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卿(穿越 女变男 FZ 第一、二卷)+番外——拉安
拉安  发于:2013年1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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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有想推她……

“虽然不是出自完全白卿本意,但却确实是白卿主动去推她的哦。”

—— 什么是‘不是完全出自本意’却又是‘主动’……

“白卿现在不懂不要紧,以后就会懂的,只要白卿知道,这并不是白卿的错就好。”

……

“他们应该都在等你了。”

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的白卿失神的看着远处的灯火阑珊淡淡道,丝竹声中似乎还夹带着盈盈笑语,已经开始热闹起来了啊。

玖澜沧却拿起白卿放置一旁的河灯道:“早就已经写好了吗?”

白卿点头。

“陪你放河灯。”

一手拿着河灯,一只手任由玖澜沧牵着,玖澜沧的手可以完全把白卿的手包住,温暖又有安全感。走到清源河岸边,白卿拿出火镰子点燃河灯,看着弱弱的烛光在河水中渐行渐远。

玖澜沧轻问,“白卿写的是什么?”

“没什么。”

一阵风吹过,岸边的大树树叶吹得沙沙作响,连带着将岸边一伟岸一纤细的两人发丝与衣襟都扬起,清源河缓缓又无声的流淌着,水中的倒影扭曲晃动,连声音似乎也失真了。

“这样啊,没什么就好……”

看着玖澜沧离去的背影。

“等一下!”白卿忽然快步冲上前,拽住玖澜沧的胳膊,玖澜沧扭头垂下眼帘与白卿对视,眼中没有惊讶没有疑问,只有一如既往的雍容自若与温润得让人沉沦的宠溺,平静得让人心惊。

“我在你眼里是什么?”

关于‘命定之人’的疑问在嘴边绕了一圈,脱口而出的却变成‘我在你眼里是什么’,让白卿在呼吸停滞了一秒之后,又变成隐隐的期待与忐忑。

“是孤的白卿。一直都是,永远都会是。”

“哦,”白卿失神的松开紧紧抓住玖澜沧胳膊的手。

笑着揉揉白卿的发,“如果不喜欢热闹,就在屋里好好休息吧。”

“好。”

******

回到空竹园,白卿倒了一杯茶,坐在桌边,手指来回在茶杯沿磨蹭,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公子,您真的不想去看表演吗?今年的艺人是从宫外请进来的班子呢,听说很有名的。”小细一边铺床一边道。

“我就不去了,还有小细你也不用照顾我了,难得宫里这么热闹想看就去看吧。”抬眼白卿笑道。

“欸……那,那奴婢唤一个小宫婢在门口候着如何?”小细挣扎许久道。

白卿摇摇头,“不用了,都去看看吧,毕竟机会难得。”把茶杯送至唇边,喝了一口后,白卿似乎有些惊讶道,“小细,今天没有换茶吗?为什么喝着有点酸?”

小细也有些惊讶,“难道是今天丫头偷懒了?”接过白卿手里的茶杯喝了一口,“不会啊,没有酸味啊。”

白卿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没有吗?哦,大概是我刚才酸梅吃太多了吧。”

闻言,小细一脸无奈,放下茶杯道,“公子,酸梅吃太多的话小心牙疼。”

“没关系呐,小细你好啰嗦哦,快去看表演阿,还有不要忘记放河灯哦。”白卿眨眨眼,故作不耐烦的摆摆手。

小细:“好吧,那公子自己照顾好自己,奴婢会早点回来的。”

白卿点头,小细想自家公子虽偶尔有些贪吃但也一向都很让人省心,便也放心的准备去了。

“小细。”

忽然被唤住,小细转过头,“公子,怎么了吗?”

