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近一个月的复健，加之白卿够努力，不说进步神速，但也算得上小有所成了，至少现在在走路的时候不用把整个身体都倚在小细身上，独自站立的时候更不需要别人的搀扶了。
“公子，您小心一点！”小细脸上尽是担忧之色，一直伸着手防止白卿跌倒时方便可以快速接住。
白卿咬着牙，战战兢兢的扶着长廊的栏轩速度缓慢的走着……
一个踉跄，眼看白卿就到绊倒在地，一个移步，小细已到白卿身前，伸手接住白卿，然后焦急道，“公子！您没事吧！”
本以为要狠狠摔倒在地的白卿，有些后怕的舒了一口气，“没事，只是突然腿软了一下。”
“真是吓死奴婢了。”
白卿抱歉了笑了笑，然后半坐在栏轩上，半倚在小细身上，轻轻锤着腿，“你啊，就爱大惊小怪。”
“那里是奴婢大惊小怪，只是公子现在腿伤未愈，若再摔上一跤，那可如何得了！”小细认真道，“公子对自己的身体怎能老是一副不在意的语气了。”
“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是我粗心大意，小细啊，你最近可越来越啰嗦了，现在还没老了，若是将来老了你可如何得了啊……”
白卿无奈道，却半响不见小细回话，白卿抬眼看，发现小细不知是看见了什么，目光微微闪烁看着哪处，顺着视线白卿望了过去……
玖澜沧……
然后环着一个少年……
然后消失在长廊那头……
也不知道有没有发现自己，反正是连一个眼神都没丢过来……
白卿下意识的在心里‘嘁’，敢情他这一两个月不来找自己，是整天跟新欢混迹在一起了，这样瞎眼的事撞见一次还不够，还让自己撞见两次……
呸，什么新欢，说的跟自己是旧爱似的！
白卿目光一沉，“小细，我休息够了，我们继续吧……”
“啊，公子，你都不生气吗？”小细有些吃惊的看着白卿。
白卿恶寒，“小细，你在想些什么啊？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因为……最近公子好像都有些失宠了啊……”小细吞吞吐吐道……
白卿有些震惊的看着小细，黑着脸厉色道，“失宠？！小细，我是把我当他养的禁脔吗？”
“不是的……因为，因为……陛下都从来没有这么冷落过您啊……还是为了一个玩物……”小细咬着嘴唇，有些愤恨的说道，“现在整个皇宫都知道两个月前不知哪个官员送给陛下一个男宠，生的跟个妖精似的，这两个月陛下几乎都专宠他……”
白卿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小细，不管我现在是什么身份，我骨子里的血统永远磨灭不了，你就算没有把我当男宠的意思，但因为陛下冷落我就不高兴，不是在无形中就把我当成一个陛下养的玩物了吗？”
“不是，奴婢没有这个意思的！那些玩物怎比得上您？！”小细慌忙道，“奴婢只是怕啊……以前陛下真的对您很好嘛，哪像这些日子都对您不管不顾，腿伤即愈，也不来看您，陛下也不怕您受了冷落被人看扁欺负了去……”
“还说这样昏话！”白卿厉色道，“小细，你主子在你眼里就是个没有他人眷顾就活不下去的人吗？！”
“奴婢没有！”小细想跪下，却又不敢松开扶住白卿的手，咬着嘴唇，眼中尽是无措，“公子，奴婢再也不说了……”
白卿也知道自己说的太过了，明明小细只是为自己抱不平而已，而且自己被玖澜沧养在清仓宫，确实是依附着他活着，还默许他对自己亲昵的动作与话语，除了没有上床以外，自己跟一个男宠又还有什么区别……
而且，自己似乎更加不耻，因为他们之间不管关系怎么别扭，都还是父子吧……
白卿幽幽的在心底叹了一口气，一直逃避去想这个问题，是不是现在已经不得不去正视了勒……自己跟玖澜沧一直以来到底算什么关系……
不负责的父亲与没心没肺的儿子……
亦或者是擅长驯兽之道的主人与被驯的几乎算得上是服服帖帖的宠物？
大概是后者居多吧……
唔……是吧……
应该是……
应该……
“算了，小细……我累了，扶我回去吧……”
“啊，是……公子……”
第三十七章
自从那日白卿第二次看见玖澜沧与那个漂亮男宠回来之后，白卿就开始变的不正常了，每天会不分时辰的走神，两眼放空，目光涣散，不知是烦事锁绪还是就只是纯粹的发呆……
而且这样的情况已经连续持续五天了……
小细见白卿说着说着又开始发呆，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轻轻摇着蒲扇，想着，这次不知公子又要何时才恢复正常……
“小细……”
“啊，公子！”小细有些惊讶，今天公子好像恢复的很快啊……
“小细，现在就去帮我找温总管，就说我要求见陛下！”白卿的嘴唇抿成冷漠的直线，脸上没有丝毫表情，语气认真，颇有种豁出去了的味道。
