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或眼里带着屈辱,紧闭着唇摇了摇头。
两人焦灼了半响,时戟不是个轻易退缩的,邹或也不是个轻易妥协的,最终直到时戟下身都软了,邹或也没含进去。
时戟有些气恼道:“你跟我在这较劲什么?”
“……”邹或紧抿着嘴,瞪他。
时戟脸色有些难看了,道:“前两年顾忌着你小,有些事没勉强你,现在你也快要成年了,有些事心里总该有个数吧!”
“……”
时戟把手顺着邹或的脊梁柱下滑,在臀缝附近停了下来,来回上下的摩挲着,又道:“这次我可以不再勉强你,但是,邹或,在性事上,你要懂得讨好和主动……”
“……我要是不懂得呢?”邹或再也控制不住,瞅着时戟的眼里,满含了愤怒和屈辱。
时戟听了,把手从邹或的后边收了回来,掐上了他的下巴,抬高,眯起眼道:“你最好懂得!”
邹或见时戟也怒了,气焰顿时灭了,论起强硬来,他从来就抵不过时戟,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他识时务的缓和了态度,道:“大过年的,我们不要吵好吗?”
时戟听了,脸色好了些,手也松开了邹或的下巴,又重新放回了身后摩挲了起来。道:“过来。”
邹或闻声,听话的窝进了时戟的怀里……
之后,两人又做了一次,这次时戟比上次粗鲁了很多,邹或被他顶得的一个劲儿呻吟,事后,洗完澡,邹或已经困极了,他刚迷糊着就又被时戟给亲醒了,整个人都昏昏噩噩的,见着时戟穿上了正装才清醒了些,他迷蒙着眼,隔着被子推下时戟的胸口,含糊道:“你这是要走?”
“嗯,得在早饭前回去。”
邹或闭上了眼,不经大脑的埋怨了句,“赶来赶去的,穷折腾什么,搞得我也没睡个好觉!”
时戟听了,张嘴就在他脸上咬了口。
“啊!……”邹或顿时疼的叫唤了起来,人也一下子清醒了,呲牙咧嘴道:“疼,你松开!”
等时戟松开牙的时候,邹或的左脸颊上赫然两排深深的牙印,他自己一摸都能感觉出来……
时戟一晚没睡,刚做了两次,这会儿精神依旧不错,他勾着嘴角,挑着眉梢,道:“疼吗?”
邹或瞪他,没好气道:“你说呢!”
时戟的眉梢一收,眼一眯,威吓道:“这就对了!说话前长点脑子!”
邹或这会儿是彻底醒了,心下一转,就知道是自己刚才那番不走脑子的抱怨惹到了时戟,于是叹了口气,无奈道:“你非得大年夜的跟我这么计较吗,我被你搞的已经很累了!”
时戟没等邹或说完就站了起来,冷着脸,居高临下的打量他,哼道:“真是什么理都让你站了!”
“……”邹或疲惫的闭上了眼,一副不想说话的模样。
时戟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转身走到门边,拧开,然后一句话没说,啪的一声,关门走了。
邹或被时戟这翻来覆去的性子弄得也有点恼火,瞥了眼已经被关严了的门,冷哼一声,翻了个身,烦躁的扯过被子蒙到了头上。
时戟这一走,竟把他的困意也都带走了,他蒙在被子里,直到憋得满脸通红才把被子掀开。
看着昏暗的屋顶,不禁又想起了刚才和时戟发生的那点矛盾。
这么多年来,这还是时戟第一次大年夜的时候回来,两人纠缠在一起的时候,他还以为时戟这是欲求不满了才回来的,但现在想来也不尽然,想到这,某个想法突然在脑袋里一晃,难道时戟是想他了才会回来的?
这想法才冒出来,随即就又否决了,两人这一年多来,关系一直都是不咸不淡的,不见面的时候连通电话都没有,一见面过不了多久就会谈崩,算起来,还真没有多少和谐共处的时候……
时戟总是说腻歪他了,却一直不见有弃掉他的意思,这情况,暂时来看,说不出好,也说不出不好,他想要上H美院,必须要时戟的帮助,但如果一直这么纠缠下去,就不好了……
想到这邹或吁了口气,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靠在床头,又想起了即将面临的艺术考试,虽然他的专业不错,但能否考上也不是能打包票的……
直到天亮邹或也没睡着,他早早起来就下了楼,同秦姨吃饺子的时候,是一个哈气接着一个。
秦姨道:“昨晚少爷是不是回来了?”
