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林冉一辈子也没想到有一天他会跟周旭然兄弟变情人。
忠犬变恶犬的典型事例。
偏现实向,不动声色攻VS看人眼神不好海归受,微虐~
01
林冉回国的时候只在MSN上给周旭然留了句言,离国五年他的思想差不多西化完了,除了享受把什麽都看得淡薄。
给周旭然留个言也不过是恰好他在MSN上留言问到这个事,当时莫名其妙的回了。
看著周旭然那一身农民工形象突兀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林冉抽了抽嘴角有点後悔上网的时候手一抖就把自己回国的日期告诉他。
C市的夏天一如既往的热,跟林冉记忆里的一样。林冉家当初是住在A市的,後来他父亲开的那个物流公司为了发展需要搬到了C市。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出了国,到现在回国也自然只能回C市。
林冉以前来过C市,知道这里夏天炎热无比,所以只穿了一条短裤和白色的紧身T恤。只是一出了飞机场,那炙热的烈日光线烤下来,让林冉身上直疼。鞋子在地面上走著有些黏腻,地面温度过高所以鞋底被烤化发出阵阵胶臭味。
拦了半天没有拦到出租车,林冉的脾气有些不好,斜眼看了周旭然一眼就把手里的行李箱丢给了他。
周旭然没接,往一边跑了,看得林冉额头青筋直冒。
然後一头热汗的周旭然在旁边的小店里买了一瓶冰凉的矿泉水给他,递过来之前还把盖子接开了。
林冉看了看周旭然那双粗糙的大手,上面老茧很多,还好不脏,所以接过矿泉水喝了起来。喝到一半,林冉把水递了回去。
看到周旭然有些犹豫,就扯著嘴角说,“怎麽?嫌弃是我喝过的?”
周旭然摇头,这才把水接过来喝了起来,这一喝就见了低。
林冉在心里骂了句,出息。他知道周旭然这人节约,节约到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分花。从初中到高中也就对自己大方点,所以也只有跟自己关系好一点。
等不到出租车,顶著烈日林冉开始没话找话说,“怎麽到C市来了?”
周旭然这会儿已经把林冉的行李提在了手里,矿泉水瓶还捏在手里,准备拿回家放著卖钱,听林冉问他也就随意说了一句,“这边的钱好赚。”
林冉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周旭然是个大块头,浑身是肌肉,在工地里干了几年那一身肌肉更加明显了。五官长得也挺深刻的,声音也不错,不过不是林冉喜欢的那一类。林冉喜欢斯文白嫩的。所以从初中到高中那几年关系不是特别好但也不坏,林冉意淫过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没对这人有过什麽心思。
好不容易等到一辆空车,林冉赶紧坐了上去,车里的空调让人一阵舒爽。等司机问要去哪,林冉回过头问坐在後面的周旭然,“去你那?”
