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好把电话挂了之後再打给曹爸询问,曹爸把电话给他之後他打过去问那个催眠大师,得到的答案也一样是他对这件事无能为力,就只能够接受阿宁消失的这件事……「是吗……谢谢。」他只好把电话挂了,心情有点失落……失落?
他甩甩头,想甩开这样的想法。
这样的情绪不该落在自己的身上,阿宁消失他应该要高兴才对,就算是以後那些帮派的事情都要自己处理,至少他再也不需要担心小宁会不会又因为自己比不过阿宁而选择消失……这时候小宁从厕所里面出来,眼睛被揉的红红肿肿的,眼睛微眯的问他:「你刚刚打电话了吧?他们怎麽说?」「他们好像……都没有办法让阿宁回来……」看小宁哭得这麽狼狈的样子,他却还得说出这种话,实在於心不忍,他甚至连小宁听完过後的表情他都不敢看。
「……」小宁突然冷冷的盯着自己,然後一句话也不说,盯得他寒毛都束了起来,等待着小宁不知道又要说出些什麽可怕的话,最後小宁面无表情的开口:「好吧。」「什麽?」他突然傻住了,他原本以为小宁会大哭大闹,或是激动的叫他再打一次电话确认,可是什麽都没有,小宁竟然突然就冷静下来,既不哭也不闹,弄得他都觉得现在这个小宁其实根本就是阿宁了吧!
「我的意思是反正你讨厌阿宁……我夹在你们冷战的中间也很痛苦,每次和他交换的时候都要忍受他的低气压,跟你说话的时候都还要他妈的战战兢兢,就怕提到阿宁你又会不高兴。
现在阿宁消失了倒好,我就不必还要辛苦的想办法维持你们之间的关系……而且以後我就可以在任何时间自由支配我的身体,这对我来说也算一件好事吧……所以阿宁消失的事……就这样吧!也不需要再做些什麽白费工夫的努力了……」小宁突然一反刚才为阿宁消失这件事哭得死去活来的态度,反而还数落了阿宁和他的不是,这让他对於他的喜怒无常感到一些疑惑还有莫名。
他一时对於要怎样回应小宁这样的转变毫无头绪,他有些烦恼的抓抓头发,最後决定顺着小宁的话说:「是啊……阿宁消失的话,我就不会再那麽为难,也可以好好的跟你在一起,不用再被他打扰。」小宁突然狠狠的盯着自己,就像要把自己盯穿一个洞似的看着,今天的小宁真是不知道哪边不对劲,一下为阿宁消失哭得死去活来,一下又冷静的说阿宁消失也好……他虽疑惑,却也不敢说些什麽。
之後他和小宁经过商量後还是决定在上班的时候让小宁戴上金项链假装自己是阿宁来解决帮里面的事,不过主要在处理的都是他们这些位在下面的人,小宁只要摆出大哥的派头就够了。
曹爸也知道自己是第一次这样独自面对帮里的事物,所以原本已经退休的他和吕秘书两人还特地都腾出一段期间教导他有关如何用一个黑道老大的角度去处理事情,在学习的过程中他才发现原来阿宁替自己过滤掉很多以他来说还无法接受的黑道事情,把这些事情通通交给阿宁另外一位秘书去做……在学习如何当个老大的过程中,他也不自觉的越来越怀念起阿宁,怀念起只需要当他秘书那段有些污秽却还算是单纯的时光。
所有人对於阿宁消失的这件事都只口不提,但事实上知道这件事的大概也只有和小宁关系比较亲近的几人,他们都没责怪他对阿宁的绝情才导致阿宁选择消失的这件事,这让他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想起阿宁抓住自己的手求自己原谅他的表情是那麽的悲情、那麽的可怜,可是自己那个时候却还是选择狠狠的甩开对方的手,他那时候的选择是不是错了?也许还有更好、更圆融的办法,但是他知道那时候的他是不可能做到的,他太害怕失去小宁了,所以只能选择用最残酷的方式去伤害阿宁,现在阿宁消失了,他这个举棋不定的人却又开始怀念起阿宁了吗?
他不知道这样的情感是不是可以被归类是同情,抑或是爱情?
