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等了我的男孩 下+番外——柒灼柒三
柒灼柒三  发于:2012年11月0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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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了。

我倒在沾满灰尘的地板上,心中回音般重复着这三个字。

“不好意思,麻烦阿姨了。”从浴室里出来,换上干净衣物吹着空调,整个人舒服许多。

“没关系,千诚。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留下来吃顿晚饭吧。”

“不用了,我还得去办些事。”

“那今晚住下来吧,你家里断水断电的不方便……”

“谢谢阿姨,可是,我这就准备去电力局水利局。”

一番推辞,小旦的妈妈才放过我。

“对了,千诚,什么时候帮我家小旦介绍个男朋友吧,那丫头,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告诉我不想结婚……唉,她呀,就是太天真了。一个女孩子,不结婚,能照顾好自己吗?真想不通,这丫头!”

“我尽量。”不过,看来您的希望会落空了。

录影带不见了。

坐在出租车上的我,心里仍在想刚才让自己慌乱着的源泉。

那种该烧掉的东西,当初我是脑袋烧糊了才会留着吧?那盘录影带,不是别的,正是颜千流那晚留给我看的那盘。当我意识迷蒙的拿回家,犹豫了好久,抱着“或许是他在骗我”的念头把它塞进放映机时,好不容易撑着看了十分钟,就再没再看下去。

该死,是谁拿走的?我冷静下来后看了那抽屉的锁,居然有撬过的痕迹……是谁?

是谁,出于什么目的偷走了那盘记录着我和秦哲欢爱场面的录影带?

我终究沉住了气,从那之后窝在家里近一个星期,连吃饭都是叫的外卖。

我在较劲,看谁先沉不住气。

结果最先沉不住气的人是我,我想要再看看这座城市,这座灰绿色调一样存在着的城市。

公交车并没有多大的变动,至少去一中的那路车依然和三年前相同。我坐上车想去一中,却到半路下了车,我看见了“银翼”。

去上海以后,别说是酒吧,就连GAY吧都被杨时那厮带着去过。可是无论是哪里,无论对象是男是女,我都从未遇到过我的菜。说菜未免太俗,难道秦哲就是我的菜?很显然这是一厢情愿的说法。我对爱情这种事充满了怀疑,付出了就能得到等值的回报?我不再傻到信这种傻话。

『你信的,你到现在都还在信着,不是这样的话,为什么不去找新的人?你是还抱着希望,你残存的可怜的希望,希望一切都是谎言,相信他还会回到你的身边,想要他亲口告诉你一切都是你误解了。不是吗?』

杨时那个混蛋,他凭什么臆断我的想法?不想爱就是不想爱,谁会傻到再用真心去玩这种试探的游戏?

『可是你现在连玩玩儿都不敢』

去你的,像你这种赌博爱情的人怎么会懂我?

“一杯vodkacranberry,多些冰。”

调酒师给了我一杯浅瑰红色的鸡尾酒。

清凉的的口感,蔓越莓汁略微的苦涩和青柠汁的酸甜,被伏特加融合到一起带来轻微的眩晕,味觉被深深攥紧。须臾过后舌尖的余味永远分不清,是甜多些,还是苦涩多些。

“给我一杯长岛冰茶。”一个女人坐到我身旁,“给这位先生再来一杯星钻。”

“喂,不用,给我一杯冰水就可以了。”我告诉调酒师,转头冲着那女人说。

“岚,喜欢的东西不用那么多。”

“还是照旧那么矫情。”

“切,不像你喝这种代表伪装的鸡尾酒。”长岛冰茶,虽有红茶般的温润外表,却有着三十度以上的酒精度数,伏特加、龙舌兰、金酒、白朗姆酒加上橙汁和可乐,苦辣而酸涩。

“也就你这样的女人会喜欢。”

“随你怎么说。”

“不过,还真巧。你是我回来遇见的第一个熟人。”

“哦?”她悠闲自得啜着的红茶色调的烈性鸡尾酒,眉头都不皱一下,“你父母不知道你回来?”

“当然。”

“你是来见他的?”

“难道除了他,我在华流就不认识别人了?”

“这么说,你不是听说他订了婚,趁他还没结婚之前回来想要挽回?”

“不是。”我停住在杯壁滑弄的手指,“只是想为自己找个说法。”

“你不觉得很像电视节目里受迫害的农民?”

“有吗?”我把前前后后简单明了的告诉了她。

“韩萧绒这女人,果然是我母亲费尽心思挑出来的最佳媳妇啊。不过可惜她漏了马脚,这下可就怪不得我倾斜一下了。”

“倾斜?帮我?”

“还记得从前我说过的话吗?我说过,我要把霸业搞垮。”

“那你是站在你妈妈爸爸还有秦哲的对立面的了?”