“前几天不是有让你帮我去请泉叔叔吗,泉叔叔跟我约定好了,说赶明有机会了带我去看大草原,小细也想去吗?我让泉叔叔也带上小细。”

闻言,小细一愣然后展颜一笑,灿若桃花,“只要公子开心就好,奴婢在这公子回来就好。”

白卿也笑着点点头,“嗯,没事了,小细去玩吧。”

“是,公子。”

第五十一章

悄无声息的小道上,伴随着隐约的脚步声,一直在如浓墨般化不开的夜色里延伸,一手提着昏黄的灯笼一手拿着小锄头的少年,最后停驻在一道已经破坏朽烂许久的院门前,许是因为年头久了无人问津,门就这样半敞着,少年顿了一下,然后提步走了进去。

清冷的月光下,整个院子显得荒芜萧瑟,隐约传来的是细小的虫鸣声和草木被冷风吹袭的轻颤声,少年看着夜色里线条模糊杂草丛生的残垣断壁,心中说不出是悲凉酸楚抑或只是单纯的感慨,大概这便是再回首已是百年身吧。

再无暇过多琢磨心中泛起的滋味,少年伸手拨开前面接近一米高的杂草,在如愿以偿的发现大石块之后,少年放好灯笼,蹲下身,开始用小锄头挖掘着什么,不多时少年便有了发现。

双手托出一个小瓷坛,少年勾起嘴角,然后拿出帕子,仔细的把上面的泥土擦干净。然后把它抱在怀里,拿起灯笼,少年转身便准备离开。

“公子。”

少年身形一顿,扭头看向声源的大致方向,目光一暗,在夜色中依稀可见一姣好女子盈盈向少年欠身。

白卿:“祈福节的艺人表演好看吗?小细。”

女子从黑暗中向前走了几步,在少年手中提着的微弱的灯火下,女子脸上的表情似乎都缠绕着模糊不定的清冷悲凉。

“好看是好看,但奴婢担心公子便没了继续看下去的心思。”

看了一眼白卿抱着的瓷坛,“公子要取什么东西告知奴婢一声便可,为何还要不辞辛劳的自己动手,这夜深人静的,这里又地处偏冷孤僻,万一出什么事可怎么办?”

“因为,”白卿也顺着小细的目光看了一眼怀中的瓷坛,然后淡笑道,“这个是竹妃的骨灰阿,这可是你家公子我的秘密。”

小细闻言有些不可置信看着白卿,久久未发一语。

“很吃惊吧,她其实从一开始就并没有被葬入陵园呢,而是被彻底火化,然后被我偷偷埋在这里,说起来已经整整十年了呢,小细再次看见自己曾经的主子,可开心吗?”白卿眨眨眼,故意把瓷坛托起往前送了送,似乎生怕小细看不见一般。

小细话语里难掩悲凉:“所以公子其实从一开始就打算好了?”

“她不想留在宫里,”白卿抬头,环顾一眼这困了女人整整一生的地方,“或者她从进宫到死的那一刻都在怨恨着这里。”

“小细,在你眼里,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一定是懦弱,无能,胆小还很贪生怕死吧。”

“哪怕是只能维持表面的平静,还要去坚持,可是自己究竟又能不能真的过得好一点了,不能吧,折磨一层覆一层,小细也累了吧,在我面前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我看着就觉得累了呢。”

“对呢,奴婢也累,一边怕伤害到公子,一边怕辜负主人,每日都在担心,担心公子哪天知道真相,可是公子,其实早就知道了吧,只是没有说破,而奴婢却一直还要自欺欺人。”小细的声音里满是疲惫与哀戚,说话间,泪水已溢满眼眶,“公子,奴婢对不起您,对不起竹妃,奴婢……”

“小细,我从未觉得你做错了,只是,身不由己,已不由心,仅此而已。”白卿幽幽道,语气没有波澜。

“公子,可还相信奴婢?”小细带着忐忑看向白卿。

白卿淡笑:“小细,这样的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呢,只是我可以再问你一遍,你可愿意去大草原,陪我一起。”

闻言,小细忽然笑的灿烂,目光一片明亮,“这样就好,这样就好。奴婢想在这等公子回来,这样奴婢便满足了。”

