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国王的微笑(第一卷 上)——寂寞也要笑
寂寞也要笑  发于:2013年11月2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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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健康匀称,蓬勃青春,却让人隐隐感觉到一种稳重如山、犀利如刀的气魄,没有丝毫动摇和畏惧,如同被华美金玉雕饰的刀鞘突然剥离,露出锋锐带血的利刃,吹毛断发,一刀摄魂。

他的眼神如同悬崖映日一般刺目,盯着郑毅的眼睛,仿佛要将他轻轻碾碎一般,一字一句般说道:“你这么有能耐,怎么没有查出来,我自幼自学医术和武艺,曾遇名师指点?怎么没有查出来我关心许秧小姐的原因?”

他声音陡然低沉冰冷了下去,“我现在就告诉你,从现在开始,我是许秧小姐的个人医生顾问,同时也是她的个人保镖,许秧小姐的周围不能出现任何包含尼古丁的烟草气,不管你是谁,也不论你有什么样的地位,更不管你的嘴巴里面装的是什么粪土,我都请你尊重他人的健康,也请你保留一分作为‘人’这种生物的基本道德!”

他的眼神深寒刻骨,温雅尽数退去,竟是陡然现出毫无掩饰的嗜血和肃杀,直接毫不躲闪,硬碰硬地盯着郑毅,硬生生地压下了郑毅那肆无忌惮的嚣张!

办公室中一片森凉的死寂。

距离最近的斯文青年维持着骤然抬头的姿态,呆呆地看着陆宇,惊诧骇异的表情僵硬在脸上,半晌没缓过神来。

办公桌后的许秧也心惊于陆宇的气势,下意识地伸出小手捂住嘴巴。

她感觉自己好像亲眼目睹了一只优雅白鹿书生猛然间变成恐怖食人恶魔的骇异过程!

她感觉自己的脑筋似乎有一点不够转折所用,仿佛办公室里面的空气都冻结成了固体,她傻傻地眨巴下眼睛——为什么这么关心我?这么……

她回过神来,连忙看向郑毅。

郑毅也是一怔,第一时间的心情不是恼怒,而是恍惚和愣神。

他明明记得这是第一次被人如此气势迫人地打压,连他老子都没有在气场上如此轻松彻底地压制他过,然而他惊诧之余,心底竟然又该死的、不自禁的感到莫名的熟悉!

仿佛本来就应该这样,仿佛本来就是他的错误,仿佛他本就应该小心小意地顺从……

他对上陆宇的幽黑双眸,陡然回过神来,急忙用纯粹的理智狠狠压下心中又不听使唤的、莫名强加在他身上的浓郁情愫,明白此时心态,他登时一个激灵寒颤,继而狂怒不已。

甚至有些说不清是羞恼还是慌张!

他一个强势独立、说一不二、除了老爹之外没人能够拂逆的上位者,活了二十年都是这么任性无匹,今天却突然这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被一个年纪比他小、无权无势、毫无威胁力的少年从气势上压制住!而他竟然打心眼儿里没有什么反感,还莫名其妙的有些认同和诺诺……这他妈也太疯狂了!

碰上如此没有过程,突如其来砸到身上的情愫,只怕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更何况是他郑二少这种心性刚强理智敏锐的男人?

郑毅转瞬间清醒下来,明白自己的心态,狂躁恼怒之余,一时间心里百味具杂,原本因为查清楚了陆宇的生平资料,而产生的一丝去掉了戒备的异样目的也瞬间燃烧起来,都在心里可劲儿地折腾,到头来只剩下恼怒狂暴,憋得他脸色又青又红。

他理智重新占据上风,猛地站起身来,眼中迅速阴厉凶煞一片,带着满腔的怒火和杀机,死死盯住陆宇,像在看着一头与他性命相搏的怪物,掷地有声地阴沉喝道:“你找死!”

