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分钟后。
杨逸双手一拍,“简直太合适了,妈妈的手艺真好!”
“嗯!?”
“咳!”杨逸反应过来,嘿嘿一笑,“起多少针是妈说的,还有领口与袖子,这些地方不好弄。”停了停,又补充道:“我织的速度太慢,本来想新年初给你的,这都元宵节了。”
杨平再笑了笑,“什么时间会用毛衣针的?现学?”
杨逸围着他转看了一圈,口中说道:“有给梁成织过围巾,会一两种简单的针法。”
“哦!你还会那一招!”
“据说那样可以拴着他的脖子走,从此我说向东他不敢向西,所以就试了一下啰。”
“好像还灵。”
“嘿,灵。”
看他要出去,杨逸拽了拽他,亲切的八卦打听道:“今年春节这么忙,是不是因为被月老他老人家记挂起了啊?”
杨平默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笑道:“现在流行说丘比特。”
“NONONO,”杨逸摇头,“西方的好多东西我都能接受,但这个不能。那什么丘比特,搞一箭穿心,这叫什么爱神啊,分明是诅咒嘛!”
杨平被她逗笑,“有见地。”
“那是不是嘛,对方是个啥样的人啊?”
“才认识而已,以后深知了就带他来见你。”杨平顺了顺她的头发,“不过你知道我们这圈里的关系变数很大,也许认识一段时间以后又会陌生。我不希望在你眼里落下一个朝三暮四的样子,所以如果不是很确定的话,我不会让他与你们见面的。”
“好嘛。”杨逸皱了皱鼻子,转即又笑道:“只要知道哥对这事有上心在意就行了,不急不急。”
杨平点头一笑,按着她肩携同向客厅走去。
对于拥有此刻自己掌下这个纤细肩膀的人,杨平心里的感触有点复杂。
自己小家庭温暖了,就开始担心别人是不是一个人了是吧!
对不起,小小的骗了一下你。
做事业,只要有一个比较准确的方向,那努力奋斗就行了。但是对感情这码事,真的是没什么完整的概念,也没有多强烈的追求感,所以还是顺其自然吧。大不了等有心情、有时间时,多接触一下同道中人。
晚饭过后,一家人看了一会元宵晚会后,杨逸将儿子丢给梁成,溜了去上网。不一会开门欢悦道:“舅舅的视频通话,你们要不要来打个招呼?”
很快,客厅里就只留了杨父一个人。
视频上男子看模样四十岁左右,正是杨平与杨逸的亲娘舅萧钦谦。与杨平的五官脸型略有相像,一个抬眉或一个笑意,相当的有风度。
杨逸调整了一下摄像头,抱过儿子站了过去,笑道:“舅你看见没,宝宝今天的样子。”
梁宝宝大概被屏幕的上画面吸引了,扑着的要去摸,小手伸得老长。
萧钦谦大笑,“手伸那么长,要红包吗?”
“对啊!”杨逸笑嘻嘻的替儿子配音道:“向舅爷爷要,向爱玛舅奶奶要,还有舅奶奶肚子里的小叔叔或小阿姨,预支!”
“哈哈,好,记在帐上,以后回来时一次性清算。”萧钦谦说到这,一个少年突然站到了坐着的他背后,俯身在其肩上搁了搁下巴,对这边笑道:“都不向我要吗?忘了我?”
“怎么可能!”杨逸嘿嘿,“是打算等你单独出场时重点提出呢。”
杨母插话道:“小海你在那边还好吧?”
萧海笑着眨了眨眼,“我很好,姑妈你不用担心。表姐我告诉你哦,阳阳还可以再多收一个红包。”
杨逸疑惑不解:“哪还有?”还没等对方回答,脑子突然转了个弯,于是一声惊呼:“双胞胎?!!!!!”
