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这是一个群魔乱舞?的时代。
这里有一个自负却强大的疯子巫师。
姜子离(冷眼):“我早就被驱逐出巫师族了,以后我在这片大陆上自成一族。”
小东西点点头:“巫医嘛。”
疯子巫医遇上一只集天地之精华竟然还是全属性的小兽,会怎么样?
日久生情是个可怕的词,当主人和小兽的感情变得不那么简单,
姜子离的最初目的还能不能坚持,当小兽发现主人对自己的好,原来是为了……那一切会不会改变。
所有的阴谋阳谋也比不过真感情。
内容标签:洪荒近水楼台情有独钟
搜索关键字:主角:姜子离 炎熙┃配角:各种神啊 魔啊┃其它:主人 忠犬
01.有个男人
静如荒坟的【死海】面,红如血液的水。
突然哗啦——一声巨大的破水声,打破了这原本死一般的沉寂。
一个脖子奇长的怪物挺着它那狰狞无比的脑袋从水中猛地钻了出来。张开鲜红的大嘴巴,用饱含
愤怒的语调质问:“是谁打扰了我的好梦?”
一阵轻笑传入怪物的耳里。它循着声音眯眼看去,一个穿着黑袍的柔弱男子手里正捧着一块白色的布帛,牢牢盯着他,眼睛亮的惊人。
奇怪,明明自己在俯视对方,却产生了一种被蔑视了感觉。
“你是什么东西?”怪物语气不善。
只见那男人饶有性味的摸了摸下巴:“哦?竟然会说话?难得见到不幻化人形还能说话的兽呢?”一边说一边用一根细细长长的东西在布帛上兴致勃勃的记录着什么。
“你在搜集我的关于我的讯息?”怪物不确定的问,因为它所在的海域是一片极为危险的区域,身下的海水普通人类沾之即毙,而且更有许多以凶残著称的兽类。所以几乎没有人类来过这里。
“恩,很聪明的兽类嘛。”男人回答道,只是手下的笔却没有停。“你是我搜集到的大陆上没有记载的第一百九十一种水生兽,我还给你起了个名字叫【长脖子大嘴怪】,怎么样?”
一股火气蹭地从水里直窜怪物头顶,这人是来找事呢吧找事呢吧,竟敢这样侮辱它。
给他点颜色瞧瞧,怪物这样想着,暗暗施起法术来。【死海】的水面极不平静的翻搅起来,一股股鲜红的海水升腾到空中,聚集到男人头上尽数落下,怪物相信,只要这该死的自大男沾上一滴就一定会没命的。
就在这至关重要的刹那,伴随一声嘹亮动人的鸣叫,一道艳影猛地闪过,怪物只觉眼前一花,那个男人原本呆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只留下几颗被腐蚀了一大半现在已经奄奄一息的野草。
怪物一抬头,看见那个男人正站在一只美丽的大鸟身上,嘴角挂着让他痛恨的嚣张笑容。
男人仰起脸,不紧不慢的开口:“你是食素还是食肉呢?”
