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鸟事(穿越 女变男)下+番外——脂肪颗粒
脂肪颗粒  发于:2012年11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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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钰,阿钰。”看襄湘长时间沉默了下去,周兰欣不禁着急的说道:“不管有没有用,你都去求求那个保释你的人,说不定他真的能把我也救出去呢。”

襄湘心烦意乱,也不理睬她,径自转身离去,身后传来周兰欣的呼喊声:“阿钰你要记得我啊,救我啊,救我。”

54.阴谋(三)

襄湘出了警察局就坐车来到了租界,他在萧烈的那幢别墅附近绕过来又绕回去,别墅的大门堂堂的立在那里,阻碍着襄湘鼓起勇气准备长驱直入的步伐,那种感觉就像小时候要到老师家里做客一样,其实心里紧张害怕不敢去,但是由于各种外力因素非去不可。

他又不是什么三头六臂的怪物,他只是个男人而已,有什么害怕的呢?襄湘这样安慰自己,他忐忑的走向宅门。

来应门的是个40来岁的男人,他一眼便认出了襄湘,热情的打开门把襄湘迎进来:“这不是杜先生吗?快请进,快请进。”

襄湘有些尴尬,心道这位大哥也许不知道咱是被他家主人赶出去的,不然岂会如此热情。

“嗯……你们家先生在吗?”襄湘干笑着问道。

“在啊,家里来了几个客人先生在招待他们呢?您先请进吧,我去通知一下先生。”

襄湘想了想,硬着头皮进去了。

男人把襄湘迎进了二楼的小客厅,说是去通知一下先生,之后便一去不复返了,徒留襄湘一个心烦意乱坐立不安,他翻来覆去的想萧烈为什么会去警局救自己呢?他原谅我了吗?他为什么当时不见我一面?他什么时候会过来呢?他会不会派人把我赶出去?

襄湘觉得大约过了一个世纪,客厅的门才终于被推开了,萧烈穿着一件白衬衫,也没有系领带,看来他刚才会见的客人不是什么大人物,所以他的装束很随便。

他也没有跟襄湘打招呼,而是径自坐到了沙发上,点了一支烟,襄湘还记得他是从不抽烟的,至少自己从未见过他抽烟,可看他抽烟的样子却一点也不生疏。

襄湘把全身的力气都放在嘴上,才终于说出了一行音量很小的话:“谢谢你来保释我。”

他似乎是嘲讽的笑了笑,眉梢高挑:“你不用谢我,不管怎么说你名义上都曾是我的教官,我和你一起来了上海,你出事了如果我不管,对谁也说不过去。”

襄湘“啊”了一声,心里有些明白了,原来他不是特意为了我,自己倒是有些自作多情了,大脑里短暂的闪过一片空白,襄湘说:“不管怎么说还是要感谢你,我,我先告辞了。”

“你今天来找我,就只是为了这件事吗?”

襄湘愣头愣脑的要往外走,听到这句话又停了下来,他想起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萧烈起身走到襄湘身边,他用手背撩了撩襄湘的耳朵,襄湘捂着耳朵闪开来,吱吱呜呜的说:“我就是想问问那个韩石头会怎么样?毕竟那天是我请他喝酒,结果喝醉了。”

“哦?你是来问他?”萧烈盯住襄湘:“我还以为你是为了他太太来的呢。”

襄湘下意识的问道:“对了,周兰欣,她会怎么样?”

“她丈夫为了她才杀了萧岩,你说她会怎么样?”