场面很是热烈了一阵子,十来分钟后才一一回客厅去了,留了杨平一人在房间里,因为萧钦谦说想与他聊聊。
等清静了后,萧钦谦说道:“工作上的事有点多,加上家里有个要关注的,还要带小海了解这里,有不短一段时间没与你联系了,现在还好吧。”
杨平点头一笑:“一切都挺好的。”
“刚才没看见姐夫,他还在生我气?”
杨平想了想,轻微摇了摇头,“应该没那么严重,只是现在地理位置隔这么远,没有那种必然重归融洽的条件。”
“也是。”萧钦谦不是很介意的扬了扬眉,转过话题,“家里气氛还好吧?针对你。”
“还好。只不过除杨逸外,都不会提起我个人的问题。”
萧钦谦顿了顿,道:“那就是说心里还是介怀。”
杨平沉默了一下,接着一笑,“能有现在这样我已经很知足了。”
“哈哈,对,知足常乐。”
杨平父母家的房子买的时候杨平已经在读大学了,考虑到两兄妹以后都可能不会在家里长住,便买的是两室一厅的经济格局。杨逸家的新房子去年上半年才交工,慢慢悠悠装修了几个月,现在正空在那敞着净化,为了不增加开销与方便带孩子,一家三口一直住在娘家,所以杨平没有在那住宿的条件。又坐了一会,便开车回自己租用的住处了。
洗了个澡,倒了杯茶,打开电脑登上游戏看了看,一切运转如常,非常和谐。还收到刘问的一句元宵快乐。
将城内即将满库的资源调了一些出来召征兵马,又在各个建设区转了一圈,然后停止操作,端起茶杯靠在椅上听着那首城内安宁之场景下的舒缓音乐。
今天杨母的一句话令他有点反省,前段时间似乎有点放松过头了。
不过倒不至于反省到不打算继续了,只是要规划一下,比较切近而也应该做的事,还是不应该忽略太多。
想了一会,放下。打开兵将页面,准备调兵谴将,出城打猎。
兵马在重新征召,就必然要拿已有的出去使用、消耗,因为城池虽然对援兵不限数量——只有你能供粮,但对本城兵马是以城池等级有异而有不同上限的,拥兵之数到了上限,再召也就召不进来了。
隔壁金兰的城已经到了59级,据说再过几天就60了。建盟在即。
既然在玩,就要玩好。要想玩好,各方面都尽量往上走是必然的。
想起隔壁,打开后台看了看,其在线显示是一小时之内还活动过,估计人在电脑前。
〖金兰〗
不碎不归:元宵快乐。
燎原似火:元宵快乐。
果然。
不碎不归:在做什么?
燎原似火:想问题。
杨平搁在键盘上的手指一顿。这位今天似乎情绪不太随常,平时很少会有这样文字中透着打字的人是没有表情的感觉。既然在想问题,不好打扰,更不好深问,于是移动鼠标将频道最小化,去继续先前进行到一半的调兵操作。
兵将出城,往平常探明的多兽区域之一走去。起身去添了杯水,回来一看,唯一的频道有亮起。
〖金兰〗
燎原似火:有没有忙?想听听你对一些事的看法。
不碎不归:你说。
燎原似火:你是怎么看待同性恋的?
看到这行字在频道里一跳出来,杨平差点给小电兄来一个以茶洗面,好一会才缓过来。看到频道上又补了一句。
燎原似火:若是觉得话题太奇怪而不想谈论,那就算了。
不碎不归:也不是很奇怪,只是在想你怎么会想到要讨论这个事。
燎原似火:那你怎么看?
看着那个问号,杨平轻微一笑。
经过两个来月的接触,知道对面那人虽然言词之间看似很随便,但只要一涉及到有些份量或是可能有分歧的话题时,他是从不会先表现自我的东西。一如现在,自己不说出看法,他就会忽略要交待一下讨论的前因。似乎习惯了看完别人再决定自己说什么。
不碎不归:曾经看到过一句话,说[大部分人是异性恋,少部分人是同性恋,这才是正常现象。]我认可。
燎原似火:这似乎是纯理性上的认可。真见到时,你会不会排斥?