话是这么说,可他绷紧了结实的肌肉,挺拔健壮的身躯也站得气魄慑人,却仍旧一动都没有动。

许秧却吓了一跳,她可知道郑毅这种人随身都带着枪呢,随便来那么一下子,陆宇可就完了。

她来不及细想什么,连忙起身转出办公桌,拦在郑毅身前,说道:“我是很不喜欢闻到烟味,郑二少,请你掐了吧。咳咳,嗯,咳。”一边说,一边用行动表示她对烟气的不适应。

她的声音动作像是一道春风吹裂湖面寒冰,办公室内的暴风雨般凶厉狂躁的气息骤然停歇。

“许秧小姐不需紧张,忙您的工作就好。以后请不要接触任何包含尼古丁的东西,我先前忘记提醒这一点,是我的过失。”

陆宇浑身气势收发自如,向许秧温和淡淡地一笑,然而不再理睬愤怒猛虎般的郑毅,安静地垂眸,重新变回那个悠然清贵的俊雅少年,还信手从旁边拿过另一份娱乐杂志闲看,似乎只要不伤害到许秧,一切都与他无关。

“很好,你会知道惹怒我的代价!”

郑毅声音沉冷,双眼充斥着嗜血阴煞的血红,但是他目光所及的那个少年对他毫无在意,那般气定神闲,那般好整以暇,那般不将他看在眼角,让他再一次感到一拳打在空处的憋闷狂躁感觉,就像前几天怎么回想都记不起梦中的情景一样。

也不知怎么的,他越看越气,直气得胸口闷疼,气得咬牙切齿,又有一种打心眼里的难过难受,一时间竟说不出是什么具体感觉。

他眯了眯眼睛,强自平稳下来,嘴角转而缓之又缓地挂上一个带着痞气的冰冷笑意,然后慢悠悠地弯腰,将手中还剩半截的香烟掐灭在烟灰缸中。什么也没有再说,他深深地看了陆宇一眼,携带着暴风雨前的宁静沉默,转身离开,伸手猛地拉开门,大步流星地走出。

门外的助理刚好经过,她噤若寒蝉的目送气场低压的郑毅离开——谁能让郑二少气成这样?里面谁倒霉了?她想着,然后向没有关门的办公室里好奇地望了一眼,一下子对上许秧警告的目光,她连忙低头,恭敬地伸手将门拉住关上。

室内再一次寂静。

“咳,嗯,白律师,这个,文件我都看过了,我没有意见,你向陆宇解释一下吧。如果他都满意的话,那么可以签约了。”

许秧又眨巴下眼睛,没明白郑毅气成那副模样,为什么不用她说话劝告和威胁就携怒自行离去,他什么时候脾气这么收敛了?但也顾不得多想,连忙收拾了表情,严肃地公事公办的转头向斯文青年说话。

斯文古板的白律师刚才被郑毅和陆宇两人吓得不轻,背后都被冷汗浸湿了,这时长长吸了一口气,悄悄瞥了陆宇一眼,又急急地收回目光,干咳了两声,平静下来,拿着手中文件,向陆宇礼貌十足地说道:“陆先生,鉴于您的年龄,首先,我先向您读一下我国《民法通则》和《合同法》对没有监护人的未成年人签署合同的相关规定。”

陆宇放下娱乐杂志,配合地坐直身子,臂膀自然地扶在沙发上,微笑着示意道:“请说。”

第十七章

白律师看向他的眼神躲闪了下,低头开始一本一眼地读:“未成年人进行的交易行为可以分为三种情形:一、未成年人进行的纯获利益的交易行为,应当认定为有效。二、未成年人进行的与其年龄、智力状况相适应的交易行为,应当认定为有效;三、未成年人进行的其他交易行为,法律效力待定,如其法定代理人追认,应当认定为有效;如其法定代理人不予追认或者法定代理人经相对人催告在一个月内未作表示,应当认定交易行为无效……”

陆宇打断他的话,直接说道:“停,你要说的这些,许秧小姐全都看过么?”

白律师一愣,点头回答:“是的。如果您没有意见的话,以后我将是您的私人律师。”

陆宇笑了:“我没意见,也没什么可看的了,我信任许秧小姐。那么,我在哪里签字?”

白律师诧异了一下,再次露出公式化的礼貌微笑,翻开文件,拿过签字笔,指着一处空白说,让陆宇签下了他的大名,然后伸出手:“以后有什么法律上的事情的话,请联系我,这是我的名片,我将尽一切可能来履行我作为您私人律师的义务。”

许秧抱着小胳膊,轻轻靠在办公桌上,自始至终都安静地看着陆宇,眼神带着不解和温柔。

直到白律师和她打招呼出门,再等办公室房门关紧,室内只剩下她和陆宇两人,她才轻轻地问:“你知道刚才那个吸烟的男人是谁吗?”

