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柯低头抵住颜歌的俏鼻,目光相接,直视内心,任柯脸上溢着从未有过的幸福,低哑性感的声音徐徐在彼此的唇间撒开,“所以,就是说,我现在可以为所欲为的意思咯。”
颜歌终于知羞了,责备的瞪了任柯一眼,随后开始低头细语,“我上班会迟到。”开始打退堂鼓了,本来嘛,他是想接受了,可是前提是,他接受的想法是想主动抱任柯,以前没去想过,如今一想,反而生出渴望,虽然目前这状况跟自己想的有点出入,不过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颜儿,不要找借口逃避。”任柯的目光深深锁着颜歌,颜歌突然发觉自己想躲也无处躲,只是默然不语,任柯灼热的吻开始细致的落在他的耳鬓,颈项,身体不由得微微颤抖。
任柯对上颜歌几分魅惑几分纯净的眼,“颜儿,我要你,给我。”
任柯轻轻拉着颜歌,一秒,颜歌默然默认,随即而来的暴风骤雨将两个人彻底淹没。
第18章:无法控制的心疼
颜歌一直知道任柯的爱是热烈且温柔的,他从来不认为那份爱会有暴走的一天,然而,有一种方式让他彻底明白了,那是他从未懂过的,从未意识过的,任柯对他近乎野兽般暴走的感情,好像融入了骨血,缠绵暴走于彼此的血肉中,相生相息,犹如入骨的刺青烙痕,永不磨灭,如同祭奠的形式般,谁也无法亵渎,谁也没有权利企图左右。那是任柯在他身上烙下的,在他身体里驰骋着的火苗,他对他的爱,而颜歌一直抱住任柯,一直,甜蜜与痛苦,只要是任柯给的,他就能做到不松手。
这一天,颜氏没有颜歌的身影,颜歌却度过了人生最浑噩的一天。
颜歌承认他从来没有如此累过,让他完全没有让大脑有清醒的运转的一刻,唯一的认知就是,任柯在他身边。
颜歌醒过来时一阵锥心的疼痛直击神经,让他在一秒内迅速清醒,睁眼,不自主的张开喉咙舒缓气息,却在看见任柯在眼前放大的睡颜的瞬间,缓缓合上略微苍白的唇,努力做了一个深呼吸,拼出意识弄明白了目前的状况。
好像是胃炎,常识告诉他,他应该吃药。可是,现在他在任柯怀里,别说现在他的身体疲惫得动不了,就算能动,他也顾及任柯,这件事,潜意识里不想让任柯发现,如果从一开始他没有瞒着任柯的话,颜歌甩了甩思想,还是不要想有的没的,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待会就没事了。
然而颜歌不知道自己在微微地颤抖,身体渐渐发冷。
突然一个声音在耳边遥远的回荡,颜歌惊了一下。
“颜儿你怎么了?”
任柯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害怕,颜歌不得不睁开眼睛,本来想告诉他没事,话刚出口,颜歌愣了一下,一时肺部用不了力,喉咙居然没有发出声音,只有颤动的口型,这下子,彻底把任柯吓住了,他本想让任柯安心的,却弄巧成拙了。
任柯吓得丢了魂,急急忙忙把颜歌抱紧,贴近他的脸,颜歌出了一身冷汗,他不确定他哪里不舒服,根本不敢轻易触碰他。
任柯急急忙忙起身,给颜歌的家庭医生打了电话,随后看着颜歌苍白的脸,懊恼悔恨焦急担心在吓得铁青的脸上转了又转。
“颜儿,很疼吗?告诉我哪里不舒服?怎么会这样,我昨天明明没有弄伤你,怎么会疼成这样呢?”
