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秋 下+番外——秋伤
秋伤  发于:2012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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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墨自我颈间侧头,眸光锐利射向他,接着扬手一扫,察布尔立时便住了口,只余“咿咿呀呀”的单音不住响起。

“别……”我喘出一个字,他低首忽地啃在我胸前,我啊了一声听到他说,“只是哑穴。”

迷蒙湿润的眼不经意地滑过察布尔,朦胧中他大张着嘴瞪大眼盯着我们在瞧?不要看!这副羞耻的模样连我自己都羞于入眼,落在旁人眼中自然愈加遭人唾弃鄙夷!

“专心些。”身后的人哑声道。

——

许久之后急促的喘息才渐渐趋于平稳,我全身酸软无力,累得连眼睛也张不开,混沌中似乎有人正在擦拭着身后不断淌出热液的地方,然后身体一暖被覆上了丝滑的遮盖,接着便被人打横抱起。

“唔!唔!”耳边好像有近似于压抑的叫喊传来,抱住我的手臂轻轻动了动,清晰而又愕然的声音便立时响起,“你……你……我……”

昏昏沉沉之中头顶似乎响起一声嗤笑,低沉沙哑的熟悉嗓音嘲讽而又强硬:“亲眼见到男人间的欢爱便不知所措了?记得牢牢缠住你爱的男人,不要让他再来招惹我的人,否则,后果你们承受不起!”

自昏睡中醒来的时候天色已近黄昏,微微夹着湿润气息的风自半开的窗中徐徐飘入,好象之前方下过雨?

身上穿着新的衣物,额上的伤口已经被仔细处理过,迷糊的记起疲累中似乎被他拥着沐浴过,之后便只余沉睡的黑暗。

撑起仍旧酸软的身体,谁知一动便感到身后隐秘的地方微微刺痛着,想是当时自己太过紧张不曾完全放松便被他深深进入的缘故。

想起察布尔震惊的目光,我不觉紧紧攥起手心,在他面前从头到尾深深陷入与墨的欢爱,不能自己地迷乱迎合,这些都令我感到狠狠的羞愧和难堪!

他故意要我如此么?在爱着相远的男人面前撕开我的冷静,彻底将我暴露在对方眼里!然后断了我再见相远的念头?

“师兄。”耳边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一愣抬眼望向门边的人,“玉清?你怎会在此?”

许久没有见过的人忽然出现,我一时惊诧只愣愣看着他走进。

“你此次不会再离开了吧?”他坐在床边的圆凳上问我。

为何他们都如此关心我的去留?一面认为我拖累了墨,一面却又恍若希冀着我的留下!

我苦笑,坐直身体回道:“你觉得我能够离开么?”

他面上怔了怔,眼中浮起几分无奈:“师兄,你是在报复他么?报复他伤了你的心?”

我心头猛然一震,立时冲他喝道:“你若无事便出去吧!”

他并不起身,而是转眼望着窗外缓缓道:“我知你仍放不下过去,也知你一定会被他所伤。我年幼起便入星月门习武,与你情同手足,与红叶青梅竹马,我从没想过要伤害你们。”

我抿着嘴不发一言,为何要对我说这些?还有何意义!

“他的父亲是一个有远见的人,早在逃过追杀的时候便拟出今日这般长远的谋划,陛下虽仅稍长于我,却不曾有过同我一样欢乐的时刻,他自那一年起便一直活在复仇的愤恨之中,承受着数倍于我们的沉重,十数年只能眼睁睁看着仇人强盛,而压下满腹的恨意苦练武功。每一日他皆是在汗水和泪水中度过,一直到全部计划准备妥当。”

我垂眼,想起往事,我便也是那计划的一部分……

“是我告诉他你的行踪,我也看得出仅仅一面,你便对他上了心,情这东西不是人力可以左右的了。我很矛盾,一面希望他能够雪恨,一面又不想你落得心伤,所以才意气用事地割断你的马鞍,想要阻止你去武林大会见到他。其实这不过一叶障目,你早已深陷他布下的情网,又如何逃脱得了?”

“原来真是你……”我当时以为马鞍只是旧了,原来真如相远所说出自人为。

他转眼看我:“段流云只说需要你解开圣器的谜团作为交换的条件,我们左思右想也想不到他竟会对你……”

我胸口一痛,仿佛被烙印时的刻骨烧灼立时清晰起来。

“这不是他的本意,你们都是段宗逸私欲的牺牲品,他不愿伤你的,只是没料准段流云。”

“与虎谋皮,焉能全身而退?”我打断他,“是否出于他所愿已经不重要了,我已然承受那些该或不该之事,于我皆是无法忘记的过去。”

人心最难测,将我用作交换的那一刻起,他与我已经渐行渐远了,就算段流云没有对我做出那些不堪的事,当我得知真相时,我和他便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他这样的人,能拥有真心所爱并不容易,所以半年前你喝下墨淬之后,他疯了一般找寻解药,可段流云根本没有解药,此毒无人能解!只有席相远,他说可以尝试救你,但有一个条件,便是要将你带走。”

