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男优 下+番外——风渺若
风渺若  发于:2012年10月2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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络腮胡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倪洁安一圈儿:“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尘空大师了?嘿嘿,我今天就是冲你来的。”

倪洁安向络腮胡子打了个问讯:“请指教。”

“不让我吐佛像,你让我吐哪里?”络腮胡子问。

“禅友的意思是,天地虚渺,佛无处不在。小僧自然也找不着无佛的地方给你吐。只能帮你洗了。”

倪洁安从侍者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尽数倒在地上。

络腮胡子哈哈一笑:“行,不愧是佛道精深。我是景春禅社的社长,希望尘空大师方便的时候,可以前往赐教,不胜荣幸。”

“虽然我出家后一直参禅,但也只是在禅海边湿了湿脚而已,谈不上赐教,一起探讨罢了。”倪洁安微笑说。

络腮胡带着几个禅友,向倪洁安行礼告别。

“他们这是来砸场子的吧?”王子辰流氓大亨出身,怎么也改不了满身的匪气,“尘空大师,今天可多亏有你压阵,不然还真被人耻笑了我狮子山无人啊!”

“哪里。”倪洁安不与人客套。

“我的倪洁安真是长大了……”展牧原有点出神儿地说。

“成长往往要付出残酷的代价。”冷月一闪眼,又在人群里看见了那个酷似边城的男人。那男人也看见他了,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点了下头,算打过招呼。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饭局就设在狮子山的落霞山庄里,入席的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儿。

倪洁安理所当然被让上首席。他推诿不过,只好坐下。放眼一圈,大多都是熟面孔,想必他们对他这张脸也并不陌生。只是当日的倪洁安,和今天的尘空大师实在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纵使是极像,也没有人敢做准儿。

客人基本上已经坐齐了,只有四个位子依然空着。不一会儿,展牧原带着冷月迈进宴会厅,王子辰站起来说:“展兄,你干什么去了?就等你了。”

倪洁安脸色一僵,不由自主地回了头,与展牧原结结实实地四目相对了。

空气好像变得稀薄了,展牧原能感觉到倪洁安的恍惚与颤抖。他微微一笑:“尘空大师,别来无恙?”

倪洁安修身已久,定力非比从前,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双掌合十,对展牧原微一点头:“阿弥陀佛……”

展牧原眼睛注视着倪洁安,身子已经挪到椅子边上,坐下。倪洁安微微松了口气,抬起头,刚要回身坐好,目光又接触到了冷月。似喜似悲的情绪在眼睛里一闪而过,倪洁安张开嘴,冷月感觉一声“哥”马上要冲口而出。但倪洁安及时打住了自己,再次合掌低首,说了句:“施主……”

大庭广众,冷月不能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坐到展牧原一旁。

席上只有两个位子是空着的了。王子辰嘟囔着怎么还不来,一边拿出了电话,刚要拨出去。射月和那个酷似边城的男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哎呀,我的边小公子,你怎么才来啊?”王子辰连忙为他拉开椅子。

倪洁安认得射月,心想今天这场面真不该来。但已经来了,又无法中途退场,只能硬着头皮静坐。

射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又一指酷似边城的男人说:“这位是我的朋友齐轩,刚从韩国回来。”

齐轩与众人点头握手,紧挨着射月,在冷月身边坐下了。射月一伸脖子看了看冷月,脸上是真实的欢喜与冷酷。冷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长久地凝视了射月。就像那是一盘菜,他仔细掂量着要怎么吃。

齐轩偏过头,拦截了冷月的目光:“你的脸色比刚才看起来好些了。”

“多谢关心。”冷月一笑,轻轻吐出了一缕青烟。他喜欢他跟他说话的样子,像极了边城,让他忍不住有点迷乱。

“还没请教尊姓大名?”齐轩一眨不眨地看着冷月的脸,好像怕没看够就消失了似的。

“冷月。”冷月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

“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一句诗。”齐轩说。

“什么诗?”

“冷月照边城,钟笛奏晚声。”齐轩说。

冷月一愣,抬眸看向齐轩。而齐轩已经转过脸,和射月低声说话了。

酒过三巡,话也多了。大家就抑制不住对和尚的好奇了。

一个老板打着酒嗝说:“我说了你别介意啊,尘空大师。你长得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还闹出了天大的绯……”他话没说完,王子辰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同时掠了展牧原一眼。

那老板这才记起展牧原也在桌上,依然是打着酒嗝,遮遮掩掩地:“真他妈像……但他不如你,你是大师,他是草包,呵呵……”

展牧原似笑非笑地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同时用眼的余光扫了倪洁安一眼。倪洁安专心喝茶,头不抬眼不睁,就像说的不是他。

“你喝醉啦,”王子辰拍了那老板一掌,转向倪洁安,“尘空大师,我想问问,你们出家人为什么要禁欲啊?”