襄湘有些苦恼的叹了口气,他是无能为力了。

萧烈一直看着襄湘,过了半响他忽然开口说:“我可以保下他们两个。“

“你说什么?”襄湘似乎受到了震动,不确定的问道:“你在开玩笑吗?他们可是杀了萧岩啊,那个不是你的义兄吗?你的义父还说过要他们血债血偿。”

萧烈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襄湘。

“先不说你能不能保下他们,你义父那里会怎样?”襄湘问道。

“你不用管我能不能救下他们,你想救他们吗?你可以试试看求求我,说不定我一时高兴就让他们活下去了呢。”萧烈平静的说道,仿佛是在说一件十分平常的小事。

襄湘却在心里猛地打了个突,脸色煞白,心道萧烈是在说真的吗?他和他的义父那里到底是不是有问题?这次的事情他有掺和吗?毕竟人死在他开的那家舞厅里。

“你真的可以让他们活下来吗?”襄湘再一次发问。

“我说了,你可以试试看求求我。”萧烈凑近襄湘,他几乎把襄湘逼到了墙角,眼睛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他说:“你求我啊,怎么?你不知道怎么求人吗?你不是才刚刚从你那个旧情人那里出来吗?没学到她是怎么求人的吗?”

萧烈把襄湘压在墙上,抓住他的下巴:“她是不是痛哭流涕的跪着求你,说她很爱你,说让你来求我,你倒是求我啊,学着她的样子来求我啊,我马上就可以把她放出来。”

“你,你怎么知道的?你派人跟着我吗?”襄湘惊讶的问道。

“派人跟着你?没有必要,你做过什么事情,即使我不想知道也会传入我的耳中。”萧烈的脸慢慢靠近,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襄湘的嘴唇,然后便放开了襄湘,不知所谓的笑了起来。

襄湘看着萧烈有些疯狂的眼神,陡然想起了他们刚刚相识时的某天,那天他和自己坐在一间餐厅里,温文尔雅的青年这样诉说:“秘密世界是一个病态的世界,它对那些为自己的真实身份感到疑惑的男女们具有诱惑力,他们只有在秘密的遮盖下才感到安全,所以当秘密被揭开时,他们仓皇失措的脸一定非常有趣。”

襄湘忽然觉得自己也许从未真正的认识过眼前这个人,他曾经过着怎样的生活?他跟什么人来往?他真正的性格是怎样的?他真的是军校里那个个性随和受到师友广泛好评的温良青年吗?

萧烈打开房门,他背对着襄湘说:“你不求我也没关系,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不过,我会让你再来找我的,你说你后悔跟我牵扯不休?希望你不会更加后悔。”

火车上很热,车窗里吹进的风也是炽热的,襄湘独自一人离开了上海返回广州,这次出差经历了很多事情,尽管大部分都是秘密,襄湘会一辈子把这些情事情烂在肚子里。

他这次匆匆忙忙的赶回广州,主要是因为听说了廖先生遇刺的消息,刚从报纸上看到这则消息的时候,襄湘先是惊恐,之后又是奇怪。

惊恐是因为历史还是按照它的轨迹前行着,廖先生遇刺了,尽管早就知道可是仍旧会觉得恐惧,因为作为预知者,襄湘一方面迈不过自己心中的那道坎,害怕遭到怨恨,既然知道为什么不发出警醒呢?那是自己一直以来都尊敬的先生不是吗?另一方面又害怕历史会改变,而且说不定历史已经改变了,这就是襄湘觉得奇怪的地方,因为廖先生虽然遇刺,但是并没有受伤。

这是自己造成的吗?襄湘内心惊涛骇浪,可是自己什么都没做过啊,历史怎么可能就改变了呢?

下了火车以后,在火车站上等着接自己的赫然是老家的王管家和长顺,襄湘上次写回家的那封信着实把二姨太吓得不轻,可怜她当时怀有身孕,才刚刚三个月,正是不稳当的时候,又是高龄产妇,甚至下了点血,好在及时送了医院没出问题,过几天又收到襄湘的信说是没事了,这才好不容易安下心来。襄湘心中对淑惠也颇为过意不去,从上海带了一堆东西回去当做孝敬。

“王管家,怎么劳您亲自来接我呢?我都没和家里说我具体回来的时间,你们该不会一直在火车站等我吧?”襄湘问。

王管家说:“少爷写了那封信回来,可是把我们都吓得不轻,看到你现在没事我们也就放心了,少爷以后还是安安稳稳的在广州吧,跑上海那里干什么?人生地不熟,也没个照应,遇到了事情这不是急死家里吗?”