不碎不归:我想我不会。
燎原似火:语气不肯定,是因为没有见过?
杨平沉默。应该选择哪一种态度来回复?
自己算是很幸运的了,还能够时常一家人温温和和的坐在一起吃顿饭。虽然如此、虽然喜欢于私交之中都坦然而处,但在现实里还是要因家人等诸多顾及而在其它许多社会关系面前都于这一块保持绝对谨慎。如果条件允许,坦诚一下又会如何?
应该,大不了就是这游戏不玩了,或者是……换服换ID。
不碎不归:我会有排斥的人,但肯定是因为其品行。若论说统体,我没有理由会排斥自己所在的群体。
第13章
陈原坐在电脑前,出神游魄了很一阵子。
不碎不归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股高压电直劈到他头上,把他劈了个一分钟左右都晕头转向的状况。
本来反应不应该如此之大的,但他今天这已经是第二次被电击了,其自我感觉真是很另类的销魂。
这事情,要从半下午时说起。
他已经多年一个人住在外面,一家人平常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基本上都是互不相扰,自行其事。但毕竟与本家还是同城,所以但凡是大一点的节日或什么特别时期,还是会回去一下的。
回去一趟,吃顿饭,聊聊天气,谈谈国际形势什么之类的。至于私人问题,最多就是陈父带点告诫口吻的对他说两句为人做事不要太出格子,以免弄出什么让他老人家不好处理的局面。其外就根本不想多过问,对这个儿子他已经死了要拿着管理权的那份心了。
如果单是权富之家也就算了,说不定生活观念几辈人都差不到哪里去,问题就出陈家还是个书香世家,不管再怎么的,略为老一辈人的骨子里都还有点点人应该如何如何的观念。有那样的背景再能养出一个从思想到生活都完全正派的后代,真的就是神品了。神品,一般二般的凡人是铸造不出来的。
富贵之家多败儿。
自从在陈原身上深刻体会到这个道理以后,陈父就将小儿子放到闲居在另一个地方的父母那去了,基本割断了与家里除亲情之外的所有关系。而陈原则是在培养后代过程中付出的代价,船早已下了滩,他老人家已经无力收回。
要说是什么大奸大恶之徒,似乎也不像,但吃喝嫖赌肯定是样样都会的,只不过吃、喝、赌的资本是他借助了一点背景然后自己操作出来的,嫖那一项转化为N任女朋友,比纯嫖要强一点点。但总之不是什么好鸟,有愧书香门第这个词眼。
人生一但踏进政商之途,利、义方面的概念都基本会主动或被动的发生一些改变。大势所趋之下,不是那巨柱,也抵不住天垮。反正就那么回事,反正都那么回事。但是对个人生活方面的观念,一般在固定后就很少能改变,因为那个比较私人,不太会受到较大的外来冲击力,自主性要大很多。所以,对于长女陈虹于商道中的某些并不非常台面的方法、行为,陈父、陈母都不觉得有什么大问题,但对于个人行为不太‘检点’的陈原就很不感冒。
前者是潜在规则,千古如此。后者是降低品格,有辱家门。
为了不使矛盾激化而给自己添堵加压,所以陈原也比较低调,除了遇到非要动用一下关系才能解决的事之外,一般都不与自己出生的那个家族挂上关系,甚至把辈份排字都扔了,他原本应该叫陈义原。现在的生活圈子里,他的状况也并不是连跑堂的、开门的都知道以可供饭后闲谈的。
两代人,就这样尽量理性的、各过各的。
晚饭后坐了一会,陈原离开。上车后正打算启动时,一个东西从车窗上递进了过来。陈原拿过看了看,抬头一笑,“出场费?”
