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约婚姻(生子)下——墨玉飞蝗
墨玉飞蝗  发于:2013年1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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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肯定,”简宁急得仿佛热锅上的蚂蚁,“那现在……”

简竞低着头沉默,突然一抬头认真地看着简宁,“哥,你一定要帮我!我不能就这样平白无故地被陷害,那么大的数额,起码得坐二十年牢,我不甘心!”

“你放心!”简宁反握住他的手,一脸坚定,即使他现在还没办法,但他无论如何不能让弟弟受委屈,“我一定帮你,即使再难我都要救你出来!”

因为案情严重,无法保释,探视时间有限,简宁和方宏只好先离开。出了警局,简宁心情十分低落,他该怎么做?仅凭简竞的个人猜测肯定不行……

“啊对了,”他看向方宏,“你有熟人认识简竞医院的领导是吗?”

方宏一愣,“我……没有啊。”

简宁蹙眉道:“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我说我以前在和爱工作,你说你有朋友跟和爱的院长很熟,简竞现在也在和爱上班,你忘了?”

方宏也皱起眉,好像在回忆,“……和爱?我记得你那次说的不是这个名字啊,可能我听错了,我们这行跟医院基本没联系,我……记不起来了,回去再想想,想到了告诉你。”

简宁心生疑惑,却也只好点头答应。

“不过,”方宏又说,“就算有也不是很熟,估计很难帮上忙。”

简宁心里一怔,突然觉得两人很陌生很有距离,低声道:“没关系,你肯找,我就很感激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简宁颇为不好意思地开口问:“今晚我能不能先住你家?这个时候回去我爸会多心,而且我没带身份证,不能住酒店。”

方宏想了想,道:“可以,那走吧。”

两人来到街口继续艰难地等出租车,简宁忍不住拿余光看方宏,不知为什么,从警局出来后,总觉得方宏在刻意疏远他,好像怕自己连累到他似的。

简宁很郁闷,发生这种事,另一半难道不该义无反顾地帮助、关怀吗?为什么方宏表现得如此艰难,甚至像是他施舍给自己的……

那股夹着自卑的自尊冒出来,如果今晚不是走投无路,他才不会开口要方宏收留自己。

回去后两人睡在一张床上,简宁一夜无眠,五点钟就爬起来,回家取开会文件的同时,给父亲编了个谎话,说简竞被医院临时派去外地开会,没来得及通知他。

到了医院完全没心思工作,满脑子都是简竞,简直要被“该怎么办”的问题逼疯了。

中午他简单合计了一下,买了些礼物,去和爱医院拜访院长。

他很忐忑,这种勾心斗角的谈判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说,自我安慰地想自己好歹曾在和爱工作过五年,也颇有成绩,估计院长会给些面子的吧。

然而事实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院长一听是他拜访,直接就说没空不见客。简宁便问哪天方便再约时间,院长居然说最近都很忙,还要外出交流,抽不出时间。简宁又说哪怕只有三五分钟也好,请听一听他要说的话,可对方还是坚决拒绝。

简宁第二天再来,然而前台一看是他,便直接说院长不在。

简宁提着东西往回走,无助极了。这是他唯一的门路,然而事实就像简竞说的那样,他遭人陷害,对方很有背景,院长也心知肚明,但就是不管。

接下来该怎么办?迷茫地在路边站了一会儿,他强打精神,再想办法。他是哥哥,他必须要救弟弟出来,这是他现在仅有的动力。

回去后先搜集信息,然后联系了几个大律师行,约时间见面,说明案情,可几乎所有律师的态度都一致,没说接、也没说不接,只让他等消息。

整整五天,天天跑律师行,结果还是毫无进展,简宁急得头发都快白了。

他除了本职工作外,对其他行业知之甚少,不清楚找律师打官司有没有什么潜规则,他也没朋友,无从问起,简竞的事情又这么敏感,不可能随便见人就说。

还是决定问问方宏,虽然他也不是在社会上跑的人,但他的专业跟法律沾边,或许会认识相关的人。这么想着,他掏出手机拨号,这才想起来,这几天忙得焦头烂额,忘了联系方宏,不过……方宏也没联系他。打电话过去,一遍不接,两遍不接,三遍还是不接……

