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到花醒时——秋狂言
秋狂言  发于:2013年12月0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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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小受当自强……

1

花醒时节,满园春色,齐昭国御花园内的湖心小园更是春色无边,遍地百花争艳,藤蔓缠绕着院中的小阁楼将它隐藏在绿木与万花丛中。

仿佛是为了映称这满园春色美景,断断续续的柔软呻吟不时地从阁楼溢出,精致的小屋内两副赤裸的身体交合在一起,紧紧缠绵已是翻倒在地,雪白的罗帐亦不知何时飘落在地,园中花瓣随风飘进小屋,与罗帐形成在气,竟有些眩目。

“啊……皇上,不……”女人娇吟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满与哀求。

趴在她身上的男人邪恶的笑了笑,恶意地再次用力一顶后就退了出来,暴露在阳光下的赫然是张俊美的脸,但再仔细一瞧,就会发现在他的左眼处有道疤痕直直划过眼睛,在皇宫的圣药下已经不明显,但依然能相像当时有多凶险,只差一点,那双有着锐利目光的眼睛便不再明亮。

女人赤裸着柔美的身子半坐起身,痴迷却哀怨地看着正站起身的男子,那是一具让所有女人都爱不释手的充满男性魅力的身体,紧致的肌肉,黝黑的皮肤,匀称的曲线,完美几乎可以忽略那上面大大小小的疤痕,对任何人来说都是赏心悦目的。

“皇上……”女子不满地低唤了声。

男人捡起地上的明黄长衫随意地披在身上,接过侍女递来的玉杯漱了漱口,半躺在依旧是用藤蔓制成的卧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爱妃轻笑着吩咐身边的侍女说:“送云爱妃寝宫。”说毕便不再搭理禁自起身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忽然,年轻的皇帝呼了声“小苏”。

原本候在外头的侍卫立刻出现在屋内,疑惑地看着自己的主子,半天不见有下文,于是无奈地低唤了声失神的人。

皇帝转头看向他,浓黑的剑眉皱了起来,似乎在想什么重要的事。

“皇上,您有什么吩咐吗?”还是说他脸上有什么东西值得皇帝陛下看得入迷?!

看着眼前这个从小与自己一起长大并且出生入死的清秀侍卫,皇帝终于叹了口气,说:“是这样的,朕最近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好像……嗯……”皇帝的眉皱的更深了,“总之就是觉得很无聊!”

“啊?”

只是这样吗?

不明所以地看着皇帝,苏信不知该怎么回答,他和这人可以说是青梅足马的玩伴,他的事可能皇帝不知道,但以皇帝对自己的信任来说,这位皇帝的事他可是一清二楚。

眼前的人已不再七年前的那个被人唤做小九王爷的少年了,他战功无数,骗过所有人的眼睛,令先皇义无反顾地废除大太子,踩着三个皇兄的尸体,如今已是万人敬仰的齐昭国当今皇帝,他的个性并不算暴劣,却也不是能随便让人踩在头上的,至少至今为止与他作对的没一个活着。

略过好友疑惑的脸,皇帝接起一片花瓣,百般无聊。

“瑶贵妃已经在安排先秀的事了,皇上不如过去看看?”最近太平天国,这个人也真是该无聊了。

皇帝的眉皱的更凶了,道:“麻烦!”

还是小九王爷的时候,就无人不知他风流成性,本来只是做给各位皇兄看的,后来慢慢的就乐在其中了,美人在怀的感觉真是不错,什么样的美人他没玩过?男男女女,为他疯为他痴,甚至最后被冷落而自杀的,什么样的都有。

想当年他占着先皇的宠爱不知要了多少座小院,小宅子,用来藏美人,后来……好像慢慢被遗忘了之后就传来有人自杀的消息,哎……

本来想把他们全接进宫来的。

这么想着突然想到了什么,皇帝歪着努力地想,一双又圆又大的眼睛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然后是一个名字。

“嗯……花……花……”低喃着,却怎么也想不全,于是转身认真地看着苏信,“你帮朕想想,在朕还是九五爷的时候,有座很小的院落,叫什么来着?”

