一双手穿过自己腰间,一颗头压到自己肩头,在自己耳边温柔的“嗯”了一下。狄凌觉得自己败给郭骧了——多么善良温柔又心胸宽广的良家妇男啊!——老天肯定是瞎了狗眼!

叹口气,狄凌道:“好好,咱俩先算成两不相欠吧!”耳廓忽然一烫,下意识挣脱了郭骧怀抱,头也不回的去找跑散的马,本来还想说:“都先暂时忘记过去,要算账,等杀完赫尔那再算。”因为心跳的忽然加速,而无法说出口。

郭骧摸摸了鼻子,回忆了下嘴唇上刚才凉凉的触感,嘴角不由弯起弧度。转身拾起地上的刀,其实有点无奈——那天晚上内心深处萌动的东西,在刚才拥抱的那一刻又彻底复苏了。叹口气,郭骧提醒自己,快把这些情感密封起来,不然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那晚,等郭骧走回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三十三、前夜

十月十二日,傍晚,京城东侧城门开了一条小缝,跑出五个人影,全胡人骑兵装扮,一人身背板斧,其余具拿的刀剑,直奔赤里大营而去。

自从那晚回了京城,再次见到狄凌,就是现在的时候。大家互相通报了姓名,简略商讨了各自的任务就直接出发了。罗九鼎听到自己名字后差点惊掉了下巴。徐兵看起来倒是个城府颇深的男子,看自己的目光也谈不上善意。那天提着板斧准备和自己拼个你死我活的十一禁军爷胡胜,做梦也没想到现在要和自己并肩作战。

老实说,对今夜,郭骧没有保护九王爷那晚对付寒雪帮那样的十足信心。

“和谈条件送去两天了,元帝还是没有任何回应,实在奇怪。”“不急,大不了几日后直接破了京城,直接拿刀子逼他盖玉玺。”大木王赫尔那,边说边从烤羊腿上狠狠撕下一块肉,吞如腹中。“战局拖的越久对我们越不利啊。”呵多有点不依不饶。“有黄太守撑腰,不怕他拖延时间!不要焦急。”赫尔那有些不耐烦。

呵多的母亲是个汉人,故而从小就受族人排挤,不过被颇能识人的赫尔那发掘,有了今天的军师的位置。也确实,呵多足智多谋又谨慎心细,使赫尔那军队如虎添翼,基本战无不胜。跟随赫尔那多年,呵多知道,赫尔那没耐心听你说话时候,说的越多,起的反效果越大。于是起身告辞。一出帐子,直撞入一个巨人怀里。不用抬眼就知道是霸塔,呵多掩鼻,强忍住呕吐欲望,低声道:“得罪。”连忙闪人。霸塔,赫尔那贴身待从,眼无眼睑,齿尖而外翻,面如恶鬼,力大无比,皮厚到刀枪不入。传言霸塔喜食生肉腐肉,最爱吃人肉,每次死在他锤下的人,多半也成了他的腹中美食,又有说因其常年食用腐毒之物,其血液为黑色,有尸毒。呵多觉得传言不假,因为每次经过霸塔身边,都能闻到一股强烈腥腐味。

在赫尔那那里讨论个没趣,呵多转到赫吉帐中。赫吉是赫尔那大儿子,今年十九,已经生得如父亲那般虎背熊腰。赫吉见呵多来访,比父亲要热情许多:“军师,如何哭丧着脸?”“唉,你父亲一心想逼得元帝割地,不急着回去看望可汗。”“扩大疆土,就是给可汗最好的礼物。”“可汗身染重疾,也许,恐怕看不到这天了。我的意思,眼下还是确保继承汗位顺利要紧。”呵多坦言。赫吉不解:“父亲是继承之人,大家都知晓,如何会有问题?”“我要是你二叔赤里,现下是我争夺汗位的最后好时机……”“不可能,二叔和父亲一起征战多年,不会背叛!”——异常坚决的否定。呵多点点头,出了赫吉大帐。无法理解,周围的人都是傻子吗?自古帝位更换时候最易出事端,赤里也是个有野心的家伙,如何能一点不提防?唉!