“不全对。”她晃晃杯中余下的半杯鸡尾酒,笑着说,“爸爸对霸业已经完全失去了经营的欲望,主要是我母亲,她是最放不下的那个人,也是最想阻碍我的那个人。”

秦哲呢?他是什么立场?他知道你要做什么吗?他……所有关于他的话题,我没再问,她也不再提。

直到最后,她才来了这么一句:“不过在我看来,你最好还是见他一面。”

“唉?没理由去见一个伤自己至深的人吧?”

“我不是说了要帮你吗?那就请你配合一下。”

“……”刚才东谈西扯的那一通,压根就没有说到怎么解决我的问题好吧?

“你在怀疑我?”一口饮尽第三杯长岛冰茶,这女人为什么喝不醉?“你今晚好好想想,怎样做,才是大人的做法。还有,你一直以来相信的东西,真的是真的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就像我喝的这种酒,看上去就是红茶一样,可谁能想到这是四种基酒的混合品,一点也不像它看上去那么简单可口。有的东西,不能光用看的,听得也未必可靠。你用嘴尝,可说不定舌头有时也会欺骗你。所以,判断一件事绝对不能太简单,太复杂有时也会恍惚视野。用心亲自去探查感受,得到的结论或许才会接近那个答案。真相通过长长的链锁传播,多多少少是会失真的,我做情报这么久,最恨的就是道听途说。当然,我并不是叫你主观臆断……”

“喂喂,你怎么睡着了?听人讲话听到睡,这很不礼貌啊!”

我真的很钦佩小旦,她是怎么忍受住你这越来越唐长老的说功的?

“见面啊。”已经多久没有见面了?三年多,足够改变一个人的时间。

“见了面我该说什么?”没什么好说的吧,我通常的想法该是,让对方先开口。

他会说些什么?我害怕他会说些什么。

在秦岚的安排下,我和秦哲准备在晚上六点时在原位阁见一面。我晚了半小时才到了会面的地点。

“请问有一位姓秦的先生在等人吗?”

“您说的是秦哲先生吗?半小时前来过,接到一个电话后又急急忙忙的走了。”

一颗心放了下来,却又有种可耻的失落。

“这样啊。”明明故意来晚些,不想在这儿等他想让他等等我,却不想。

他连等我这种动作都不愿做。

“不过秦先生留了句话,说是让来找他的人等他,他说他办完事就会回来。先生您还是先进原立坐着等他吧。”

原来是想让我等他,不愧是霸业集团的接班人,由不得我耍大牌。那我还等吗?

“好,你领我去吧。”已经等了那么久,还怕再等?

古风装饰的雅间,用的却是西式的餐桌椅,虽不至于不伦不类,融合的也很漂亮,可仍能感觉到故意营造的那种对立的氛围。就像是把中国的侠士和西方的骑士拉到一块摄影,类似共通之处并非没有,可是内里的东西,未见得全部能相通相容。原立,这雅间的名字看来是说这里面的东西原本都是对立的吧。

我和秦哲呢?有可能走到一起吗?假如一切像是岚所说的那般都是我想错了,是我的误解,我们还有可能走到一起吗?

我渴望的东西,是逃开现实的自由生活,是完全属于我自己的命运。而他所渴望的也和我一样吗?

我们之间,是不是也像这房间里混搭的装潢,能凑合但非同类,或许能摆在一起,但始终不会是同路人?

用自己的心去找到真正的答案吧,喝着杯里的绿茶,我无聊的看着对面墙上挂着的英式挂钟,目光随着钟摆摇动。

“居然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

“让你久等了,回去吧。”身体被人抱起,想挣扎,但倦意浓的让睁开一条缝的眼睛又沉沉的阖上。

这是我最近睡得最沉的一觉,好想一直这样,再不醒来。

“唔。”睡得太久了,脑袋几乎无法反应出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在哪儿睡着的。

“我这是在哪儿?”的确,我在原位阁等秦哲啊,怎么现在……对啊,我似乎被钟摆催眠了。

“笨蛋!”小时候被颜千叶催眠过一次还不够惨?居然对那东西不树立起抵抗能力,再怎么无聊也没人会看钟摆解闷啊!

“那……这里是?”从床上坐起,毛巾被顺势滑下,才发现身上居然穿的是浴袍!

“……”该不会被秦哲……看着房间的摆设,就是他在光翡居的住所没错。

三年没来,这里还是和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变。卧室里只有我一个人,耳朵也听不见一点别的声响。也许他出去了吧。

就当我想要确认这个想法,打开卧室门的时候,一个身影堵住了我。

“你醒了啊。”

“你从监视器里看见了?”

“嗯。”

心里一阵抽痛,你为什么不否定一下?为什么这么轻易的让我听到我不想要的答案?

“你饿了吗?”

“……”耳朵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但我能从短短的几个音节就判断出是什么东西。

“你!”他想拉住我,可是我知道那是什么东西,我必须关掉它!

