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尘 下——尘天一
尘天一  发于:2012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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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操你妈的!我们走!”那人把银行卡一甩,继续喊道:“我们走!”

顷刻之间,三人上车然后走了。商商勉强地站了起来,因为他的腿还有胸部腹部都钻心地疼,但是他不得不站起来,因为他要找到银行卡,找到他和姨妈在这个异族他乡生存下去的唯一希望,没有任何照明的措施,商商跪在在地上用手在草丛里乱摸着……

第三十七章:姨妈苦难寻女 歪打正着遇贵人

“女儿梅:

我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才能找到你,我也没有能力去找你了!我和商商已经来海南有三天了,今天我又去了你们的学校了,找到了你的几个同学,但是依然丝毫不知道你在哪里,但我知道你就在这座城市里,而我和商商就在这座城市里等你啊!我是你的妈妈,我又怎么能感觉不到你就在我身边呢?我们来海南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来接你回家了,你没有犯错,或许只是出于某些冲动的因素而做出了那样的决定,不过我不怪你,你还小,但是我已经老了,你的爸爸也老了,每次去看望你爸爸,他都会提到你,他在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现在我们唯有的希望就是你能够好好地生活,好好地成长。但是我不知道我们还能在海南呆几天了,商商的银行卡掉了,我们的生活变的举步维艰,仅靠我身上的一些钱过着还能维持的生活。我已经没有办法了,才用这个无奈的法子的,如果你看到了,就早点给我来个电话吧,来个电话我们母子好好谈谈,如果你真的不想回家,我也不会勉强你的!这些字是我说的,商商写的!商商也同样地想念你。我们等待你的电话。妈妈的电话号码没有变,不要打商商的电话,他的手机丢了!”

快到中午时,商商和姨妈才在这座城市的大小角落贴了1000张这样的小广告,两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幸好的是,姨妈的身体好了,不过商商的腹部还是疼,只要稍微用一下力就疼的厉害。那天,商商没有找到银行卡,只好悻悻地走到医院,然而那一段路,商商几乎是用生命做赌注才走下来的。商商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那时商商胸痛腹痛腿也是疼的厉害,不过商商还是坚持下来了,到最后都不知道疼是什么感觉了,到医院以后的事商商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看到姨妈那是还没有睡。商商什么都不记得了是因为到姨妈的病房后商商就一下趴在姨妈的床边睡着了。第二天,商商隐瞒了自己被抢劫的事,他怕姨妈知道后会伤心,可是现实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他们已经没有钱住院了,幸好,姨妈那莫名其妙的病竟莫名其妙地好了。出院以后,他们在城市的一个阴暗角落找了一家便宜的招待所住了下来。

“商商!看把你都累坏了。”姨妈见满头大汗的商商说。

“呵呵!姨妈,我们苦中作乐啊!”商商勉强地说。商商感到自己已经是体力不支了。

“我给你去买瓶水!”姨妈见带着身上的水壶里已经没有水了。

商商在原地等着,蹲了下来。外面是骄阳似火,商商用力按着自己的腹部,想减小一点疼痛。

“商商!怎么了?饿了吗?”姨妈回来见商商的脸色不怎么好看关心地问。

“没有!只是有点困了!”商商说着站了起来。

“先喝点水吧!待会我们就去吃饭,吃完饭回去好好休息。”姨妈把水递给商商。

商商喝了一半,把另一半递给了姨妈。

“姨妈不渴,你留着待会再喝啊。”姨妈拒绝。可是商商看到姨妈的嘴唇干得都快开裂了。

“姨妈你快喝了,我已经喝够了!”商商坚持姨妈喝水。

姨妈无奈,喝了一小半,然后把水放在了包里。

“姨妈我们先回去吧,我真的困的厉害!”商商建议。

姨妈表示同意。

商商和姨妈回到他们住的地方,那是一间大概十二平方的小房间,里面除了一张床,一台电视机,一个水壶就没有什么了。商商一到那里,趴在床上就睡着了,姨妈看着如此劳累的商商感到无比的歉意,毕竟都是因为自己女儿的原因,让这个16岁的外甥如此地辛苦,何况这次商商还丢了银行卡和手机。姨妈越想越感到对不起这个外甥,这个外甥到底上辈子做错了什么事,需要这辈子这样来报答我们这一家的。想到这里,姨妈狠狠地下定决心,在过三天,不管找不找到自己的女儿,都回家去。再待下去的话,连车费都不够了。姨妈把钱拿出来又点了一下,然后拿出十块钱作为今天的午餐。