他心里咯噔一声,反应过来了。

简竞发生这种事,谁都不想来趟浑水吧。虽然他们已经离结婚不远,但事实上感情一点儿也不牢靠,甚至连个稍微好点儿的朋友都不如。

又等了半个小时,简宁再打过去,对方关机,果然如此。

他疲惫地靠在椅子上,把手机扔在一边,心中空落落的。虽然没有多么深厚的感情,但他至少是诚心诚意对待这个人的,然而对方却……

他果然还是太单纯、太傻了。

这几天陆陆续续给简竞拿去了一些换洗衣服,每每简竞问他事情进展如何,他总是敷衍,问了几次后简竞就明白,也跟着终日愁眉苦脸打不起精神。

“哥,马上就要开庭了,我看我是……翻不了身了,要不你就别……”

“不行!”简宁坚决摇头,“虽然进展不顺利,但只要有一丝希望我们就不能放弃!”

“可是还能怎么样?一天天拖下去,拖个几年十几年……爸爸知道了一定受不了。”不过一周的时间,简竞整个人瘦了一圈,双眼深陷,挂着重重的黑眼圈,“哥你说怎么会这样?是不是我们这几年过得太顺,老天惩罚我们?其实我们还是苦命穷命……”

“别这么说,”简宁握着他的手,“是哥没用。”

简竞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双眼,“这跟你没关系,是我自己倒霉,我认命。”

简宁心里难受得不得了,最近他天天奔波,自己也瘦了,然而没奔波出任何结果,眼看着简竞就要上庭审判,他压力更大。

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想,他们一家人安安分分勤勤恳恳,为什么总要遭到不公平对待?虽然这样想没什么意义,但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不都会胡思乱想吗?

这样又过了几天,简宁寝食难安,做些收效甚微的努力,突然接到简竞的电话,以为又是警官打来通知事情的,谁知接起来听到的居然是简竞自己的声音。

那家伙几乎带着哭腔说:“哥,我出来了,我没事了……”

“什么?!”简宁几乎从椅子上跳起来,“什么意思?!”

“具体我也不清楚,警官只对我说,你脱罪了,可以走了,案子要重审……”

“重审?这、这这……”

简宁震惊地语无伦次,简竞比他早知道,就比他早冷静,“哥,咱们见了面仔细说吧,你先来接我,我把我收拾干净了再回家。”

“好好好!”简宁又惊又喜,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只要简竞没事就好了不是吗?

第五十五章:救命恩人

简宁陪弟弟在外面洗了澡换了衣服,回家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父亲。从没经历过如此大事的简父吓得半死,但看两个儿子都好好地坐在面前,才确信是真没事了。

简竞捧起茶杯猛喝几口,劫后重生的他唏嘘感慨地叹了口气,“突然就没事了,肯定是有贵人相助,哥,是不是苏先生?”

“不可能,”简宁蹙眉道,“他最近一直在国外拓展海外楼盘,忙得不得了,连小迪都顾不上,应该还不知道这件事。本来我打算如果还没办法就找他,但我还没找呢,你就出来了。肯定不是他,否则他起码会通知我一声,不会这样不声不响地就把事情做了。”

“说得对,”简竞点点头,“那……难道是方宏哥?为了讨好你,所以提前没说。”

简宁郁闷地垂下眼帘,“什么讨好我……”

精明的简竞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事情不对,忙问怎么了,简宁便把最近方宏的表现一一说出,简竞气得大拍桌子,“我靠!他太恶心了!不用他的时候说得好听,真正用到了就躲起来不见人,这还叫男人吗?!还贪咱们的车……哼,哥,跟他分手!”

简宁点点头,“本来感情就不深,这件事之后,我跟他确实没办法再处下去了。”

简竞发完脾气,自己也哭丧个脸,愤愤地说:“哥,咱们都遇人不淑,我那个也是,我出事这么多天了,连一句关心问候都没有,还不如个普通朋友!我也要跟他分手!”

