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折不受 上——白衣若雪
白衣若雪  发于:2013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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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总之再也没有喊他一声哥哥,每次见了自己都是冷言冷语的,可能是到了叛逆期了吧。呵呵,谢臣笑着摇了摇头,继续爬,终于看见了那颗松针树,树很粗,谢臣记得他当时跟薛云泽跟慕辰三个人都抱不过来的。谢臣靠着这棵树看着树前面的这个院子轻轻地叹了口气,松风院。苍劲的字体,在暖暖的灯光下泛着古墨的光泽。这是齐老的家。这是齐老自己写的门牌。

院子里已经熄灯了,齐老应该是睡觉了,也是这个时候已经是晚上11点多了。路上一个人都没有了。谢臣慢慢坐在树下的石凳上。石桌上已经落了薄薄的一层松针,谢臣扫了扫石桌,手指缝里沾了一片松针,记得以前慕辰是很喜欢这些松针的,他的书里几乎每一本都会夹着些这样的松针,成扇子状。那时候他还跟薛云泽开玩笑取笑他,说他一看就林妹妹的那样,多愁善感的。慕辰那时候说什么来,你们都些俗人、庸人!呵呵其实自己现在就是个俗人庸人了吧。自己现在连进齐老的院子都没有勇气了,更不用说画一幅国画了。谢臣摸了摸自己掌心的那条长长地疤痕苦笑了下。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拿过画笔了,有多少年画不出一幅画了。

第十三章

谢臣坐在这坐了很久,久到松针落满在他身上,他才惊醒,看了看时间,竟然12点多了,是要回去了。谢臣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松针,又看了一眼松风斋这个古朴的院子,转身下了山。

回到林家的时候,林家大院也基本上都熄灯了,看门的林伯给他打开了们,谢臣跟他说了声谢谢,把车停好了。看了一眼楼上,没有灯光了,谢臣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上了楼,进了房间没有开灯,他的房间窗户正对着林家的后花园,月亮很圆。对了,今晚上是农历的15,月亮很圆,所以站在他窗前的这个男人看的很清晰。谢臣还没有开口,就听见他淡淡的责问过来了:“怎么才回来。”谢臣关上门,回答他:“在路上耽搁了些时间。林总。”

林颜青没有回头:“是吗?”谢臣点了点头,林颜青没有看见,但也没有追问。两个人僵持了一会,林颜青回过头来,看他还站在门边,笑了笑:“去洗澡吧。”

谢臣点了点头,进了洗手间。谢臣洗的不快也不慢,等他出来的时候,林颜青已经半靠在床上看了一半的书了,他的床头放了一本《离骚》,很没有意思的一本书,谢臣睡不着觉的时候会翻着看看。

看他出来,林颜青放下了手中的书,抬头看他,白色的浴袍衬的他的肤色更加的深刻,在灯光下闪着古铜色的光泽。刚洗的头发有些湿软。他那张白日里平淡的脸在灯光下竟有一种柔和感,林颜青拿过他手里的毛巾替他擦擦头发,谢臣忙拦了下:“林总,我自己来就好。”

林颜青却没有放手,依旧一点一点的给他擦,手里力度不大,谢臣却没有再动手。坐在床沿任他揉搓。

看擦的差不多了,林颜青放下毛巾,看他还僵坐在床上,伸手拉他上了床。谢臣触到床反射性的闭上眼睛,手指悄悄的抓紧了床单。林颜青压在他身上,看他眼睫毛急切的煽动了几下又平和了。林颜青吻了吻他,谢臣的眼睛不是很大,微微上挑,可是眼睫毛却很厚,厚厚的一层像是要徒劳的盖着眼里的秘密一样。林颜青吻了一下,他的睫毛悄悄的煽动了下,这一下让他心里痒痒了,林颜青的吻突然的激烈了。从眼睛到鼻子,到唇角,不动了,纠缠着唇角不松口了。手却熟悉的解开了浴袍,一路而下。谢臣木然的躺着,顺着他的手慢慢把身体放软,把心放空,好让自己舒服点。8年了啊,这样的事情早已经很熟很熟的了,没有什么好避讳,也没有什么好难堪了。