苏信努力想了想,说:“皇上以前的小宅子太多,臣想不出。”

“啧,就是种满桃花,呃……对了,还有个荷花池,朕在那里待过很长一段时间,还有个戏子……”这才是重点,所谓很长一段时间估计不过是不到两个月,因为当时的小九王爷还从没在一个院子里待着超过半个月的。

苏信仿佛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臣应该知道了。”

“嗯?说来听听。”

“花醒院。”苏信淡淡地说,见皇帝浓眉一挑就确定自己想对了,那的确是令人难忘的地方,那里曾是皇帝小时候与亲母小住过的地方,后来不知道他从哪里买了个戏子回来,就让他住在了那里,说到那 个戏子好像叫……汝久遥吧,一个非常宁静漂亮的男孩子,特别是有一双够大又黑的眼睛,像极了一种动物,而且总是很乖巧地笑着,从不撒娇,不忤逆,那时候为了让其他几位五爷看起来小九王爷迷恋上一个戏子不误正业的样子,所以在那里待了不短的时间,所以皇帝才会印象深刻吧?

不过那戏子应该不在了吧?

这七年来,陆续有人回来禀报说那些小院小宅里的主人耐不住寂寞逃的逃,死的死,总之那样的人要么就是忍受不了而带着积累的银子逃走,要么就是个性软弱死于无人知晓时。

不解地看着自家主子,不明白他现在很无聊地想起这事来想干什么。

皇帝却不知何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记忆里少年的模样已然模糊,然而那双特别大的眼睛却令人印象深刻,清澈的黑瞳总会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声音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小王爷要走了吗?”只是个很简单的问句,听不出期待的情绪,也没有哀求或者难过的感情,淡淡的却让人不忍拒绝。

抱着少年柔软的身躯,不知是满院的花香还是来自少年身上,总之清新的花香让他着实有些不舍,那时候甚至有种冲动,什么都不管就留在他身边,永远看着这可爱的人。

陷入回忆的皇帝眯起眼睛,那些记忆仿佛是被自己硬是埋藏一般,不去想则模糊一片,若是想了,就如同潮水般不可收拾,故事里的人竟越来越清晰,甚至连那张白皙漂亮的脸蛋上的汗毛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那么可爱的一个人,当初自己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放开他,然后将他刻意遗忘的?

那时候的他还只是个王爷,是皇帝最心爱的妃子生下的孩子,母亲早逝,先皇对他更是疼爱有加,无奈自己却排行老九,先皇就算再想立他为太子也无可奈何,皇后更是视他为眼中盯,欲除之而后快,从小到大不知多少次徘徊在生死边缘,幸好有苏信,有三皇兄,于是他不得不伪装自己,让皇后和三位哥哥放心自己,给他们自己是个只会享乐只爱美人只会花天酒地的无用之人,等待可以翻身的那一日。

正是七年前的风大将军的儿子风凛烈第一次独自率兵出征给了他机会,于是经过了多年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保住了性命,而那可爱的人早已成为回忆。

最后自己跟他是如何告别的?

依稀记得那年也是花开的季节,满院的桃花美不胜收,那小小的身影仿佛嵌在这美景中,形成一副无比眩目的美图,他拉着自己的衣角,低着头慢慢地走着。

“小王爷还来吗?”

像是没听见,男人依然慢慢走着,欣赏着桃花。

“小王爷什么时候再来呢?”

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只看见他头顶的发梢,伸手拔了拔他发上的花瓣,轻笑:“待到下次花醒时,可好?”

他从没给人承诺,因为承诺太沉重,那时候的他根本给不起,可而对这个少年的时候自己的嘴竟快过了思绪。

没等少年回答,他已经快步走出了院门,再看一眼立于门边的少年,那样渺小,也许自己很快就是忘记吧?

