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帝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景象才能让一个男人,呃,或者说是即将成年的男孩子叫的这么惊恐!黄帝自问也是看过大场面的人,要知道看张晓婷吃饭绝对是人生之中的一种绝对的挑战啊!
不过这一声叫喊也给黄帝指明了方向,从声音上判断那些探险的人应该是在二楼上,黄帝顾不上看大门到底是被风刮的关上了还是又遇到狗血的被禁锢,赶紧整了整大包就冲上了二楼。其实黄帝心里还是打着小算盘的,就算门真的开不开了还可以用楚辞给的符纸直接引雷劈开嘛!反正用楚辞的话说就是除非张煜非家那种不明原因的诅咒,不然都能用符咒劈——好吧,一个乖孩子就这么被某个不负责任的正牌天师教坏了。
黄帝刚冲上二楼,迎面一个黑色物体就撞了上来。黄帝来不及看清眼前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是下意识地往旁边一躲,然后很不厚道地伸脚一绊。
可怜的黑色物体“吭”的一声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激起灰尘一片,最后摔得跟张相片似的趴在地上不动了。
黄帝探着脑袋看着黑暗中那个人形的物体,看了半天也不能确认那到底是个人还是个鬼,直到那个倒霉的家伙趴在那吭哧了几声,黄帝才确认那是个人,还活着的人!
“你没事吧?”黄帝掺起摔得七荤八素的人,小心翼翼地问,毕竟刚才伸脚绊他的是自己,心虚啊!
“没事?你摔一次试试!”年轻人跳起来就冲着黄帝咆哮着。黄帝伸手挡住喷过来的不明液体,嗯,这人底气这么足,应该是没事!
黄帝一边抹脸一边开始借着窗户射进来的微弱的光亮打量着眼前的人。只见这人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比自己稍稍矮一点,穿着一件时尚体恤配天蓝色的牛仔裤。虽然是最普通的打扮,但是和楚辞吴相忘这种有钱人在一起时间长了的黄帝还是一眼就看出这些衣服都是高级货,和自己穿的地摊货差的绝对不是一个档次。
一张白白净净的脸,有点上吊的眼角显得整个人张扬跋扈,事实上也确实如此,不就是绊了他一下嘛,至于喋喋不休地数落他半个小时吗?!黄帝这个时候无比想念楚辞,如果楚辞在的早就让这个烦人的小男人闭嘴了,搞不好直接就用雷劈了!
“你叫什么名字啊?”黄帝抱怨归抱怨,但是他还没有忘记自己为什么来到这个鬼地方,又为什么会把他绊倒。
“关你什么事!”男生瞪圆了眼睛,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黄帝满脸黑线,这年头的年轻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啊,不就是问个名字吗,怎么跟要抢他钱包似的?!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确认一下,省的你以后出现个脑震荡什么的没地方送!”
“哼,脑震荡也都是你的错!”男生逼近一步,“你!要!负!责!”
黄帝只觉得天雷滚滚啊,自己做过什么就要对他负责?自己天天被楚辞那个表面正派一到晚上就变身狼人的大变态吃豆腐也没说让他负责啊!难道自己真的和现在的年轻人产生代沟了?自己也不过比他大个四五岁吧?!
“我叫窦洛亭,记住!”年轻人边说边戳着黄帝的胸口,表情相当,呃,可爱?!“我出任何状况你都要对我负责!”
窦洛亭,嗯就是那个富商的儿子,看来自己的雇主还没出事,不幸中的万幸了。
还不等黄帝做出任何的反应,只见窦洛亭上前一把抱住黄帝,两个人就那么直直地倒在地上。在接触地面的那一刻黄帝还在心里感叹:如今的年轻人真是太开放了,这么看来楚辞还是很保守的!