这算是明目张胆的打探它的习性吧,怪物简直快被气死了。
怪物将整个身子从海水里探出来,露出那条覆满鳞片的巨大尾巴,狠狠的向空中甩去。
大鸟侧着身子险险避了过去。
在背上的男人微微眯了眯眼,然后将手指伸进嘴中,用力一咬,血珠慢慢渗出,他的手在空中划了几道浑圆的弧线,就闭上眼开始默默念咒。
正要气势汹汹发动第二轮攻击的怪物突然一怔,一股莫名的恐惧感紧紧的攫住了它,让它不能呼吸。他仿佛看到了冥王在他的跟前邪笑着伸出了手,像抚摸一条狗似的抚摸着它。
而它,只能臣服……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恍惚中,怪物听见了男人的问话,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一个时辰后,男人带着详尽的资料心满意足的离去了。留下怪物在后面四十五度朝天流泪。看着男人越来越模糊的背影,怪物不甘心的喊了一句“喂,人类,记住我叫蛰湖啊。”
男人顿住了脚步,接着无奈的摇了摇头,取出笔和布帛,在“长脖子大嘴怪”后面添上“又名蛰湖”四字。
“好了,小翼,我们回去吧。”男人抬头对那鸟说道。
美丽的鸟在空中打了个旋,接着俯下身来,载上男人,向远处被云雾遮盖的山峰飞去。
大陆西部的千殇二十四峰,绵延数百里,涧幽林深,风光绝美,山上多珍奇植物鸟兽,据说,你要是有一千条命,来这里也会被各种毒草猛兽折腾出一千种不同的死法,故名为千殇。也有说在这里气象万千,可能刚刚是艳阳高照,转眼间就会白雪皑皑,你能看到一千种不同的景色,发出一千种不一样的叹息与感慨,所以名为千殇。
一般的部族都选择远离这座诡异又神奇的峰群,但它却为巫师的研究提供了得天独厚的条件,是为数不多的巫师的聚集地之一。虽说是聚集,但生性孤僻的巫师们也是三三两两的零星分布着。
巫契是一个非常有天分的巫师。巫师们在五十岁成年之前(中央大陆的人类寿命都很长,一般有三百岁左右,所以五十岁才算成年)会在一族长老的教导下学习辨识竹简,龟甲,了解各种他们一族前辈们发现的草药和兽类,以及学习各种咒术和蛊术。五十岁之后一般才自己出去建立住处,自己研究。巫契在二十岁左右就已经把这些基础掌握的很好了,所以他的老师早就已经允许他按照自己的意愿炼制药物了。
巫契最近在炼制一种可以让尸体的肉身迅速腐化的药,但还缺少一味药草唤作鎏刺,这鎏刺性好湿阴,长在千殇二十四峰群中主峰旁的峡谷中,那里是千殇最危险的地段之一,且不说很多植物即使是中央大陆最博学的巫师族也叫不上名字,更不知其品性,稍不小心就可能被路边的一株小草毒死。(巫契实在不想用自己的尸体给别的巫师提供一种辨识新毒物的经验),就是怎么从这崖顶到峡谷下面就是一个大难题,可固执的天性使他也绝不愿放弃新药的制作。
他想起大长老居住的木屋旁有一个山洞,里面放着一些被禁止翻阅的竹简,为了防止在这些年轻又好奇心旺盛的巫师们的擅入,洞口是大长老亲自下的禁入咒,至今还没有哪个巫师破解过。巫契突然有一种感觉,那洞里的竹简一定记录着他想要的东西,况且他对自己的天赋有一种天然的自负:自己是这一辈巫师中当之无愧的巴塔(巫师对一族中最有天赋也是最可能成为大长老的人的称呼),在老师的考核中,他其实还没有展示自己实力的一半就已经让其他人嫉妒又无奈的叹气了。所以他想试试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咒术学到了什么地步,如果能破解得了,岂不是对自己实力的最好证明。
这个念头一旦起来,就像出笼的猛兽再也压制不住,即是巫契明知道这是触犯族里规定的,他也想尝试一下。