颜歌听了任柯的话,急着解释,越急气息更加不稳,他知道瞒不住了,虚脱无力的手开始慢慢,一寸寸的移向肚子,这时想说话,发现自己无力发音,也只能颤动嘴唇。
疼。颜歌对着任柯无声喊着,手掌握成拳紧紧拽着衣裳。任柯突然间似乎看懂了,静了下去。颜歌笑了笑,慢慢调整了一下气息后,终于吐出两个字:“没…事…”
不料任柯急得吼声:“你要让我担心死是不是?都这样了还跟我说没事?”吼完却马上把颜歌紧紧抱住,急得快掉眼泪。
颜歌只好在他耳边轻慢的说:“没事…这次…你在。”因为他在身边,所以再疼也会没事的。
任柯闻言一愣,似乎意识到自己有些东西不知道,有了些许冷静的任柯突然想起颜歌那一整箱的胃药,急急忙忙冲出去:“颜儿,我去给你找药。”
没过几秒,又见任柯的身影急急忙忙的奔回来。
任柯把一整箱的药倒在颜歌面前,他不知道哪些是对的,手足无措的把药拿给颜歌看,一番闹腾之后,颜歌吃了一点药,医生随后也到了。
看着那一滴一滴滴落的透明药液,任柯有点回不过神,他的颜儿一直很健康,一直,很健康的。在他贴身照顾颜歌的那两年,他根本不允许自己疏忽一丝让颜歌生病的可能性。任柯目光有点哀愁,看着冰冷的针头就这么扎在那只清瘦白皙的手上,压抑着疼痛般,让他不自觉的发冷。
任柯坐下,把手探入颜歌的手掌内,轻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有点冷。
“还冷吗?”任柯另一只手附在颜歌额上,轻轻的问。
颜歌看了看他,摇摇头,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任柯眼里似乎有了点笑意,他低下头,轻轻抵着颜歌温暖的身子,闷声道:“多久了?”医生说了,是旧疾。
颜歌静静看着眼前黑色的头颅,抬起另一只手,放在他柔软的发丝上,似乎在安慰般轻轻抚着,声音暖暖的,“四年多了。”
任柯一言不发,但是握住颜歌的那只手明显僵直了,估计青筋都被逼出来了,然而却没有捏紧颜歌的手,颜歌知道,他怕伤到自己,那针头还插着呢。
“跟个孩子一样,每次都要我操心。”
“柯。”颜歌有些担心的喊他。
任柯抬起头,眼里水雾湿了一片,颜歌骇然,只能吐出三个字:“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傻瓜。”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任柯起身,有些烫人的唇落在颜歌额发上,“今后再也不许这样了。”
不要这样,这样不像你。颜歌心里喊着,他并不想把任柯吓到,真的不想。
“我累了。”
“睡吧,我在。”
两个人相视一笑,颜歌轻轻合上眼,呼吸均匀。任柯握着他的手,一直不肯放,目光平静的看着颜歌,任柯明白,他们要在一起,都必须为对方放弃某些东西,必须,否则,未来就是一句空话。
他要照顾颜歌,这是从他爱上颜歌那一刻起便给自己定下的誓言。
在一起读书的时候,因为校园里一次偶然的食物中毒,任柯特意去学了营养膳食,从此以后,颜歌在学校无论吃什么一定都是任柯经手的,这一点颜歌也从来不去反对,那时候的任柯在颜歌看来,十足的保姆范,但是又好像哪里不一样。
“颜儿,来,这个是我昨天刚想出来的配方,只可惜在学校没办法自己做,否则就更有营养了。”任柯说着把打来的饭递给颜歌。
颜歌有些讶异的问:“你会自己做?”
不可否认,颜歌眼里有那么一丝期待,就因为这一丝期待,任柯去学了做饭,否则他估计自己一辈子都不会踏进厨房。
但是,任柯是不会就这样踏进厨房的,再后来,颜歌也被任柯给拉下海,现在颜歌基本上给自己简单的解决三餐还是没问题的。
第19章:无尽的宠溺
颜歌的胃病来得快去得也快,几天下来基本上精神已经恢复,只是还有些轻微的厌食,看着一整桌油腻的东西,他完全没有下口的想法。颜歌不得不向任柯递去请求的眼神,那种无辜的眼神,任柯从来只有败阵的份。
“吃不下吗?”任柯不忍心的问,一脸的为难。
颜歌本想狠狠点头,但是他也不想让任柯太担心,也是一脸为难。
任柯靠上去从背后抱着颜歌,下巴抵着他的肩窝,轻声询问:“你想吃什么?”
