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五、贩卖人口（五）

这是一条安静地只剩下脚步的通道，黑的发亮的墙壁使得这条通道变得很诡异，走在上面就像是走在冤魂路一样。

埃德加从来没有对别人说过他对于黑漆漆的地方总会有一种恐惧感，但是很多时候埃德加都不会独自呆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埃德加的床头都会点上一盏小小的灯。

这个时候的埃德加心里其实是有恐惧的，这是从前世带来的恐惧症，他想过很多办法，但是都没有办法消除，除了他这一世的母亲安娜因为见到埃德加晚上睡觉的时候一直亮着灯才知道埃德加这个毛病。

静的只剩下脚步声的通道，几乎没有什么光的地方，尽管这一切都让埃德加心里出现一种异样感，但是就算他心里再害怕也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站得离托尔森近了点。

如果说是在以前，埃德加肯定会说他是因为心理疾病才会出现这种情况，但在经历过穿越这种离奇的事之后埃德加明白了他这是对未知的恐惧，他能够把很多东西掌握在手里，唯独黑暗，他掌握不了。

托尔森近期的灵敏度变得很高，也很容易就发现了埃德加的不对劲，他的心此时是矛盾的，一来是担心埃德加，二来却是有些兴奋，一直以来埃德加在他心里都是很强大的，好像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打败他，但现在他找到了，他知道了埃德加也不是完美的人。

好几次托尔森都差点掰过埃德加的肩膀告诉他这并没有什么可怕的，这其实没什么，而且此时埃德加的身边有他陪着，只是托尔森忍住了，埃德加没有回应过那次的强吻事件，托尔森也不敢问什么，这次自然也不敢对埃德加动手动脚的。

幸好他们的目的地已经到了，埃德加显然是松了一口气，与托尔森之间的距离也由半步变成了一步，埃德加总是会将他自己的心封存起来，永远不会让别人靠太近，除非是特殊情况，比如上次托尔森的失控状态。

“少爷。”门口的黑衣人对托尔森鞠躬道，看到托尔森身后跟着的埃德加也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的表情，对托尔森行礼之后又站直了没有任何动静。

托尔森推开门，里面只有一台监视器在运转，没有任何人。

埃德加在托尔森的示意下先进了门，托尔森随后进了门，然后把门关上了，虽然此时室内也是密闭的空间，但是由于里面有充足的光，埃德加也就没有了任何的不适，他只是对黑暗恐惧，而不是对封闭空间恐惧。

埃德加打量着这个房间，除了监视器是黑色的之外其余的都是白色的，所有的墙壁和地板只是用最原始的工具粉刷了一遍，看得出来这个地方只是作为暂时的所在，又或者这就是专门用来处罚别人的。

监视器内埃德加看不到任何东西，有的只是一片黑暗，正疑惑着托尔森带他来这里的目的的时候就见到监视器里面的房间门打开了，几个黑衣人带着刚才与托尔森对峙的少年到了房间。

由于此时有外界的光照照射进来，埃德加很容易就看到了此时少年的情形，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好像已经受到了严重的鞭打，全身上下的衣服没有一点是好的，但是或许是因为有一线生机，少年脸上并没有绝望的表情。

带着少年到房间的黑衣人将少年放在了地上，然后拿出一把刀割断了少年的腕动脉，鲜血一下子流了出来，少年因为全身已经虚脱，所以并没有什么力气自己给自家止血，只能看着手腕上一直淌着鲜血。

此时的少年脸上苍白，表情很是绝望，嘴里呢喃着什么，托尔森转了一下监视器的声音键，少年的声音就传了出来：“二哥你这个骗子，你骗我，你明明说会放过我的。”

托尔森打开话筒，冷笑道：“我给你机会，如果你能撑过今晚，明天一早我就放了你，不过具体的要看你自己的脑子怎么样了，你还记得吗，父亲在被你气到的时候明明你可以救他的，但是你却眼睁睁地看着他心脏病发，你有想过他的绝望吗？”