走着走着,走到了军中唯一一个木结构小棚屋前,小屋周围守护着一圈士兵,戒备程度丝毫不比赫尔那大帐。心里不禁讪笑:大概只有他能理解自己的想法吧。

士兵认识呵多,让呵多进了小棚屋。小棚屋的主人正在吃晚饭,望见呵多进来也不打招呼。呵多找地方自己坐了,盯着他吃了一会儿。“难道是来我这里讨吃的?”那人好笑的开口。“哈哈,没。只是忽然很崇拜你爹。”“哦?那挺不错,欢迎投靠啊,我去说说,也能让你当个军师。”呵多哈哈大笑,转而又试探道:“现下可汗病危,恐怕等不到割地,就要撤军了。”黄腾放下了筷子,皱眉:“什么意思,难道我也要随着你们撤去?”“我们已经完成了作为你父亲的引路人的任务,现下京城也已是强弩之末,你爹在城中也安排了人手,帝位唾手可得。所以,最多再等两个月,等你爹登基,交付我们西北边土地,你就可以马上回去。”“哈哈,难为军师这么好心,特地来替我解释一遍‘为什么撤军也能得到割地’,”黄腾阴阴的笑将起来,“只怕撤兵是军师的一厢情愿吧。”厉害!呵多暗赞,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好个聪明小子!确实,以上这番话就是他当时想对赫尔那说,但没敢开口的。也不气恼,呵多起身走上前,居高临下俯视黄腾,和颜悦色道:“是啊。唉,不管撤不撤军,你最好都祈祷你那预备皇帝爹爹别耍小花招。”

随着小棚屋的木门再次开合,“啪”的一声,黄腾捏断了手里的筷子。黄起寒长子,号称“河南小黄龙”的黄腾,这一个多月,在胡人军营里收敛起各种脾性当个乖乖牌人质实,在受够了气。好在他知道,再忍几天,也许就是今天,赫尔那的好运就要走到尽头,呵多那小子就要为在自己面前嚣张复出代价!

三十四、勿念

使者呈上了赤里送来的书信,赫尔那看毕,笑道:“黄太守果然守信,已经送了500担军饷到赤里大营。让黄太守公子写封书信回去吧。”呵多点点头,差人取了笔墨纸出了大帐。黄起寒每次送军需物资,必定会要求赫尔那让黄腾写封书信报个平安,每封信又必定在呵多注视下完成,故而每封信总只有“平安无事,勿念。黄腾”这几个字。

小棚屋里,使者收了黄腾的亲笔信,忽然开口对呵多说道:“黄太守特地送来了几件冬天的袄子,说要给黄公子的。”边说边招呼随行的几个待从进来,狄凌捧着一条蓝色丝袄上前,郭骧就跟在狄凌身后。呵多看了袄子皱起眉头:“黄太守真是个疼儿子的好父亲啊。”使了个眼色,身边一个小兵上前夺过袄子,扔到地上,“撕拉撕拉”两声,在衣服前、后、袖口各划开一道口子,伸手进去一阵乱摸,顿时棉絮飞扬。黄腾一张脸黑如玄铁,额头青筋直跳。小兵禀报:“没有夹带。”呵多满意,转而柔声对黄腾道:“公子莫要生气,等下我派人好好缝了再送来。”命小兵收了地上的棉袄,转身就要离去,却发现身后另外两个自己的手下不知何时已经瘫倒在地上。诧异间,后颈被一股巨大力量捏住,接着整个人被猛的按倒在地。刚想开口呼喊,喉间一酸,被点了哑穴。

看着呵多连着他的三个手下,瞬间被赤里使者的两个待从制服,黄腾也惊讶不已。“公子,速换了呵多衣服。”狄凌一边撤瞎呵多衣服,一边抬头对黄腾说。

“凌哥!”黄腾惊喜的扑向前,“穿成这样真没瞧出来啊!”接过衣物,黄腾一边褪下自己的灰布衫,边扭头打量郭骧:“这位勇士是……?我好想真没见过。”郭骧撇了黄腾一眼,没答话,直径出了小屋。黄腾不悦,狄凌忙低声道:“嘘,少说话,外边有赫尔那的卫兵。他就是郭骧,朝廷里来的。”“哦?!”黄腾眼睛一亮。

先穿上一层夜行衣,再披了呵多袍子,黄腾转身一把抱起被胡乱套上自己布衫的呵多,扔到床头。看到呵多正睁圆了双眼,惊恐的望着自己,伸手“啪啪”就是两下耳光,心头大快,低声道:“不好意思,家父已经有小动作了,今夜还是你自求多福吧,哈哈。”言毕,从狄凌手里接过一个药丸塞进呵多嘴里,使劲一捏下巴,目送他咽下。

