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东西,也开始学会自杀了?”三皇子走到床前,静静地凝望着床上之人。
幕雪逝喉结处动了动,将那一小口血吸了进去,仿佛刚才的事情从未发生。
三皇子眉角处微微动了动,朝幕雪逝柔声说道:“你做什么,你的下人都要陪着……”
说着,门口先被推进来两个人,清雅和清竹趴跪在地上,面色苍白,身体已经哆嗦得不成样子。
三皇子拥着幕雪逝的身体,轻轻地转过他的头,让他看着昔日和自己闹成一片的两个侍女。
两人抬头看到三皇子的目光,赶紧自动张开嘴,舌头外伸,手里各自握着一把小刀,朝自己的嘴边送去。
三皇子等着幕雪逝的反应,哪怕一个皱眉,他都会将这个游戏停止。
然而直到清雅和清竹闭着眼睛开始用力,幕雪逝脸上的表情都没有任何起伏。两声压抑着的哭喊从地上传来,清雅和清竹呜咽着吞下那口血,看向幕雪逝的眼中带着一丝伤痛。
直到那两人被扔出门外,三皇子才垂下眼睑。怀里之人目光如水,波澜不惊,仿佛此时将那二人杀死,也与他无关。
第八十二章
三皇子看着那紧闭的薄唇,美艳的双目散发出的静若死水的目光,意识中的某一块温暖正在一寸一寸地被吞噬。
他忘记了,他把前段时间的所有都一并忘记了。亦如回到了两个月前,那带着性情一同被剥夺的人已经再次回到三皇子的身边。两个月的时光恍然如梦,当三皇子已经不苛求幕雪逝恢复正常,甚至开始惧怕他的正常时,幕雪逝偏偏又恢复了正常。
游戏刚开始就偏离了轨道,按着另一套规则快要结束之时,却阴差阳错地返回了最初的原点。游戏之人已然沉迷其中,一切却成为过眼云烟。
不……绝不允许……三皇子猩红的双眼怒视着幕雪逝。
世间还没有人敢这般玩弄于我,既然这份感情已经深入我的骨髓,那么同样,我也要把你抛开的那一切,一寸一寸,扎进你的血液之中。
三皇子将幕雪逝反手一推,结结实实地摔在床上。幕雪逝乳白色的亵衣轻搭在肩头,三皇子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挑,光洁漂亮的肩头流泻而出。
两双绝美的眸子相望,一个冰冷,一个嗜血。三皇子眼睑下垂,忽略掉那陌生的目光,停留在那张线条柔美的红唇之上。
刚才那一番折腾,幕雪逝的双唇更显得妖艳欲滴。三皇子神情一滞,对着那两片柔软攻陷下去。
幕雪逝牙关紧闭,本以为自己会恶心那股味道,却不想没有任何排斥感。心中的厌恶和身体的配合让幕雪逝瞬间有些发怔,竟开启了牙关,让三皇子长趋直入。
三皇子见到幕雪逝微微柔和下来的那丝目光,心里有股莫名的触动。原本暴虐的动作也慢慢和缓下来,那紧紧禁锢着幕雪逝腰间的手,也开始温柔地上下滑动。
舌尖在口腔中辗转留恋,一会儿轻轻卷起那逃避的柔软,一会儿朝口腔深处滑动索取。幕雪逝的味道还是那般熟悉,三皇子凝望着幕雪逝那双情动的双眼,一抹狡黠溢出眼角。
你再怎么变,也是幕雪逝,我霸占的,索取的,永远都是你的身体。
指尖在胸口留恋,三皇子扯下幕雪逝身上最后的衣物,舌头缓缓下移,朝左边那个红缨处吻去。
身体一紧,一种麻酥的快感传达脑际,幕雪逝无法相信这副敏感的身子竟然是自己的。
为什么会这样?幕雪逝心中泛起一抹寒意。三皇子的手在幕雪逝的大腿内的流连,恐慌的心情打乱了幕雪逝原有的那份冷静。
感觉怀中人的手忽然握住了自己的胳膊,三皇子哼笑一声,性感的薄唇离开幕雪逝纤细的腰肢,来到了他潮红的耳际。
“怎么?就这样就受不了了么?”三皇子的声音带着致命的蛊惑和戏谑。
幕雪逝被俘获的理智慢慢收回,他扭头朝三皇子看去,在那张同样俊逸的脸上流连片刻,冷冷抛出两个字——恶心。
三皇子没有一点儿恼怒的意思,他依旧动作温柔地将幕雪逝阻挡自己的手缓缓压到他头的两侧,继而用腿轻轻摩擦幕雪逝中间那个已经微微抬头的分身。
“额……”幕雪逝一不小心,情动之声溢出嘴角。
三皇子眼神中带着迷恋,话语里却仍旧满是调戏。
“何必故作矜持……你在我的身下发出的淫叫声还少么?”