倪洁安放下茶杯,坦然说:“爱情是自私而排他的,恋人之间必须彼此忠诚。陷在爱情里,便达不到博爱的高度。而我们出家人,要把心中的爱献给众生,因而要禁情欲出三界。”

展牧原晃着酒杯,轻声笑了笑:“大师,抛却凡尘,一了百了,算不算逃避责任?”

倪洁安看着展牧原:“那要看你把什么当成你的责任。如果你把家庭事业当成你的责任,出家便是逃避了;如果你把替世人解惑当成你的责任,那么出家就是尽责了。”

“那你把什么当成责任呢?”展牧原问。

“我是逃避了,但不想一错再错,只能将错就错。阿弥陀佛……”

展牧原点头还礼,心里却沉甸甸地坠下去。倪洁安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他不会回头了。他要怎么办?放任他一辈子青灯伴古佛?这真是他想要的吗?他曾是最无法落尽繁华的那个人。

散席以后,展牧原使出了浑身解数,终于让倪洁安落了单,并将他成功堵在了一处山坡上。

“我以为你死了。”展牧原说。

“我活着,但倪洁安死了。”倪洁安淡淡地说。

“倪洁安……”展牧原感到他八风不透,固若磐石。

“世间再无倪洁安……”倪洁安双掌合十,“施主,告辞了。”说完,甩动着宽大的衣袖,向台阶下走去了。

展牧原看着他的背影儿,一股难言的惆怅让他心里空空荡荡。

冷月走过来,也望着倪洁安的背影儿,叹息说:“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相信这世上有谁能把倪洁安伤成这样儿。”

“他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展牧原说。

“你毁了他。”冷月说。

展牧原无话可说。

“你……”冷月欲言又止地说,“你有没有觉得齐轩像一个人?”

“没有啊,”展牧原说,“像谁?”

“帮我查查他吧。”冷月也不解释,也迈下台阶,一步步走下去。

67、同归于尽

吃过晚饭,伴月趴在冷月腿上,手里摆弄着变形金刚。他时不时地把玩具举起来,让冷月看他为金刚摆出的新造型。这个时候,冷月总会拍拍他胖嘟嘟的小脸蛋,说:“乖。”他看起来好像全部的心思都在伴月身上,面容平静,眼神温柔而专注。

他已经看过齐轩所有的资料。爸爸是中国人,妈妈是韩国人,从小在美国长大,取得学位以后进入家族企业。清清白白的身世。就连他和射月的交集,也是因为生意上的往来,一笔一笔清清楚楚。边家对他非常重视,因为他是个大客户。

冷月激动起来的时候,连坐都坐不住,恨不能把齐轩绑来,问个清清楚楚。但他沉静下来的时候,心里又一片冰冷。边城伤成那样掉下悬崖,不可能活着的。

展牧原坐在对面的沙发里,戏月趴在他旁边的茶几上写作业。展牧原时不时地提醒他直起腰来。但直起不一会儿,又慢慢趴下去了,如此反复。

写完作业,他把本子拿起来双手递给展牧原。展牧原检查一遍,指出几点错处,待戏月修改以后,他拿出签字笔,签上自己的名字。戏月欢欢喜喜地合了本子,抱着伴月到卧室里玩去了。

“你还挺能坐得住。”冷月淡淡说。

展牧原按开电视,看新闻。似是而非地一笑:“倪洁安一定以为我会迫不及待地去找他,他也一定做足了拒绝我的准备。但我偏偏不去。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等他竭了我再去。”

冷月欠身抓起他面前的遥控,关了电视。展牧原的目光扫过来,与冷月对视了。

“展牧原,我非常严肃认真地告诉你,”冷月平静而低沉地说,“如果你不能保证他的幸福,你就别去找他。他已经碎过一次了,他经不起第二次。”

展牧原直视着冷月,目光没有丝毫的飘移:“我错了,冷月。我发誓,我绝不会再错。我发誓!”

冷月与他对视了片刻,昂首搭在了沙发背上,徐徐吐出一口气:“守着倪洁安,好好过吧……”

展牧原见他面色凄然,知道他又想起边城了。他刚想出言劝慰,冷月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慢条斯理地套在身上。

“你要去哪儿?”展牧原问,“这么晚了……”

“随便走走。”冷月边说边往外走了。

“张兴!”展牧原大声唤来展家保镖组组长。

“别让人跟着我。”冷月回头说,“我不杀人也就罢了,你还怕人杀我吗?”

