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绊 上——小龟物语
小龟物语  发于:2013年1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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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趁着郝俊还没起,张宁远就急急忙忙地逃去了公司。

刚走进办公室,就见小助理阿ken如同看怪物一般地看着自己,嘴里还问道,“头儿,难不成今天是世界末日?”

张宁远嘴角一抽,“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小心穿黑色制服带帽子的严肃叔叔把你抓去局子里蹲着,让你散播谣言,动摇人心。”

“头儿,今儿个不是世界末日,你咋这么早就来上班了?”小助理问。

“嘿,怎么着,你老大我今儿个心情好来上班了,你倒是不满意了?那行,我回家休息总的可以了吧?”

小助理立刻苦了一张脸,伸手抓住张宁远的衣袖,“头儿,我错了,你可千万别再旷工了!”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呢,不是你让我好好休息的么……”

二人还没说完,只见一身怀六甲的秃顶男走了进来,见到张宁远倒是小吃了一惊,招呼道,“宁远,今儿个怎么这么早?阿ken说你车祸以后留下了后遗症,早上起来经常恶心想吐,所以我都不敢多差遣你。不过看来你现在挺好,我也就放心了。”

“老板,你说啥呢?”张宁远有些摸不着头脑。

“不是阿ken说的么,你在回来的路上遭遇了车祸,撞到了脑袋,因为脑子里堆积着血块,所以在病床上昏迷不醒,躺了好几天,即使现在醒了,也经常会头晕恶心。”老板说完,走过来一脸惋惜地拍了拍张宁远的肩膀,“宁远啊,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还年轻,可一定得先顾及好自己的身体。你可是我这事务所的一员猛将,我可不想你提前退休。”

张宁远看着老板摇摆着身体进了办公室,随后眉毛一扬,扭头去看正恨不得把脑袋埋到文件里的小助理。看到对方那副胆战心惊的模样,张宁远倒是淡定了,脸上露出一脸灿烂如朝阳的笑容,走到阿ken的办公桌前,用骨节轻击桌面,迫使对方不得不抬起头来。

“小穆夏,可真是麻烦你了,还要想那么多的借口来帮我‘无故旷职’找理由。”

阿ken吞了口口水,一般情况下,当老大开始叫自己中文名的时候,尤其是加上特亲切的“小”字和向上扬起的尾音时,那就是老大在动脑筋耍他的时候。

于是,小助理只好任命地眨了眨那双含着盈盈泪光的大眼睛,“头儿,我错了……你那时正在气头上,我可不敢找你来上班啊……老板问起来,我也没办法交代啊……只好……反正老板知道你在C县出了车祸,虽然不知道受伤程度,但是好在头儿你现在手臂被包裹成这幅德行,就已经够博得同情的了,再编造几个内伤出来不成问题……”

小助理渐渐地沉浸在自满和自夸之中,觉得自己临危编造出的理由实在是太他么的油菜花了,于是完全忽视了站在一旁的张老大脸上越来越精彩的表情。

于是乎,一个不重不轻的拳头落在苏穆夏的脑袋上,倒霉孩子这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对上老大几近暴怒的双眼,登时噎住了。

张宁远看着小孩一脸可怜兮兮的表情,又想到这孩子好歹是友人托付给自己照顾的,只好暂时熄了火,叹了口气问,“你说的那天是哪天?”

“就是那天早晨啊,大概上上周的样子,我给你打电话,结果是郝俊接的……”还不等阿ken说完,张宁远就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对方的嘴巴,开玩笑,要真让这死小孩把话说完了,岂不是全办公室的人都知道自己和一个年轻男人同居,还他么的共睡一张床!

“停,行了,这事到此为止!”知道自己理亏,张宁远也就没打算继续计较下去,“下次别使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了,有工作找我直接说就行了。否则这次是脑震荡,下次你打算用什么借口?肺癌还是肝癌?”

阿ken听着自家老大的语气渐渐缓和,便也摆出一副讨好的笑脸,“哪能呀,头儿这么健康,下次绝对用的是喜事嘛,比如出国登记结婚,休婚嫁之类的。”

“这借口编的一点也没有信服力,出国登记结婚?和谁啊?再说了,登记结婚用得着出国么?”张宁远失笑。

阿ken一脸理所当然地笑,“当然了,国内又不允许同性结婚,你和郝俊至少得到荷兰或者美国……”

“苏穆夏,正好我们公司和大西北有个开发项目,需要一个实地考察的,我看你留在这也实在闲得慌,不然过去历练一下?”

阿ken看着自家老大脸上的灿烂笑容,怎么看怎么觉得背上有种被针扎的感觉,再迟钝也终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抓着张宁远完好的右边胳膊,内牛满面,“头儿,我错了,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别把我调到大西北去……”

张宁远朝天翻了个白眼,觉得越来越没办法和这脑子缺根线的青年沟通,只好眼不见为净地转身跑回自己的办公室。

顺便,给李静打个电话。

第四十七章:一个蕾丝,一个基佬

“喂,李静?”