颜歌很努力的想了又想,最后还是给了一个答案:“面。你煮。”
“好。”任柯在颜歌的脸颊上轻啄了一下,应声答应。
颜歌看着任柯走向厨房,笑了笑,任柯煮面的技术有点像艺术,绵远留长,颜歌双手叠放在桌上,侧头压着手臂,看着任柯的身影,眼睛轻轻眨动,偶尔可以看见任柯回头看他,颜歌眼里闪烁着幸福的光芒。
假如有人问颜歌,你幸福吗?他会说幸福,只是偶尔不能避免寂寞,而颜歌是个容易满足的人,所以他能随时说幸福。
“吃吧!”任柯兴奋的将筷子递给颜歌。
“好多。”颜歌看着眼前一大碗的面条,颜色清淡,上面只有零星的点点青翠的佐料,分量之多让他皱眉埋怨。
任柯喜滋滋的亮起手里不知何时出现的叉子,“我陪你吃完。”
两个人对坐在厨房的小台桌上,任柯一脸兴奋的看着颜歌一点一点的进食,优雅轻柔的吞食动作,轻轻嚼动,喉头来回慢慢的滚动,颜歌再一次下筷子前,任柯俯身昂头凑上去一把吞食颜歌的唇,把颜歌吓得一愣,任柯挂着灿烂的笑容移开唇,目光仍盯着颜歌,眼神暧昧,似乎在告诉颜歌,这样吃对他来说才最美味。颜歌并没有过大的反应,他慢慢的下筷子,再一次往嘴里送面条,再一次轻嚼下肚,不过这次任柯扑了个空,因为颜歌身体瞬间往后仰,任柯露出失望的表情,颜歌歪头一笑,示意他吃面,任柯无奈,把铁叉乖乖往碗里叉。然而任柯不死心,吃一碗面简直成了战争,而战利品就是颜歌的唇。
几番下来,两个人“无声无息”却“波涛汹涌”的解决了一碗面。
为险公平,颜歌收拾碗筷准备洗餐具,倒不是硬性规定,而是颜歌习惯这种模式,当然很多情况下任柯会抢在前面,但是颜歌几乎从不主动命令任柯,原因是任柯主动得让他有点承受不了,一逮到机会颜歌总会做点什么,不特意为任柯,只为了他们两个人。
“颜儿,放下,给我躺回去休息。”任柯命令道。
颜歌重重看了任柯一眼,对他的话置若罔闻,继续手里的动作。颜歌非常不喜欢任柯这种习惯,总是无理由的娇惯他,要不是他够坚定,恐怕真成饭来张口衣来张手的人,如果他是女的,享受这种待遇好像还不错,问题是他是男的,这种奇怪的待遇他谢绝,要不然这几年任柯不在他身边,他岂不是连怎么生活都不懂。
唉,任柯无声叹了口气,他从不跟颜歌争辩这些,但是他刚大病初愈,所以任柯难免比较担心。
轻巧的声音伴随着淅淅沥沥的水声,任柯走了过去,站在颜歌身后,贴近他,展开手臂,两手握住颜歌两只手,马上传来颜歌的抗议,“放开。”
贴近他的脸颊,任柯抓起颜歌两只手开始洗东西,颜歌怒了一会后却无可奈何,好似话哽在喉咙却怎么也说不出。
“靠着我哦。”
颜歌很是挫败,任柯话里的语气好像他随时会倒一样,他有那么脆弱,一病就倒?那这些年他早去见黑白无常了。颜歌心头一叫,最近怎么总咒自己呢?任柯还是一如既往的变本加厉,可惜那些道理不用跟任柯讲,任柯那完全是不讲道理的类型,完全属于对牛弹琴,为什么任柯对别人没这些毛病,偏偏到他这里无限倍的扩大了?