下午五点多,当姨妈拿着表姐的那张照片看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这对于姨妈来说不亚于是中了五百万的喜悦。商商还在睡觉,期间吃了几个饺子又睡着了,显然是累的很。姨妈听到电话响,三步并两步地跑起来去拿电话。

“喂!是梅吗?”姨妈拿起电话说。

“你好!我找一下陈一商!”

“你找商商?他在睡觉!我帮你去叫啊!”姨妈听到的是一个男的声音,又是找商商的,不禁一阵失落,好似已经看到表姐的影子了,现在却消失了的失落与低沉。姨妈走过去准备去叫商商。

“不用了,你不要去叫他!让他多睡一会吧!”

“你是?”姨妈有点好奇地问。

“我是他同学啊!你是他姨妈吗?”

“嗯!我是他姨妈!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没有什么!你能告诉你们现在在哪吗?我待会就去找你们去!”

“找我们?你是?”姨妈被弄糊涂了。现在商商在海南,怎么又有同学呢?想到这里,姨妈心疑了,是不是那个小广告的原因,有人利用电话不安好心了。

“我知道你们现在在海南遇见了困难,我看到你们的广告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但是你不能告诉商商啊!我待会要给他一个惊喜的。”

“你现在也在海南吗?”姨妈顾虑消失了大半问。

“是的!我和商商曾经一起上过初中的,那时他住你家的啊,对不对啊?”

姨妈听到这里算是弄明白了对方应该是没有任何的恶意了,于是告诉了他自己和商商所处的位置。一个熟人的出现,让这个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的姨妈也有了一丝的安慰,举目找不到一个可以去说话的人、每走一步路都要看地图的时候,一个熟人的出现或许也会帮上一些忙,更何况这时候的姨妈是那么地需要帮助。

姨妈挂了电话。这个时候的商商醒了,看到姨妈又拿着表姐的照片不知说什么去安慰,找到表姐的希望好像在随着时间的流逝一天天地减弱。商商好像是听到姨妈刚才接电话的声音了,于是问道:“姨妈,刚才谁来电话了?”

“商商醒了,你饿不饿,我刚才出去买了一点饼干,你先吃点!”姨妈走过去拿饼干。

“姨妈?刚才我听到好像有人来电话了,是表姐吗?”商商坐了起来说。

“哦!我正要和你说呢,要是是你表姐就好了,是你的一个同学!说待会来看你。”

“我的同学?”商商惊讶。

“他这么说的!是你的初中同学,那时候还在我家上学的时候的同学。”

“他说他来找我吗?”商商还是一头雾水,既惊讶又觉得有问题。

“他这么说的!”姨妈把饼干递给商商。

“你没有问是谁吗?”商商边吃边问。休息了半天的商商精神好了很多。

“我是忘了问了,他还想告诉我的!我后来就忘了。”姨妈有点歉意地说。后来打电话的时候那人没有说,姨妈也就忘了再问了。

“他怎么知道你的电话的。”

“他是看到我们的小广告了,他说他也在海南,所以就要来找你,我就告诉他我们在的位置,他还说让我们不要吃晚饭,待会一起去吃。”

“你怎么没有问清楚就把我们住的地方说出去呢?”商商责怪姨妈。那次抢劫的事显然还在商商的脑海里徘徊,这个异生之地对商商来说已经是恐惧大于好奇了。商商一边搜寻着那时候的同学,想着谁会有可能出现在海南,谁会过来找自己呢,可是商商找不出这样一个人来。