用力推开虚掩的房门,漆黑的房间里,投影仪打出光照在雪白的幕布上,上面的少年双腿勾住男人结实的腰,在他的操弄下发出淫荡的呻吟。

怎么关?这东西要怎么关?我的脑袋像是一下着了火,火焰延伸到躯干四肢,推送着我在茶几沙发上找着遥控器。

“遥控器!遥控器!!!”

“在哪儿?快关掉!快关掉这东西!!!”

我发疯似地吼叫着,却再怎么也找不到遥控器。我知道身后的男人知道怎么关,可我就是不想看他。

“你!”

我飞快的走到幕布前,伸手抓住它,用力的想把它拽下。

“笨蛋!!!”一股巨大的力量把我扯开,抱紧。

“放开我!你混蛋!为什么要这样!”是他在房间里装摄像头,拍下了这一切。是他,从我那儿偷走了这盘录影带!一切都是他做的!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这么残忍?”许久不见的眼泪用一句话的时间爬满了我我的面颊,再止不住。

“别哭了……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不信你。”

“……”泪水让我的痛苦心伤耻辱难过一股脑的倾泻而出,我一边哭着,一边像个不讲理的女人似地锤着他的肩膀……可我越是用力,他抱得越紧。

“别哭了。”他的嘴唇吻上我的眼睛,我怔住,接着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推开。

脸上的鼻涕泪水让我感到无比的耻辱,我起身在茶几上抽几张纸巾擦干脸。墙上的‘戏’还在继续放着,一流的音效设备让我觉得我们两简直可以去当GV主角。

“难道说你家韩小姐满足不了你?”到了这个地步,不能再丢脸下去了。我破罐子破摔的坐到真皮沙发上,看自己主演的电影。

“的确,我从不需要她来满足。”他的声音听不出惊讶以及别的,就和我以前认识的他一样。

“你还是不打算告诉我实话?还是说,你想告诉我你现在变弯了。托你的福,我现在觉得和男人在一起做很棒。”

他没吭声,我继续说:“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以前那么荡啊。不过,女人不是比男人好很多么?前面后面都可以插啊。还是说,秦少爷也喜欢被插?这些年来我也累积了不少插人的经验,那些小男孩在我身下叫的可比我从前叫的好听十倍啊……您要不要试……啊”

危险的气息一下包围住我。

“想试了?可我来之前已经出过好几次了,我不像有些人能持续不断的来那么多次,我只是个普通男人,我……”

“你变得欠揍了。”秦哲温暖的双臂箍紧我的身子。

“你这么滔滔不绝的,是想激怒我吗?很可惜,你的心还是和以前一样,脆弱的可爱。”

“别说这种恶心的话!我再也……”这是?偏开的头正好看见幕布。

屏幕上欢爱的两人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不见,画面上是一个房间,影像有些摇晃,最终固定了下来。秦哲坐到正对着摄像头的地方,光线充足,打在他轮廓分明的脸庞上。

“千诚,不知道你还能不能看见这一段,可是有些话一直藏在心里,连我自己都害怕会烂掉。你从前对我说自己很懦弱,可在我看来,懦弱的人是我。”

“你有想过为什么在那次事故之后,直到那时候我才和你见面?那是因为双方家长约定了,让我用骨髓的条件就是从此不再见你,而后来颜千流又威胁我假如不和他赌的话就对你下手。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在那之后一直没有向你提过以前的事?因为那个赌约的前提就是我不能向你透露以前的事。为什么你爸爸妈妈回来后我们就再没见面?因为我害怕你不会忤逆他们,和我在一起。为什么我要去留学?因为我想考验我们的爱。或许现在你的心里面都有了一套自己的想法,我并不指望我在这里说些什么你就会相信,颜阿姨,呵,她一直不许我叫她妈妈……她说得对,假如我们对我们之间的关系不抱有信心,没有为了感情抛弃一切的打算,就算他们不阻碍我们,我们也会因为心怀异想而走不远的。这就是我在你知道我们是兄弟之后没有再联络你的原因。我在害怕,害怕你的拒绝。我想用距离和时间来验证考验我们的爱情。或许这样的做法会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可我认为,伤害过后,我才能得到你更加坚固的爱。就像陶瓷,假如不经过高温烘烤是无法让黏土成型的。”

画面上的人停止了讲述,而是笑了笑,解下手腕上的银色手表,用手指摩挲着背面。

“éternité当我第一次看见这镌刻着的文字时,心里面其实更加认定了,这一生我要的,就是你。”

画面定格,定格住他温柔的眼神和微笑。

“你……”我转过头,这是三年以来我第一次用正眼看着他。他比以前略微黑了些,俊美的脸轮廓更加坚毅,丝毫不像我一样还残留着稚气。

终于,不再逃避。

“让你久等了,我的男孩。”他把我紧紧揉进他结实温暖的胸膛,让我再度感觉到两人激烈的心跳鼓动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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