少年瞳孔睁大，眼中的血丝在监视器的放大下显得特别明显，惊恐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明明检查过了附近没有摄像头的。”

“有人告诉过我‘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你做了就要承担可能会被发现的后果，好了，你就慢慢享受黑暗里面慢慢绝望的感觉吧！”托尔森说完就将话筒断了，监视器里面也慢慢变黑了，直到一点都看不见。

埃德加想说什么，托尔森嘘了一声，又扭开了另一个按钮，滴答滴答的水声在房间内响了起来，埃德加本来以为是自己身处的房间发出的声音，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传出声音的应该是那个黑漆漆的房间。

托尔森已经将那个房间的声音扩到了最大，少年的喘气声也显得特别明显，听到滴答滴答的水声之后少年的呼吸明显变了，变得急促而且有些后劲不足，不知道是因为害怕的还是因为本身虚弱的原因。

在现代，一般的人都知道历史上有一个实验叫做惊恐试验，说的就是类似的情况，其实滴答滴答的并不是受到伤害的人在滴血，而是外加的水声，而且被割破腕动脉的人到后来其实手上已经没有在流血了，只是他心里觉得是在流血的，所以最后他不是失血过多而亡，而是被他自己吓死的。

埃德加已经想不起来那个实验的背景是什么了，但这种事确实应该是有的，有的时候人心里的恐惧才是最可怕的。

托尔森在这个时候其实是给了少年一线生机的，只是要看少年能否把握住，只不过这个时候并没有出现过类似的案例，所以少年还是凶多吉少。

“你父亲？”埃德加问道，他知道托尔森很清楚他问的是什么。

托尔森点头：“你现在大概也明白了吧，其实所谓的被气到而死虽然是其中之一的原因，但是最重要的是他有害父亲死的心，所以父亲才会死的那么干脆，要不是有人见到父亲想要拿药却被那家伙扫开，我可能永远不会知道这件事的真相。”

以黑暗中少年的性格，有人被气到是很正常的，托尔森如果不是早知道原因可能也不会想到是故意谋杀，所以在知道真相之后托尔森发火完全没有任何错。

在托尔森很小的时候他就为了他的哥哥亲手杀了人，所以在这个时候再杀一个人对他而言他绝不会认为他是错的，埃德加在此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这件事是托尔森的事，与埃德加无关。

“我先回去了，你的假期也差不多到了，也该回来了。”埃德加拍了拍托尔森的肩膀。

托尔森的语气有些遗憾，道：“难道你不想继续看下去？”

“你觉得我一个调查局局长看着你杀人很好吗？”埃德加正面对托尔森道，“而且我想你或许也该跟我一起走，我可不希望有一个嗜杀如狂的助手，你怎么说？”

“当然，”托尔森显然也认同埃德加的话，重又戴上了刚才摘下来的眼镜，“只要别人不碰到我的底线，我就不会跟他们作对，这种事也仅发生过两次而已，你知道的。”

吩咐好手下的人看好少年之后托尔森就跟着埃德加走了，至此，托尔森的假期也总算是到了末点。

埃德加和托尔森回去之后，码头上面的的特工也都已经全部醒了，见到埃德加的身影，他们都一起跑了过来，面对着埃德加道：“局长，对不起，我们以后不会再犯了。”

埃德加瞥了眼恢复沉默的托尔森，点头对面前的特工道：“没事，不过下次需要谨慎一点，不要因为一些雕虫小技而中招。”

此时的埃德加明显是在调侃托尔森的计划不过是雕虫小技，但是托尔森却丝毫没有任何脸部表情的变化，反而对埃德加的话表示认同。

“是，局长。”他们对这份工作都有一份热忱，自然不希望因此而导致他们失去工作。

被解放出来的女孩子一个个都站在那里等待着什么，除了一个，在见到埃德加的身影之后急急跑到了埃德加的面前，拿出枪还给埃德加然后道：“谢谢你，还有谢谢你的武器。”

