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选的也是纯文科的，老师有点不解地劝过了也改变不了陈明的思想。

这时代理科才是最好的科目，在很多家长中才是有前途的科目。文科比较让家长看不起，要是能选择家长绝不希望小孩选择文科的。

可是陈明对于理科实在爱不起，王雅对此思想比较开放。对于她来说陈明自己喜欢念就好了，前途总会有的，走的路线不同吧。

于是陈明就在一众诧异的目光下，悠悠地步出了校门。

一出校门陈明就见到站在车旁的何方，他皱皱眉头打算躲开了。

「别。」何方阻止陈明：「我只是来跟你道喜，有必要吗？」何方有点苦涩的笑了，这时日子他想陈明都想得快疯了，原本想告诉陈明的妈妈，但被杜南阻止了他这个傻瓜的行为。

「你戳穿了有什么好处？还是让那小孩接受你才是正经。」杜南一句点醒了何方。

但何方真的没有办法接近陈明，以致他现在这样的状况。

陈明见着何方这样也有点不忍心，他是真的把何方当朋友的，而且喜欢一个人也不是罪，于是陈明停下脚步，有点不好意思扭捏了一下。

「恭喜你。」何方真心真意的跟陈明道喜。

「嗯……谢谢。」陈明握着书包带，还是觉得不太自在。

「没啥的。就是想专程来跟你亲自道贺，嗯，我先走了，再见。」何方看出陈明的不自在，只能无声的叹气，然后上车跟陈明道别了。

陈明默默看着何方离开，不知怎么……何方最后的那声叹息，竟然让他心有点痛了。

「这是怎么了……」陈明抚着自己抽痛的心，喃喃自语。

「明明怎么不走了？」王雅取完车驶到校门就见到陈明看着远方的样子，不禁奇怪的探头问。

「嗯，走了。」陈明想不出所然，最后决定放弃了。

35.文科不是坏

陈明就这样如愿地进入了文科——在众老师和同学诧异的目光下。除了他以外其他成绩较好的，包括沈朗，都进了理科班。华锋书院的预科就分了两个班别，文与理各一。

「你要好好保重啊！」沈朗拍拍陈明的肩，继续爬楼梯上去最顶层的理科班。他真担心陈明的性格在文班会不讨好。

陈明无语了，敢情沈朗把他当成自闭儿？他只是懒得和其他人交往而已，反正有沈朗不是吗？耸耸肩，陈明进入文班的班房内。

陈明一进入班房明显感到热闹的班房静默了一会儿，才继续吵闹。所有人基本其实都互相熟悉了，毕竟之前陈明那班特别班基本有七成是进了理科班的，还有一成是因为各种原因升不回，有的转去别的学校继续努力，有的不甘心打算重考所以留级一年。

因此文班基本由其他班别组合而成，只有陈明和其他二人是原本的特别班学生。

不幸地以陈明同学自进校表现出的性格，这二个人基本不可能和他熟稔，幸运的是他们二人本身对陈明也不感厌恶。

预科班已经不像以前一样学习轻松了，这两年内所有书本均会被压缩再压缩的尽快教授完，其他时间就要操练试卷以应付高考。

因此陈明他们基本被压榨得根本没有什么时间空闲了下来，小测随堂测默书作文聆听等接二连三的布置下来，要不是陈明有空间就要被压趴了，一天回到家中除了做功课就是温习。

陈明有时也挺佩服那些开始情窦初开的男生们，在这忙碌的日子中还能抽出时间谈恋爱而学习不能下降，简直是一种境界！

值得一提是华锋书院虽然是男校，但配对率不比正常男女中学低！

于是陈明由初进校惊讶至现在的木然，也是可以理解的。当你基本上在楼梯什么各公众场合也能见到男男在亲吻，这么多年来，你也能做到别人在面前上演春宫戏，而面不改色的情况了。