只是当一阵阴风刮过之后,黄帝就再也提不起玩笑的心思了。自从和楚辞“同居”以后,为了防止黄帝再遇到张家这种靠自身气场搞不定的问题的情况,特意为黄帝开了天眼。
天眼一般都是天生或者是经过多年的修炼才会打开的,楚辞愣是靠着自己的法力在九天之内为黄帝打开了天眼。期间楚辞以消耗过大为由愣是在黄帝的卧室里赖了九天,虽然依旧只能吃点小豆腐什么的,但是楚辞已经很知足的。
就在倒地的一瞬间黄帝看到了一些本来看不见的景象,一个黑色的身影如风一般快速飞了过去,如果不是窦洛亭及时扑倒自己的话估计两个人都会被黑影给撞个正着。
那个黑影转了一圈又飞速冲着两个人扑了过来,窦洛亭想拉着黄帝逃跑,但是两个人还趴在地上,很明显来不及了。黄帝眼见着黑影冲着自己扑过来,就知道这玩意儿不是简单的东西——一般的东西敢让自己看到吗!
黄帝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到包里拿楚辞给自己的救命符,可是手却被窦洛亭压得死死的,怎么抽也抽不出来。黄帝突然有些恼火,就这么让鬼弄死会不会被楚辞那个变态骂活?!
黑影转瞬飞到眼前,黄帝下意识地一闭眼,没想到今天不但没赚到钱还把自己赔进去了。只是等了半天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黄帝战战兢兢地睁开眼睛,就看到那个黑影已经飘到了房间的角落,正和一团白影打的不可开交。
“这是,什么情况?”窦洛亭也发现了这个情况,在一边看的晕头转向。
“你管那么多干嘛!”黄帝有些气急败坏了,这孩子是不是吓傻了,那个鬼东西好不容易被拖住,这个时候不逃跑还等什么啊。
“楼上还有人呢!”窦洛亭死死抱住楼梯扶手,示意自己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黄帝看了看黑黝黝的楼上,真是不想上去啊,谁知道上面还有什么东西在啊,反正都是自己对付不了的东西就对了。但是明知楼上有人还逃跑的话不就等于变相杀人了吗,所以黄帝只好捏了张符纸带着窦洛亭小心翼翼地向着楼上走去。
二楼的左边是窗户右边是房间,按理说大白天的阳光应该十分充足才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黄帝一上到二楼就觉得一阵恶寒,仿佛三九天掉进了冰洞里,那是彻头彻尾的寒冷,让人不寒而栗的战栗。
按照窦洛亭的指点,他和四个同学一大早就打车来到这里探险,到了二楼的时候就被那个黑影袭击了,他们也在匆忙间跑散了。
被问到为什么不自己开车过来的时候,某人回答的一脸义正言辞:“人家还没成年呢!”好吧,黄帝表示对当时在富豪那里看到的他儿子两年前和赛车的合照的无视。
第三十一章:又见黑影
二楼一共有四个房间,窦洛亭也不能确定他的同学都躲在哪里,所以只能一个一个房间寻找。
第一间是书房,古朴的装饰昭示着它曾经的主人是一个十分儒雅的人。整个房间的布局典雅大方,颜色也是最简单的搭配,但是却让人觉得很舒适,很想坐下来细细品读那些已经老去的书籍。
不过黄帝现在可没看书的时间,在确定这里没有人之后赶紧和窦洛亭向下一个房间迈进。
第二间和第三间都是客房,这两间房很符合当年的布置风格,简约又不失大家风范,不过还是空无一人。
黄帝和窦洛亭对视一眼,这里只有两层楼,既然前三间房都没有人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其他的四个人都在最后一间房间里?!