陈虹轻微点了点头,“算是。”
“看来我比一个二、三线的明星还值钱呢。”
“那是自然。”
陈原再看看那张纸,侧头看着她笑笑,“就算这次拿了钱,下次我也不一定还要给你办事。”
陈虹顿了顿,眉尾一扬,没说什么的转身回屋去了。
陈原摇头笑笑,启动车辆,方向盘一打,走了。
虽然她没完全明说,但陈原也很清楚,凭她陈大姐的其它关系还搞不定的事情,其中肯定是有不太愿意搬上台面之内幕的。而对方千方百计的想要赖帐、她也不辞辛苦的要去追债,那这其中关涉到的利益之重,必然不是一点两点。现在给他这一笔,应该也就是所谓的九牛一毛,他完全不需要有多上心。
路过红叶时暂停了一下,他打算将这钱交给于越,让他划一部分出来给当初真正着手找人、盯人的人发点辛苦费。顺道也来露露面,免得别人以为他又要失踪了。
他们那一伙儿人的实业并不只是红叶这一块,但由于这个地方吃饭玩乐要啥有啥,所以平常多半时间都是集中在这里的,有事也在这里见面,而于越是实际管理这里的几位之中的一位。因为性格方面的投缘、思维能力的基本同层,所以在有交往的一群人中,陈原对他算是最为有所好感,虽然在涉及到实际问题上来说还是很有距离。
虽然已经夜幕降临,但很多地方才正是热闹初升的状况。况且又是元宵佳节,拥有全龄段适合性的餐饮娱乐场所更是人源滚滚。
走到经常聚会的那一块,顺道一问,说是于老板在顶楼。陈原看了看周围的沸腾景象,直接电梯上了顶楼。
顶楼是比较安静而娇贵的休闲场所,这个时候,这个日子,不怎么的有人。
出了电梯边溜达边拨电话。一层楼分好几个区,不电话一下,还真是弄不清楚人具体在哪里。
陈原听到铃声响了,但却不是由耳边的电话内传出来的。循声一望,便看到了坐在某个茶座内沙发上的于越。而就在这一望之下,陈原便被电击了。因为于某人不是一个人坐那的,还有另一个人。
你的同性朋友会坐在你身边吗?会的,这个很正常用。
你的同性朋友会拿起你的电话看了看号码然后递给你的吗?会,也还算正常。
你的同性朋友会在把电话递给你后就开始做一些明显要干扰你接电话的事吗?这个正不正常用要视具体情况而定是吧!
那如果他用的类似于搂亲抱拥这一科目的方法来干扰,还正常吗!?
陈原几乎都快闻到自己的头发丝被电焦糊了的味道了。
没有多十八禁,两个人都还是衣衫很整齐的,但气氛、状况却是都带有极浓的调情/色彩!
一时间忘了将电话挂断,眼睁睁看着于越把那个某人撂倒在沙发上然后靠过去压住再接通电话。
“陈哥。”
陈原被近在耳边的声音拉回神识,应了一声,随之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往旁边站了站。
电话一接通,那实施干扰的人就基本停止大动作了,只是抽出手来在于某人身上东摸西摸。而于某人也很牛,身处如此状况之下,声调还是一如既往,“哈哈,打电话说元宵快乐还是有事啊?”
陈原不自觉的放低了一些分贝量,“找你有一点事。”
“那你现在在哪里?”
“十五分钟以后到老地方。”
“那好,一会儿我在那等你。”
放下电话,陈原转身原路返回楼下。
若不是因为一时神经短路之下扯不出足够好的电话理由,加上来时已经惊动了一部分人,真的很想悄然而去。十五分钟,应该足够把被刚才被电击烧毁的脑回路线暂时性修理畅通了吧?
到其它地方转了一圈,回来,看到于越果然已经在说定的那个地方等他。
迅速将原本来的目的达到,转身要走,却被于某人拉着他往某歌舞场所走去,“忙什么呢!来都来了,坐一会再走也不晚啊。对了,反正家里又没有人等你,元宵之夜,良辰美景,还回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