白卿似乎也预见了这样的回答,未多做执着,浅笑,“小细,傻。”

“奴婢一点也不傻,”眼中的泪水似乎怎么也止不住,小细用袖子使劲的擦了擦,“奴婢,本来可聪明了,就是被公子念成这样傻的。”虽眼泪抑制不住,可嘴角上扬的幅度也抑制不住。

小细微怔,一双泪目朦胧,呆愣的伸手摸了摸被自家主子敲过的额头。

白卿看着小细的呆样,扑哧一声,笑出了声,肩膀微颤。

“小细真傻的没药救了。”

看着白卿有些模糊却温暖的笑容,小细眼中的泪水忽然更加凶猛,连说话也变得断断续续,带着极浓的哭腔与鼻音,“公、公子,奴婢,不在您身边,不在的话,一定,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奴婢,本来,本来没想哭的……”

小细浅笑着用衣袖帮小细擦着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是,小细没想哭,是被风迷了眼睛。”

小细干脆狠狠咬住自己的胳膊,浓烈的哭腔伴随着含糊不清的话语,“公子,你,你走啊~”

白卿定定了看着眼睛哭得通红的小细,然后释然一笑道:“好,我走。”

看着白卿提着灯笼坚定离去的背影,纤细的身形很快就要淹没在夜色中,小细忽然张嘴大喊,“是连心劫啊!公子,他给您种的蛊是连心劫啊!”

闻声,白卿扭头,后面却已经是一片死一般的寂静与萧冷的夜色。

等了几秒,似乎都没有再有什么动静,白卿敛去眼中的复杂,收紧抱着瓷坛的手臂,转头毅然决然的继续往前行。

“小细……”这一次,我也想试着努力改变一下,那所谓的‘命运’究竟是不是真的不可逆转。

******

于是就是如你们所想的那样,白卿想要离开帝宫,并且已经付诸现实了,即使这样的举动依旧带着逃避的意味,但总会怀有一些一切重新开始的期待。当然白卿知道依靠自己一个人是不可能离开的,所以他跟自己打了两个赌,第一个便是赌玖澜凌泉会答应帮自己出宫,若玖澜凌泉答应了,那么白卿就有近乎一半的把握去赌玖澜沧也会放自己出宫。原因无它,白卿直觉玖澜凌泉跟玖澜沧就算不是一伙的,也至少不会是全然脱离的,既然没办法直接试探到玖澜沧的态度,那么用玖澜凌泉当媒介也不失为一个办法。

而玖澜凌泉真的答应了,这让白卿一边欣喜计划可以得到进一步实现,又一边在惴惴不安着玖澜沧的真实想法。但就算再不安,白卿还是按原来的计划实施了,而这次的计划其实很简单,祈福节的艺人是从宫外请来的,而宫外的艺人是不允许住在宫里的,所以等今晚艺人表演完了之后,玖澜凌泉会带着艺人坐马车出宫,并安排在离帝宫不是很远的王府休息,而白卿便要趁这次机会,混出去。

拿着玖澜凌泉给的令牌,白卿一路顺畅的进了艺人在宫中暂时落脚的院子,因为艺人都在琉疏园给帝王及众人表演,院子里虽灯火通亮,但异常安静。

“来人可是白卿公子?”

一中年男子带着温和恭谨的笑容迎上白卿,白卿眯着眼打量了男人几秒,“你是?”