更何况由于少了女生，男生们也就更放肆了。这是所有女校男校所面对的问题，所以不要以为没了另一性别的存在就是好的！

回到正题，在这段日子中何方也彷佛知道陈明忙碌般消失了。突然间没了何方骚扰的陈明竟然觉得不习惯，有时在空档时他也会想想何方，想着他为什么没再找他了？

难不成放弃了？想到这陈明居然有点埋怨了，自己又没有拒绝他，他就只有这点耐心吗……（耐人寻味的反应呢！）

日子还是这么过去，陈明每天生活可以说得上是无聊，用上空间也只是勉强挤出一点时间去管理一下他的股票而已。

很快就到回归的日子了——1997年，说陈明自私也好，他就是想在回归时那股票爆跌中买下一些日后必然大升的股票。如果可以当然也想囤点楼房铺位的，不过这个会涉及他现在年龄的问题——不够年龄签法律文件，势必要找上罗泊斯……

应说幸好有罗泊斯解决了他在股票市场上年龄不足的问题吗？不然他只能望着那些升值股流口水了。

同学中已经有人在说着日后的未来了，有些家庭选择了高考后就移民，有些留下在香港但父母会移民外国。

课室每到小息时便哄动着，一对对的情侣或是不舍地珍惜最后时光，单身就视而不见的努力冲刺最后的时光。

陈明淡定地拿书本作掩饰，计算着还剩多少钱可以继续进军股票市场——幸好他没有多少朋友，不然一定会被人拆穿的。

不管学生想不想，高考的日子还是很快的来到了，一年半的日子就这样过去了，其中也填好了想入读大学的志愿表，现今的HK只有两间大学，而陈明也希望入读中大。

中大收生是有一半分要连上会考的一拚计算的，因此对于会考考得非常好的陈明，高考时明显觉得轻松了很多。

由十科减至五科，陈明多了很多时间研究股票，除了一些大股外，他对一些小型股亦有小打小闹。

王雅也没有管陈明，她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很能自制，因此也很放心。最近她不开心的是罗泊斯已经决定回英国，虽然在HK的公司不会结束，但会慢慢将重心放回英国的总部。王雅必然和他一起回英国的，可是她却不舍得陈明。

陈明在高考的紧要关头，王雅也不敢去打扰他，只能自己闷着。罗泊斯看在眼里，虽然有点心疼，但也无可奈何。

其实陈明自己也知道罗泊斯不会久留HK了，毕竟他重生前在商界可没有听过这一个人，要不是他在香港隐藏太深就是根本一早离开了香港。陈明相信是后者，这也是为什么他同意妈妈嫁他前要他作财产公证，因为他必然没可能跟王雅一同去英国的。

不过罗泊斯和王雅不说，他也乐得装无知，先就这样过着吧。

外公外婆完全没有考虑要和王雅他们一并移民，虽然他们对香港的未来也不太乐观，但陈明还小！王雅是因着诺德而不能不一起移民。

大人就这样烦恼着，作为「小孩」的陈明，继续装无知。

不知是不是放松了心情的关系，陈明高考考试时明显作答顺畅了很多。在检查了多次都没有发现错处的情况下，陈明选择提早离开试场。

一离开就见到何方坐在车内无聊地看着杂志，陈明轻松的脚步不禁一顿。他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还是无视他走了。还没想好时，陈明慢慢地往校内缩进去。

「没事。」谢绝了校工的关心后，陈明静静站在校内往外观察。他还不知以什么心情面对何方，在何方出现时他居然生出了怨念，吓了他自己一跳。

慢慢他发现何方往校内看了看，于是他躲了起来了。过了一会儿再看时已经不见了何方的车子了，他皱起眉头，不禁细细的寻找起来。

陈明发现何方把车子停泊在校门的死角位上，要是他依时离场，步出校门时绝对看不见他的车子，但何方却能好好的看到自己。

他心中不禁一酸，他不知道何方是用什么心情躲在一旁看自己的，也不知道他这样偷偷的看着自己多久了。可是他印象中的何方绝对不是这样子，何方应该是优雅的，应该是光明的就像他初见何方时，而不是这样连出现都不敢。

