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郑琦语无伦的侮辱自己，秦文心中的怨愤迅速被心痛给代替，暗地里早已掌掴自己无数巴掌了。
忙将郑琦拉进怀里，慌乱的拍着他的后背，颤声道：“别这样别这样……小琦别这样……是我错了！我错了。”
郑琦在他怀里挣扎，大吼道：“你有什么错！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滚开！滚开滚开！”
秦文用脸去蹭他额头，不停用嘴亲吻他的眼角、鼻子和脸颊，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不是……是我贪心，是我坏，是我舍不得你，想要留在你身边，是我勾引你……”
“……你混蛋！秦文你混蛋……大混蛋……”
郑琦声音渐渐低下去，捶打的动作也慢下来。双手紧紧勒住秦文的腰，脸埋进他的肩窝。
“我混蛋我王八蛋，我不是人。小琦乖，别气了。”
这一声轻柔的“小琦乖”，让郑琦忽然想到了他们都还是小小少年时，自己在家受了委屈大发脾气，秦文也是这么搂着他，揉着他的头发轻声说着“小琦乖”。
那时岁月安稳，现实静好。一个温柔沉稳，一个调皮活脱；一个包容，一个娇纵，嬉笑着在明媚的阳光下长大成人。
少年稚嫩的脸庞在温暖的金黄光线下，微微发光。发自内心愉悦的笑容镶嵌在如玉的脸上，闪耀的连太阳也自愧不如。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郑琦咬着嘴唇不让细碎的哭声逸出，肩膀却不受控制的剧烈耸动。埋在秦文肩上的脸，沾湿了他棉质的衬衫。
秦文心里钝痛，用力的抱住郑琦似乎有些消瘦的身体，哑着声音说道：“别哭，从小就告诉过你，男子汉大丈夫，不可以轻易哭。”
秦文努力睁大眼睛，竭力不让滚烫的泪水涌出眼眶。
“为什么不、不哭……我偏要、要哭！”郑琦紧紧圈住他，肆无忌惮的大哭出声。
“好……想哭就哭吧……”秦文失笑的安慰道。
郑琦又哭又踢又打的在秦文怀里折腾了大半天，直哭到声音嘶哑，打到脱力，才瘫软的仍由秦文抱他回床上。
秦文到厨房简单做了几个热菜，端到卧室连哄带劝的喂了郑琦小半碗饭。郑琦吃完饭，就累的睡了过去。
秦文收拾好餐具，就坐在床边，盯着郑琦的睡脸出神。
第三十六章
情不自禁回想起，两人二十多年来的点点滴滴。小小而骄傲的男孩，总是扬起那张充满朝气的脸，口气狂妄的对他说：“秦文，今天比赛谁在水底潜的久。输了的就得任由赢方使唤。怎么样，敢不敢？”
而秦文总会一如既往的温和笑道：“好。”
那是他们童年时最爱玩的游戏，在秦文家的大游泳池里，两人小小的身影如矫捷的鱼儿般，在清澈微蓝的池水里游弋。
输赢对于秦文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只要能让面前的男孩发自肺腑的笑出来，就算让他喝光泳池里的水，于他来说也是甘之如饴。
这么想着，秦文隐隐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郑琦产生出这份不同一般的情愫了。想来是他呱呱坠地那一刻开始，命运之手便在他的生命里，镶进了这个名叫郑琦的人。
他没法拒绝，也不想拒绝。
一直以来他就想着，就让他们这么如藤蔓般缠绕在一起也没什么不好。可是……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脸。
秦文竟开始犹疑起来，他的这样做真的没错吗？
“嗡——嗡——”
郑琦的手机震动起来，秦文看了眼床上熟睡的郑琦，起身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
屏幕上不停闪烁的两个字，让秦文的眉毛皱的更紧了。
略一思索，秦文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小燕。”
电话那端长久的沉默着。
秦文也不急，静静的等着许小燕开口。
“……你们在哪？”
秦文忽然想起了十二岁的许小燕，正值少女萌芽，最是害臊的年纪。往他家跑的次数渐渐少了，偶尔在大人们的宴会上相遇，也只是一笑便飞快跑开了。
如今想起来，秦文才发现，那些为数不多见着许小燕的时候里，总是有郑琦在的时候。
秦文摇头轻笑，原来她从小便喜欢的是郑琦。自己竟还会错意，以为当年调皮的小丫头喜欢的是自己。
“在朋友家。”
电波里，许小燕的呼吸略微高了几个起伏，旋即又平复下来。
平静的说道：“让他接电话。”
“他还在睡。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那端许小燕像是再也压抑不住一般，大喘着气，尖声说道：“凭什么跟你说？你算什么东西？！啊？！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告诉你秦文，今天之内郑琦不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把你那些烂事昭告天下！让周围的人都看看你秦文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你这个不知廉耻的畜生！离他远点，远点！”