周旭然有些犹豫,但看到林冉微眯的眼睛还是点头说了一个地址。
司机看了一眼穿著时尚的林冉,脸上摆明了有话想说,不过看见林冉闭著眼睛了也没开口。
林冉知道司机想说什麽,就算他不知道那地方是什麽样子,光看周旭然的一身也知道那不是什麽好地方。一定是房租便宜得不能再便宜的地段,那种地方一向脏乱差。
出租车到巷子外面就停了,死活不肯往里面走。林冉在车上空调吹得很爽,心情不错也懒得计较。
周旭然提著行李在前面走,林冉带著茶色墨镜在後面慢慢跟著,一路上接受著所有人惊异的目光。林冉也没觉得有多奇怪,他早就习惯了,当初还在读初中的时候他身边那些狐朋狗友知道他跟周旭然关系不错的时候也是差不多的眼神。
小巷子叫小巷子,但也有一条马路那麽宽。只是四周的房子有些差,在今天的C市来看,可能算得上贫民区。
周旭然租的房子在三楼,一路走上楼有点危房的味道,楼梯墙壁上的白漆已经变成黑漆了,还时不时的往下掉灰。
周旭然解释了一句说,“旧是旧了点,但还很安全。”
林冉撇了撇嘴表示知道了,跟著周旭然进了屋子。
屋子里的条件也没好到哪去,不过周旭然爱好卫生,倒不是很乱。林冉找了一张看起来不是很脏的塑料板凳坐了下来。
眼睛转了一圈就把这套房子看完了,一室一厅,有厨房跟厕所,吃饭就只能在客厅了。
“多少钱一个月?”林冉随意的问。
周旭然把林冉的行李放好之後,又给他倒了一杯水过来才说,“三百。”
林冉算了算,三百,就够他没事的时候出去喝两杯的钱,喝多了还不够。
“当初怎麽不读大学?”林冉问。
周旭然双手握成一块儿,感觉有些紧张又有些无奈,“高三读不好,就不去浪费钱了。”
林冉高二下学期就出了国,所以也不知道周旭然的高三成绩差到哪里,“再差专科也要去读一个吧?有一门技术总比在工地上日晒雨淋的好。”
周旭然摇头,“考不上。”
“……”林冉记得以前周旭然的成绩还没差到连专科都考不上的地步,至少二专是没问题的。
“这回回来了还走不?”周旭然问。
林冉摇头,“我没准备读研,浪费时间。准备回来考过司法再找一家律师事务所实习,然後转律师。”
周旭然只是低低的应了一声就没话了,一点也不像一般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
过了一会儿,周旭然又问,“你不去看看伯父?听说他病了,病了很久。”
林冉眉头微皱,啧了一声,随口到,“明天去看看吧,我等会先去找家酒店住著,你这一间房不够睡。”
周旭然摆手,“够了,我夏天都是睡客厅,凉快。”
到晚上的时候,周旭然去楼下马路边的小超市里给林冉买洗簌用品。林冉想吃零食了,也跟著。
在小超市里逛了半天,林冉挑了半天也没挑到一样。全都是一些看起来不怎麽卫生的,好不容易看到一两样好的,保质日期也过了三分之二,上面的灰都堆了一层。
“你一个月多少钱?”林冉问,也不看老板娘看他那看金子似得眼神。
把东西买好了结了帐,周旭然才说,“三千多。”
三千多,林冉想了想可以嘛,“怎麽不找好一点的地方住?存老婆本?”
周旭然点头又摇头,手里的塑料袋里装著牙膏牙刷香皂毛巾之类的,都拿的是店里最贵的。
林冉看周旭然那点头又摇头的,也懒得再问,爱说不说,他从来不是喜欢强求的人。对情人是这样,对朋友也是这样。
他跟周旭然这些年还有联系,也不过是周旭然单方面的维系著,偶尔逢年过节的时候在MSN上给他留一句言,关心几句。
其他的那些朋友,林冉已经很多年没了联系,人长什麽样子都忘得干干净净。
看了一会儿新闻,周旭然问,“还要不要吃点宵夜?”
林冉拒绝,他没晚上吃东西的习惯,倒是随意说了一句,“你要吃就去吃,不用管我。”
周旭然去了厨房,不多一会儿就煮了一大碗面出来。林冉看了看那碗,算得上是海碗了,觉得他们这些当建筑工的吃得也真多。不过卖力气,是要多吃一点才成。
当初要是听他的,上个专科,至少卖力气也是在厂子里面卖,不用风吹雨淋。
吃完面的周旭然把碗洗了才问,“明天我也跟著去一趟?”
林冉一听翻了个白眼,“我家老头子养过你?”