陈明内心顿时很复杂，这样的何方让他有想抓着他狂摇的大吼的冲动。也有让他干脆跟他试试看的想法，这想法一闪而过。

天还是这么蓝，何方依然缩在车内看着校门。而考试时间也到了，很快一众学生就一同步出了市场，热热闹闹的让陈明平静了不少。

他决定考完试才再想这问题好了，不管怎样他不会再优柔寡断了，至少给何方，给自己一个答复。

36.过渡的小段

意识到自己其实有点在意何方的陈明，开始觉得有点慌乱了。只是他还能顾着在高考期间，勉强平静了心情。

于是陈明提高自己温习的时间，降低自己胡思乱想的机会。何方还不知道他已经发现了，接下来的日子还是这样的偷……窥着。

接下来的考试不知是不是因为何方影响，陈明做得不是太顺手，幸好是基本功都还在，回家比算了一下也没有什么大错，才安了陈明的心。他暗暗告诫自己，默默对着自己催眠了半小时，才把何方抛到脑后。

这边陈明在为升大学奋斗，那边的何方也不好受，坐在杜南的店内喝着酒。

他消失了的原因无非就是罗泊斯看出了端倪，直接抓了他去「详谈」了半天。于是何方只能忧郁的蹲在死角位「偷看」陈明了……

他来香港后基本无所事事，杜南建议他改变一下自己的生活模式，何方认真的考虑过了。他越来越烦躁好像就是因为把所有重心都放在陈明身上了，对方一躲开自己，自己又不能找对方时就会感觉很空虚。

这状态是不对，何方想。于是他决心进修一下自己，对于工作他是没什么想法了。回想两年前拚了命似的在工作着，到现在他一想起工作这个词，就有种想要吐的感觉。

想到这样，何方突然有想成为陈明同学的冲动，可是他真的不知陈明报了什么系和科啊……要是想打探……罗泊斯还在香港呢……

何方纠结了，但也定下目标了……要跟明明一起念书！

杜南见到他突然奋斗了起来，无语了一会儿，就转身帮其他客人调酒懒理这家伙了。

折腾了大半个月，高考终于在一众学子期盼中落幕了。于是中七的考生们松了一口气同时也为到几个月后的放榜开始提心吊胆。而中六的学生们也被告知着进入考试的倒数时间，一片哀声四起。

陈明考完后，就被简辉急请去当家教了。

「救命啊！陈小明！」简辉直接打电话把陈明请进自己的家。

「怎么了？」陈明奇怪的问，很少会见到简辉这么急。

「你考完试了吧？快来帮我补习英文……」简辉哀叫着。

「考完……英文？」

「嗯！英文啊，我高考的英文有可能不合格……现在做PAST PAPER没合格过啊……」简辉烦恼到快要摔桌了。

「……」

「能来……帮我……行不？」简辉小心翼翼地问陈明大爷。

「可以，我下星期来帮你补吧，去你家。」陈明爽快地答应了。

简辉大喜，能请到陈明帮他补习的话，合格有望啊！

于是兴冲冲的跑去找陈明的何方，又再一次悲剧了。

「如果你真的不接受，那么直接跟我说吧，不要一直躲着我。」几天的「埋伏」，何方终于抓到了陈明，直接把他堵在街上。

「……」陈明真想敲开何方的脑子，怎么装优雅了几天后又不装了呢？还有消失又出现算什么呢？

「我没有躲开你。」现在是没有，以前的事……嘛……陈明直接无视了。

「……？」何方疑惑了，陈明考完试后还一直不在家，他的外公外婆又飞了出国旅行没办法打听……不是躲开是什么？

「我帮简辉补习啊……」

「……简……辉？」何方有点迟疑的问。

「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不？那个来救我们，也是我朋友啊……」陈明白了何方一眼。何回忆起好像真的出现过这么一个人，脸红了一下。