埃德加接过枪，对女孩子道：“没事，你就跟着他们走，之后会有人为你们做笔录，然后会有人送你们回国。”

“是吗？真好！”女孩眼睛亮了亮，但眼中却很明显有什么话没有说出来。

埃德加见事情差不多解决了也没有多想，也没有多过的关注女孩的反应，在埃德加看来女孩不过是其中一名受害者而已，根本不值得他给予过多的关注，这也使得后来的事有些失去控制。

三十六、好莱坞之行（一）

好莱坞，位于美国西海岸加利福尼亚洛杉矶郊外，由于此地风景宜人，在20世纪初吸引了很多拍摄者，后来一些为了逃避专利公司的小公司和独立制片商也来到了这里，渐渐形成了一个电影中心。

第一次世界大战左右的时间内，格里菲斯和卓别林等一些电影大师们为美国赢得了世界荣誉，华尔街的大财团插手电影业，好莱坞电影城迅速兴起。

好莱坞电影城的崛起恰好适应了美国在这一时期的经济快速发展的需要，大量的影片被拍摄出来满足身有余钱的百姓的需要，并且因此保证了美国电影在世界上的地位，而这一个洛杉矶郊外的村庄最终成为了一个庞大的电影城，好莱坞也在无形中成为了美国电影的代名词。

而埃德加唯一的女性好友伊莎也在几年前被埃德加派到了好莱坞发展，这几年也在好莱坞打下了一片天。

最开始的时候伊莎并不乐意担任这个角色，她觉得这件事没有前途，毕竟在那个时候的电影业并不是特别突出，只是碍于埃德加，她同意了这个要求。

这两年间由于柯立芝总统放任了经济自由发展，整个美国的经济已经被包裹在巨大的泡沫之中，但是不可否认这段时间的美国民众的生活是很不错的，尽管他们手里没有钱，但是在他们心里，那些被放在股市中的钱好像早已收到口袋里了，所以用起钱来也大方很多。

电影业的发展虽然让好莱坞的经济已经发展了很多，但还是远没有后世那样辉煌，世界各地的明星也没有像后世那样对好莱坞趋之若鹜，所以此时的好莱坞尽管没有世界闻名，但也不像后世一样浮华。

站在好莱坞的街头上，看着周围还未成形的各种建筑，派拉蒙、二十世纪福克斯、华纳等后世的大公司在现在也不过只是刚出道的小公司，处于这么一个大人物辈出的年代，埃德加对此感慨颇深。

“真稀奇，大忙人竟然也会来找我这个闲人？”一个手挎提包，脚蹬高跟鞋，脸上化了淡妆的美丽女人蹬蹬蹬走到埃德加面前笑道，她的话虽然不是很动听，但语气中却不是嘲讽，而是欣喜。

女人从表面上看起来和一般普通女人差不多，但隐隐却有一种凛人的气势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只是在埃德加面前她表现得很是普通而已，可以看出她跟埃德加的关系很是要好，毕竟一般情况下很多人只有在好朋友面前才会表现得像是一个普通人。

埃德加笑道：“伊莎，你真的很闲吗？看来这工作你很满意不是？”

“才没有，”伊莎用自己的手臂勾住埃德加的手臂，轻轻摇晃道，“你不知道我前段时间有多忙，也只有偶尔才会放松一下，我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难道你还不允许我像你撒撒娇吗？”

托尔森站在埃德加的身后看着勾住埃德加手臂的女人，眼中闪现出莫名的光芒，恨不得切断眼前的女人的手臂，只是碍于埃德加的面子，托尔森才没有动手，但他的双手却已握成拳，仔细看的话还可以看见他手上的青筋。

“好了，”埃德加不习惯被人触碰，从伊莎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臂，“你应该知道我不喜欢跟别人接触，对了，你上次说要找个男朋友，现在怎么样了？”

“哼，你还是这样，”伊莎嘟着嘴，“怎么可以这么不给我面子呢？我好歹也是你的好朋友。”