缓缓推开最后一间房的门,一阵血腥气迎面喷了过来。黄帝对这样的味道十分熟悉,张煜非别墅中的血腥气在事后很多天都没散尽,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死了很多人的话是不会有这么强烈的血腥味道的。
黄帝下意识地把门口挡住,不希望年纪还小的窦洛亭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尤其躺在那里的人还是他的朋友,不久之前他们还曾一起来古宅探险,转眼之间就已经天人永隔。
可惜黄帝慢了一步,窦洛亭看到黄帝呆在门口还以为出现了什么意外,所以就使劲儿推开了黄帝,然后就看到那一幕他永远也忘不了的地狱般的场面。
这间卧室的格局和之前的两间是一样的,宽敞的房间里有一扇大大的窗户,只是阳光似乎终年也照不进这充满了怨念的区域。一张大床摆在房间的一角,雪白的床单因为岁月的流逝而变得乌黑斑驳。而此刻在落满灰尘的大床上赫然躺着一个人,一个全身浴血的人。
那人大字型横摊在床上,头向后仰,凸出的双目死死盯着门口的方向,仿佛在诉说着自己无尽的委屈与不甘。血液从勃颈处流下,一直滴到地上,汇聚成让人心悸的痕迹。
床贴近窗户的一侧,一个年轻的小伙子趴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上没有任何的血迹,让人有种错觉,他只是个贪玩的孩子,累的从床上滚下来都感觉不到。只是细看他的姿势就会发现不和谐的地方,因为任何人的脖子都不应该有那么大的扭曲程度。
黄帝不知道一个人的脖子变成被拧的毛巾的时候也是可以不出血的,看着那微合的双眼,黄帝只觉得光是看就已经浑身上下都疼的不得了,更不能想象那个尚未绽放的生命在枯萎的瞬间所承受的痛苦。
房间的另一角,一个年轻人背靠墙坐在地上,低垂的头让黄帝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从那无精打采的姿势上就不难看他也已经是没有生命的静物。
房间正中央有一片暗红色的图案,仿佛华灯初上的繁华又好似曲终人散的落寞,那是信手的涂鸦也可能是某种特定的仪式。黄帝看不懂那由鲜血构成的图案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却知道那血,都曾属于鲜活的生命。
窦洛亭的眼睛微微湿润,有些透明的液体在眼眶里打转,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少爷,一个向来自负自傲的无神论者眼睁睁看到了自己三个同伴的生命被诡异的黑影扼杀。不久前他们还一起说笑,而现在,那些活蹦乱跳的同学再也不能自己走出这栋充满死亡气息的古宅。
“还有一个人呢?”黄帝虽然也处于震惊的状态,但是现在不是难过的时候,既然还有一个人生死未卜,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有机会从死神手下抢回一条鲜活的年轻生命呢!
“对,还有一个,还有一个!”窦洛亭像是突然从梦境中醒来一般突然回神,最后悲痛地看了三个已经失去生命的朋友一眼,用双手抹了抹脸,然后拉着黄帝开始寻找另一个失踪的同伴。
两个人又把二楼的其他房间找了一遍,都没有发现。走廊上的窗户以及各个房间的窗户外面都有拇指粗细的铁栏杆,所以说人是不可能从窗户逃跑的。如果他不在二楼也没有逃出去的话,那么——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转身向一楼跑去。
到了一楼才发现这里已经是一片狼藉了,地面厚厚的灰尘被浮起,弄得整个空间跟下了尘暴似的。之前缠斗的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都不见了踪迹,按照窦洛亭的意思是大喊几声,这样才能更快地找到人。但是黄帝担心把那两个不知道跑去哪里的鬼东西招出来就麻烦了,所以坚持一间房一间房地找。
楼下也有四间房,分别是两间卧室一间厨房一间杂物房,中间是一个大客厅。客厅中的东西都已经被那两个鬼东西打架打的乱七八糟,但是空旷的环境还是可以让人一目了然——这里没人。
黄帝捏了捏手上被汗水浸湿的符纸,又摸了摸手上凉凉的手链,眼前不自觉浮现起楚辞那张时而慵懒时而狡黠的脸,如果他真的能通过手链感受到自己有危险的话,那么他现在是不是已经往这里赶来了呢?
可是就算楚辞正在赶来救援的路上,现在也没有时间等待了,早一步也许就能救下另一个或许没有遇害的孩子。
接连找了两间卧室和厨房都没有任何的发现,屋子里到处都是岁月留下的腐败的痕迹,看得出这里真的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居住了。
只剩下最后一间杂物室,黄帝和窦洛亭都紧张起来,如果失踪的同伴在这间房间里,那么他现在还活着吗?如果他不在这里,那么他又会去了哪里呢?
来不及想更多的可能,黄帝小心翼翼地打开房门,还没来得及细看里面有什么,一个拳头大的物体夹着诡异的风声就到了黄帝的眼前。黄帝下意识地一歪头,那东西飞过去后落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响。黄帝仔细看了看不禁一阵后怕。因为刚才差点砸中自己脑袋的竟然是一个大号的老式秤砣。
这个秤砣看上去至少有五六斤重,纯铜的质地,看着就够分量,就那么直直地砸到地上好像要把老旧的地板砸出一个坑似的。如果刚才砸到头的话估计直接就挂了,黄帝不得不再次感叹——鬼宅里最可怕的永远不是鬼啊!