陆宇这时正拿着刚刚签署过的文件翻看,不是不信任地检查漏洞,而是他要知道以后该干什么,又该遵守什么规则,听到许秧的问话,他抬头温和一笑:“不知道,但他肯定不是一个守法的好人,而且有权有势有野心,并且肆无忌惮,这几点倒可以确定。”

许秧听得叹息般一笑,隐约带着几分无奈和温柔,睨了陆宇一眼,没好气地哼声道:“你就不怕他报复?他可是X市黑道龙头的二儿子,想找你麻烦,有你受的!而且你就这么信任我?不怕我怀疑你居心不良而假装淑女,再用对付花花公子的手段戏耍你?”

——假装淑女?你装得来吗?

陆宇莞尔一笑,摇头道:“不怕。首先,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有三点能耐还说得出口,第一,我识人极准,我看一个人,至少能够看清楚他的秉性;第二,我有自保的武艺,一般打家劫舍的报复还不被我放在眼中;第三,我的确懂得医术,尤其是针灸,治病救人,救急救命都拿得出手,即便被人报复,也有自救的手段。”

摊摊手,又道,“其次,那位二公子看着脾气又臭又大,实则明显的傲气十足,更似乎有一股子邪劲儿,想必不会因为被压制气场和无理以对,就要害死我这么个孤身流浪的私生子少年。我有理在先,他无理在后,所谓‘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他虽然看上去不是好人,但更不像是个泛泛小人,所以不怕和他讲道理气到他就丢掉小命。”

陆宇正正经经、一条一条地分说,清俊的眉目间满是自信自然的神色,嘴角微笑着,又带起一丝隐隐然的自得,露出一丝符合他年龄的少年意气,将原本的优雅淡然消融了几分,看上去更接近于普通人,也更容易亲近。

“哎,服了你啦!不过,郑二虽然不至于害你,但是大麻烦小麻烦肯定是少不了的了,你自己小心着点,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要是防不胜防……”

许秧看着他,说到这里也就点到为止,没好意思说“我昨天就是为了帮郑二找你,才去的酒吧捧场”“就是我帮他找到你的”之类的话,至于以后该怎么补偿和解决,她自己记在心底便是。

她又想起刚才郑毅气闷咻咻地夺门而去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双手拍了下巴掌道:“行了,我也是个看人准的,能看出来你是真心关心我,这在我的小半生中真是难得的事情,挺值得珍惜呢!否则本小姐早就大扫帚、小踢腿、另带花瓶烟灰缸无数地把你打出去了。”

她转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随口又道:“真是奇妙的世界,神奇的人类,神秘的情感,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上辈子就认识你……”

陆宇眼神一黯,随即只是笑了笑,并不接话。

见许秧在对照电话号码拨电话,他才轻轻问道:“你什么时候去检查身体?主要是脑神经这一方面,最好彻底检查和确定一下现在是什么状态,不要不当回事儿,我虽然会医术,但毕竟和你相识不长,还是尽早找重点医院确认。”

“知道知道。”

许秧拨完了电话号码,一边等着电话接通,一边轻快地回答道:“你三番五次地提醒,我自己注意着呢,倒真想起来先前似乎有那么一点儿不对劲儿,所以昨晚就让家庭医生诊了诊,又打电话约了医院,这周周末会过去,你就别瞎操心了,待会儿还有其它事儿要给你说,包括经纪人……哎,喂?陈导……”

电话通了,她向陆宇摆摆手示意别说话。

她昨晚对于陆宇的疑虑和藏在心底的一丝戒备,在回家看过家庭老中医之后便已消失,转而更生起几分信缘的感激和亲切,所以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时候,竟已经一下子和陆宇显得这么随意和熟悉了。

******

郑毅脸色铁青地出了星航娱乐公司的大门,身后跟着不知从哪个旮旯里面跳出来的保镖。

楼下车内的司机见他出来,连忙下车给他打开车门,等他上了车才自己做到驾驶座上。保镖一言不发地坐在副驾驶座上面,脸无表情地作出老僧入定的姿态,生怕在这时候不小心撩到老虎须。

“回家。”

郑毅扔下这两个字后,伸手解开衬衫领口的扣子,扯了扯领带——今天早上他出门时也不知生了什么念头,发了什么神经,居然细细地梳洗打扮了一番,不止理了头发,还打起了领带!