可如今……为何又想起来了呢??

那个美好的人,他……还在那里吗?

向来都是行动派的皇帝陛下,想到这里已经把自己打理好,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不耐烦地召唤自己的贴身侍卫:“苏信,快点,快点,朕等不及了!”

“是。”

于是这一主一仆二人匆忙地离开了这被花藤缠绕的精致楼阁,匆匆离开皇宫。

2

自从三年前新皇登基,如今的齐昭国已是太平天下,百姓更是安居乐业,新皇英明,不但将周边蛮夷归入本国,在其登基以前更是亲自打退了来自北方大漠的侵略,人们对这年轻的皇帝无不称赞。

走过繁华的街城,渐渐进入乡郊,萧醒儿,也就是当今皇上凭着自己的记忆花了半天时间终于找到了那座记忆里的小院落,可站在门前的他却皱起了眉。

明明应是花开遍野的季节,可这原本就百花萦绕的小院子竟一点花香都没有,外头更是树木杂草林立,像是好久没人住的样子,心下当即一沈。

难道真的来迟的?

见不到他了吗?

不对,也许是自己走错了,毕竟这么久了。

于是回头看着自己的心腹爱将。

苏信秀眉微皱,心想皇帝陛下看我做什么?

皇帝却看着他不说话,一副“你告诉我不是这里”的表情,近乎哀求。

苏信叹道:“皇上,也许咱们寻错了。”

皇帝俊目一亮,笑道:“就是呀,这院子如此破旧,朕怎么会与自己的母亲在这种地方小住?”说完转身就走。

离这小院不远处正好有条小溪,这小溪倒是跟从前一样没变,溪里还有小鱼,那时候他们经常一起抓鱼,而苏信还是跟现在一样是个木头人,虽然那时候他还不是皇帝,他依然对他毕恭毕敬,站在旁边默默地看。

于是自己就玩的不亦乐呼。

皇帝沿着小溪走着,心里淡淡的有些不是滋味,不愿承认,不敢进去,宁可那里不是记忆里的地方。

想他活了二十七年,什么勾心斗角,什么大小战役没打过,什么伤没受过?身上的疤痕正是他的勋章,而现在竟会怕了一扇门。

想到那人不在里面,心里头就有种被揪起的痛。

明明抱过无数美人,小官什么的更是不在话下,戏子也见多了,可这模糊到清晰的影子有种害怕的情绪。

无声地嘲笑自己,也许记忆中的才是最好的吧,毕竟在他的记忆里除了美丽的母亲和父亲之外很少有人让他如此挂心的。

站在溪边,有位老婆婆正好把洗好了的衣服放进篮子里,见到他时先是一愣,然后脸上挂起了笑容,朝他笑说:“没见过你这么俊的年轻人呢,哪儿来的?”

“城里来的。”替老婆婆捡起掉下的布巾,问道:“老婆婆,请问这附近的小院里原本住着的人还在吗?”

老婆婆想了想说:“你说那院里的小伙子吧?在呀,前两天还瞧见他出来买了一堆东西回去呢,呵呵,那孩子可好了,经常见他在这……”她指了指溪水,“就是这儿,跟孩子们抓鱼,还会给我呢,真是好孩子。”

皇帝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更浓了,于是感激地看着老婆婆尽是道谢。

一旁的苏信只是无奈地看着,突然觉得自家的皇帝最近或许真的是太无聊了,所以想找点什么来消遣吧?不然怎么会突然想起一个平凡又早就抛之脑后的戏子来呢?