使者装样道了声:“黄公子晚安。”带着“呵多”与待从出了小屋。守卫丝毫没觉察出有什么异样,锁上了房门。

黄腾带着大家到一处囤积粮草的僻静处。狄凌开口:“公子随使者出了赫尔那大营,速速回到太守身边,告知一切顺利。”黄腾摇头:“你们人手太少,我留下帮忙。”“不行,你若出了三长两短,我无法向你父亲交代。”狄凌拒绝。徐兵也开口劝道:“右法使说的在理。你平安回去,我们的任务也算完成了一半了。”黄腾一把抓住狄凌的手:“凌哥!你不信任我本事?!我亲眼见识过霸塔身手,可以不让你吃亏!”“那挺好的,留下呗。”郭骧插嘴。徐兵投来凶狠目光。罗九鼎道:“这是我们自家事,少管。”郭骧冷冷道:“国家有难,还分你家我家。”“我对国家到没什么兴趣,”黄腾口无遮拦,转头对狄凌道,“只是很放心不下你。你右手不是还有伤么?怎么派你来做这事!”胡胜听得哼笑一声,转身走开。郭骧睁大了眼睛,哑口无言。徐兵黑了脸道:“放肆,作为太守长子,这么大年纪,还如此任性,实在丢脸!”黄腾正要发作,狄凌及时开口:“不是我们不想留你,实在是太守有要事找你,你赶紧回去要紧。”黄腾见狄凌态度严肃,沉默半晌,道:“既然如此,你们多加小心,若杀不过,大家还是保命要紧。”“嗯,刺杀我们会小心安排,公子勿念。”狄凌微笑点头。

三十五、战

要说有刺杀计划还不如没有刺杀计划。狄凌一行人拿着赤里给的令牌,装作巡逻的兵丁,把大帐周围的情况探了个遍。赫尔那大帐周围散布着不少卫兵,几乎没有什么守卫的死角,大帐门口就坐着可怕的霸塔,进出大帐的人都要接受他的注目礼。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偷偷进行刺杀,完全没有可能。所谓的“计划”就是:今夜黄起寒会排小股部队来袭营,趁赫尔那出来查看情况时候,一举将其击杀,然后各凭本事,逃离大营。

时间一点点流逝,每个人的心跳都慢慢加快。

“我看那霸塔两眼无神,腐气熏天,难道练了传说的‘无死神功’?”郭骧悄悄问。“这是哪门子功夫?”罗九鼎迷惑。“听说练就此功,人如怪物一般力大无比,皮厚到刀枪不入,除非砍下头颅或挖出心脏,不然不死。”狄凌解释。罗九鼎不由咂舌。

三人还欲继续讨论,忽然听得远方传来一小片混乱吵杂。大家立刻散到赫尔那大帐前事先商量好的包围点。又不一会儿,一个小兵飞马来到帐前冲入帐中,紧接着营塞内战鼓声响起。

又一小会儿,赫尔那出了大帐大声招呼待卫,一个小兵在给他锁紧胸腹的盔甲,一个小兵提来赤铁长刀,另外一个则牵来一匹披着重甲的军马。

好机会!徐兵双手里扣着的十枚刚钉,悄然无声的照着赫尔那面门打去二发,射眼睛,换了位置,又打二发,射咽喉,再挪开两步,又分别往他腰里,腿间各打两发。徐兵号称“万花手”暗器准快狠,挪位连发,算是一绝,穿的再好的盔甲,都能瞬间被打到薄弱处。

不光徐兵,狄凌也乘机甩了一枚黑钢匕首,他人对着赫尔那侧面,故而冲着赫尔那侧脸打将过去。

狄凌的匕首劲大,破风声很响,赫尔那察觉,急往侧前方避闪。“当”一声巨响,匕首直接砸飞了赫尔那头上钢盔。赫尔那耳朵被震的嗡嗡直响,额头上划开一条大血口。不过也托这一闪的福气,徐兵上四发钢针,只有一发射咽喉的打中了肩头,下四发,射腰间的铁钉被铁甲挡去一枚,射腿的全中,赫尔那捂着后腰跪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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