展牧原知道,冷月不想让人跟,那谁也别想跟上他。

冷月出了展家,随意在路旁溜达了一会儿。而后上了公路,招手叫了一辆计程车。他在边家附近下了车,在树木阴影的掩护下,不紧不慢地靠近了边宅。待走到保安林立的门口,他忽然身形一闪,躲进了门口的小竹林里。

很多年前,他就是在这里与边城相遇的。那时候,世界在他心里还是完整的。他把额角轻轻抵在一杆竹子上,心里默默说:城哥,让你等了两年,等急了吧?我很快就来……

他抬起像月光一样苍白的脸庞,看了看不高的围墙。他轻轻一跃,双手在围墙上用力撑了一下,轻轻松松地落在了院子里,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保镖很多,来来往往。他赶着时间差,快速溜过花园,隐身在主别墅的阴影里。他往上看了看,估摸了一下高度,然后伸手捞住排水管道,屏息静气地爬了上去,翻身落入三楼的阳台。这里是主卧室的位置。弄月和射月总有一个是住在这里的。

屋子里亮着灯,他猫着腰闪过一边,躲在墙角,房间里的一切尽收眼底。

射月好像刚洗了澡,趴在床上,翻着一本杂志。两条洁白的小腿交叠在一起,一上一下地晃动着,就像个半大孩子。

冷月对他已经铁了心。弄月的儿子不能留,否则弄月死了,又会出现另一个弄月。

他掏出怀里的无声手枪,对准了射月的脑门,正要扣动扳机,忽然看到有一个人影儿走进了房间里。他很显然是刚洗完澡的,正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着耳朵里的水。待他放下毛巾的时候,冷月看清了他的面目,吃了一惊,猛然收回了枪。

齐轩!

齐轩走到床畔,半倚半躺着,将手搭在了射月的腰臀上,毫无征兆地就开了口:“你爸爸那个人前怕狼后怕虎的……”

“他老了嘛。”射月满不在乎地说。

“他老了,那你呢?”齐轩问。

“我什么都听你的,齐兄。”射月侧过身子,抚摸了齐轩的睡衣前襟。

“呵呵,别听我的,你终究还是要听你爸爸的,他总不会害你。”

“那你会害我?”

“纵然我不会害你,你又相信我多少呢?”

射月恍惚一笑,脸上露出了孩子气:“你爱我吗,齐兄?”

“我以为你知道。”

“我爱人的方式,就是把他变成废人也要占为己有,你不怕吗?”射月的手指在他胸前打着圈儿。

齐轩的回答是埋下头,吻住了他的嘴唇。那简直不是亲吻,而是啃噬和撕咬,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儿。射月喜欢这样兽性的占有,他抓住他肩膀上的睡衣,把它从他背上剥落下去。

冷月微微偏头,想要看清齐轩的背部。他也确实看清了,原本就冰冷的心,更加凛然了。边城的背伤痕累累,纵横交错。而齐轩的背光洁流畅,一丝伤痕也没有。他真的不是边城。

冷月不再犹豫,闪出墙角,举起了枪。

齐轩在与射月的纠缠中,不经意地一抬头,看见了乌洞洞的枪口。他挺身压在了射月头顶,子弹擦过齐轩的肩膀,钉在了墙上。

冷月见一击失败,想再补上两枪。可是齐轩结结实实地罩在射月身上,对这个和边城极像的男人,他竟是下不了手。

就在这一犹豫间,射月伸手入枕下,摸出手枪,毫不犹豫地向窗外开了一枪。

枪响的同时,冷月飞身扑下三楼,子弹没伤着他,脚却不小心拧了一下。他拖着不太灵便的左脚跑了几步,周围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保镖们听到枪声,全都围拢过来,包围圈越来越小。

弄月从大厅里边系着腰带边走出来。他衣衫凌乱,好像刚刚睡下,匆忙起身的,也没来得及戴面具。齐轩和射月跟在他身后跑了出来。

冷月心里冷笑:来得好……

弄月走进包围圈,射月也挤过来,站在弄月一旁,低低叫了声:“义父……”

冷月哼笑:“还记得我这个义父,不错嘛。”

“我一直挺想你。”射月淡定说。

“想我死?”

“既想你,又想你死。”射月坦白说,这真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感情。

“我等了你很久了,冷月。”弄月堂主双手在身前交握,很绅士地说,“你怎么才来?”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拖着伤腿一步步走近他。

“站着别动!”弄月拿出了手枪。

冷月忽然恶狠狠地笑了一下,飞身把弄月堂主和射月扑在身下,一阵浓烈的烟雾伴随着嗤嗤拉拉的燃烧声,从他身上升腾起来。

“快闪开,他身上有炸药!”一个人大声喊。

保镖们迅速后退。

齐轩大惊失色地扑过去,拼命想把冷月拉起来,可是冷月死死抱着两人,怎么也不肯松手。齐轩又把手伸向冷月身下,想把药线子捻灭。可是他装炸药的位置十分刁钻,他怎么也找不准位置。

弄月堂主和射月的脸在火星中已经惨白得狰狞了。药线眼看就要燃尽,齐轩突然大喊了句:“还记得我欠你那一千万吗!”

冷月猛然抬头,手上不由自主地松了。

弄月堂主瞅准机会,一脚踢开了冷月。冷月仰面朝天地摔在地上,射月弹身而起,抓落他腰间的炸药远远抛了出去,轰隆一声,炸药在半空炸开了。

保镖们再次群拥而上,按住了冷月。

冷月痴痴傻傻的,像着了魔一样,只是盯着齐轩,眼泪滚出眼角,滑落唇边,苦涩中带着清甜。

“把他带进去!”弄月堂主一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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