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夜之危险关系+番外——灿若木槿
灿若木槿  发于:2012年10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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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再来几个像你这样的,我们这些教员都会受不了的,那些每晚都会败在你的手上的人白天都会苦练,然后晚上又败在你手上,这可是一个很大的打击啊。”

“这种感受我天天都要经历一遍的。”林澈撇撇嘴。

一个笑,柔柔的绽放在她的脸上,“其实,这也不错。”

此时,大片大片的殷红已经倾洒在天空上,夕阳美丽得不可思议。天空时而振翅飞过的鸟群和那殷红的晚霞色以及面前美丽的胴体都刻在了林澈的心里,他无意识的答道,“嗯。”

天光渐渐黯淡下来。她出水、擦身一气呵成,响起一小片水声,毫不避讳的在林澈面前穿上衣服,“走了。”

“嗯。”夜风起了,林澈打了一个寒颤,静静地看着晚霞流到山的那边去。

几天以后,林澈从怀特生地回到了K营,一个许久未见的人在林澈下飞机的第一刻便迎了上来,说:“少爷,嗣在等你。”

林澈被带上了另一架直升机,看着生活了近三年的大楼在视野里渐渐变成一个小点,接着一个覆盖了大量绿被的岛出现在眼前,原来这个岛竟有这么大。

“风二,他为什么找我?”

男子的眼神非常深沉,透着一股不可言喻的魄力,而他在嗣身边的时候,这种眼神是从来不会出现的,“风二不知。”

林澈沉默半晌,还是问了出来,“他还好吗?”

“他有很多事要操心,最近外面不太平,风的行动也不顺利……”风二似乎觉得自己说这些不合适,转而说道:“少爷,你不叫他父亲了吗?”

林澈苦笑,“他说过进K营就等于和他脱离关系。”

风二微笑,“嗣和我说过,只要在大宅里,你的身份还是少爷。”

“可在K营里,他却把我当仇人一样折磨。”

“惩罚可以让少爷更快的成长。”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少爷如何认为?”

“我不知道,既然他把我送进K营,那他就是支持我手刃仇人的想法,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仇人的名字,就算我现在没有能力报仇,我也好朝一个方向努力,不过我倒是可以确定他有些讨厌我。”

风二只是笑,“风二自认不是多嘴的人,这么多年没见,今天不妨和您多说两句。嗣不是讨厌你,而是讨厌你身上的某些东西。”

“风二你能说些我听的懂的话吗?”林澈皱眉。

“少爷,我们到了。”风二朝窗外看了看,又跟前面的驾驶员说,“停到离阑兰茶舍最近的空地上。”

下了飞机,林澈跟着风二走在绿水碧茵的日式庭院中,看着面前黑灰屋瓦的日式建筑,有些难以置信,“这里是?”

“这是两年前建的茶舍,他除了书房待的最多的地方。”风二将林澈引到回廊,廊下的矮几之上已预备好了酒菜点心,“少爷,请稍等。”

林澈盘腿坐在矮几前的圆草垫上,打量着四周的环境。一个一身白衣的人,信步从回廊的尽头走了过来。

“小澈,你到底在K营里都学什么了?”他走在林澈对面,坐下,用温和的语气问了这个问题。

林澈不明白嗣说这话的意思,“呃……”

“你们的礼仪课应该要加强些了。”他斜睨着林澈,“跪坐。”

林澈连忙换成跪坐的姿势,心里有些忐忑。嗣斟了酒,不喝,转手递给了林澈。林澈接过,举杯饮下,又在自己的杯子里斟上酒,递了过去。

他接过,一饮而尽,此时才说:“吃菜。”

林澈举箸伸向矮几上的盘盘碟碟,嗣帮林澈布菜,荤素搭配得宜,而林澈心中那种怪怪的感觉越发的浓重起来。

这是嗣第一次帮他夹菜,帮他斟酒,即使这样,林澈也不会傻到以为嗣是良心发现了,要与他在这美景之下共叙天伦。

在林澈心中,嗣,只有冷漠凛冽的时候,才是最正常的状态。

“你在风之子的合格试中排在了十一名?你在K营的成绩一直处于中下游?你是怀特生地里最后一个学员?你为何跟别人差这么多?小澈,风要旨在锻造出最好的刀剑,你这样这么行?”他温和的倾吐出一连串的问题。

林澈一时间觉得刚刚吃下去的东西全着了火,灼烧着他的胃和食道,连带嗓子都疼了起来,手中的筷子似乎有千斤重,重到他的手都有些发抖,他答不出一个字。

嗣朗声一笑,悠悠道:“对了,你有没有想过要怎么报仇?”

林澈思忖了一会,答道:“您曾经说过,抓住一个人的弱点,狠狠的践踏,会让他生不如死,我要让他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我不会让他死,因为死是对他来说是最大的仁慈。”

“说的好,希望你不要让我等太久,那我们就按照之前约定来,风之殇的选拨,你有几分把握?”