窦洛亭一开始也被突如其来的袭击吓了一跳,在看清落地的秤砣之后先是擦了一把冷汗,然后眼睛陡然发亮——鬼要杀人应该不会扔秤砣吧?那就意味着杂物室里有人,而且是活人!
窦洛亭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大声叫喊着好友的名字,这个时候黄帝才知道刚才差点了解自己的人名叫林叶,心中忍不住吐槽——刚才要是被砸死了下地狱都不知道告谁的状!
杂物间的人听到外面的叫喊也愣了一下,然后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洛亭?”
抑制不住心中喜悦的窦洛亭和黄帝冲进杂物间,就看到一个年轻人灰头土脸地躲在一堆陈年旧物的后面,脚下是几个散落的老旧秤砣。看到这些铜疙瘩的时候黄帝就觉得后背直冒凉气,估计以后要留下毛病了。
窦洛亭把林叶掺起来,前前后后看了个遍,确认对方没有受伤之后才松了口气。毕竟还有同伴活着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林叶比窦洛亭还要兴奋,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四处躲藏,现在看到同类,那种喜悦绝对是不言而喻的。
黄帝在一边抱着肩膀靠着门看着眼前这一幕重逢,心里莫名其妙就想到了那张很欠揍的俊俏的脸——楚辞,如果是我失踪了,你是不是也会把我从黑暗中拯救出来?!
眼见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大男孩在那儿一会儿说一会儿笑一会儿哭,就跟神经了似的。百无聊赖的黄帝刚想坐地上休息一会儿,就见刚才还和颜悦色的林叶突然变得有些狰狞,从旁边抓起个更大个儿的秤砣冲着黄帝就扔了过来。
黄帝吓了一跳,又来?!来不及判断林叶到底是抽风还是鬼上身,黄帝赶紧往旁边一滚,秤砣砸在老旧的门上,直接砸出个窟窿。
林叶的举动也吓了窦洛亭一跳,赶紧回头看门口的情况。只见门上被出现一个海碗大小的洞,秤砣已经飞出房间不见踪影,黄帝狼狈地跌在墙边,看样子就知道摔的不轻。而最让窦洛亭感到毛骨悚然的就是在门的上方有一团黑色的身影!
这身影忽大忽小,时而人的形态时而则是一盘散沙,但是不管它变成什么样子窦洛亭都不可能忘记它,就是因为看到它才会害得三位好友丧命,就是它,可能会让这里所有的活人都没有再见到蓝天白云的机会。
黄帝在一阵眩晕之后也看到那团飘忽不定的身影,瞬间就明白了林叶攻击的目标根本就不是自己,心里的不爽也就消散了。眼见着那黑影向着窦洛亭和林叶飘去,黄帝赶紧举起手上的符纸,嘴里念念有词。只是折腾了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
失效了?黄帝把符纸拿到眼前仔细看了看,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可能是黄帝太紧张,所以手上的汗水把整张符纸都浸透了,就连上面朱砂写的咒语也都变得模糊了,怪不得在关键的时候失灵了呢。
黄帝把没用的符纸扔到一旁,拿过大包寻找其他的符纸。还没等找到符纸在哪里,黄帝只觉得自己眼前一花,然后就看到时刻跟随自己的大包像是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跌落在离自己五六米远的地方。而那团模糊的黑影此刻已经站在了黄帝的眼前。
黄帝心里咯噔一下,很明显眼前这个鬼东西对自己的八字气场肆无忌惮,符纸又没有了,那自己就根本没有克制它的办法了!在黑影袭来的瞬间,黄帝闭上眼睛,右手摸了摸左手腕上的手链,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句:永别!
第三十二章:援兵
耳边传来窦洛亭和林叶的尖叫,看来这两个小伙子也没有机会离开这里了。黄帝还在那里闭着眼睛感叹别人的命运悲惨的时候,就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叫喊:“黄帝,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