“欸，是。”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小细还是应承了下来。
白卿沉着脸，玖澜沧如果这次也是你的计划，那么只能说你成功了，你逼的我不得不去正视你，更不得不去正视我们之间的关系，玖澜沧，你对我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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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您需要老奴帮忙么？”
温影推着白卿直到宫殿门前，侧身问道。
白卿思虑了一下，“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然后双手撑起身体，多日的努力白卿已经可以稳稳当当的站起来了，站稳之后白卿转头对温影温和一笑，“温总管就去忙自己的吧，我可以自己来。”
温影一愣，然后微微施了一个礼，“那公子就自个进去吧，老奴在外面候着。”
“那就有劳温总管了。”
说完，白卿伸手推开了那扇门，入眼的一个可以媲美小型泳池大小的四四方方的浴池。四角都有一个蛇形异兽，口中不停的喷着冒着热气的活水，整个偌大的宫殿都飘散着氤氲水雾与沐浴所用的淡淡皂香，空气温热湿润。
忽然传来一声轻轻的嘤咛，白卿寻声向左边望去，却被重重精美华丽的漆木彩绘屏风挡住了视线。
白卿握了握拳，顿了一下思绪，然后提步，虽然有些勉强，但也不是不可以独立行走。
绕过重重屏风，入眼的是比白卿那日在琉疏园看见的更香艳跟限制级的场景，一张宽大的软榻上铺着白色柔软的动物毛皮，斜靠在软榻靠垫上的男人，倾国倾城如精心雕琢的面容，如墨般的长发随意束起，长发散落在白色皮毛之上，一缕覆在胸前，身着白色丝袍的玖澜沧，不经意裸露在外的结实坚韧的胸膛还有些潮湿，显然是刚沐浴完，修长匀称的身量，与微眯着的眼眸流转着的魅惑众生的妖冶，风流蕴藉。而更刺激白卿理智的，则是一个身着半透明的丝袍生的漂亮妩媚的娇弱少年此时正如柔弱无骨一般，一半依在软榻上一半倚在玖澜沧身上，对于白卿出现，没有丝毫惊讶也没有多余的反应，甚至没有抬眼瞧他一下，始终微垂着的眼眸，秋波微转，长眉连娟，鲜红的茱萸若隐若现，更平添几分风情，白皙的青葱玉指游走在玖澜沧的腿部，轻重有度的按捏着……
空气中酝酿着暧昧与旖旎的味道，无一不掠夺着白卿的一呼一吸甚至是所有思绪，几乎……
无法思考……
许久，玖澜沧微微睁开眼眸，唇角勾勒着一抹笑。
清冷低沉的声线响起，“白卿来了。”
面对着玖澜沧若有若无的视线，白卿只觉身上像被火烧过一样。
别扭的错过玖澜沧的视线，恭敬的行礼，“白卿见过陛下。”
吐出的声音有些干涩，带着细微的颤抖与隐忍。白卿有些吃惊，又只觉得现在除了思维，哪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白卿腿脚不便，要不然一起坐上来吧。”玖澜沧伸出手，动作优雅魅惑，如同绽放在腐朽土沃之上的透明花朵，带着让人情不自禁的就想要去靠近致命的吸引力，却选择性忽视了它到底是真的如表象般绝美无害还是暗藏毒汁……
白卿觉得此刻自己的灵魂与身体已经分裂，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腿不受自己自己控制的一步步向那个神邸般的男人靠近，然后当白卿灵魂回到身体的时候，他已经坐在软榻边，自己的一缕发丝被玖澜沧握在手心。
“白卿真听话。”
喉咙就像被堵住一样无法发出任何声音，看着笑若灿华的玖澜沧，连挪动寸步远离他的力气都没有……
玖澜沧仰起身，轻吻白卿的额角，动作带着安抚的意味，手指覆上白卿的面颊，“孤，真的很开心……”
“日日有美人相伴，是很值得开心……”刚说出口，白卿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不是想说这个的，或许是想说这个，但也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反正最起码不是用这种像个怨妇一样的口吻说这样怨妇一般的话啊！
玖澜沧闻言低笑，“白卿是在吃味吗？”
白卿看着近在咫尺的玖澜沧，深蓝至黑色的眼眸里面是自己清晰可见的倒影，忽然间，他似乎平静了下来，“白卿不是这个意思，更不敢有这个意思。”
“是吗？”玖澜沧收回身，挑眉，瞥了一脸安静端跪在软榻末端的少年，“你先下去吧。”
“是……”声音很低，如蚊蝇一般。
然后安静顺从的爬下软榻，过了一会，是细微的门开合的响声。