林澈心里有一个声音,他不想杀人,不想做杀手,他讨厌血的味道。

林澈鼓起勇气,说道:“我想做影。”殇和影的区别在于一个是杀手,一个是保镖。

“不行。”

“可是……”

“没有可是,为了让你尽早适应风之殇的身份,我还特地为你准备了……”

“我讨厌血的味道。”林澈的声音有点高,说道:“我眼睁睁看到我父亲被杀,我不能让自己和那些人一样,杀人不眨眼,我做不到。”

嗣把筷子放下,叩桌两下,轻吐了一口气,却又不像是在叹气,“做不到也要做,先试试吧。”

两个彪形大汉扛着两个人走了进来,将人往地上一放又退了下去。

林澈的额头冒着冷汗,喉间像是卡了什么东西一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是莲妈和他的丈夫。

“平时你和莲妈感情也不错,她在食堂的时候,对你也颇有照顾,你不是挺喜欢莲妈的吗?第一个就从她开始吧。”他再次拿起筷子,继续往林澈碗里布菜,好像他杀完人还能举箸进食一般。

林澈看着那两人被反剪着手跪在地上,一言不发,似乎连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嗣将一把二十公分长的小刀递在林澈的手边,林澈惊觉的摇摇头,“我下不了手。”

嗣置若罔闻,说道:“杀人要配好的工具,划断他们的颈动脉,是最舒服的死法之一。”

林澈不接,抗拒的意思十分明显,问:“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们?”

“你不懂我的意思吗?你要报仇,却不敢杀人?杀了人你就不再抵触风之殇的身份。”

“我不想杀人。”

“殇的身份就是杀人,你不杀人,如何报仇?”

林澈无言以对,接过匕首,却不起身,拿起筷子继续吃饭,细嚼慢咽,嗣问:“你什么时候动手?”

“吃完这顿饭就动手,”林澈有些赌气的答道,“只是我宁愿这顿饭永远吃不完,或者说我愿意撑死,我也不动手。”

他微微一笑,“小澈,你离开这么长时间,果然还是有变化,以前你哪敢这么和我说话,可惜我说过的话是不会改变的。”

嗣将林澈拖到两人面前,说:“这是迟早的事情,难道你想我抓两个孩子或是孕妇来给你试手?或者说你的朋友也不错。”

林澈抓住莲妈的头发,闪着寒光的刀刃压着颈下跳动的脉搏,迟迟下不了手。

“我是为你好,”嗣的手覆了上来,手指细长无肉,掌心温热,“同样是杀人,没有区别。”

这是林澈第二次听到这句话,他的心顿时如掉落寒潭一般,冷得彻骨。林澈并没有感觉到嗣用了多大力,或许嗣仅仅是牵引了他的手。

当血喷溅在林澈的脸上时候,林澈开始流泪,泪水不可抑止的流了下来,而他在划破第二个人的颈动脉的时候,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内心居然有一丝几不可察的愉悦,这个发现让他越发的痛苦。

十分钟后,林澈肤洁如玉的坐在直升机上,脑海里摆脱不掉的除了触目惊心的红以外,还有嗣绯红湿润的舌尖……

林澈眸光灰暗,眼前的双手十指如葱,苍白而细长,心里滋生了对嗣的一丝丝恨意又转瞬即逝。他讨厌嗣这样逼他,心底却也明白,这条路是自己早在三年前就选了的,他回不去了……

第八章:林澈与苏槿的粉红事

回到K营没几天,林澈便接到了试炼任务,并不是所有的学员都有这种机会,六十一人中仅四十五人通过风之子的考核,这次试炼的机会也是根据上次的考核成绩取了前二十人。

林澈不想要这种机会,可这由不得他。

林澈只是庆幸自己的三个任务里并没有枪杀年仅六岁的继承人,也没有狙击孕妇,毕竟完成了这两项任务的慕容之和Ivan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习惯性的挂着微笑和走神。

林澈只需要窃取两份商业机密,暗杀一个没做几件良心事的黑道老大,即使这样,林澈也做不到视人命如草芥的决绝。

“你的事就办完了?真快。”林澈坐在宿舍大厅,略微尴尬的说道。

“你怎么把衣服剪成这样了。”苏槿盯着我,脸上神情古怪。

林澈哼了一声:“好上药不是。”说着,伸手去除大腿上的简易包扎,问:“上次发的新药放哪了?我找不到。”

“怎么上次的伤口又裂开了?”苏槿查看了林澈的伤势,习惯性的皱起了眉,走到电视柜下方翻出药丢过来。

“说了就能不疼了?”林澈把裤腿撕了,咬牙将药膏抹在伤口上,面部表情瞬间扭曲,而肩上的伤就有些麻烦,林澈比划了几下都不顺手。

苏槿伸手拿过药瓶,低声说道:“别动。”

“尽量。”反正都是疼,林澈任他帮自己处理肩伤。

“嘶”一声,整个右肩露了出来,苏槿将一大块膏药,捂在林澈的伤口上。

“啊!”一声惨叫,这是一种每个细胞、肌肉、骨头都被炸成渣的感觉,肩上分布的所有神经末梢都抢着向大脑反馈痛的信息。

“今天还真没动。”苏槿带着难以置信的语气说,

“那只能说明他经常忍受这种疼啊,”坐在沙发看杂志的慕容之说道,“林澈,你怎么这么逊啊?大伤小伤不断的。”