淫叫……求欢……幕雪逝大脑一片空白,强大的耻辱感如同一股呼啸而来的暴风雪,将他的心彻底冻成寒冰。
三皇子分开幕雪逝的双腿,只是轻轻抹上润滑露,手指就轻巧地滑入。虽然之前三皇子的暴虐让幕雪逝受了伤,可是短短一个多时辰,那密口处就恢复了大半,只是有些红肿罢了。
相比之前的那一次,三皇子这次显得温柔得多。他往里面推送的时候还习惯性地看了幕雪逝一眼,见他没有任何不适,三皇子才彻底埋入。
幕雪逝的一丝表情都让三皇子如同对待一个稀世珍宝一般怜惜着他。慢慢地,幕雪逝开始有了回应,亦如之前那样将自己的腿习惯性地缠住三皇子的腰身。淫荡的呻吟声自嘴角溢出,没有丝毫的不愿……
三皇子睁开眼,凝望着幕雪逝的双眸,带着身下激烈的动作,三皇子感觉自己的心在往下滴血。
那眼神是死的,空洞得让人心悸……
那看似活了的表情和眼神,其实却是彻彻底底地死了。三皇子忽然发现,幕雪逝的这种抵抗,残忍到了极致。到头来,输的人竟然是自己。
若无其事地进行完这场交锋,三皇子看着眼前人发出最后一声呻吟,然后慢慢地抽离他的身体,不动声色地穿上衣服。
“我叫什么?”三皇子在床前站定,目光直直地望着外面,仿佛在问给自己听。
幕雪逝一动不动,不穿衣服,也不回答三皇子的话。如同一个被主人厌倦了的玩偶,虽然因为得不到照顾而变得惨兮兮,却能永远保持最初的神情。
三皇子等了片刻,明知得不到回应,却依旧执着于最后一刻的嘲讽。
门被轻轻掩上,三皇子的视线在小院四周环视一圈,最后停留在不远处的隼曳身上。隼曳赶紧三步并两步地跑了过来,欣长的身体在三皇子的身前站定。
“三殿下请吩咐。”
“去巫医谷拜访断老前辈,帮我求个方子,可以迫使人忆起往事。”
“遵命……”
隼曳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满是疑惑。三皇子要那种药干什么?况且这种药也太奇怪了,真的有么?假如服用之人真的被迫想起之前的事情,那些心中的不快岂不是药重复体会?……
我什么时候好奇心变得这么重了,隼曳被自己刚才那一连串的想法弄得有些莫名其妙。走之前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那幽深的草丛,清风漫过,齐高的草叶舞动,显露出无人踩踏的痕迹。
那该死的东西……几天没来了……隼曳轻快的步子忽然加上了一点愤然,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一个人急着出宫,一个人却急着进宫。苏入翰到达后山之时,三皇子已经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夜风习习,月光清冷,蝉鸣鸟语的夏日,却徒增一抹寒意。
“雪逝的情况是否有所好转?”苏入翰没有说些客套之语,直接问出心里所想。
三皇子听出苏入翰话语里面的一丝焦急,心中滋味有些复杂。虽然不希望除了自己之外的人关心幕雪逝,可是因为又多了一个可以了解自己处境的人,也稍稍有些安慰。
“他把我忘了。”三皇子背对着苏入翰静静地说道。
苏入翰皱眉,棱角分明的脸上呈现一丝愕然。
“忘了?怎么会忘?难道和两个月前一样……”
“不是!”三皇子猛地打断了苏入翰的话,“他只是将这两个月丢掉了……”
苏入翰眼神中闪过无数疑惑,终究变成了然。
“殿下的意思是……他又变回了最初的样子,将这两个月所经历之事全部忘记了,对么?”