气氛安静的有些诡异。
白卿握了握拳，清清喉咙，开口道，“陛下，白卿刚才的话并无任何意思。”
“其实如果你刚才的话是那个意思，孤会更开心。”玖澜沧熟稔的揽过白卿的细腰，将头枕在白卿的肩窝，闷声说道。
玖澜沧身上淡淡的香味萦绕着白卿的呼吸，绵长致远……
白卿身体一僵，喷在肩窝的呼吸有些痒痒的，微微扭头，但还是调整了一下身体，然后让玖澜沧枕的更舒服一点。
过去的近三年的相处，就算自己曾经再怎么抵触过这样亲昵的肢体接触，却因为从来不会去拒绝，所以不知在何时已经在无形中养成了习惯，只要玖澜沧靠近自己就会下意识的随时随地的调整自己的状态给予对方最满意舒适的，这样状似于情人间才有的契合度，他们是父子，甚至可以说是仇人，却可怕的养成了，甚至在不断加深，带着留恋与缱绻。
“可以不要再说这个吗？”白卿有些无奈，这样扯下去永远扯不到正题，而且，总觉得再继续说下去好像自己……真的是有些吃醋了……
“呵呵……好，白卿不高兴提他那就不提。”玖澜沧几乎把大半个身体的重量都压在白卿身上，白卿有些喘不过气的推了推玖澜沧，却被抱得更紧，无奈的再一次妥协……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磨蹭间玖澜沧原本就松散的浴袍更加散乱，白卿只要稍微低下眼睑就能看见玖澜沧成熟魅惑的白皙皮肤与大好春光，白卿慌忙的别开视线，脸色微红，觉得好不容易恢复正常的体温又开始上升了……
白卿干咳两声，然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白卿这次来求见陛下是有重要的事要说的！”
“嗯，说吧，孤在听……”玖澜沧声音很轻……
白卿话语一噎，该怎么说，说自己不管在你眼里是个玩物还是个禁脔还是什么别的，都已经做好正面面对的准备了，自己也会扮好自己的本职身份，所以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再用各种恩罚并施的手段来折磨我了？
“我说过在你放过我之前，我不会离开你，”白卿顿了顿，玖澜沧并没有出声，只是轻轻的蹭了蹭，示意白卿继续说。
白卿深吸一口气继续道，“那个时候是觉得自己就算再怎么反抗也无用，我真的很怕你，你太强大，在你面前我总是有一种处在无法反抗的无力感，我就像是一只蝼蚁，你轻轻一捻我就得完蛋，我一直忽视你对我的纵容与亲昵，甚至把那些划到恐怖的根源一类，于是一直选择性忽视与逃避，但你现在，是在逼我……不得不面对这些吗？不得不面对，我对你的不得不存在依赖，若我再继续逃避下去，是不是我就要再次被你打进地狱，用血痛来好让我幡然醒悟……”
白卿苦笑……
“可是白卿现在不是都懂了吗？”玖澜沧抬头，满意的笑意到达眼底，是难得真实的笑容，“所以不需要要血痛来让白卿幡然醒悟了。”
白卿默然，“如果我没有想通，你会不会杀了我……”
“孤怎么舍得杀了你，白卿这么可爱，”玖澜沧若有若无的抚着白卿的后脊，“再说如果白卿被他人所伤，孤有的是像鬼策那般的神医，拥有的天下至宝也数之不清，所以白卿不管是断胳膊断腿，还是中毒中蛊，只要还有一口气，孤都能救得回来，所以白卿不必惊慌，孤定不会让白卿死的。”
“那我要不要先谢谢陛下的厚爱。”白卿话语中带着淡淡的无奈与讽刺，白卿觉得自己面对玖澜沧总克制不住反唇相讥的冲动，哪怕会招来严重的不可承担的后果，次数多了，白卿就自动把这种冲动归类与无聊的自尊心在作祟。
“不客气，因为白卿真的很惹人怜爱啊，像只初生利爪的小兽，别扭又可爱。”玖澜沧笑意愈深，凑近白卿，无辜的眨了眨眼。
白卿直接无视了玖澜沧这句不知是褒还是贬的话，觉得再绕下去又会被玖澜沧牵着鼻子走了，咬咬牙干脆道，“陛下，白卿不想绕圈子，更不想再去费尽心思小心翼翼的去猜测陛下的想法，何况白卿也猜不到。白卿今日已经肯主动求见陛下，所以还请陛下明示，白卿将来到底需要扮演一个怎样的身份？白卿一定竭尽全力去扮演好，也不至于再闹的陛下为白卿烦心费神。”
“不管是何身份都可以吗？”玖澜沧语气带着浅浅的媚惑，一直在白卿后脊游走的手指径直向下，停在尾椎的位置，轻轻的画着圈。
白卿呼吸一窒，身体明显的颤抖了一下，然后持续僵硬起来，但感官却变得异常敏感，感知着玖澜沧手指尖在自己难以启齿的位置，越来越过分的动作。
“我，是你亲生的？”
“呵呵……白卿自然是孤亲生的，白卿觉得这个有什么问题吗？孤一直以为白卿一定也是不会介意的，是吧。”浅笑说话间，玖澜沧的指尖已直抵白卿的后庭，明显感觉到怀中的白卿倒吸一口凉气，于是越发兴致盎然，隔着衣物轻轻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