林澈缓了缓劲,说:“你管我。”

“要么你学学非夜,让欧德明在你大脑里感受痛的那个区域装个小东西?”慕容之抚着下巴建议道。

林澈撇撇嘴,“神经,弄得不好变成三班的穆木樨,味觉嗅觉都没了。”

慕容之瞪大眼睛:“我心疼你,你还不念着我的好。”

苏槿说:“你别心疼了,帮人家出馊主意就说是心疼人。”

慕容之解释道:“其实那个手术很安全的,告诉你们个秘密,穆木樨的手术是我做的,第一次嘛,有点紧张。”

林澈觉得不可思议,“欧德明居然放任你到这种程度?”

慕容之颇为得意,“我是他的得意门生,他得心疼我手痒啊。”

苏槿对林澈说:“林澈,因为你下手不够狠,所以出任务才会受伤。”

“我知道。”

“知道还手软,你不一下解决掉那些警卫,人家躺在地上装死,冷不防的开个几枪就能干掉你。”慕容之的眼睛从杂志移开,扫了林澈一眼,“右肩的枪伤是由一颗从左下方射入的子弹造成的,别跟我说你不知道,你不改掉你的心慈手软,迟早玩完。”

“我知道。”林澈嗫嚅道。

“可那些人不是目标,没必要赶尽杀绝。你心里在说后半句吗?”慕容之挑挑眉,“不想受伤就得尽全力,用杀招。”

“我知道。”

“白痴!”慕容之将手中的杂志往地上一甩,起身回房经过林澈的时候还说,“看着就碍眼,一边去!”门关得振山响。

苏槿收拾好药箱,瞥了林澈一眼,摇摇头叹了口气,眼睛里是不加掩饰的担忧,而林澈则极其戏剧的穿着破破烂烂的“乞丐服”站在客厅里,心中暗道,受伤的人还没说什么呢,我哪碍着你们了?这一个两个的都不正常……

晚上,苏槿轻轻叩响了林澈的房门,低声说道:“林澈,出来。”

林澈有些疑惑,苏槿从来没有在就寝的时间来找过他,林澈走出房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苏槿冷静表象下的心绪似乎有些浮动。

林澈问:“怎么啦?这么晚,不睡觉的?”

“有些事,我一直都想问你。”苏槿盯着眼前的人,说道,“那些事,我困惑了很久。”

林澈静静等待着下文,苏槿问:“你和嗣是什么关系?”

林澈瞳孔有一瞬间的放大,眉头微微皱起,“你怎么会这么问?”

“今天给你包伤口的时候,我就想问了,那个时候慕容之在场……”苏槿交握在膝头的拳头紧了紧,说道:“有几次你出任务回来,身上都会有一种烟草味,而那种味道,我曾经闻到过。”

“你每次出任务回来都会先到他那去吗?今天你右肩的子弹是他帮你取出来的?可为什么他不帮你上药?或者你那些会莫名其妙裂开的伤口与他有关?”苏槿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让林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但林澈知道他一定是误会了自己与嗣的关系。

林澈摇头,否认了苏槿的猜测,“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其他的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苏槿舒了一口气,眉峰有微微的跳动,打开了手掌,默默的将掌心的纸条递了给他。

林澈盯着苏槿手中的纸条,心中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林澈接过,缓缓打开,纸条上的字却让他不禁瞪大了眼睛,“如果你想走,我陪你。”

林澈难以置信看着苏槿,说:“别开玩笑了。”

“因为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

林澈叹了一口气,“苏槿,这种念头不能有。”

苏槿坐了过来,握住了他的手臂,说:“你好好想想,决定在你。”

林澈明白他的意思,如果自己选择走,他便安排一切,若自己不走,他便也不走。

林澈一瞬间心思千回百转,最后还是摇了摇头,“不行,起码现在还不行。”

苏槿并没有丝毫失望的神色,只是微微一笑,“只是现在不行,你什么时候觉得行了,就告诉我,我和你一起。记住这句话,我是认真的。”

他的那个笑让林澈有些思绪恍惚,他想起苏槿曾说过同样的话,他要我记住,他欠我一条命,他会保护我。

原来他真的是认真的。林澈也笑了起来,轻轻地说出了三年前一样的话:“不用这样的。”

苏槿眼中的笑意更深,一只手抚上了林澈的脸。林澈甚至能够听到他食指上的薄茧触在自己颊上时,摩擦出轻微的沙沙声,接着,苏槿微凉的唇印上了他的额。

那一瞬,林澈下意识的闭上了眼,心也不由自主的跳的很快很快。那个吻很轻却如烙铁般深深的印在了他的心上。那个吻有一种魔力,仿佛能够洗去他所有的悲伤仇恨。林澈的脑中一片空白,只记得苏槿轻握自己肩头的手指有微微的颤抖和额上的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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