秦文静默，听见耳边传来的刺耳的谩骂。他下意识偏头看向郑琦，却见郑琦睁着一双晶亮的眼睛静静的看着他。
秦文淡淡一笑，冲他做了个口型：“要接吗？”
郑琦摇摇头，撑起身子吻向秦文苍白不见血色的唇。
秦文将电话移开，另一只空闲的手，搂过郑琦的腰，逐渐加深这个吻。一个漂亮，一个俊朗，却同样闭着眼睛，全身心的感受这个吻
唇齿相依的感觉，让两人都感觉到从心底蔓延开来的温暖，像是左手牵右手，自然而然的亲密。
电话那端骂累的许小燕，迟迟没有等到秦文的回应，喘着气平复自己暴躁的情绪。耳朵紧紧贴近听筒，电波里细微却实实在在存在的水泽声让许小燕从头凉到了脚。电话无力的跌落到地板上，许小燕靠着墙滑倒，脸上是灰败而深切的绝望。
眼神垂落，瞥见散落在脚边的牛皮纸信封。许小燕嘴角怪异的勾起：“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不……是你们逼我的！”
“啊……嗯……”
郑琦捧住秦文的脸，脸颊微红，下身的某处被秦文握在手里轻轻一捏。他便软绵绵的靠在秦文的肩上，嘴里尽是让人羞耻的呻吟。
秦文手下不停，嘴上也在不慌不忙的舔咬着郑琦的耳垂。不出所料的听见郑琦低叫一声，手里的小东西也颤抖了几下。
他当然知道，郑琦全身除了命根子，便是耳朵最敏感了。就是轻轻对着他耳朵吹一口气，也能让他浑身颤抖。
“经过我的调教，这身子倒是越来越敏感了。才这样就忍不住泄了吗？”秦文独有的低沉磁性的嗓子在郑琦耳边低语。
热乎乎的气息喷在他早已红透了的耳廓上，郑琦浑身一颤，忍不住搂过秦文的脖子，炽热的唇含上他的耳朵，从喉咙里逸出一声甜腻的轻叫：“我要……秦文给我……”
第三十七章
秦文轻轻一笑，把郑琦抱起来，将他双腿分开跨坐在自己身上。
身体间的摩擦，让郑琦的身体升温的更快，情不自禁的抱紧秦文，脸颊无意识的轻蹭他的颈窝。
“秦文……秦文……”
“乖，别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一边说，一边用细长的手在郑琦酥软的身子上游走，挑逗。
郑琦红着脸，不可抑制的沉溺在被秦文触摸之下产生的绝妙快感中。他瘫软在秦文的怀里，脑袋里迷迷糊糊的想着：完了……我彻底完了……
秦文抱着娇喘的郑琦也在想：果然只有在床上，他们才是最契合最和谐的……
心底轻叹一口气，秦文含进郑琦胸膛上早已硬挺的突起，灵活温软的舌头卖力的逗弄着那小小的果实。今朝有酒今朝醉吧，管他外面世界天崩地裂……
“啊……”郑琦抱紧了秦文的头，眼睛里盈满了不知是欢愉还是痛苦的泪水。
宽大整洁的房间里，热度逐渐攀升。在空气里漂浮的情欲混合着原始的律动声，糅杂进男人柔媚入骨的呻吟和粗重低沉的喘息。汗液与津液的气息萦绕在两具互相缠绕的肉体周围，见证了两人悲戚的抵死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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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秦海生盯着手中的照片平静的问道。
“不清楚，今天一大早我出去买菜，拉开门就看见门口放着这个东西。老爷，里面是什么呀？该不会是小孩子的恶作剧吧？”张妈站在饭桌旁，有些气愤的说道，“现在的小孩真是越来越没教养了，什么破坏都搞。上个星期李局长家的玻璃才被几个捣蛋孩子给砸了，可吓坏了他家那娇滴滴的宝贝女儿。还有前天啊……”
“张妈，”秦海生轻柔却果断的打断喋喋不休的张妈，盯着手中的照片说道，“去给秦文打电话，让他立刻回来。”
“哎，这就去。老爷你先吃饭吧，待会儿少爷回来又该数落你了。”
秦海生放下已经被手汗浸湿的照片，微微叹了口气，说道：“你去忙吧。”
张妈担忧的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摇摇头走开了。
秦海生稳住有些颤抖的手，撑着椅子扶手吃力的站起身——自从上次出车祸后，他的腿脚便没有以往利索了。
退开椅子，秦海生蹒跚着，慢慢移到客厅的沙发里。原本就瘦削的背影，在此刻看来更显佝偻。曾经叱咤商坛的秦家掌门人，此时也敌不过时间这把锋利的刀。
餐桌上被捏皱的照片上，昏暗的房间里，两个俊美的男人交颈缠绵，忘情相吻。
去而复返的张妈，瞧见靠在沙发上出神的老爷。老爷今天似乎显得格外苍老，额头上的纹路像是加深了几分，连原本乌黑的头发，也斑白了许多。想是上次车祸让老爷元气大伤了吧，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果然没错。看来还得给老爷多炖点大骨汤啊。