周旭然摇头,“我是担心你,我说过了,韩秋实不是个好东西,你一直不信。”
林冉耳朵里听不得那个名字,有些暴躁的说,“我知道,当初我出国的时候就知道了,不用你在我耳朵边上再说。”
周旭然还是说,“他跟他妈现在……,你明天去还是小心一点。”
突然听到那个名字,让林冉的心情变得有些微妙。本来就热得冒火的天气,想到那些乱七八糟的人心里更不舒坦。
“我去睡觉了,要看电视把电视声音关小点。”林冉不耐烦的说了一声,进了周旭然的卧室。
床单都被换过一次,上面还留著肥皂的味道。林冉躺在上面翻来翻去有些睡不著了,满脑子想的都是韩秋实那三个字。
林冉有些後悔在周旭然家里睡了,床硬梆梆的不说,那人还特逗自己烦。
周旭然一直跟韩秋实不怎麽对盘,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也是那样。总是跟林冉说那人没有他看到的那麽好,那时候林冉一点也不信。
不过到了现在,林冉信了。这世界上也就周旭然这一傻子,其他的都是聪明得跟心有七窍似得。
这世界没好人跟坏人,只有傻子跟聪明人。
在国外混了五年,一个人孤身在外,说是没受过什麽苦,那是假的。林冉到了现在,也没了以前那种不懂事,有些事情也看得明白了。
读高中时候交的那些朋友,到现在看来也不过是孩子时期找的一个伴而已,和朋友这个词语的真正含义完全的不搭边。
也就周旭然这人好一点,好在老实,要真心交朋友也绝对是一个能为兄弟两面插刀的铁哥们。
林冉这麽想著,心里刚才那股子闷气也散了一些,很快就被疲惫带上了眼睛。
沈沈的睡了过去。
02
余秀儿这个女人,是林冉後妈,当年插入林冉他爸跟他妈之间,最终小三上位夺得了正宫的位子。
那时候的林冉还什麽都不知道,等到後来知道了,才明白这女人的心要比别人看到的恶毒很多分。不然当初林冉也不会被他老头子丢到英国这麽多年,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
余秀儿看见林冉进了家门,有一瞬间的慌乱,站了起来问,“你怎麽回来了?”
林冉瞥了女人一眼,比五年前更老了,化再浓的妆也遮不住老态,“听说我爸病了,回来看看。”
林冉没说他不准备再走的话,他知道这女人防他防得紧,生怕老头要是病死了把家产全给他,自己一份也分不到。
“不是还有几年,你学法律的那麽难,怎麽能随便回来呢。何况你爸看到你,又要生气,一生气……”余秀儿还在唧唧咋咋的说著,那语气就是林冉不该回来。
林冉扬起一个讥讽的笑容,“余老太太,现在是暑假,我不能回来?我爸生气是我跟我爸的事,和你有什麽关系?”
被叫做余老太太的女人有些怨毒的盯著林冉,没再说话。
林冉没问他爸在哪,他知道。
周旭然告诉他,他爸的物流公司现在是韩秋实在管,已经很久没见人了,都说是生病住院了,但也没在哪家医院见著人。
林冉知道他爸有高血压,极为容易引起脑溢血,所以这些年他也没敢往家里打电话,怕他爸听见他的声音就生气气坏身体。不过现在看这样子,他爸的情况可能也不是那麽的好。
看著摊在床上一个劲流口水的人,林冉再淡然的心也被震动了,噗通一声跪在了他爸面前,“爸,我回来了。”
林冉一边说著,一边拿毛巾给他爸擦口水。只是那毛巾一摸就知道是好两天没洗的,林冉只好拿纸巾来擦。
林友庭看见自己儿子回来,嘴里呜呜的叫著,口水流得更欢了,只是全身不能动弹。
林冉一看屋子里的状况就知道他爸被照顾得不是很好,只能边擦边说,“爸,我回来了,不走了。”
林友庭听见这话涣散得眼神里有了一道光,看起来有些欣慰。
林冉眼睛有些酸,当初老头子把他送到英国,他暗地里还很是恨他,可後来他才明白老头子对自己的心思。他这次回来,也是因为收到他爸的一个医生朋友给他打电话说快不行了,他才急急忙忙的赶了回来,本来考上的研究生也没有读。
林冉以为他不在就没人能气著他爸,他爸也不该会有脑溢血的风险。现在看来,也不尽然。
余秀儿没到两分锺就跟著上了楼,看样子是怕老头子对林冉说些什麽关於遗产的事情,也不看林友庭连话都说不出了。林冉看了余秀儿一眼说,“我爸病得这麽重,就不知道送到医院去?”