他的衣服慢慢的解开了,林颜青吻已经移到了胸前,不再挡着他的视线,谢臣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天花板上花纹繁杂而漂亮,就想整个林家一样,就像是林家的人一样,都长的很好看,林夕美的像是精灵,他的母亲林夫人更是美丽,人称杭州城的第一美女,林夕的父亲长的更好,长眉凤目,高鼻薄唇,人人都说林老板不像是个商人,更像是个学者,儒雅的学者。

谢臣出神的想着,林颜青看中了自己什么啊,长的平平凡凡啊,一点特色也没有,跟在林颜青身边的时候人人都说,林总,你的这个保镖倒是标准啊,什么标准呢,丢在人群里找不到的那种。普通到无人注意的那种。

林颜青被问了之后每次都看着他笑,谢臣就在后面谦逊的笑笑,不言语,保镖有保镖的规矩。他其实真的很想问,林颜青,你到底看中了我什么。这样的问话问不出来,谢臣想想自己都想笑,自己长得这样有什么好问的。

他上了自己没有好看不好看,只是因为是他而已。只是因为他有他所利用的价值而已。只是因为他知道的太多而已。只是因为他欠他的,只是因为他害死了他最爱的女人,只是因为他要报复而已。

其实他想跟林颜青说,林总你不用这么逼迫自己。就算没有这一层关系他也不会离开林家,他也会为他林家当牛做马一辈子,他当年发的誓言一直算话,你真的不必要勉强自己。

他不是什么国色天香,他甚至连清秀的边都靠不上,谢臣捏紧的手指都能摸出自己手上厚厚的茧子,就算是这几年养在屋子里可是到底也没有白上几分,在这暖黄的灯光下,林颜青睡衣外露出一点的肩膀都比自己的肤色白上几个度数。这样的自己当真一点也不具备男宠的资格。

谢臣摸着自己掌心的那个有点凸起的疤痕,痒痒的,会让人忍不住的去摸两下,至少谢臣就常常在床上的时候摸几下,这样会转移一下注意力。林颜青的体力很好,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跟他温文尔雅的面孔一点都不像。

谢臣努力的想些事情,这样他在他进入的时刻会好过点。他以前从来不肯用药,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润滑,这三年知道用药了,手段也越来越纯熟,可是还是有些微的不舒服,谢臣忍不住退缩了下,很快被他掐住了腰,退不了,只好让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然后在呼吸乱了的时候让他进来,在他抱紧自己的时候,在自己被他亲的意乱情迷把持不住的时候想点别的。想点能让自己清醒的事。

最开始的时候林颜青说上了自己是因为喝醉酒误上,真的是喝醉了,他说的一本正经,清贵的脸上没有一丝笑容,看着自己愤怒的脸轻笑道:“不然你以为呢?”你以为呢?呵呵,确实是,两个人一看就知道没有可能,与其说林颜青嫖自己还不如说自己嫖他,怎么看都是自己占便宜。林颜青长的多好啊,起身下床的时候动作优雅的可以媲美天神,就算是穿件简单的睡衣也依旧帅的人神共愤。相比起自己来,相比起一身狼狈满身青紫红痕的自己来说,他真的好看到让人想撕了他。谢臣真的想打死他,可是他起不来,他全身没有一处不疼的,腰疼屁股更疼,全身上下像是被卡车压过,还是来回压了好几遍。

谢臣看着林颜青:“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林颜青皱着好看的眉毛。谢臣想如果不是确定自己被这个人上了,他真的觉得荒唐,他还好意思问自己,为什么啊,他也想知道为什么啊,林颜青以前看他都是半抬眼的,恨不得隔他千里之外跟他说话,他是那么有洁癖那么冷傲的一个人,明明那么不喜欢亲近自己的啊,这是为什么 啊。

昨天晚上明明还好好的,他三年学画小有成就,说明天就是考试了,提前预祝他成功,林颜青说给他举办个PATY,正好他也过生日,一起。他也很高兴,18岁的生日啊,过了18岁,过了今天他就可以跟薛云泽踏入中国美术学院了。所以他也很高兴,林颜青应该也是高兴的,因为他请了很多人,画界名流,其中不乏很多的画家,很多的画商。这些人在林颜青的介绍下一脸惊奇的看着自己,当然是惊奇了。没有人会相信贵公子林颜青会介绍一个普通人吧,会为了一个普通人过生日,会为了一个普通人的生日请了这么多的商界名流。