子夜时分,族里的人们也都休息了,巫契慢慢从小屋里摸了出来,千殇夜晚的天空繁星密布,亮的惊人,仿若女娲娘娘身上那条银色的缎带般美丽迷人,月亮散发着幽幽白光,以至于千殇的条条小路都被照得清清楚楚,一条黑影正在这小路上慢吞吞的移动着。每次遇到要用体力的时候,巫契就不由得会感慨一下平时自己看不惯的类似东单的那群肌肉发达的莽汉们也是有优点的,至少这样一段路绝对不会让他们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走到了收藏竹简的洞口前,巫契歇了半晌,抬头看了看,这不是他第一次看山洞外的禁入咒了,那暗红色锁链状的咒符密密麻麻的爬满了山洞两旁的岩壁,却被绿萝层层叠叠的叶子掩映住,从外面看去仿佛什么阻碍都没有,甚至能看到里面木头制成的架子上堆得密密麻麻的竹简。但他知道这都是假象。巫契抬起了手向前试探性的摸了一下,指尖顿时传来一种火辣辣的灼烧感。那些暗红色符号仿佛一下子有了生命般,全都燃烧了起来,本来沉睡的印已经醒来,巫契呆呆的看着原本空荡荡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齿轮状的红色巨大圆盘。
02.谷底奇遇
红色燃烧的烈火跳跃着,竟然使齿轮看上去在转动一般。中心一个骨头堆砌起来的怪异图案,竟是巫契从来没在任何资料中看到的。巫契不禁惊叹于这印记的美丽,他自以为是巫师中非常优雅的一员,不但向往更强的力量,也追求独特的美学。眼前的印显然非常符合自己的审美:没想到大长老看起来那么严肃古板,竟能画出这般美妙绝伦的印。巫契在心中默默感叹着。
但好胜的火苗却燃得愈发旺盛。巫契从袍中摸出一个细细的竹筒和一根更细的竹竿,竹竿的间端嵌着长毛兔的尾巴尖,是他自己制成的吸水性极好的毛刷。他小心翼翼的将竹筒上的木塞拔出,用刷子轻轻蘸了蘸其中的黑色药水,然后一笔一画的慢慢描画着眼前的红色齿轮印记。说也奇怪,本身燃烧旺盛的火苗在这其貌不扬的毛刷之下竟变得异常乖巧,红色一点点变淡,然后变成了很安静的蓝色。眼前的印记其实并不是很复杂,但巫契完成这项工作后额头还是沁出一层薄薄的汗。
他将工具收好后,向后退了一步,然后右手五指张开,按在印中心的骨头图案上,闭上眼睛,嘴里默默念着很久以前在一册很破旧的竹简上看到的一条破解咒。
当最后一个字从嘴里流出时,他猛地收回了自己的右手,张开了眼睛,蓝色的火焰仿佛被一场雨水浇灌着,在水中苟延残喘着,发出呜呜的仿若哭泣的声音,最后硬生生的熄灭了。
巫契的嘴角勾了起来,也不过如此嘛,然后向洞内走去。
不对!
当巫契感到前方一点都没有消失的阻力后就立马向后退去,但是天生糟糕的反应能力使他还是未能躲过印记力量的反噬。原本熄灭的火一下子烧的更旺了,巫契连忙抬起手,滋滋拉拉——一股烧焦的味道霎时弥漫在周围。自己的巫师袍的袖子被烧成焦黑,还有胳膊上一大片皮肤也被灼的坏死。
可恶,这印分明在耍人!那跳舞的火苗仿佛在嘲笑巫契的轻敌。
钻心刺骨的疼痛直冲脑髓,巫契闷哼一声,捂住胳膊,冷汗顺着额际刷的流下,巫师不但体力极差,而且对痛的承受能力也极低,他缓缓蹲下,眼前阵阵发黑。迷迷糊糊之间,面前的月光被一个黑影挡住,一根拐杖的根部出现在眼前。
巫契心中一咯噔,勉强抬起头来,果然——大长老拄着他那根从不离身红檀木拐杖冷冷的居高临下的望着他。
完了,被逮住了!还有,这印是怎么回事!这是巫契晕过去前的最后想法。
一片黑暗中,巫契仍然能感到胳膊上像被数百根针扎着一样,细细密密的疼痛一股一股的往上钻。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刺啦一声衣料撕扯的声音,接着胳膊被人摆弄来摆弄去,一阵凉凉的感觉让巫契觉得舒服无比,终于可以好好睡了。
又不知过了多久,巫契从黑暗中幽幽转醒。
这是哪里?他缓缓转动着眼珠,打量着四周,一间很小的木屋,自己躺在一张极为简陋的木床上,一旁一张不大的桌子,桌子上放着摊开的空白竹简和刻刀。桌前一把奇怪的底部呈半月形的椅子,观察半晌,巫契顿时明白过来,这样的设计,坐上去之后椅子就会缓缓摇动起来,真是惬意无比的设计。
再往外看,就可以看到门外了,看这天色,大抵是晌午。门前约莫几丈远处一口青色的大锅被架在火上烧着,蒸腾的热气争先恐后的从锅里挤出,还唱着咕咚咕咚的愉快歌谣。由于角度的关系,巫契无法看出这里面煮的什么。
这是一个巫师的住所,巫契断定。因为那个锅子是一种极为特殊的巫师用来熬药的容器,叫【声昇】,只有族里一些百岁以上的长辈在熬制非常复杂的药水时才会使用,就如它的名字,听声昇的声音就可以辨别药被炼到了哪一种程度。