餐具擦了又擦,洗了又洗,冲了又冲,颜歌感觉自己的手快被摸掉一层皮了。
结果这一洗,半个小时就过去了。
任柯忧着心抓起颜歌两只清瘦白皙的手看了又看,仔仔细细检查着,摸个不停,心疼不已,凑上去亲了亲,嘴里念叨着:“你看,偏要洗,都快起泡脱皮了。”
还不都是你害的!当然过于怒火的言辞颜歌实在吼不出来,性格如此,倒不是他不想吼。
任柯看了看颜歌,心里乐开了,颜歌就是不会跟人吵架的一个人,教养好得奇特,七年来他就没听颜歌说过一句脏话,粗话有时有,但是在任柯看来还是彬彬有礼的粗话,颜歌也会发怒,但是他鲜少发怒,他一发怒就会急得脸色发红,因为那些话他出不了口,更确切的说他根本不知道哪些词汇组起来可以随心所欲的骂人,而这样的颜歌让任柯更加疼爱,很多时候任柯都在想,颜歌跟人起冲突的时候是怎么占上风的,不过任柯想了一想,颜歌往那一站,都能让人甘败下风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况且颜歌有些过于漂亮了,假如偶尔碰上执拗难缠的人,颜歌也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就说现在的颜歌,在外人面前几乎不笑,让人难以靠近,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不会让人不舒服,反而像冰山一样无坚不摧。
不过,颜歌不会骂人,不代表他不会打人。想起这个,任柯心里开始疼了起来,如果不是那次,任柯甚至觉得颜歌安静得像无言的天使,却被那样的人,失了一份安静。
任柯一辈子不会忘,那次颜歌躺了整整一个月,当然对方状况更惨烈,面对学院,颜歌一言不发,颜歌根本不愿对那件事多做解释,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怎么解释都不会改变,最后那件事是颜凯解决的,对颜氏来说不费吹飞之力。
当年十八岁的颜歌还是青涩的,除了有些冷然,收起那份惑人的笑容,看起来还纯然无比,纤尘不染。
在一次话剧演出中,颜歌穿上了古袍,而他很喜欢自己的装束,他想事后他肯定有想把这件古袍收藏起来这种怪异的想法,那天他的心情非常好。
第20章:意外的纠缠
话剧结束后,颜歌在一处化妆间趴在化妆台上眯了一会,那会任柯缠他缠得紧,他只好躲得偏僻些,至少任柯要找到他得花段时间。
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轻轻走进来关了门,颜歌还在想怎么任柯这么快就找来了,一想起他待会又要唠唠叨叨他就觉得头疼,于是干脆继续睡。
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脸,颜歌刹那间清醒了,那不是任柯的手,任柯绝不会用如此冰的手碰他。猛地打开那只手,颜歌起身退后。
“你是谁?”颜歌质问。
“老是跟在你身边那个小子今天倒是识相了点,知趣了。”那人笑,身上的衣物很光鲜,时尚感十足,应该也是今天上舞台的人。
颜歌冷冷看着他,不清楚接下来该如何,要一个解释,算了吧,他又不矫情,把人教训一顿,他懒得动那心思。颜歌实在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连这种男人缘都出奇的多了,偏头想了想,想到任柯,都是任柯害的,颜歌想。
“学弟,冷美人可不太招人喜欢。”见颜歌没有过激的反应,无害的笑,透着股无奈。
懒得搭理,颜歌绕过他想直接开门出去。
那人被颜歌过于冷淡的态度激了,颜歌刚从他身边晃过去,他便一把抓过颜歌,一下子把颜歌的外袍给扒了下来,露出一身洁净无暇的白色中衣,颜歌盯着被那人扔到地上的外袍,动身走过去捡起来,根本不屑看那个人。
颜歌并不是难亲近的人,但也不喜让陌生人近身触碰,除非他愿意,而显然,目前他很讨厌这个陌生人,加上衣袍被毁,让他生气了,态度自然比平常更冷淡。
颜歌刚直起身就被人按住手臂,举起手刚想反抗,却再一次被压住,颜歌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的陌生人,眼里有些焦虑,这个人要干什么?
“学弟,知道吗,我就是讨厌你这种姿态,可以跟人谈笑风生,也可以拒人于千里之外,全凭你的喜好,却好像你怎么都是对的,别人怎么做都是错的,让人无法强求,不忍强求。”
颜歌皱起眉头。
“不记得我了?”那人问。
颜歌把眉锁得更深,疑惑中透着无辜。
那个人终于放开颜歌,退后一步,抿嘴一笑,“我是杨博臣,去国外当了一年交换生,今年才回来的,没想到因为新校区落成,不少地方迁了,碰上那天我有急事,知道那天给我带路的人是谁吗?”杨博臣看了看颜歌,知道他根本没一点印象,“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