谢臣跟在他旁边笑的很温和,林颜青一再的叮嘱他要端庄大方,不用关他们如何看你,总有一日这些人会高看你一眼,现在你直管跟在我身后就可以了。我今天只是想带你见见他们而已,以后这些人你要记住,他们将是我们林家的朋友或者是敌人。

谢臣点头,他大概知道林颜青的意思,他这是要接着这个生日宴会把自己推出去,让自己在他们中间露个脸混个脸熟。

那些人很疑惑的看着自己,是啊自己很普通,就算换上林颜青给他定做的衣服,就算穿的衣冠楚楚还是很普通,这样一个普通人,林颜青为什么这么大张旗鼓的把他推出来。林颜青没有说什么,只是说这是我的助理。助理?众人惊异的看着他,谢臣很自豪的让他们看。他们这些人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的,可是林颜青知道。他有什么本事?用林颜青的话就是大概是你祖上积德了,竟然给你如此一向异能。

呵呵异能,谢臣心里有一些是酸涩的,他在他的瓷器坊待了6年。被那些瓷片划破了多少次他已经数不清了,直到手上长起粗茧,再也划不破的时候,他也学会了,任何瓷器只要递到他手里他闭上眼睛不用看都能摸得出真伪,辨得出年代,这确实是一项异能,比开天眼都厉害吧。

所以自己才会引得林颜青的注意吧。才会让林颜青从瓷器坊提出来,送他去学画,他以为他跟林颜青的关系好点了呢,他以为林颜青是原谅他了呢?他以为他以后会好好做就能够补偿他了呢,所以那一天他很高兴,如释负重的高兴,本来就跟薛云泽喝了一杯了,可是看着林颜青那些朋友过来敬酒,他还是毫不扭捏的都喝了,所以那一天他当真是喝了很多,喝多了的后果就是这样的吗?

第十四章

“林颜青,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吼出来才觉得这样的问话多么女人。可是人面对这样的处境都没有淡定的吧。

“行了,别吵了,我都说了我昨天晚上喝多了,你也喝多了,然后就这样了。”林颜青对他的大喊皱了皱眉,谢臣知道他想说自己:这么没有礼貌。谢臣愣是扑腾的坐了起来:“林颜青,你太过分了。”他眉头皱起来,想骂自己的,可是大概看得出自己的狼狈硬是忍下来了:“行了,你休息会吧。哦对了,今天的考试你大概也考不成了。算了本来也不需要考,你要是实在想去学校上学,我会送你去的。”

谢臣挣扎着下床,今天的考试,薛云泽还在等自己,他昨天晚上还跟自己说在考场等他,在学校等他,今天是他们的专业课考试的。两个人说好了一定要过的。他们说好了的。如果他不去,薛云泽要等到什么时候?

看着他下床,林颜青沉下脸来:“我说的话你难道没有听见。我不是说好了你今天不用去了吗?”

谢臣推开他兀自穿着自己皱皱巴巴的衣服,他要去,他一定要去。林颜青把他摔在床上:“记着,你以后要听我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就算是跟着我了。我这个人有洁癖,你是知道的。你若是执意反抗我,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再也不用去上学了。”洁癖?指什么?

谢臣这才抬起眼睛看他,呵呵,轻笑出声:“林颜青你早就想好了不让我读书了的,你昨天说什么替我办酒宴,其实是把我推销出去,你根本就算好了今天就让我去画林阁,你根本就没有想过要让我去读书。你送我去齐老哪里学画,不过是相平衡一下势力而已,薛家派了一个人,慕家派一个人,那么林家自然也要派个人去。你无非是想借着齐老的名声而已,齐老的嫡传弟子这个名声很响,呵呵,你打我啊,被我说中了?羞恼成怒了?说什么让我读书,其实都是假的。”看到林颜青有些躲闪的眼睛,谢臣更加确认了这个人的想法,可怜自己昨天傻乎乎的在众人面前发的誓:“他谢臣这一辈子就呆在林家,要一辈子为画林阁效力。”