巫契慢慢支着身子坐了起来,头又是一阵眩晕,昏倒前的画面接踵而来,记得最后看到的是大长老那张冷冰冰的脸。对了,大长老呢?还有,这里到底是哪里?对了,自己的胳膊!照那样的伤势,怕是废了,巫契不由得眸色一沉。
咦,不对,为什么没有疼痛的感觉?巫契连忙抬起胳膊,一大截袖子不知什么时候已被扯去,本应焦黑的皮肤变得光滑如初,只是颜色变成了稚嫩的粉红。
没错,灼坏的肉再生了。
看这情况,巫契非常相信不出几天自己的胳膊就会变得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巫契愣愣的坐在床头。
“呦,醒来啦。”从门外传来一个人的声音,低沉,圆润,却因为尾音的上扬而显得些许轻佻,些许玩世不恭。
巫契呆呆的转头过去,一个穿着巫师袍的人抱着双臂站在门前,逆着光,以至于巫契一时间看不清他的长相,只能看到那从袖子中露出的手腕和一节手臂,和一般巫师长久不见阳光的惨白不同,像蒙着一层盈盈的珍珠粉,只是,瘦弱非常,巫契甚至能清晰地看清楚他手腕处骨骼的形状。
“恩,看来我的印威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厉害嘛。那老不死教出来的小巫师都不是和他一般木头脑袋吗?怎么会突然冒出来你这种不知死活的小家伙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恩,老不死的还是很疼爱你的嘛,竟然为了让你能继续使用巫术而来找我,呵呵。小家伙,下次不该去的地方别去,要是没有我你可就废掉了啊,那印上的火可是我从【赤炎之戈】里采来的呢。”
巫契抬头看着这个明显比他大不了多少却叫自己小家伙的人,刚过肩的长发散散乱乱的披着,细长的眼睛,尖锐的下巴,由于瘦而使轮廓显得过于分明,极薄的嘴唇,一看就是说话刻薄的样子。现在这微微发白的唇似笑非笑的勾着,就这么戏谑的倚在床尾。
巫契花了好一阵,才消化了他的话:“你说,那个印是你画的?还有,是你……治好了我?”
对方轻轻点了点头“既然已经醒过来了,就送你回去吧。我这里可不是什么收容处,还要为你这不知死活的小家伙提供床。”
巫契突然觉得很无语,自己身下的这块木板也算是床?本来一肚子的疑惑又被生生咽了下去,因为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对方一定不会跟他好好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看着对方已经先走了出去,巫契也只好从床上下来,看来睡了好久,刚下地好像踏在软绵绵的云彩上,摇摇晃晃的跟了上去。
走出小屋,巫契不禁为眼前的景色吃了一惊,树木葱郁,鸟语花香。从外面看自己待的小屋,才发现被一种自己从未见过的藤蔓包围的严严实实。再往远处,是一块高耸入云的山峰。
等等,山峰,自己难道现在在山脚下?没错,那个高度,正是千殇的主峰,这么说,这就是自己
一心想来采鎏刺的最危险地带,没想到竟然有巫师在这里居住。
那人走到声昇的旁边,拿出一个长条形的东西进去搅了一下,巫契无意间往锅子里看了一眼,顿时眼睛瞪得滚圆。
这是……骨头吧!
巫师一族认为尸身腐化后留下的骨头就是事物的最本初了,虽然不像其他各族一样有自己的信仰,但是对骨头都有天然的敬畏,炼药时也从不用骨头入料。
现在眼前的景象无异于看到姜支的人在用女娲的丝带洗澡,廖无的人在煮王八汤。
突然,巫契有点明白眼前这人是谁了。
在锅子冒出的白色雾气中,巫契好像看到对面的人邪邪的笑了一下,然后一个清脆的响指。
巫契就听到树林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一只猿猴模样却比猴子体型大得多的动物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了眼前,是狌狌!
那个人指了指他,又指了指崖壁的上方。狌狌就像得了命令一般一把抓住他,将他夹在一只有力的臂膀中,然后向岩壁方向快速奔过去。纵身一跃,狌狌一手夹着他,用另一只手扒拉着岩壁飞快的爬了上去。
03.天才巫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