苏入翰的话无疑又让三皇子重新接受了一次重创,他无力再去掩饰自己的情绪,所有的清高孤傲全部撇在一边,只剩下了失去挚爱的愤恨和不甘。
“是!他忘了这两个月以来的种种,忘了和我说过的话,忘了为我做过的事。忘了该怎么对我笑,忘了该怎么和我求饶……甚至,他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了……”
最后一句话说完,这片空地周围的树木全都断裂开来,三皇子手里的剑还在轻轻抖动,眼中的怒火焚烧到了极致。
苏入翰在那一刻彻底愣住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三皇子,着急,愤恨,悲伤,心痛……所有的感情溢于言表。这么多年跟在三皇子身边,看惯了他的孑然一身,却只在今天发觉他也是孤独的。
三皇子暴戾的双目慢慢冷却,忽然洗去了那一层冰冷,剩下的只是无边的悲痛。
“我为他,放弃了临寒宫,他却如此绝情……”
三皇子手里的剑支着地,眉头微皱,竟然吐出一口鲜血。
苏入翰脸色大变,赶紧上前扶住三皇子,却被他手中的剑挡在了一尺开外。
苏入翰知道三皇子动了情却不想竟然情已至此。或许其间的真意是旁人无法理解的,他们二人未历经大风大浪,却折服于细微的温暖之中。
“殿下,或许事情并没有您想象的那般无法挽回,既然幕雪逝最初忘记了之前所经历的事情,而现在记起来了,就证明他有恢复的可能。或许哪一天,他会把两个月前发生的种种也想起来。殿下还是有些耐心的好,毕竟他现在身体总是出现异常,若是再受到什么刺激,恐怕得不偿失。”
三皇子刚才的那种情绪已经慢慢地收起,冷静地思索着苏入翰的话。
“或许你说的有道理,可是我要等到何时……”三皇子语调沉稳,心中却不免又有些起伏。他恨不得幕雪逝现在就变回之前的样子,哪怕不变回之前的样子,最起码可以有些迹象,让他觉得自己失去的仅仅是一份回忆,而不是一个人。
第八十三章
“殿下,这种事情记不得,唯有等。”
看着苏入翰一脸笃信的神情,三皇子心中的那份不按稍稍有所缓解。他又多看了苏入翰两眼,不冷不热地问道:“这几天你去了哪里?”