余秀儿脸色不怎麽好,语气很是刻薄,“医生也说没办法了,呆在家里是一样的,每天该吃的药都有吃。”
林冉把毛巾往余秀儿脸上一扔,“在家,在家你们就是这样照顾的?这块毛巾有两天没洗了吧?我爸的钱连请一个看护的钱都没有了?”
“谁说没有请看护?那女人不过是去吃午饭去了,一会儿就回来!毛巾两天没洗,肯是那看护的问题,大不了换一个就是,你吼什麽吼?”余秀儿尖声尖气的骂道,“你爸为什麽会生病?还不是你这个不肖子当初害的?你还有脸回来,我要是你,这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林冉冷冷的接口道,“你当然不想我回来,我不回来林家的家业不就全是你跟你儿子的?”
“你——”被说到心坎上的余秀儿顿时说不出话来了。
“我爸病成这个样子你都没给我说一声,不就是打著公司的主意?我不在,你们就好搞小动作。”林冉不屑的说著,拿出了手机给医院打电话。
余秀儿在一边囔囔,“医生说不用住院,在家里照顾也是一样!住了也是白住!”
林冉挂了电话,对余秀儿说,“我爸还没死!住院花的还是自己的钱!还轮不到你管!你给我滚出去!”
余秀儿气得胸部剧烈起伏著,“我是你爸的合法配偶,凭什麽滚出去?”
林冉讥讽著问道,“房产证上有你的名字麽?”
余秀儿明显没想到林冉这些年的脾气越来越大,一发狠,说道,“我让秋实回来,今天就把话说清楚!”
林冉看了一眼把眼睛闭上的林友庭,切了一声说,“你把你前夫叫来也是这样,滚!”
医院的车子不一会儿就来了,余秀儿拦著人不让把林友庭带到医院去,林冉直接把人往旁边一推,让人把他爸抬著上了车。
也不管余秀儿在车子後面哭天喊地的,林冉一把握著林友庭的手说,“爸,你别担心,我们现进医院检查。该怎麽治我们就怎麽治。”
林友庭嘴里呜呜的想说点什麽,也说不出来。林冉也没管,他现在只管把他爸送到医院先彻底检查了再说。
负责他爸的那个医生早就在医院等著了,看见病人进了医院,就安排著检查。
一直等忙完了,才对林冉说,“本来我也没想给你打电话,可是你爸最近总不来日常检查……你爸的病是没治了,但是非要治的话也能拖个一时半会儿的。你家那些事儿……”
林冉知道医生想说些什麽,以前他没听进耳朵里,现在听得进了,给医生鞠了个大躬说,“谢谢你了,医生。”
医生摆手,“当年我也是你妈的同学,这点小事没什麽的。”
医生说住在医院里也是白住,的确是只能靠吃药拖著。医生的顾虑是连日常检查都不来了,担心病人没有受到好的照顾,在林冉还没回来之前就死了,肯定对林冉的继承权有影响。谁知道那两母子会做些什麽事情出来,毕竟当年为了把自己撵走连让她儿子都利用。
林冉再三感谢著把医生送走之後,才坐在病床边慢慢的想那些事情。
才在初三的时候,林冉就知道自己是个双了,不管男女都行。喜欢上大他两届的韩秋实也是顺其自然的,只是那时候他还不知道韩秋实他妈就是他爸那个小三。
林冉是晚来子,林友庭有他的时候都已经四十了,等到林冉初三那年五十五岁。那时候余秀儿才四十岁,不知道怎麽的攀上了林友庭在要逼著他离婚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