「……哦。」何方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要跟不？」陈明歪头问着：「补英文你也行吧……洋鬼子耶……」

「要！」何方精神一振，这么好机会跟着陈明，当然跟！

何方兴奋了，结果忘了自己要求陈明给他一个答复了，这也算是被陈明……忽悠走了？

又躲过一次摊牌了的陈明，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这些天他不是躲开何方，而是给自己一个思考的空间。

他发现如果和何方在一起，其实不难受？

不过在没有确实想法前，陈明不想跟何方摊牌。

37.冒出了曙光

这一天是夏天经常有的大雨，雨水哗啦哗啦的直流而下，往窗外看尽是纵横交错的雨迹。陈明考虑了半秒，就把柴可夫司机——何方同志直接叫来接他去简辉家。

何方的意向坦白了后，也不知是不是陈明放开了，不纠结了，两人之间的相处渐趋自然。何方也因陈明没有即时拒绝而安心了不少，默认了这种相处模式。

「这么大雨，还要去？」何方有点心疼陈明了，考完试后也不得安生。

「当然啊！阿辉因为英文考不上的话怎么办？他英文真有够烂的……」陈明诧异的转过头说。

何方忧郁了，陈明看上去很紧张这个简辉啊，还是青梅竹马呢看上去好危险啊，还老是霸占着陈明……看来要防范！（——想太多了）

看着何方郁闷的神情，陈明轻勾起嘴角，这样逗何方，好像还蛮有趣的……

车箱内的两人，一个默默地开着车，认真的看着路面情况，一个托着下巴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空气静默着，凝结起来，闭得何方快要窒息了。他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有够不成熟的，可是心中多次鼓起勇气想要说些什么，在倒后镜望到陈明淡漠的表情，他就说不出话了。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何方空出一只手拿起电话，却发现不是他的在响。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的说：「明明，你的电话响了。」

陈明想了想，好像自己袋中还真的有一部手提电话。那是王雅特地为陈明配置的，理由是想移民后还能方便找到陈明，而且妈妈买东西给儿子不是很正常么……那时正打算自己掏钱买一部的陈明只能默默地把钱收回去了，让王雅满足的拿着老式的手提电话去付款了。

基于那款式对陈明这种已经在后世用惯新型号的电话的人，吸引性真的不大，所以他常常放在袋子就忘了。

现在也不例外，陈明在袋子翻了半天，才把那部手提电话找到出来。

「喂？」陈明急急地抓起电话就接听。

「明明吗？」电话内传来陈启杰略哑的声音。

「嗯……爸。」陈明听到是陈启杰的声音，皱起眉头。

「明明……今晚可以回家吃饭吗？」陈启杰沉默了一会，哀求似的跟陈明说着。

陈明直觉陈启杰不太对劲，这种口气他从来没有听过他爸用过。于是原想拒绝的他沉默了。

车已经开至简辉家的楼下。自简辉认识了陈明之后，因为陈明的关照，帮简阿姨操作了股票还有一些工厂私活，罗泊斯帮简阿姨申请到公屋，让简阿姨一家的生活都提升了不少。所以现在他们住的已经不是那座唐楼了，而是搬进了公屋，这是简阿姨一家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陈明还是沉默着，陈启杰急急在电话那边说各种好话，不过陈明过去的经验告诉他，反常即为妖，所以他不想答应。

「……明明……你真的不要爸爸了吗……？」陈启杰说了一堆陈明还是没有回应，他不禁有点灰心了。这二年陈启杰不好过，自从陈耀辉出生后，他不主动打电话给陈明，陈明绝对不会打给他的。什至他也意识到陈明开始有意无意地躲开自己，自己让他回家也是用借口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