时戟半夜回来虽没惊动别人,但临走的时候,就那声关门的大动静,也惊醒了不少人,秦姨年纪大了,本就睡觉轻,这一被惊醒,就赶紧起了,出门来刚巧看到个时戟的背影。
邹或咽下嘴里的饺子,不欲多话,只是“嗯”了声。
秦姨瞅了他一会儿,才收回视线。
吃完饺子,邹或抱着刚出院不久的黑猫,打算陪着
直到初六,时戟才又回来,两人一见面都很有默契的没提及大年夜那晚的事,好好吃了顿午饭,又一起睡了个午觉,睡完腻歪了一番,傍晚,时戟就乘车离开了。
初八,美术集训班也上课了,邹或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生活步骤,画室,别院……
专业考试之前,时戟来过一通电话,没说什么,扯了几句就挂了。
跟时戟相反,秦画的电话反倒多了,不过内容都是应对考试中突发事件的一些应对措施,还有她当时考试时遇到的趣事。
秦画的电话,让邹或原本紧张的心情有了些缓和。借着考试的契机,两人之间的联系也从网络转移到了电话。其实每次通完电话,他都是有些担忧的,怕时戟会查他的通话记录,但人性就是如此矛盾复杂,他在担忧的同时却又存着侥幸,侥幸了一次,就忍不住侥幸了第二次,直到最后都数不清了,还是心存侥幸的跟秦画通电话,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二月中旬,时戟从A市回来才开始收敛。
这次时戟回来直待到邹或艺考结束,两人去市郊的度假村温存了两日,他才又回A市。
时戟一走,邹或就回了附中,开始上文化课。
那日,他一进教室,引得原本沸腾的班级顿时静了下去,全班人都瞅着他,然后互相对视,眼里冒出的都是同一个讯息,他怎么回来了?
邹或绷着脸,按照记忆找到了自己的座位,他坐下后,四周的人都开始窃窃私语,显得特更格格不入。
这一天也没人找邹或说过一句话,就连班主任见到他也只是诧异了一下,然后该上课照样上课。
他已经将近三年没碰过课本了,听每节课都像听天书似的,这么熬了一天竟比画一天画还要累,连着上了几天后,他干脆也不听了,直接跟别人学着趴课桌上睡觉。
三月中旬,各大院校的专业成绩开始公布,邹或一共报了两个学校,分数分别是293和291。这是相当高的分数,秦画知道后非常高兴,直说邹或的成绩可以排在全市前三甲了。夸完一顿,却又犯愁起了邹或的文化课成绩。
邹或听了,安抚了几句,只说自己会尽力。
当天晚上,他就主动给时戟拨了通电话,高兴的报告了自己的专业课分数。
时戟当时在应酬,听完只是嗯了一声,就说忙,然后把电话挂了。
邹或听着电话里传过来的忙音,原本不错的心情,顿时荡然无存……
将近十一点的时候,邹或的电话又响了,他拿过来见是时戟的号,就故意拖延了会儿才接通,语气极其冷淡的喂了声。
“干什么呢?”时戟的声音有些疲惫。
“要睡了!”邹或口气依旧淡淡的。
“成绩下来了?”
“嗯。”邹或的声音开始不耐烦。
“……”时戟深吸了口气,压住了火,没说话。
“……”邹或故意的也不言语。
两人僵持了会,最后,时戟冷冷的哼了声,就把电话挂了。
与上次不同,这次邹或再听到忙音,心情却好了一大截,心想着,等报志愿之前,再把人哄好就可以了……
……
第六十四章:抻着
自时戟被邹或气的挂断了那通电话之后,再没打给过邹或。
邹或自然乐见,近段时间他都没有求着时戟的地儿,所以也就没费心思想着把人哄回来。直到了五月份,他才主动联系时戟。
原本他以为过了这么久,时戟也该淡忘的差不多了,谁知拨通电话后,是时戟的助理接的,她说时戟在忙,没空接电话。
“……”以往遇到这种状况,时戟都会让他等一下或者稍后给他回电话,但这次,却什么话都没有!
“……”那边见邹或不回话,也没言语。
过了将近半分钟,邹或才道:“知道了,你转告他,我晚上给他打。”
“好的。”
晚上,邹或忍着困劲儿,直挨到深夜,估摸着时戟没应酬了才把电话打过去。
这次倒是时戟接的,只是口气并不怎么悦耳,问他:“什么事?”
邹或一听时戟这语气,原本整理好的腹稿顿时用不上了,“……”
时戟见他不说话,口气更不好了,不耐烦道:“你大半夜打电话过来,就是跟我玩沉默?”
“不是。”这次邹或回的挺快。
时戟冷哼一声,“给你一分钟时间,有话快说。”
邹或等了这大半夜,原本存着的那点想法,突然被时戟这冷话一浇,顿时就什么心情什么念头也没有了,他闭上眼,无力的回了句,“没什么事!”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电话里出现了一个嗓音青涩的男孩声,这男孩说了句“要泡个澡吗?”声音很轻,要不是接下来时戟说了句,“没看到我在打电话吗?出去!”他还以为那声音是幻听也说不定。
此时,邹或内心有些复杂,听说跟亲耳听到并不一样,以前听秦姨说起时他还不觉得怎样,但现在,他的心境并没之前想的那么淡然,他面对的不是出轨的恋人,所以他没有愤怒,他面对的是把自己当玩物的寄养人,所以只觉得悲哀,“时戟,我跟了你这么多年,你要是真厌倦了我,就让我走……”
“……你舍得你的学业,舍得你的爱好?”
