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如空气+番外——伊简墨
伊简墨  发于:2013年11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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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几分钟的时间,穆远觉得像过了几万年。拉着叶念的手,就不想松开了。在一起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要分开这么久,就算是以前吵架的时候离家出走都没有这么久过。

“好了好了,走吧!”叶念故作大方地放开手,拍拍还挂着自己身上的穆远,“你再不赶紧点,你那个老总又得黑化升级了!”

“~~~~(_)~~~~小念!以后都不要出差了!”穆远赌咒发誓道,殊不知在不久的以后,两人分离的日子,远比这一周,长很多。

“好好好好!赶紧走吧!到了打电话!”叶念把穆远推进刚打开的电梯,就那么好,望见电梯里出现个人,还那么好,就那么眼熟。

“……”左等右等都不见人下来,于是亲自上楼的萧野就看见两个老男人拉拉扯扯,其中一个,还就是自己要找的人。

三个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估计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叶念呢,除了穆远,谁都不搭理的主;穆远呢,压根没想到萧变态怎么会上楼还知道自己家楼层而没反应过来;萧野呢,好么,看见穆远拉着一个男人、举止亲昵,被惊到了,也没反应过来。

最后,还是萧野反应过来,毕竟是个见多识广的老总,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抱着胳膊问穆远,“你不介绍介绍?”

穆远傻兮兮地说,“嘿嘿,这是我媳妇儿,叶念。”听到媳妇儿这个称呼,叶念翻了个白眼,也不反驳,毕竟,自己干的,的确是媳妇儿干的事。

好么,萧野又是吃了一惊,没看出来啊,居然是媳妇儿不是老公。不过,别人家的事,自己也不好多嘴,也不等对方客套,反正对方看起来也没有那个客套的打算,于是道,“该走了,不堵车时间都有点紧,你还磨磨蹭蹭的。”说到这,萧野也不爽快了,一向都是别人等自己,今天居然换成自己等别人了。

“谁让买那么早的飞机票啊!”穆远小声嘟囔。

“……”萧野一阵无语,这小子以为自己声音很小的吗?

“小念,我走了哦!”穆远依依不舍地望着叶念,期盼着什么。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见。”叶念知道对方在期盼。

“嘿嘿!”

电梯门关上。叶念在原地呆了几分钟,然后摇摇头走进家。不就是一个礼拜七天时间168个小时10080分钟604800秒么。他妈的,还真长!

“你媳妇儿干什么的?”萧野开着车装着不经意地问坐在副驾座的穆远。本来穆远想坐在后排,被萧野一句“我开车如果不和人说话,就开不好车,开不好车,说不定就得出点什么事故”给堵回去了。

“开银行的。”穆远一脸我不想搭理你你也别搭理我的表情。

“什么银行。”偏偏就是有那个不识趣的人。

“个人银行。”穆远第一次觉得萧变态不知情识趣。

“什么意思?”萧野本着不懂就要问的真理继续找穆远搭讪中。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我的个人银行。”本来第一次和叶念分开这么长时间自己就很舍不得很不高兴,偏偏还有个不知趣的变态在旁边一直说些有的没的,兔子都要咬人了。

萧野看着旁边快要黑化的穆远,想了想,还是点到即止,兔子虽然不咬人,但是一旦咬了还是会疼。

终于萧野不说话安静下来,穆远就自我催眠着睡了。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下来。萧野看着那个放松下来进入梦乡的穆远,心里就觉得和满足,只是看见他,心里就踏实了。这样的感觉,除了穆远,谁都给不了。

而我们的叶念呢,穆远刚走,就开始觉得平时很温馨的屋子,今天特别的空旷。想了想,还是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些必备品,风风火火出了门,去哪了呢,先卖个关子。

刚刚分离,就开始想念。

我知道,你肯定对我下了咒,让我一刻都离不开你,不过,我愿意。只要是你,什么都愿意。

7、你是否也如我想你这般想我。

等穆远经历了九死一生终于到达丽江的时候,已经到该吃午饭的时间了。一路上,穆远奉行着可着劲折腾萧变态的宗旨,又是吐又是肚子疼又是胃疼的,轮番上演,直让萧野恨不得时光倒流。

终于折腾到酒店的时候,穆远已经提不起精神,连萧野说要吃大餐都没能让穆远精神好起来,萧野也才知道,原来这个主是个晕机的稀罕物。不过,病态中的穆远,也别有一番风味。萧野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了。

“我看,你还是在酒店休息。”萧野看着明显已经元神出窍的穆远说到。

“……”都说了元神出窍,自然是不会回答什么的。萧野叹了口气,原来自己请了个祖宗陪自己一起。扶着穆远,进了定好的房间。弄好之后,萧野看了下表,好嘛,还是直接去开会吧,看了眼已经睡了的穆远,萧野笑了笑,至少,这几天,他属于自己了。而穆远呢,像是感觉到有股视线一直停在自己身上似的,翻了个身,蒙着被子,继续睡。萧野囧了囧,关上房门。