见白卿带着戒备,没有正面回应自己,男人依旧笑容未减,一边接过白卿的灯笼吹灭,然后道,“公子无需多虑,奴才名叫陈青,奉王爷之命,在这里接应公子。”

陈青笑着坦然接受着白卿的目光洗礼。白卿打量许久,觉得似乎没有什么问题,然后也淡然一笑,“抱歉。”

“无碍,公子客气了,公子请先随奴才进屋吧。”陈青侧身,引着白卿进屋。

白卿:“我哥,就是,额,我跟王爷说过的……”

“您是说宏公子吗?他在屋里等着您呢,王爷已经都安排好了,公子放心。”陈青接过话回道。

白卿点点头。

推门进了屋,玖澜宏欣喜的迎上白卿,“白卿,你来了。”

白卿笑着点点头,“哥。”

弯儿见白卿也欠了欠身,“公子。”

“弯儿不必多礼。”

“多谢公子为殿下如此费心,弯儿此生无以为报。”说着,弯儿又福了福身。

白卿不在意的笑了笑,“其实这不光是弯儿希望的,更是白卿想做的。所以不需要弯儿说什么报答不报答。”

弯儿目光微氲,“不管怎样,弯儿都要多谢公子。”

“大哥人心思单纯,将来还要靠弯儿费神照顾,该是白卿谢弯儿才是。”

弯儿闻言,也忽的明白了白卿话里的意思,脸色微红,有些娇羞的别过脸,“是,弯儿此生都是殿下的人,不管将来如何,定会不离不弃,一直好好照顾好殿下。”

白卿笑着对玖澜宏眨眨眼,玖澜宏似乎依旧有些不明所以。

“好了,你们先好好休息吧,时间还早。”

玖澜宏与弯儿皆应承的点点头,“嗯。”

******

白卿换好衣服再把东西都妥善放上马车,算着时间,祈福节的表演大概要子时(凌晨一点)才能结束,那么还有半个多时辰左右的空闲时间,坐在烛火下白卿捻着薄薄的书页随意的翻看着,玖澜宏则有些困怠的和衣半躺在床上,弯儿坐在一旁,手指不停的绞着手帕,有些心不在焉。

注意到白卿的目光,弯儿挤出一丝笑容。

白卿安慰道,“不要担心,一切会顺利的。”

看着白卿从容淡定的浅笑,似乎心中的担忧也少了几分,弯儿点点头。

******

丑时(凌晨一点到三点),整个帝宫似乎都进入沉睡,通往出宫的青石板大道上,几辆马车的车轮轱辘声打破了宁静,在黑夜中显得有些无依。

越是接近那一扇金钉红门,马车里人心都越是紧张,白卿也觉得心脏突突跳的厉害,脑子异常清醒理智。

坐在白卿对面的弯儿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眼睛死死地盯着车帘,一副生怕有人忽然就冲进来的样子。

似乎感觉到弯儿的不安,玖澜宏冲弯儿笑了笑,带着安抚的意味。

白卿也用口型无声的说了句,“不,要,担,心。”

从马车外隐约传来陈青与守城将士的交谈声,片刻之后便是城门打开的‘咯吱’声,在安静无声的黑夜里回响,然后马车继续驱动。

白卿紧咬住下嘴唇,手不自觉的紧紧抓住坐板边缘。

白卿抑制住心中的激动,深吸一口气,手指微微颤抖的撩开车窗帘子的一角,看向外面。

因为帝宫近千米开外是不允许有人家的,依旧是青石板的大道,依旧是鸦雀无声的夜色。往后面望去,那需要白卿仰视的高高城楼,那宏伟壮丽的帝宫,自己真的再一点点远离……

白卿捂着心脏部位,眼睛里的黑色是比这夜还要纯粹,带着清明与坚定。

再见了,玖澜沧。

再见了,小细。

再见了,帝宫。

******

岁羽殿

温影:“陛下,公子已经出宫了。”

玖澜沧闻言并未多做反应,但嘴角越发意味深长的笑容却表明此时玖澜沧的心情是不错的。

“需要老奴多派几个影子跟着公子吗?”

玖澜沧:“不是已经有两个跟着了,再者……”不乖的小孩总要得到些惩罚才知道轻重。

温影躬身应承,“是,陛下。”

“还有事吗?”玖澜沧挑眉。

沉默了片刻,温影:“小细死了,就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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