苏入翰一五一十地回答道:“师父寿诞,我随众弟子一起上山为师父祝寿,顺便在山上多陪了他老人家几日。若早知道雪逝会发生这种事情,我应该早就回来了。”苏入翰神情中稍稍带上了一抹愧疚。
“我也很久没有去看他老人家了……”三皇子接口道。
苏入翰看了看三皇子,怎么都觉得今天的三皇子和往日大不相同,有禁不住想起幕雪逝和自己一起住在临寒宫的那段日子。幕雪逝虽然做事没头没脑,说话不讲分寸,可是绝不是一个胡作非为的人,大多数时候他还是通情达理的。所以想起自己偶尔对他的苛责,心中不免有些懊恼。
忽然两道身影朝这里疾奔而来,打断了苏入翰的遐想。
“三殿下,大事不好了……”一个面色黝黑的中年侍卫气喘吁吁地跑来,见到三皇子之后连忙行礼跪下。
三皇子的脸上一丝表情都没有,冷冷地注视着地上之人。
另外一个跟过来的侍卫赶紧接着说道:“三殿下,麓北国的数百精兵闯入小院,还说带着圣上的旨意,要来拆除临寒宫。”
苏入翰申请一凛,禁不住扭头看向三皇子。三皇子面色如常,只是挥了挥手,就让那两个人退下了。
“你在这里帮我看住幕雪逝,我去太和殿。”三皇子朝苏入翰说道。
苏入翰禁不住请示道:“三殿下,可否让我去临寒宫摆平那些人。现如今我已经不是您的侍卫,我的所作所为不会牵扯到您的身上。而且我会另找他人保护幕雪逝,绝对不会出任何差池……”
“不用。”三皇子冷冷说道:“这事无需你插手,看住雪逝。”
说罢,三皇子的身影就消失在林子中。
“怎么感觉这里阴森森的……”雯阳公主禁不住搓了搓胳膊,小脸上带着害怕的神情。
章牧毕恭毕敬地说道:“这种地方本来就不是公主该来的地方,又潮又湿,很容易沾染风寒。不如让手下将公主送回,公主若想来,他日……”
“大胆!”雯阳公主瞥了一眼章牧,神情冷傲,“我想去哪还用得着你这个下人开口么?你尽管带路,若真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和我王兄一说,免你们一死不就成了么!”
听了雯阳公主的话,章牧自然不敢说什么了。又加派了几个人手看护雯阳公主,以防出了什么差池。
雯阳公主一边走着,一边禁不住偷偷四处张望。这里是三皇子的小院,上次虽然来过一次了,可是什么都没看到。这次再过来,也没有通知三皇子,不知道他见到自己是什么表情。
想到三皇子,雯阳公主禁不住面颊绯红,心中又是焦急又是惴惴不安。不知道自己今天这副妆容被三皇子看到了会有什么感想,看灯的那天,自己穿的是寻常百姓的服装,想必三皇子还没有认真看清自己到底是何般模样呢……
“啊!!!……”忽然一声惨叫,打破了临寒宫的寂静。
章牧回头,看着一脸惨白的雯阳公主,赶紧上前询问道:“公主怎么了?”
雯阳公主全身发抖,刚才还傲气十足的脸上已经变得惊恐不安。她的手哆哆嗦嗦地指向地面,朝章牧求救般地说道:“快……快……帮我看看……什么缠着了……我的脚……”
雯阳公主的话一说,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也是惊喘几声,偷偷后退了一小步。
因为天黑的缘故,章牧看不清楚是什么,就蹲下身去,这才发现雯阳公主的脚踝处缠着一条小蛇。这条蛇说来也奇怪,一般的蛇见到人会急着爬走,这条蛇缠在雯阳公主的脚踝上,不动也不咬。
“公主莫怕,只是一条蛇而已……”
“啊……!!!……”雯阳公主听到蛇这个字眼,又是惊叫连连。
章牧有些无奈,赶紧将这条蛇取了下来,又放在眼前看了看。雯阳公主一见到章牧手里的蛇,叫都叫不出来了,腿不住打晃,脸上的冷汗顺着额头滑了下来。
身后的丫鬟赶紧上前扶住了雯阳公主,雯阳公主半天都没有回过神来。章牧神情有些复杂,但还是将那蛇抛到不远处。雯阳公主再也不要走路了,无奈轿子没有抬进来,只好找个人背着。
选来选去雯阳公主还是选中了章牧,伏在他的肩上还不停地喘着气,一副惊魂未定的神情。
“王兄为什么非要把皇上赐给我的宫殿建在这个地方呢!环境又不好,离三皇子的寝宫还那么远……”雯阳公主抱怨道。
章牧想来想去,还是接口道:“这本是三皇子为母后所建,现如今他母后已去,见公主的寝宫重建之上,不是正显示公主与其母后同等尊贵么?”
雯阳公主心中不禁有些得意,语气却仍旧不满,“难道不建在这里,我的地位就不如三皇子的母妃尊贵么?”
“当然不是……”章牧小心翼翼地说道,“公主在麓北国已经是千金之躯,将来留在这里,也必然会是后宫之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