等到萧野开完会回到酒店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六点。问了前台的小妹,好吧,萧野觉得自己请的是一只猪。居然睡到现在都还没有醒,也不怕饿着。开了房门,就看见被窝鼓起一团,捂得严严实实,连个缝都不给留。这孩子,都不怕透不过气的吗?拉开被子,看见的就是蜷缩成一团的穆远,据说这个睡姿,通常都是没有安全感的表现。难道,离了那个叶念,就没有安全感了?萧野只要一想到这个,心里就一阵冒酸气,自己不想承认都不行。

“穆远,醒醒!起来去吃点东西!”萧野强压着心里的酸气摇着明显还没有要醒的趋势的穆远,企图以美食诱惑之。

“……”不过,也有不靠谱的时候。

“穆远!”萧野从不是个有耐心的人,看着叫了几次都没有反应的穆远,扯开嗓子嚎,终于,老佛爷揉揉眼睛,醒了。

一脸迷茫的穆远,萧野也是第一次看见,在公司里的穆远,要么是一脸冷漠,要么是一脸无辜。也许,他还有很多面自己是没有见过也不知道的。萧野不得不承认,自己这一刻是疯狂嫉妒着叶念的,嫉妒着那个拥有穆远的叶念,恨不得想要毁灭的嫉妒着。

“萧总!”穆远终于是醒过来了,看了看,才想起今天是和萧变态一起出差,一个礼拜的时间,想到这,穆远觉得本来就疼的胃,更疼了。

看着穆远,萧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本来,换作别人,自己还能巧取豪夺,可这个人是穆远,自己放在心尖上疼都不够的穆远,自己不想耍手段。或许,就像任齐说的那样,在面对穆远的时候,自己早已不是那个决策果断、手段狠辣的天野总裁萧野,只是那个陷入爱河、求而不得的愣头青萧野。没办法,就这几天,自己就自私几天。等到回去的那天,他还是那个萧野,以自己的方式爱着穆远的萧野。爱嘛,不过就是我干杯,你随意。

放下那个一脸不满的穆远以及那个刚下了个重大决定的萧野不提,来说说叶念。此刻的叶念呢,正在纠结着是不是自己去买架私人专机什么的。因为他风风火火赶到机场,准备买张最快去丽江的机票,结果一问,都排到一周以后了!叶念琢磨着,这也没到旅游旺季,怎么就没机票了!活了这么多年,叶念就不知道还有能去坐火车这一说。毕竟,小时候没有坐过,长大后有钱了更不用坐了。于是,叶念就在机场来回走了好百次,地板都快要踩出个坑来,到最后,还是没能想到解决的办法。叶念也是个榆木脑袋,不知道变通。等到他终于想到还有火车这么一说的时候,早已经过了三天的时间,这三天,也足够发生些让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当叶念看到父亲打来电话的时候,愣了好久,想了很久都没有想起上次通话是什么时候。等到他终于反应过来要接电话的时候,电话恰好就挂了。叶念一脸的不满。自己不接电话和被挂电话,本质上还是有区别的。

终于,电话又响了,叶念拿乔想不接的,不过,转念一想,反正候车也挺无聊,索性就接了。

“老头,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叶念一贯是这样称呼叶贤,也就是叶老爹。

“忙什么呢!这么久才接电话!”叶老爹一如既往的大嗓门。五十多岁的老大爷了。

“接了就不错了!”和叶老爹抬杠,叶念做了几十年,所谓驾轻就熟,也可以说本能。

“……”叶老爹也一如既往地被噎得说不出话。

“老头,啥事啊!没事我就挂了,等车呢!”叶念把玩着穆远花工资给自己买的iPad。说到这个iPad,还有段小插曲呢,就留到后面再说了。

“都让你气糊涂了!”叶老爹来个大喘气,“前几天你不是说要去丽江吗?”

“是啊,怎么?想一起?”叶念打趣。

“……”

“我就是问问,你家那口子呢?”

“他早去了!”

“……”

“……”

“我说,老头,你今天就是来给移动公司做贡献的啊!还是最近喜欢上演默剧了!”

“你没看新闻?”

“啥新闻!你知道我从不看新闻的!”叶念心里想着,难道老头吃错东西记忆混乱了?

“云南,地震了……”

“……”

“喂!叶念!你还在听没!叶念!”叶老爹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可叶念现在什么都听不到,脑子里就只有那句“地震了”一直回荡着……

也许候车室的一些人终生都不会忘记,那天有那么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无声地掉着眼泪,一脸的绝望,仿佛整个世界,都塌了。

地震事件已经过去半个月。这半个月里,叶念每分每秒都在打那个人的电话,直到电话没电自动关机,换了电池就继续打。叶老爹从老家赶到了北京,因为他知道,穆远之于叶念的意义。看着每天不停在打电话的叶念,叶老爹只能干着急,好歹现在没有确切的消息,好歹,还能告诉自己,有希望。看着明显消瘦了的叶念,叶贤妥协了。也许,失去穆远的叶念,就不是叶念了。可惜,自己没有早点想通这一点。