“你他么的谁啊,一大早扰人清梦,找死么!?”

张宁远被骂的一愣,拿起手机看看自己拨的电话号码,确实是李静没错呀……于是又耐下性子,继续问,“喂,我找李静,他在么?”

对面的人顿了一顿,随后道,“我不知道那人是不是叫李静,如果你找的是个高高大大,长得很帅但是却有女装癖的男人,那么他在浴室洗澡。”

张宁远无耐地扶额,立刻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419一夜情……一边在心里暗骂李静个没节操的,一边和电话对面的青年说道,“我是他的朋友,张宁远,等他出来了,请你转告他让他打个电话给我。”

“哎,原来你不是那个小夏啊……”对面的青年明显有些失望。

“小夏?”

“是啊,我和他做的时候,他嘴里念的可都是‘小夏、小夏’,听得都烦。我虽然也喜欢刺激的一夜情,可做别人替身这种事情我可没兴趣啊,要不是看他人长得帅,我早就把他踹下去了……”

张宁远黑着脸,听着对面的青年不断地絮叨,有些不明白,明明自己和那青年一点也不熟,别说没见过面了,连对方姓什叫何都不清楚,可对方这聊天的性质可真是够高的呀……

“你别看他虽然有女装癖,可到了床上可猛了,一点也看不出娘的样子。我们圈子里啊,都说Dona是朵奇葩,穿着女装的时候文文静静的,脱了衣服勇猛似狼。不过我现在觉得啊,用禽兽形容他更加妥当一些……”

张宁远在电话那头听着青年说的话,越听脸越红,心里大喊,“我他么的对你们的艳情史一点也没有兴趣!”

“啊,你等等,他出来了,我把电话给他,你看我这样跟你聊天,既排解了你的寂寞,又省了他再打一个电话过来的功夫,是不是很好啊?”

张宁远苦笑两声,嘴里回道,“……谢谢啊。”

“不用客气哦,我叫Joyi,你要是帅哥的话,以后来悠然可以来点我的台~~”

青年的话刚说完张宁远就听见电话那边传来李静的声音,“你丫的用我的手机聊什么呢!?”

随后又对着电话这边的张宁远“喂”了一声。

“李静……你这一夜情的对象也挑的太好了吧……”

“……他没说什么吧,你别听他乱说。”

张宁远这边坏笑,“你做了什么值得他乱说的?比如抱着他叫别人的名字?”

“咳咳”,李静假咳一声,转移话题道,“你打我电话什么事?”

“我说你别转移话题啊,你可别说,李静,我可真没想到,看你那副装淑女的假惺惺样子,我还以为你在床上是被压的那个呢……”

“我被压?笑话!我可一直是在上面的那一个,你不信,咱俩下次试试?”

被李静反将一军,张宁远气得满脸通红,“你他么的敢调戏大爷我?”张宁远冲着话筒大吼,“我今儿个告诉你,李静!本来我打这通电话是要告诉你个好消息的,不过看来你现在是不需要知道了。不过我得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是关于苏穆夏的!”

张宁远说完直接摔了手机,被摔惯的小直板,这次很识相地自动挂了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次数多了,免疫了的关系,这一次既没有自动关机,后屁股盖子也没有飞出去,电池板更是乖乖地呆在手机的体内,享受着那销魂的温暖……

咳咳,这么形容手机貌似有些YD了,总之,过了没多久,手机再次响了起来。

张宁远盯着闪亮的屏幕,嘿嘿一笑,心道,凡是事关苏穆夏的,他不信李静这厮儿会坐视不理,于是他很不厚道地按了拒绝接听键。

几分钟后,手机再次不知停歇地响了起来,而张宁远依旧我行我素地按了拒绝键。

随后,张宁远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小助理一脸铁青地探了个头进来,“头儿,你的电话……”

“帮我转进来。”

小助理点点头,一句话也没说,转头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按电话键去。张宁远看着苏穆夏的背影,两边的肩膀向下耸落着,怎么看都是一副弃犬的模样,看得张宁远觉得特别开心。心道果然这两个人都是对方的死穴。

心情大好地接起电话,还没来得及问好,就听见对面地李静大吼道,“张宁远你他么的最好跟我解释一下找我究竟有什么事,否则我绝对饶不了你!”

张宁远只是一个劲儿地笑,“你得谢谢我,否则你怎么听得到心上人的声音?”

“你……”

张宁远见对面的人已经被自己气得连句完整话都说不出了,立马安抚道,“好了好了,你先听我说,你想好了么,要不要和那小孩说清楚?”