有人说:失去过後才会懂得珍惜。
他失去过小宁,所以才懂得更去珍惜小宁;现在阿宁消失了,他却再也没有机会和对方说声对不起。虽然两人不一定就要发展成情爱的关系,但至少他能够对他有所弥补这点都没办法达成。
他已经越来不懂他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麽,他时常不经意的透过戴着金项链的小宁去看着、想像着那是阿宁,想像着阿宁还在的时光……他觉得他快把自己逼疯了,脸上虽然还跟以前一样都是面无表情,但他相信每个人都能够轻易看出来他和之前的差异,至少小宁一定可以看出来……但是小宁却没说什麽,还是一样正常的对他,把他当成和平时一样,即使知道他现在一点也不正常。
他开始靠着酒精麻醉自己,因为他常在午夜时分因为梦到阿宁而惊醒,一开始只是小酌一两杯就可以让自己安然入睡,後来却忍不住越喝越多杯,有时甚至酒瓶里的酒都快少掉一瓶还是没办法入睡……这才只是阿宁消失的第一个月。
这天夜里他已经喝掉了一整瓶的酒依然无法入睡,他带着一些醉意蹑手蹑脚的走进小宁的房间里面,看着已经熟睡的小宁,他突然好想看到阿宁,他也知道自己大概是醉得快疯了吧,竟然拿起了小宁平时放在床头柜那条他用来假扮阿宁用的那条又粗又大的金项链,接着小心翼翼得扶起正在熟睡的小宁,就怕他因为自己的举动而清醒过来,接着想替小宁戴上那条金项链,为了怕项链属於金属的冰冷把小宁给冷醒,他还先在怀里热了好一阵子,直到项链变成人体温度的时候才默默的替小宁戴上。
看着戴着金项链的小宁,他理智上知道那个人即使戴上了金项链他还是小宁,不是阿宁,但趁着一些醉意,他能够在心理上假装现在这个戴着金项链在睡觉的人是阿宁,不是小宁。
「阿宁……我好想你……」他醉得胆子也大了起来,算准小宁熟睡也不会听到自己说了什麽,就对着熟睡的小宁自言自语了起来,「我一直没有跟你说对不起,而且还对你那麽坏,坏得你都要选择消失,我其实……我其实很喜欢你,可是我很怕就因为我喜欢你的缘故,小宁就要消失,我不想失去小宁,我以为你够坚强,就算被我伤害你也可以照样活得好好的,那我至少就可以看着你……即使我们两个已经形同陌路也一样……可是我没想到你其实并不如我们想得那麽坚强,你也是个人,怎麽可能接受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冷漠的这样无情那麽多次,你消失是我的错……可是我还是……很想你……」他知道这些只不过是自己的自言自语罢了,说得再多阿宁也都不可能听到自己说的这些话,他觉得自己也差不多借酒装疯装的够了,就打算先替小宁解开金项链之後再回房间睡的时候,他正要替对方解开项链的手突然被抓住。
他本来以为抓着他的人是小宁,直到对方开了口。
「我等你这句话等了一个月,你知道吗?」对方突然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哽咽。
「你是谁?」他惊恐的看着对方,不知为何在对方脖子上的金项链此刻看来竟有股诡异的感觉。
对方并不想回答他的话,反倒是问了他一个问题。「你喜欢小宁,也喜欢阿宁,对吗?」他知道自己该斩钉截铁的说他喜欢的是小宁,可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神秘力量,可能是酒精的缘故,他竟呆呆傻傻的点了头。「嗯。」「可是你怕被小宁知道你喜欢阿宁之後小宁就会消失,对吧?」他像是被对方的声音催眠了一样,完全照着自己最心底的声音回答对方。「嗯……」「那要是小宁不介意你喜欢阿宁的这件事,你会告诉阿宁你喜欢他吗?」「我……会吧……」要小宁不介意,这可能吗?
「很好。」对方满意的点点头之後,接着把双手攀上了他的颈子上,把他的脸贴近自己的脸,最後蜻蜓点水的吻上自己的唇,他轻轻啄了好几下,最後进一步的张开嘴巴,伸出舌头进入对方的嘴里缠绵着。
他猜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觉得眼前这个人是阿宁,但他依然忘我的亲吻着对方,「我喜欢你……」他忍不住告诉对方。
「我也是……」对方也甜蜜的回应自己,还俏皮的咬了他的嘴唇一下。
两人吻着吻着就倒回了床上呈现他在上对方在下的姿势,他这才有些清醒过来。
「你到底是谁?你是阿宁?还是小宁?」「给你猜。」他依然攀着自己的颈子,抬起头轻啄了自己的脸颊一下。
「你是阿宁。」这是肯定句,「为什麽?我以为你……」「你以为我消失了?」他笑着问,「其实我没有……说了你别生气,你被我们全部的人骗了……」「这什麽意思?」他楞楞地问。
接着阿宁就笑着把金项链解开,换成了小宁。
「因为拎杯要你承认你也喜欢阿宁啊!妈的,你知道我演得有多累、多辛苦吗?
我为了你晚上偷看了好几部芭乐乡土剧,看要怎麽演你才会相信阿宁真的消失……还好你信了,要是你还不信我一定扁你,直接请催眠大师催眠你。」小宁满口脏话抱怨着,聪明的他好像突然领悟了些什麽。
「你跟阿宁联合起来骗我?」「嘿啦!你看看你,这麽爱钻牛角尖,我就算讲到舌头打结你还是不愿意相信我其实可以接受你喜欢阿宁,那我就只好让你自己发现阿宁有多重要啦!」小宁一边抱怨着一边用手指不断戳着自己的眉心。
「那白天戴着金项链的你……」「就是阿宁演的阿……阿宁是比我有演戏天份多了啦!不用像我都还要晚上偷偷看乡土剧恶补……」说的一副要他演戏有多委屈似的。
「我看你演的……挺爽的嘛!」他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伸向对方的睡衣裤子,轻轻揉着对方的胯间。
「还、还不错啦……阿……不要乱摸啦你!哭杯!」小宁不断打着对方的手背,却还是无法阻止他的咸猪手继续骚扰他的小小宁。
「你们胆子很大嘛!敢骗我……你应该知道你跟阿宁的下场会是什麽吧?」他邪邪的笑着问小宁。
「欸!不公平啦!是你自己要钻牛角尖的耶!我出这种澳步也是为你好啊!你怎麽可以恩将仇报……恩……」後来小宁被他『欺负』到累了之後,他又替对方戴上项链继续『欺负』另一个人又是後话了……其实梁肯尼是感谢小宁的,因为小宁愿意接受这样三心两意的自己,甚至还替自己想了办法把牛角给钻到破掉,让他在爱着小宁的同时也可以爱着阿宁……看着曹宁溤的睡脸,他轻轻的把唇贴上曹宁溤的额头。
「谢谢你,曹宁溤,让我可以同时爱着你们。」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