“我……我不该这么草率的。”姨妈后悔道。

“算了!没事的!即使是坏人又能把我们怎么样呢?呵呵!姨妈,这饼干还挺好吃的嘛。”商商说着递给了姨妈一袋饼干。那是姨妈在附近的小超市里买的最便宜的饼干。

商商虽然这样说着,但是心底里还是在想着,如果真的有又是那些骗钱的人找过来的话该怎么办?商商寻找着答案。办法马上出来了,商商觉得和姨妈去招待所的大厅去等,如果真是自己的同学,那么自己肯定会认识,如果不是,是其他人再打听自己的话,那么就和姨妈离开这个招待所。想到这里,商商和姨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姨妈也赞成。

时间过去还没有半个小时。一辆豪华的宝马车停在了招待所的门前。当一个高高的青年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商商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睛看错了,还是认错人了。那人穿着一身耐克的运动服,快活高兴地向商商走来。

商商迎了上去,问道:“是邱荣吗?”

“商商!”邱荣和迎来的商商抱在了一起。

“你怎么会在这里啊?”商商问。

“先别说这么多了!跟我去我家啊,你姨妈呢?你们把行李都带上啊,以后就住我们家,我妈妈正在家里等你们呢,有的菜可是她自己亲手做的。”邱荣高兴地说。

“还犹豫什么啊?真不当我是朋友啊!这就是姨妈吧?”邱荣见商商有点犹豫的样子说。

商商点头,表示同意。然后冲进房间去拿行李包。

随后,姨妈和商商都上车向邱荣家去……

第三十八章:真相大白 商商后悔痛心

太阳已经落山了,被太阳压抑了一天的情绪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天还没有暗下来了,不过月亮已经朦胧地出现在了海面上了。海面上很平静,偶然隆起的几个小波浪,像是大海在轻吻一般,海边的沙滩上已经有很多人在散步了,靠海的马路上仍然是车水马龙,人来人往,马路的另一边是一排排豪华的酒店了,这里就是三亚湾了。邱荣和商商正从一家酒店出来,准备去海边散步,这是他们这几天来的一个习惯了。他们住的酒店的董事长就是邱荣的爸爸,这是邱荣的爸爸抛开老婆和孩子一个人在外面闯荡了四年的结果,不过现在已经结束了他们一家苦难的生活了,邱荣的爸爸把邱荣和邱荣的妈妈一起接过来了,并且把家也安在了海南,现在的邱荣在海南读高中。

可是今天的气氛却有点不同,商商感到邱荣好像有什么话要对自己说,可是却迟迟地不见邱荣开口,一种莫有的陌生感围绕在商商的身旁。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明天就要走的缘故。明天商商和姨妈就要回去了,机票已经定好了,是下午4点的飞机。表姐虽然没有跟姨妈一起回家,但是在邱荣一家人的帮忙下,终于找到了表姐,也和表姐见过面了,表姐不想回家,姨妈虽然很是失望,但是没有逼她,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表姐也答应以后不管再有什么事都不会出现类似离家出走的情况了。现在的姨妈正在酒店里陪着邱荣的妈妈聊天,因为来自同一个家乡的缘故,又是年龄相当,话是越说越多。

“邱荣,这次真的要好好谢谢你啊!如果不是遇见你……”商商不好意思地开口。海边刮起微风,吹在身上轻柔舒适。

“你又来!”邱荣打断商商的话。

“呵呵,给我一次感谢的机会难道也不可以吗?”商商笑着问。

“你这不是太见外了嘛。”

“好吧!那就收回我的感谢了。对了你有空回去的话一定找我玩啊!到时候我好好接待你啊。”

“那是一定的。我爸说,春节期间太忙,走不了,不过过了春节的话我们就可以回去了。到时候一定会去找你的。”

沙子在脚趾间滑滑地流过,商商和邱荣都赤脚走在沙滩上,沙子还留有太阳的温度,温抚着脚板,商商要离开这个地方还真有点舍不得。商商跑近海水边,把脚丫子在海水里晃了晃。

“商商!”邱荣开口。

商商有点惊讶地向邱荣看去,看到邱荣一副满脸疑惑的样子。

“其实我想问你这件事好多天了,可是一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明天你就要走了,如果不问的话,可能就真没有机会了。毕竟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好朋友。”邱荣说着停了下来。

“说吧,没事的!”商商笑着说。但是从邱荣的话中商商大概知道了邱荣想要问什么了。

“那我就直说了!”