“所以呢？”埃德加看着伊莎笑道，这不是他认识的伊莎本来的样子。

“咳咳，”听了埃德加的话伊莎总算是没有再缠着埃德加，而是站直了身子，双手叉腰，大声道，“埃迪，你这次来到底有什么目的？你每次找我都没什么好事，这次还亲自来，说，到底为了什么？”

这才是伊莎的真面目，在面对埃德加的时候伊莎总是会控制不住发火，几乎咆哮式的语气，不得不说伊莎有当女王的潜质。

托尔森挡在了埃德加面前，挡住了伊莎，虽然看到伊莎与埃德加的相处他知道两人真的没什么，而且看到埃德加挣脱伊莎的手的时候他的心里也出现一丝喜悦，但他还是不允许这个女人离埃德加太近。

在刚才那一瞬间，托尔森又想到了一件事，这个女人他见过，就在十二年前，他在见到埃德加之后离去的时候见到这个女人跟埃德加在一起，而且还靠的很近，好像那个时候他们的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呦，这是谁啊，还是个小帅哥呢，我说埃迪你什么时候找到了这么一个小帅哥保镖啊，要是你什么时候在埃迪身边混不下去了可以来找我，像你这样的只要稍微培训一下就可以变成大明星，怎么样？”伊莎看着托尔森的脸道，明显是托尔森的样子很符合伊莎的审美观。

埃德加听了伊莎的话不由失笑，当初在学校的时候伊莎就有这种花痴的潜力，所以埃德加才会让伊莎接手娱乐圈这一块，没想到到这个时候了她还是没变，道：“这个人你可要不走，虽然他现在只是我的助手，但过不久可能就会上升为调查局副局长，前途无限，是不会离开的。”

“切，”伊莎鄙视地发出一个音，“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可是专门管这一方面的，虽然这段日子调查局的地位确实上升不少，但也只是一点而已，在政府内部调查局的地位其实一点都没变化吧？”

伊莎确实说出了实情，调查局在外部的地位确实高了，但那只是埃德加用手段把某些本来不公诸于世的案子报了出来，而且加大了宣传力度，但真相是调查局在政府所有部门中间地位并不高。

以前的调查局只知道默默做事，但自从埃德加接管调查局之后，仗着身后有巨大的传媒体系再加上埃德加这段时间做的事确实给力，调查局在民众心里占了很大份额，而调查局局长埃德加更是成了一部分民众心里的英雄。

但英雄归英雄，调查局的地位没有变高却是真的。

“调查局的事不需要你管，你不过是一个外人而已。”托尔森不喜欢有人说调查局的不是，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有人说埃德加的不是，特别是这个人还嘲笑埃德加，所以讲起话来也不是很礼貌。

“埃迪，”伊莎移过头看着埃德加，“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么个忠诚的人？还是说，你早就把他洗脑了，打算培养培养？”伊莎的眼睛眨啊眨啊，一副迷惘样。

托尔森不明白伊莎的话，不代表埃德加不明白，伊莎是唯二知道他性向的朋友，另一个以前提过是艾尔，所以伊莎此时的话明显是在调侃埃德加是打算把托尔森培养成最佳男朋友之类的。

回想起上一次莫名其妙的吻，埃德加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见到伊莎好奇的样子埃德加还是不打算说了，至少现在这个时候不能说，只是道：“我这次是来办正事的，与你有关也与你无关。”

“怎么说？”伊莎被埃德加的话题转移了兴趣，也不再继续刚才的话题了，但事实到底如何谁也不知道。

“约翰·萨金特最近是不是在这里？”埃德加问道，他这次就是来找这个人的，只是表面上却说是为了追查一个逃犯。

伊莎听到埃德加说的名字一阵迷茫，但是很快就想了起来，打了个响指道：“我想起来了，是那个色狼，最近他一直在好莱坞的片场晃，看到漂亮的女明星总喜欢上去揩油，要不是现在很多公司背后都有华尔街的人撑腰，他早就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