长顺也说道:“是啊,二少爷,我当时都和管家带着钱准备往上海赶了,好在您来信说没事了,二姨太也才安下心养胎,知道您要回来,我和管家提前几天就来广州城接站了。看到您好好的,真是比什么都好。”

“我在上海的事没人知道吧?”襄湘问。

“少爷放心,当时那信就老爷和二姨太看过,下边知道的就是我和长顺,连大太太都不知道,老爷知道轻重。”王管家道。

襄湘这才安下心来,跟着王管家坐上了马车。

55.明争

回到广州以后,襄湘正式于国民党党部委员的身份,时局在当时十分震荡,南北方之间的矛盾已经不可调和,战争迫在眉睫,然而自从孙先生辞世后,国民党内部却是为了争夺权力明争暗斗。

“你是我党的叛徒!是共产党企图分裂我党的工具!”

“我廖夷白的所作所为皆是遵从孙先生的意愿,无须尔等小人置喙,要胡说八道请便,但别脏了我的地方。”

襄湘听到了争吵的声音,紧接着一个男人从廖先生的办公室摔门而出,看到了门口的襄湘,冷哼了一声扬长而去。

廖先生看到襄湘却极为高兴,似乎能从他的眼中看出久违的轻松,他热情的把襄湘请进办公室,并以中央执行委员的身份和襄湘握了握手,他那宽厚而温和的手掌让襄湘想起他们初次见面时握手的情景,那时候襄湘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愣头青,转眼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我听说你在上海做的很不错啊,因为安抚民众还得到了奉系军队的表彰。”廖先生十分满意的提起襄湘在上海的功绩。

对于多日不见的廖先生,襄湘也有种恍惚的感觉,各种事情压在这个矮个子的中年人肩头,他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苍老和疲惫,襄湘没有就上海的事情多做说明,而是焦急的问道:“我听说先生遭到了暗杀?犯人有没有抓到?”

廖先生却是淡淡的一笑:“怎么连你也听说了吗?一件小事,闹的沸沸扬扬。”

“怎么会是一件小事?”襄湘略皱起了眉头:“先生知道是谁派来的吗?”

“不管是谁派来的都没有关系,他们以为威胁我的生命就能让我退缩并放弃和他们争夺,当我是个懦夫?他们休想得逞。”

“先生怎么能这么说?您对党国有多大的重要性,请您无论如何都小心行事。”

廖先生微笑着拍了拍襄湘的肩膀:“我并不是不害怕死亡,我只是从不害怕敌人的威胁,他们想杀死我的性命也许很容易,可是他们却杀不死我的信念。”

后来襄湘才知道,这次的暗杀行动并不是廖先生第一次遇到危险,在这之前廖先生已经经历了两次暗杀。

孙先生逝世后,国民党内‘排共’口号不断高涨,一时甚嚣尘上。而廖先生联共态度鲜明,一直被视为‘亲共’、‘袒共’分子,又因为国民党最高权力的第一轮角逐,廖先生成为杨刘派及拥胡派势力的箭矢所向。任何一种理由,都可能使廖招致杀身之祸。

不必襄湘这个来自未来的人去警告廖先生——你将会被暗杀!任何一个了解先生处境的人,甚至是他自己都知道,也许明天,他就会倒在某个人的枪口下,可是他却说休想用生命来威胁他!他们无法夺取他的信念!这是廖先生所选择的人生,这是历史所选择行走的方向,真的猛士,会去直面淋漓的鲜血和惨淡的人生,明知道前方是无底深渊,为了信念仍然义无反顾的走上前去。所以襄湘撼动不了历史,任何人都无法撼动历史,因为人的信念是如此坚固。

处理完在广州的一应公务后,襄湘随王管家回去了云升镇,在家乡县城的火车站,杜老爷和襄湘的两个兄弟,以及七八个叔伯兄弟和杜老爷的朋友们都在月台迎接。这次的场面如此隆重,害的襄湘都有些过意不去了,不管怎说正是8月里的天气,这些人中间有些都花白了胡子,何苦为了一个都没见过几面的陌生人受这个罪呢。