“嗯!说吧。我们可是好兄弟啊。”

“你现在和李峰怎么样了?我知道他后来是去上海了,你们还有联系吗?”邱荣说出了他一直想问的话。因为自从商商去了上海以后,邱荣知道李峰的生活是多么地苦楚。在学校里李峰简直就是把自己一个人封闭起来,不再和任何一个人接触,而他的家更是变得了破败不堪。

“后来在上海见过几次,不过基本没有联系了,或许大家个过个的比较好吧。”

“那他现在过的好吗?”邱荣问。

“他现在在酒吧跳舞。”当商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却感到了莫名的心痛,这种感觉似乎好久没有过了,但是却也是那么地熟悉,似乎一下子又让商商回到了那个和李峰在一起的日子里了。李峰就这样突然地闯入了商商的脑海里。

“可能我也猜到这个结果了。”邱荣虽然这样说,但是从表情里还是看出有一丝的惊讶。

“不管如何,我还是很不希望他去从事这个行业的。”商商无奈地说,一阵阵的心痛开始向他袭来,有一种感觉就在此刻让商商一下子变得很恨自己,好像李峰今天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造成的。

“他也是没有办法啊……或许这是他能够尽快摆脱生活的唯一法子。”

商商听到邱荣的这句话有一丝的不懂,看着邱荣:“在我走了以后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邱荣点头:“他们家里出现了一点事,大概在你离开的一年后吧,他们家因为李峰的缘故彻底地碎了。”

“碎了?”商商问。内心急迫地想知道答案,但是却又是如此地煎熬。

“农村的思想哪里能够接受同性恋这样的事情,更何况当时你和李峰的事闹的沸沸扬扬,这样对李峰爸妈的伤心是最大了,从知道李峰的事以后,他们家应该没有过过一天的平稳生活吧,一家人都生活在别人的流言蜚语之中,具体的情况我也是不知道的,只是一年后,李峰的爸爸离开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而他的妈妈也在不久后精神出现了问题,现在应该是在神经病医院里呆着。”

商商听完邱荣的话,如同是晴天霹雳,漠然地停下了脚步,脑海里李峰的影子也一遍一遍重复着。李峰的出现却便没有因为时间的改变而有丝毫的改变,只是这一次却让商商感到了从没有过的自责,商商望着邱荣,用眼神再次寻求着他说的可靠性,虽然自己知道事实就是这样,可是往往发生这样的事的时候,只会在潜意思里说服自己不去相信。

从商商知道了李峰的事一直到要离开的时候,李峰一直没有离开过商商的脑海里。商商从来没有想到因为自己的原因会给李峰带来这么大的事情——一个如同家破人亡的结局。当初的离开,商商本是以为李峰不再爱自己,自己的离开也会给自己和李峰都带去一份安静的生活,再说自己的离开不管怎样都是对对方一个好的结局和美好的开始。可是商商并没有想到自己离开后李峰遭遇了这样悲痛欲绝的事,难道这些都能和自己脱离关系吗?那些日子,李峰是怎样熬过来的啊?面对强大的外界舆论,面对爸爸的离开,妈妈的病,李峰是怎样去承担这一切的。而如今的李峰,走上了这样一条道路,难道不是我一手造成的吗?一切的苦楚,没有人理解他,他也没有任何一个人去诉说,而我却一直在误解他,误解他的不仁不义,无情无义……商商脑海里都是关于李峰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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