邹或犹豫了一秒,才道:“……舍得。”
“哼,你要是真舍得,还用等到现在?保镖已经撤了将近一年,你要真想跑,这段时间足足够你实施几百几千次了!”
“……”邹或顿时哑口无言了,时戟说的都是事实,他根本无法辩解。
时戟没有步步紧逼,适时的缓和了态度,“好了,你是我养大的,你心里的那点想法瞒不住我。现在已经晚了,你也早点睡吧!”
邹或艰涩的“嗯”了声。
电话一挂断,邹或就气急败坏的把茶几上的杯子,果盘,茶壶,都给扫到了地上……
这事过后,邹或又冷静了几天,才又打给时戟。
这次时戟又没接电话,依旧是助理代接,说:“时少在忙。”
邹或耐着性子,问:“他什么时候能不忙?”
“……或少,没有时少的准许,我是不能告诉您的……”
邹或无法,只能先撩了电话,之后赌气的一连几天都没拉下脸再打过去。
这几天里,时戟也没联系他,直到高考临近,邹或才不得不拉下脸,又主动找了回时戟,可接电话的依旧不是本人。
邹或也觉出了事,时戟这是故意的!可他无可奈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主动的打电话给时戟,即使每次听到的借口都是同一个,他也只能忍耐。
这样的状况直持续了一个月,眼看高考在即,邹或越发的沉不住气了,高考前一天,天一亮他就醒了,一睁眼就拿起手机拨给了时戟。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对方拒接了。
这下,邹或没敢立即回拨,他现在不能再惹的时戟恼上加恼了,他瞪着眼,翻来覆去的直躺倒了天大亮,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六点半了,才又拨过去。
“喂。”这次总算传来了时戟的声音。
邹或顿时坐了起来,打起了精神,道:“睡得好吗?”
时戟哼了声,讥诮道:“如果天刚亮那会儿没被你的电话吵醒,这一晚睡得还算好!”
“……”邹或尴尬的没往下接话。
“你这一大早打给我就是为了这事?”
“……不是。”
“……”电话里一时没了时戟的声音,过了几秒响起了他喝水的声音。
邹或等时戟喝完了水,才又道:“那会儿梦到你了,醒来后突然很想你,一时冲动没顾忌到时间就把电话拨了出去,被你拒听后,才意识到做的有些不妥,所以打这通电话,是想跟你道歉……”
“哼……真难得!”
邹或抿了抿唇,无视了时戟口气里的嘲讽,又道:“最近很忙吗?打电话给你,助理总说你再忙。”
“还好。”
时戟总这么不咸不淡的,邹或接不上话,就只能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另起话题,到最后他都无话可说了,时戟依旧这么个爱答不理的态度,他心里一阵压火,但嘴上仍保持着和顺的语气,终于找了个机会,把想说话说出了口,“我明天就要考试了……”
时戟的回应则显得很不以为然,只淡淡的回了俩字,“是吗。”
邹或被堵的实在接不下去,半天才憋着气,“嗯”了声。
之后两人都沉默了起来,时戟不说挂断,邹或自然也不好说,于是气氛开始变得越发的僵持……
大概过了两分钟,时戟那边出现了动静还有人声,之后又想起了他和来人的交谈声,大概是行程安排之类的。
邹或听了个大概,就这番交谈而言,时戟并不是多忙!更不可能忙到连接他电话的空闲都没有!而且显然,这番谈话,时戟也是故意不避忌他的……
至于时戟的用意,不说也明白,就是要这么抻着他,吊着他……
在时戟跟人交谈的这期间,邹或的心里百转千回,他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拉开窗帘,打开窗户,吸了几口新鲜的空气,等到时戟的谈话告一段落,才又开口,只字不提之前那么多次被时戟拒接电话的事,而是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时戟回答的很干脆,“最近都没时间。”
邹或闭上眼,再次深吸口气,沉住了气,略显失望的道:“知道了!”
“……”时戟没有任何回应。
“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你自己注意身体。”
“……”
对于时戟的沉默,邹或完全不在意,又自说自话了几句,才道:“好了,现在不早了,你快去吃早饭吧!我也要去熟悉一下新考场的座位号,晚上再打给你。”
“……”直到最后,时戟也是一句话都没说,不过也并没急着挂断,而是沉了会儿,才把电话挂掉。
邹或则是等他挂了才挂,电话这一挂段,他脸上原本带着的笑意,顿时消失殆尽,转眼紧绷了起来,然后气的把床上的被都扯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