张妈一边想着，一边轻声唤道：“老爷，少爷说他今天回不了。问你有什么事？要是不急的话就在电话了说。”
说着把手中的无绳电话举起来，作势递给他。
秦海生回过神来，听完张妈的话后，只是摆摆手，便继续望着窗外飘动的树叶出神。
见状，张妈走开几步，将电话贴近耳朵，轻声说道：“老爷今天像是不舒服，没精打采的……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恩……好像是从看了那封信才变成这样的吧……就是放在门口的一封信……恩……没有署名……不知道是什么……好像是照片吧……老爷足足盯着那张照片看了有半个小时……然后就是一副很疲惫的样子……恩……好……张妈知道的……少爷你真的不能回来吗？老爷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好……知道了……少爷你处理完事就赶紧回来吧……好……少爷也要照顾好自己……再见。”
张妈放下电话，回头看了看沙发里的老爷，轻叹一口气，转身去厨房做饭去了。
第三十八章
秦文不知道父亲叫回自己有什么事，但是唯一可以感觉到的是，父亲在短短几天内，老了很多。
“爸。”秦文轻轻走到秦海生身旁。
“啊，”望着墙上出神的秦海生醒悟过来，偏头看了眼秦文，叹了口气道，“回来了啊。”
“恩。”
“你的事都办完了吗？要是太忙，就先忙去吧。”
“办完了。爸你身体还好吗？有按时让刘叔叔给你检查身体吗？”
秦海生摆摆手，站起身来，走到对面的墙边，伸手怜爱的抚了抚墙上那幅照片：“阿文，你妈妈走的时候说，她唯一的遗憾就是不能看着你长大。不能见证你毕业、工作和结婚，也不能亲手抱上你的孩子……”
秦文随着父亲的视线，落在挂在墙上二十多年的照片上，照片里的女人眼如秋水，眉若远山。素净的脸上，荡漾着东方少女特有的温柔。
秦文表情也不禁柔和起来，静静的与照片中和他样貌相仿的美丽女子对视。
“她呀，当时哭的像个孩子，你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也跟着一起哭……她见你哭的脸通红，小心的搂着你，抽噎着哄你……”
秦海生声音抖了起来，渐渐连一句整话都说不出顺畅。
秦文对自己这个所谓的母亲一无所知，从他懂事以来，就只知道，他的母亲就是墙上这副照片。
秦文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安慰性的轻拍父亲的背脊。
“阿文，你妈说她只有一个愿望，就是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成长。”
“爸，我……”
秦海生做了个制止的手势，转身走到宽大的落地窗前，望着窗外随风摇摆的树枝，沉稳的开口：“树欲静而风不止。阿文，我不知道最近你在外面发生了什么。无论你得罪了什么人，无论他以何种手段对付你，你记住一句话：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阿文，要想在这个社会立足，必要的反击是必不可少的。”
秦文皱了皱眉毛：“爸，你听说什么了吗？”
秦海生转身看了他一眼，又转回身，窗外的树枝被风吹的狂乱，天空上有乌云汇集，要下雨了啊……
“知道下一句是什么吗？”
秦文一愣，随即想到是“树欲静而风不止的下一句”，便脱口而出：“子欲养而亲不待。”说完，秦文便复杂的看向那个陪伴了自己成长的父亲。
“你也这么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和原则，我也从来没有干涉过你的事，”秦海生转过身，眼睛紧盯着秦文，严肃而认真，“但是，你我毕竟是父子，血缘关系是切不断的。我希望你有什么事能多跟我这个作父亲的多商量，我不想从别人的口中，得知自己儿子的事情。”
秦文已经肯定父亲知道一些事，但是他不确定是谁告诉他的。秦文皱起眉毛，安静的听着父亲的训诫。
“不管你做过什么，你始终是我儿子。那么我也决不会平白让人诬陷我儿子的。知道了吗？”说到后来，秦海生语气不自觉带上了点气恼，说到底他还是生气，气儿子什么事都不告诉自己。
听到最后秦文脸上不禁露出了温暖的笑容，这个父亲啊，还是这么护犊子啊。
“我知道了，爸。”
秦海生缓和了表情，走到秦文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道：“走吧，我们父子俩很久没一起吃饭了。来，尝尝张妈特地给你做的饭。”
秦文眉毛微微皱起来，为难的说道：“爸……那个，我下次再回来陪你吃饭吧。我约了人，不想让他等……”
秦海生挑起眉毛，一副了然的表情看向他：“你小子，是不是瞒着爸爸交女朋友了啊？”
“没有……”秦文红了红脸。
“哈哈，你也该有了。改天带回来给爸爸看看，听见没有？”
秦文讷讷的点点头，脸上的红晕也消失了。带回家吗？可能永远也没机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