我中毒之后的事情相远从未主动提及,我也不曾问起,我们都小心地不愿碰触那段往事,为了我不再心伤。

“你的绝然令他害怕,他和段流云都不懂得如何去爱,所以他们最终都没有得到你。为了那微乎其微的希望,他许诺席相远带你走,并下旨任何人不得打扰他为你医治。可是,席相远将你彻底隐匿了起来,你是生是死再无人知晓,他每日煎熬着对你的牵挂,我们都看得出他对你动了真情。接下来我们便私下动用暗堡和朝廷一切可以动用的手段,终于得到了你的下落。”

“然后他来,为了解除段流云这个隐患而将我带回宫中!你们确是为君解忧的忠臣良将!却没人问过我是否愿意回来,是否仍想再次被囚禁在这里!”心口刺痛,喉咙发紧,玉清的话似真似假,我只知道他用了手段将我寻回,却不是为了弥补……

“段流云并不是威胁,陛下肯放他逍遥半载,便不会怕他平地生事。”他平静地望着我,“他带你回来只为一个原由,他爱你。”

“爱?”眼角有泪落下,我摇着头回道,“玉清,爱不是如此面目,他爱的不是我,而是我对他的付出。”

回到宫中我听到的最多的便是这个字,但为何明明该是充满了愉悦幸福的爱,却让我无比心伤和痛苦?

“你回去吧,照顾好师父还有红叶。”

他起身,却没有挪动脚步,“师父不是被陛下所伤,那夜出手的是段流云,师兄,你信或者不信玉清不会强求,但我以性命担保,今日我对你所说绝无半点虚言。”

“你为何要说这些?事到如今还有何用处!”脑中被玉清所说不断冲击着愈加混乱,师父若不是被他所伤,为何花弱水会如此暗示我?

“我了解因误解而产生的巨大伤害,半年了,红叶方才对我展露笑颜,你知晓我有多庆幸么?庆幸我和她都活着,终于等到了解开误会的这日。你爱或者不爱他是你的自由,但不该因误解而做出令你遗憾的决定。”他转身走向门外,“师兄,人生苦短,珍惜你所拥有的,不好么?玉清言尽于此,此刻只是寻了议事的空隙来叙叙旧,你切莫多心。”

我怔怔坐在床边,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自身体深处生出混合着苦涩的疼痛,我该信他么?

他言辞切切,将整件事情从头至尾贯穿起来,若我被囚月余真的并非出自那人的本意,若师父真的并非被他所伤,若……

我立时慌乱起来,可就算一切皆如玉清所说,那夜他与梓阳的交谈我听得真真切切!他说他会给孟依依名分,他也说是我娘害得他家破人亡!

真真假假,我看不透,也分不清,才会落得这般地步,害了自己,害了相远……

“司徒萩接旨。”公公尖细的嗓音突然自院中传来,我一愣起身走到门边,望着他手里的圣旨缓缓跪下。

“朕念晨若忠心诚意,今命天麓守护者后人,殿前侍卫长司徒萩,携朕之真意,黄金万两,丝缎千匹,随晨若使节回访,即日启程。”

第七十四章:启程

我呆呆地跪着不知是怎么回事?他要我去晨若出使?!他……肯让我离开?

心绪烦乱无比,还来不及细想方才玉清所言,眼前便又被突来的圣旨扰得更加混乱!

“察布尔?!”混乱之中我猛然想起被囚禁的察布尔,这道圣旨是否表示墨已然放过了他?

“司徒。”正要起身去天牢,梓阳却从院外走进。

“察布尔他?”我迟疑地问。

他点了点头道:“陛下将他放了。”

“他……他真的……?”那日他愤恨凶狠的拒绝还在眼前,此时却已然不再计较?

梓阳看着我叹了叹,面上露出深深的无奈:“你可知那夜他命我押走察布尔时说了什么?”

我茫茫然摇了摇头,只记得那夜他肩头的鲜血,冰冷的眼神。

“他说若是司徒执意要见人犯,就随他去,但一定要避开众人,以免让他落人口实。”

我顿时感到胸间发紧,张了张口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梓阳继续道:“那日行左私下要你去保护陛下,宴席结束之后却被陛下狠狠责罚一顿,你可知为何?”

他走到我身边,望着我呆愣的神情缓缓说道:“陛下说若任何人再令你身陷险境,无论他对皇朝多么重要,即便是股肱之臣也难逃一死!司徒,他真的在乎你。”

原来行左脸上的淤青是出自他手,原来那日我得以见到察布尔全赖他的放过,如今……他终于也要放过我了么?胸口顿时疼痛万分,脑中一片混乱,我……我该如何是好?

“我们都知晓察布尔所为何来,但他还是放了刺客,他终究见不得你伤心呵。”

“你……你为何对我说这些?”我颤抖着反问,先是玉清,接着是他,选在这时将一切告诉我到底出于何种目的?!