“这样热的天气,何必大老远跑来呢?真是对不住大家。”襄湘上前和众人打过了招呼,对杜老爷说:“父亲辛苦了。”

杜老爷见到儿子给了他这么大的面子,心中十分得意,然而却要摆出德高望重的架子,对襄湘贬斥道:“你这孩子忒不懂事,我听说你现在已经是国家的委员,平日公务繁忙,难得有空闲回乡,即是为了国家大事也就罢了,可既然回到了家乡,就收起你这副委员的样子,在这里的都是你的长辈,还不一一见礼。”

襄湘无法,只得顶着炎炎的烈日,对着十几个老先生一一恭维了半天,才随着一众人马走出了车站。不得不说襄湘已经成为了这个小镇子上的名人,连带他的父兄也有鸡犬升天的趋势,整个队伍的队形是杜老爷走在最前面,襄湘跟他身边,大哥杜良默和弟弟杜良文跟在襄湘身后一步之远,其他人成辐射状分散在他们一家人之后。

大哥杜良默十分热切的对襄湘嘘寒问暖,那种郑重而放低的姿态让襄湘以为看到了跟在皇帝身边的太监。弟弟杜良文却是没什么变化,除了最初见面时叫了声‘二哥’,其余的时候都是暗暗送襄湘一枚白眼。

到家里见到了家中的女眷,襄湘把从上海带来的许多礼物分发了出去,二姨太见了襄湘又哭又笑,襄湘怕她情绪激动影响到腹中的胎儿,急忙就送她回了房间,然后才在外面应对客人,直至在晚上喝过了接风酒,襄湘才去二姨太房中与她说话。

二姨太问起襄湘上海的事情,襄湘只是避而不答。

“你在外头干些什么我都不能问问吗?”二姨太边埋怨襄湘边抹泪。

杜老爷斥了二姨太一句:“男人在外面的事情,你懂什么?别瞎问,以后也万不可跟人提起钰儿在上海扯上过官司。”

襄湘笑道:“不是我不说,我只是怕你听了害怕,你现在还怀着身孕呢,真没想到我都二十几岁了又要有弟弟妹妹。”

二姨太以一种十分羞涩的神态抚了抚还未凸起的腹部,瞥了襄湘一眼道:“瞎说什么?”

杜老爷道:“你还好意思提自己都二十多岁了,婚事到现在还没个准信,连你弟弟过了今年都要成婚了,可你呢?说婚事的媒人都来过十几次了,左一个不行,右一个不行,男子当成家立世方才长大成人,你这样难道没有同僚耻笑你吗?”

二姨太道:“婚事总说不成也不能怨我们钰儿啊,我们钰儿如今可是当大官了,寻常家的闺女哪里配的上?当时说了几家地主家里的闺女,要我说幸亏没说成,不然这种小里小气的乡下女人怎么合适?”

杜老爷不理二姨太的话,径自问襄湘:“你倒是赶紧说说打算怎么办,要是不耐烦我们这些老东西给你做主,你就自己拿出个章程来,但是要紧着办了,如果连你弟弟都成亲了,这当哥哥的还是光杆一条,外头的人岂不是要拿来说嘴。”

这几年来有不少人给襄湘说媒,不管怎么说他也算是有才有貌,家境殷实,无不良嗜好的大好青年,用现代话来说,那就是市场走俏,行情看好,十分脱销,被无数家中有待嫁闺女的中年大叔大妈列在女婿名单上,可惜由于各种原因都没能说成。

襄湘自己也有点着急了,就是100年以后的现代社会,二十多岁的大龄青年也是会逢人就被问及‘成家与否’,更何况是在社会风气还十分闭塞的民国,在他这个岁数还没结婚的那是少之又少,简直快成为珍稀动物关进笼子观赏了,除却杜老爷和二姨太,那些个亲戚同事见面就问,问的襄湘简直想从街上随便拉个女的结婚算了。

杜老爷这厢逼得急了,襄湘只得实话实说,他目前还未曾跟哪家的小姐牵扯点亲密的关系。

“既然如此,我们就拖人打听打听,看看哪家的官家小姐待嫁。”杜老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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