扯开了领带,脖子舒服了些,他脸色却更加难看,因为早上没去细想自己这种下意识的举动,现在一下子注意到,再对比刚才在楼上办公室里的憋火,他心底那一股子火气登时烧得更旺!烧在心里头像是要爆炸一样,真他妈想杀人!

他咬了咬牙,又逐渐理智地放松下来,深吸一口气,抱着膀子靠在后座上,皱紧了剑眉闭目养神。

保镖偷偷地从后望镜看了他一眼,见他眉头皱得打结,心底紧张得不得了,暗道:娘哎,这位祖宗最近是鬼附身了吧,这些天可真够累人的,莫非是追求许秧小姐被拒绝了?也是,当初许秧小姐可是和大少爷爱得风风火火、死去活来的……

驾驶座上的司机缄默不语,目不斜视,一声不响地发动了机车,倒车,开驶,目标:郑家别墅。

车子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开到别墅院子里。

郑毅下了车,迎面就见席管家笑脸如花儿似的跑过来。

“二少爷,您几天前跟老爷说做梦的事儿,老爷当天就给您请了木先生,只是木先生虽然和老爷很有交情,但是他那种人物神龙见首不见尾,行踪飘渺不定,不知道能不能赏脸前来,所以老爷就没让我跟您提起,今儿个终于定了,木先生中午就能到,老爷说您下午在家里别出去了……”

管家一路小跑着跟上郑毅大跨步的步伐,啰啰嗦嗦地笑着解释说话,“哎?少爷您心情不好?还在生老爷的气吗?老爷那是深沉如海,厚重如山的父爱,不会那么轻飘飘的挂在口头上,其实打心眼儿里是真的关心你……”

郑毅心里正乱糟糟的。

他还没有处理好那些突然出现的、强压在他心头的浓郁情愫,而且刚刚离开星航娱乐,刚刚近距离地看到刚才那个气势压人的俊小子,那时还不觉得,现在一离开星航娱乐,回到家来,他脑海里就压不住地蹦出那张死寂沉闷的鲜血画面来。

——画面中坐在血泊中失去生命的俊雅男子,分明是那个傲得讨人恨、气场大得不知死活的小子!

越来越频繁出现的画面,此时正带着止不住悲凉痛苦的情愫狠狠搅乱他的理智,让他头痛欲裂,心里的狂躁升腾根本没处发泄,听席管家跟苍蝇似的在耳边嗡嗡叫,他的脸色哪里还能好看?黑得跟锅底似的。

然而,偏生这席管家跟随老头子出生入死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无儿无女,对他照顾得无微不至,实在是看着他长大的长辈,不能打,不能骂,还要保持一些尊重出来。

若是平时,郑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不和这老头一般见识,但是今天这老头比平时还过分,竟然越发不在乎他的脸色和心情,兀自直直地跟到他的卧室门口!

郑毅狠咬牙槽,终于忍不住,转身冷着眼沉声低笑道:“席伯,您老人家说够了没?要不要本少给您老倒杯水?啊?!”

后面一个字的声音陡然提高,他突然眯起眼睛,咬牙切齿般说道:“我又不是聋子,不是傻瓜,你隔三差五的说一通,年年说,月月说,就差天天无时无刻不说了!你这还是帮助老爸和我沟通父子感情?你这纯粹是过犹不及的破坏!”

他硬着脸,喘着憋怒的热气,一把将领带从脖子上拽下来,打开卧室房门扔了进去,走进一步,回头又硬生生扯出森冷的痞笑,漫不在意地说道:“我知道老爸关心我,知道他面冷心热,知道他不善于将对儿女的关心表现出来……更知道他只要想安排,我这个做儿子根本没有选择的权力,只能被动承受他的所有安排!这些,我都明白,都了解,你能不能不要看得这么紧,省下两天时间让我自由自由,别这么死缠着提醒我?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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