“阿念!你好歹也吃点啊!你就不怕穆远回来看见消瘦的你心疼啊!”叶老爹知道,只要搬出穆远,叶念就一定会妥协。以前他是不知道的,这半个月,他才深刻体会到。

听到穆远两个字,叶念终于停下了一直拨打电话的手,手都要僵硬得动不了。叶念知道,如果自己瘦了一点,穆远就会生气。所以,自己不能瘦下去。看了看已经消瘦了好多的自己,叶念抱着碗拼命往嘴里塞东西。不能瘦!不能瘦!阿远会生气!这个念头一直在脑子里浮现。叶老爹看着开始暴饮暴食的叶念,一大把年纪的自己都忍不住心酸了。这孩子,究竟把穆远,看得多重。

半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足够叶念死心。叶念知道,那个自己放在心尖的人,走了。这个消息,还是通过穆远的手机得知的。当时自己正抱着电话坐在阳台上,看到显示屏显示着穆远的名字,叶念才觉得自己的心是活的,可还没过几秒,就又被打入了谷底。只因为对方不是穆远,而是云南那边的警方。说是在一个遇难者的身边找到的,说来也是个奇迹,手机竟然还能使用,最近通话最多的就是叶念,所以才试着打给叶念,看能不能确定死者的身份,只是他们却没有想过,这样的消息,只是让世间,再多一个失意人。

叶念接完电话,在阳台坐了很久。久到叶贤以为他会从13楼跳下去,可是,他没有。最后,叶念缓缓走下了阳台,到自己的卧室,哭了很久。这是叶贤第一次听到儿子哭,他母亲去世的时候叶念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叶贤想,也许哭过之后,他才会好一点。可,这一哭,叶念就

没再醒过来,而是直接昏了过去。叶老爹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叶念已经昏了很久。送到医院抢救,终是救了过来,叶老爹却知道,儿子好不容易活过来的心,死了。

等到叶念终于出院的时候,离地震,已经过了大半年的时间。这大半年里,叶老爹每天陪着儿子,推着儿子去医院的草坪晒晒太阳,或者让儿子呆在病房里看看书,日子也就这么过去了。别看叶老爹五十多岁,可推个消瘦到不足100斤的叶念,还是很容易的。终于回到家里,叶念看着大半年没有回的小窝,心里想着,如果穆远还在,又要抱怨自己了,那洁癖的小子!

叶老爹推着儿子,看着陷入回忆中的叶念,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这大半年来,早已习惯。

“老头,你知道吗?阿远洁癖有点严重的,他在的话,肯定又要闹着让大扫除了!”

“嗯。”

“老头,这情侣拖鞋还是我和阿远一起买的呢,当时还因为究竟买蓝色还是白色争了好半天呢!”

“嗯。”

“老头,这客厅是我和阿远一起设计的,很温馨吧!”

“嗯。”

“老头,这厨房是除了卧室用得最多的地方,如果我下次厨,阿远能高兴上好几天呢!”

“嗯。”

“老头,这书房里的都是阿远喜欢看的书,他喜欢坐在这阳台上,没事就翻翻书什么的。有时候天气不错,他就窝在这里睡上一觉。那个时候啊,谁都不能打扰他,不然他就会生气!”

“嗯。”

“老头,这卧室是不是很温馨啊,嘿嘿!这可是阿远一个人亲自操刀设计的!说我的设计见不了人!结果呢!还不如我呢!不过啊,我就喜欢他洋洋得意的样子,眼睛眯着,像个知足的猫咪!”

“嗯。”

“老头,这里全是我们的回忆。”

“嗯。”

“老头,我好想他。”

“我知道。”

“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也想他!”

“你想他干什么!我可警告你,阿远是我一个人的!”

“我知道,我只是想那个会红着脸叫我老头的穆远。”

“嗯,他怕生。”

“我知道,我想念那个会像个小鹿一样看着我的穆远。”

“嗯,他就是喜欢卖萌。”

“我知道,我想念那个拉着我的手让我不要生气的穆远。”

“嗯,他就是这么孝顺。”

“我知道,我想念那个躲在你背后不敢看我的穆远。”

“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吓着他了,然后他就一直很怕你。”

“我知道,我想念那个会耍小聪明逗我开心的穆远。”

“嗯,他说你也是他的老爹,他要对你好。”

“我知道,阿念,我想他。”

“嗯,我知道,我都知道。”

阿远,你是否也如我想你这般想我。

阿远,我见过千万人,像你的眼,像你的发,却都不是你的脸。

阿远,黄泉路上,你一定不能先走,要耍赖耍宝让阎王留着你,等我一起。我会去找你的。

阿远,我是不是从来没有对你说过,我爱你。

8、萧野,谢谢你来过(上)

两年的时间于他人而言,有何意义萧野不得而知。可于他而言,这两年却胜过自己活的那三十四年光阴。因为他终于得偿所愿,把穆远留在了自己的身边,纵使这里面存在着欺骗。萧野知道,以后都不会遇见这样的时光。所以,在得知穆远失忆之后,他便做好了一切的安排,让叶念消失在了穆远的生活里,把自己的公司抛给自己的弟弟。在他看来,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够和穆远相提并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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