想起自己跟薛云泽的约定,谢臣心里一阵阵的抽痛,他看着脸色冰冷的林颜青:“你知不知道你到底毁了什么,我宁愿永远没有去学过画,我宁愿永远也没有遇见过你。”

林颜青狠狠的掐着他的下巴:“你再给我说一遍。”

“我说我宁愿沿街乞讨也不愿意跟你回林家。”谢臣想他一定是疯了,竟然敢这么跟林颜青说话,果然林颜青一个巴掌就扇过来了,他骑在自己上方,手指掐着被打到一边的脸狠狠的说:“我还宁愿从来没有遇见过你呢,我宁愿从来没有带你回家,那样我就不会失去袁夕。林夕也不会没有妈妈!你还给我袁夕啊”

失去袁夕!还给他袁夕!谢臣看着他一下子抽没了脾气,嘴角的血丝落了下来,他却觉不出痛来了。心里麻木的没有任何知觉了。齐老说自己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说挫了三年你的性子依旧是野性难驯,说他打断了三根竹棍没有把你俩揍的温顺点。呵呵齐老说错了,其实很好改啊,你看林颜青一句话足以把他打趴下。什么野性难驯,他这点脾气在林颜青面前什么都不是。

他欠林颜青的。林颜青说这世上最大的仇恨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而你夺走了我的袁夕。夺走了我最爱的人。

蛮横跋扈睥睨众生的谢臣这一刻看着林颜青说不出话来。

是啊,是他害死了袁夕。他害死了那个温柔美丽善良的袁夕。他害死了那个救助了自己跟爷爷让他们不再沦落街头的袁夕。他害死了袁夕,他害死了林颜青最爱的人。他不用问也知道林颜青恨他,是啊怎么不恨,连他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

可是可是,谢臣张张口,发现自己说不出对不起。他以为林颜青送他去学画,是原谅他了,他虽然对自己冷嘲热讽的,可是至少愿意跟他说话了,虽然是看在自己爷爷的份上看在自己苦磨6年的份上。可是他以为他也算是原谅自己了。他原谅自己了。原来不是,他是这么的恨自己。宁愿以这样的方式。他林颜青怎么会喝醉,怎么会喝醉,他是那么精明的一个人。

林颜青,你恨我!用这样的手段,毁了他跟薛云泽的梦。这一招果然比什么都狠。

林颜青喜欢袁夕,他喜欢薛云泽。他害林颜青失去袁夕,林颜青用这样的手段使他放弃薛云泽。

薛云泽从来没有这么对待过自己。他谢臣是好强的,是不甘于人下的。薛云泽也一样,两个人是平等的,哪怕是打架都是不分胜负,所以两个人从来没有研究明白到底谁上谁下。他撩拨自己,自己撩拨他。打闹揉搓见忍不住会激情勃发,就算那个时候他也从没有这么对过自己。两个人只是互相的揉搓了下。就算抱着他把后山草地滚成平的,他也没有把自己毁成这样。

就算每次被自己撩拨的受不了得时候,他也只是压抑的捧着自己的脸说:“你为什么还不到18岁。你为什么还不到18岁。”自己那时候会说:我上你也一样。薛云泽会压着他:“未成年干什么都犯法。”哈哈,那时候自己大笑,好吧,等我18岁了,我们洞房花烛。薛云泽也仰天笑,好,我等你18岁。等我们金榜题名时,就是洞房花烛夜。哈哈哈。真是好笑啊,薛云泽,我今天满18岁了,可是……可是……哈哈当真是好笑。他笑着笑着眼泪都笑出来了,林颜青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也是自己除了在袁夕去世的那晚哭过,以后再也没有哭过,不管林颜青怎么讽刺自己,不管瓷器坊有多苦自己从来没有哭过,可是这一刻他忍不住了。

林颜青在他身上坐着,高高的俯视他,说着不屑一顾的话:“别哭了,你至于吗,不就是……”

“林颜青,我恨你!我真的恨你,以前我一直觉得亏欠你的,可是这一刻我不再欠你的!我以后都不再欠你的。”他以后欠的人只有那个一出生就没了娘的孩子了。

“林颜青,我恨你。”他用手捂着眼睛喃喃的只有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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