张宁远一边问着,一边透过办公室的玻璃窗去看坐在门外无精打采的苏穆夏。

“还在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那死小孩今天拿话噎我,都让我带着我家那房客去美国登记结婚去了。你原本不一直担心那倒霉孩子接受不了同性恋么?现在我告诉你,他心理素质可比你好的去了!”

电话对面的人,明显一愣,随后又气馁地说道,“可是接受和自己尝试是两回事……有些人虽然嘴上说不排斥同性恋,结果真到了自己身上,就觉得恶心。”

“那也是有些人,我看那死小孩绝对不在这‘有些人’的行列里面。你不知道,他刚刚接完你电话那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就跟被人始乱终弃了似的。”

“你少胡说八道……我看他只是不想接我电话罢了……”

张宁远受不了地朝天大翻白眼,“行,我决定今晚当面开导开导你,你那gay吧叫什么名字?”

“你打算今晚过来?”

“不行么!?”

“行……”

当晚到了“悠然”,张宁远在门口报了李静的名字,门口的小弟带着笑用特诡异的眼神看了张宁远一眼,便将张宁远带了进去,并安排他坐在一处半开放的包厢里,随后便离开了,说是帮他去找人。

几分钟后,李静出现在张宁远的面前,他今天穿了一件纯白色的低圆领连衣裙,长度到大腿的位置,下半身穿了条深蓝色牛仔裤,脚上一双镶毛边的棕色马丁靴,假发是长至肩膀的妹妹头,看上去年轻活泼,一点也看不出年届三十的大叔影子。

李静在张宁远旁边的沙发上坐下,随意叫了杯朗姆可乐,又帮张宁远点了杯血腥玛丽,随后侧着头,嘴角噙着一个甜美的笑容,问张宁远,“觉得我这gay吧怎么样?”

张宁远上下瞅了瞅李静,“你今个儿怎么转性了?连酒都点这么清纯的。”

李静笑,“你也不看看,我今天的形象可是清纯学生妹。”

张宁远冲他,“清纯学生妹到这地儿来?”

李静朝天翻了个白眼,“少罗嗦,不是你说要上gay吧见识见识的么,觉得怎样?”

张宁远这才四处打量起这整间酒吧来,不算太大的密闭空间里,并不是张宁远想象中充斥着激情舞蹈、动感音乐、酒精毒品和性交的脏乱地方,相反,这里环境偏优雅,一位长相清秀的青年坐在钢琴前弹奏着爵士乐。

酒吧的灯光是暗黄色,给人一定的私密空间。男人女人们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与众不同的是,他们大多将目标放在同性身上。

这时,正对着张宁远的方向,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正哭得起劲,身边还围了不少安慰他的男人。

张宁远用手肘顶了顶李静的手臂,示意他向外看,“你这不是同性恋酒吧么?”

李静失笑,“你说的是月白啊……男的。”

张宁远大惊,将他对面清纯可人的小美女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又回过头看着身边的壮硕学生妹,“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你弟弟?”

“我呸!”李静道,“他要是我弟弟,我就把他埋地底下去,省得出来给我丢人。你道他是为啥事儿哭得这般伤心?”

“为啥?”

李静颇为不屑地一笑,“就上星期,在我这里,看上个小帅哥。那小帅哥也是真的帅啊,脸白白净净的,一米八不到点的身高。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就好上了。

“好了几天,觉得时机差不多了,这小子就把人儿带酒店里去了,准备办事儿了,那小帅哥说话了,道‘你知道吗,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我站在你面前,而你却不知道我爱你,而是我明明爱的想操死你却发现我没有鸡鸡。’”

张宁远愣了,“啥意思?”

“那是一女的。”

“噗!”张宁远刚喝下的一口血腥玛丽就这样全数喷在了李静的白色连衣裙上。

“我艹,张宁远你丫的故意的吧!”

张宁远立马伸手安抚一面用纸巾擦着他的裙子,“别激动,你可是淑女!”

李静深呼吸两下,把火气降下来,一把夺过张宁远手里的纸巾,自己开始擦胸口的那块猩红。

“那后来呢?”张宁远问。

“呵,一个蕾丝,一个基佬,有什么后来可言?”

张宁远想了想,“就不能给捋直了?”

“没这个可能,而且这两个要真处一块儿了,上了床也不好办啊,一个纯零,一个大T……”

张宁远光是想想这画面就觉得有趣非常,于是也只好看着那伪娘继续哭哭啼啼,把视线转向那飞速在钢琴键上跳跃的纤纤十指。

“怎么,看上人家了?”李静调侃道。

“哪凉快哪呆着去!我就好奇,没想到你这巴掌点儿的地方竟还有这般人才。”

“这小家伙在我这打工也有段时间了,还真给我赚了不少银子。”

张宁远斜睨着李静,“你这话说的跟怡红院的老鸨子似的。”

李静但笑不语。

张宁远大惊,“这孩子难道真干这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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