他愈发无奈:“一朝被蛇咬。司徒,只因半年前的误会和伤害,你便再也不愿用心去看了么?今非昔比,他对你再不会用半分权谋,身为一国之君,他所做的还不足以弥补过去那些伤害吗?”

“你……让我静一静。”我急急喘息几下说道。

他又看了我一会儿,转身向外面走去,伴着树叶婆娑的声响,我听到他低低的叹息:“他对依依只是愧疚和补偿而已。”

错愕地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因这最后一句话而颤抖不已!他方才所说便是我一直想要确定的事情,可……可我是否能够相信他?我还能相信么?

“娘……娘……你告诉萩儿,到底如何才好……”我软在树下,心间一片迷乱,终究只是喃喃着想要寻求娘亲的指引。

本以为他不会放过察布尔,他却真的放手;本以为此生与相远再无相见之日,却在他的旨意下得以实现;本以为那位佳人永远占据着他整颗心,却被告知只是源于内疚……

这些所有,都明明白白地向我表示着他对我的在意!我若放开一些,宽心一些,或许便能够在看似美好的承诺里快活地过下去。

只是……我当真可以么?可以忽略自己被他伤透的心,千疮百孔的爱?

爱得愈深,伤得愈真。我虽仍爱着他,也希望他好好地活,但我却自心底抗拒着对他的心软,亦或是抗拒着交出真心后的另一场绝望罢。

直到启程时我才见到高高在上的人,他一身盛装目光沉沉,面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我站在察布尔身边望着他,心没来由地揪痛。

“走吧!”一切准备就绪,我别开眼转身坐进了车辇。

察布尔顿了顿,命众人启程离开。车轮滚滚,带着我远离他,远离辉煌却承载了我全部痛苦的皇宫。

“他为何放你去见相远?”出了连域,察布尔跃上马车坐进来问我。

我摇头:“许是厌倦了这般拉扯的犹豫了吧。”

他是帝王,每日里多少事情需要定夺,却总是到我这里讨没趣,怕是再有耐心也忍受不住我这般犹豫却决绝的面目吧?

“也好,至少相远不会再苦苦相思了。”察布尔沉默片刻,展出笑容。

我望着他:“你……不恨我?”他所爱的人却将心放在我的身上,他不会感到难过么?

闻言他晶亮的眸子暗了暗,但很快便又重新亮起:“与其说恨,不如说羡慕。我喜欢他,但我更希望他得偿所愿。”

“你也是个傻瓜呵!”我叹息,痴情总被无情伤。

“碰了情爱,谁人可以冷静处之?”他一笑。

我默然,唯有连域里那人才能够做到冷情冷心吧……

正想着马车突地剧烈摇晃了几下,我一时没有坐稳,立即向前扑倒,正正跌在一同倒下的察布尔身上。

“搞什么!?”察布尔一边怒吼,一边扶住我的腰将我稳住。

车帘随即被从外面掀起,一声冷喝蓦然响起:“你们干什么!?”

车门处一个陌生的冷面男子紧抿薄唇,正愤怒地盯着我。察布尔和我起身坐好对望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俱是疑惑。

“你,出去。”来人冷哼一声坐进来,冲察布尔命令道。

“找死!?”察布尔怒火瞬间扬起,被一个无名小卒如此傲慢地对待,想来是头一次。

男子只是冷冷一笑,勾起的唇角以及骤然冰冷的眼神令我立时脱口:“陛下?!”

“什么?!”察布尔生生顿住欲袭向对方的手,满脸惊诧地转头看我。

心突突地跳得飞快,我望着来人缓和些许的神色愈加肯定了方才的猜测。

“你是墨修弈?”察布尔不敢相信地惊问。

“放肆!”对他直呼自己姓名而微生怒意,墨沉声道。

察布尔瞪圆了眼就要发作,我忙拉住他手臂——天麓的皇帝竟然乔装混在出使的队伍之中,事关重大,万不能声张,否则一旦生变,于两国皆是无穷无尽的烦恼!

他面上变了几变,随即警惕地撩开门帘看看外面,然后转过来低声道:“无论你有何目的,这几日安静待在马车里不可妄动!”

墨正要开口,外面忽然传来察布尔属下的声音:“大人,方才那人说是司徒大人的部下……”

第七十五章:以血生血

察布尔立即跃出马车,放下的门帘挡住了外面探寻的视线,我听到他说:“是司徒大人的随侍,此刻方才赶上我们。你们加快赶路,早点回到晨若去才是!”

“是呀是呀!这里的饭菜我还真吃不习惯呐!”

“想你婆娘的手艺了吧?哈哈……”察布尔调侃道。

然后便是众人大笑,接着马车一晃继续行驶起来。我松了口气,还好察布尔机灵,否则……

不禁侧头望向旁边那人却正对上他的瞪视,我瞥开眼:“你为何在此?”

“不喜欢我出现?”他的声音紧绷而满含威胁。

我攥紧手掌:“你是一国之君,抛下政事于理不合。”

“秦衍与梓阳会暂时应付一段时日,无人知晓我离朝之事。”

“可每日晨间的议事……”我迟疑地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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