印象中,那戏子最特别的就是有一双大眼睛,但瘦瘦小小的,样子清秀,是个非常漂亮的孩子,但比起在萧醒儿身边的那些美人来说实在平凡不过,而且个性也不怎么特别,很宁静,问题乖巧地笑,也不会想要什么东西,除了萧醒儿,基本上不跟其他任何人说话。

萧醒儿是在一个流浪戏班子里见到他的,那种小戏班子就是走到哪里演到哪里,就在空地上随便铺一下,然后几个小戏子穿着乱七八糟的戏服开始唱戏,汝久遥就是其中一个,那时他正被他的班主骂,手上脚上都是伤,没有鞋子,脚上的皮也都磨破了,惨的很。

脏脏的小脸上左边已经肿起来,只是一双大大的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地上。

当时的小九王爷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萧醒儿也不知哪里来的心情就把他从戏班老板那里买了下来,然后直接带他进了这院子,给他洗了澡上了药,像玩具似的抱在怀里问“你叫什么名字?”

“汝久遥。”低低的声音,有些颤抖,像是被吓到的小动物。

“名字不错,没想到那样的人也能取出这样的名字来,哈……”

“……”低不可闻。

萧醒儿浓眉皱起,怨道:“听不见,大声点。”

怀里的少年咬着下唇,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说:“不是他取的。”

挑眉,笑道,心想这小东西认真了呢:“那是谁取的?”

“襁褓……襁褓里附的。”小脸竟涨得通红。

太可爱了,萧醒儿爱不释手地抱着,笑得更欢了,“是吗?难怪,那以后我叫你小久吧,跟我一样,我是九,排行老九,你是久……天长地久。”

这么想着,一串孩子的笑声打断了他的回忆,而人又回到了刚才那被杂草树木围绕的小院门前,一个孩子停下脚步好奇地打量着这两高贵的男人,特别是那个霸气十足的男子,小心地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

“你是谁?来这找久哥哥吗?”

久哥哥?

嗯,果然是他!心里更是雀跃起来。

见他没有回答,男孩朝他做了个鬼脸就跟自己的小伙伴跑了,萧醒儿站在门前朝苏信使了个眼色。

苏信会意目前敲了敲门。

心下叹道,明明是萧醒儿自己的院落,怎么好像去拜访别人似的?!

没人应门,于是苏信不死心地又敲了几下。

还是没反应,苏信疑惑地看向自家主子,发现对方正用绝不死心的眼睛瞪着门,像是要将它盯出两个洞来,没办法,只好再敲了几下。

竟然还是没反应,苏信正想再敲,谁知身边的人影一闪已经站在他前面,伸手用力地拍了下去,那可怜的门硬是吱嘎地摇了下。

又是几声重击,在门阵亡之前终于传来一声应答。

“干什么呢?知不知道现在什么时辰?不用吃饭啊?”骂骂咧咧的声响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到这个声音萧醒儿与苏信皆是一愣。

这声音的主人是谁?该不会是……

两人用同时摇了摇头,继续等待,估计是下人什么的。

那人似乎走的极慢,又或者被什么事耽误了,半天也没开门,于是就在萧醒儿耐心磨光之即,门咿呀一声开了,但随着一声巨响,可怜的门再次被重重合上,不过关门的是萧醒儿也就是皇帝陛下自己。

3

苏信呆呆地看着门,再看看自家主子,不确定地叫了声。

萧醒儿也是一脸茫然,只闻门后传来叫骂声,什么你娘的,狗娘养的……然后结合刚才脑子里的人影,一个胖子,满脸肥肉,却细皮嫩肉。

“皇上,咱们还进去吗?”苏信小心翼翼地探询主子的意思,其实刚才别说皇帝陛下了,就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毕竟谁都不会想到这院子里出来的人会是个满嘴脏话的胖子,同样是脏话从不同的人嘴里说出来效果也不太一样,更何况是满脑子都回忆着七年前那小美人的皇帝。

皇帝皱了皱眉,突然无奈地笑了笑,似乎把自己方才的想法撇到了很远,然后又敲了敲门,礼貌地道:“方才不好意思,是在下冒犯了,请问这位大哥我们可以进来吗?”碰了碰木门,似乎没关紧,就这么咿呀一声开了,而刚才来开门的胖子已经不在了,似乎骂了几声就回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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