“简竞你……别太冲动。”

“我不是冲动,本来就有点儿受不了他,这次彻底把我惹毛了,不分不行!”

简宁看着他叹气,简父也叹气,对简宁说:“简宁,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也别怪介绍人……”

“不会,一个人究竟怎么样,得深入了解。就说方宏吧,如果没有简竞的事,我也还被蒙在鼓里,觉得他挺好的呢。这次看清了他,也算因祸得福。”

简竞不快地哼了一声,“那我怎么就祸不单行……”

简宁劝道:“不是还有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你别太消沉。”

简竞点点头,复又嘟囔道:“哎,我看相亲根本不靠谱儿,介绍的人没几个合适的,所以说恋爱啊结婚啊,还是得自己找。”

简父瞥了简宁一眼,“你看你哥这个性格这个态度。自己找着吗?三十多了,再这样下去,别人肯定会以为他有问题。”

每次谈起个人问题简宁就很无奈,破罐子破摔道:“以为就以为,我有问题跟他们有关系吗?”

简竞连忙打圆场,“哎呀现在婚的人多了,哪儿那么多有问题的,现在正说我的事呢,怎么又扯到哥身上去了?快快快,扯回来。”

“我们本来就不认识几个人,”简宁道,“真的想不到……也许是警察找到了新证据?”

“呸,那群酒囊饭袋除了整天查我盘问我,还能找到新证据?绝对不可能!”

简父眉头一皱,“简竞你怎么说话呢?这话出去不许胡说。”

“我又没说错,”简竞小声反驳,“陷害我的人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让他们找到新证据?就算找到,这也太快了吧,前一个小时还审我呢,下一个小时突然就说你没事了,走程序也没这么快。”

简宁一想也是,“那这就……”

简竞眉头紧皱两个眼珠子转个不停,突然一拍手道:“哎呀我想到了!我们其实还认识一个非常非常非常牛逼的人,你们都忘了吧?”

他故意给简宁甩了个夸张的眼神,简宁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呢?”

“就是那个谁嘛……”简竞挤眉弄眼,嘴型做成发zhu这个音的形状,简宁和简父明白了。

简宁心里一滞,神色暗下来,“你想多了,不可能是他,我们五年多没联系,他怎么可能突然跳出来管你的事。”

“怎么不可能?我越想越觉得可能!”简竞笃定地说,“这么大的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跨过重重障碍轻松办妥,你认识的人里除了他,还有谁?”

简宁低头皱眉不语,片刻后简父道:“简竞说得有道理,应该是朱南。”

“朱南”这两个字从家人嘴里吐出来,这几年来还是头一次,简宁不由地浑身一震,是朱南?确确实实只有他有这样的本事,但……他会这么做吗?

他们不是已经老死不相往来了吗?

简父又道:“如果真的是他,我们就必须好好谢谢他。”

“这……”简宁骨子里的别扭因子再度作祟,而这些别扭因子,往往是需要朱南这个触发条件,才会在瞬间大量爆发,威力恐怖,“就算真是他,可我们又不确定,直接跑去谢他不好吧?而且他既然偷偷摸摸地做,本来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不想让我们谢他;再者,他呼风唤雨要什么有什么,我们能怎么谢?别给自己丢脸了。”

简竞嘻嘻怪笑起来,“哥你怨念好深哦……”

简宁大窘,面色通红道:“你胡说什么。”

简父道:“简宁,你这样说就不对了,他怎么做是他的事,但我们做人做事得光明磊落,明明知道人家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难道还无动于衷?人生在世,不能这么缺德。无论他怎么想,怎么看待我们,我们都要自己对得起自己,要无愧于心。”

简宁兄弟俩一怔,简父很少跟他们说教,但每说一次,都能让他们深受震动。

“所以你去问问他,”简父道,“朱南不是那种做了却不承认的人,真是他的话,咱们……尽自己所能,表达一下谢意,他从嫌贫爱富,更没看不起咱们,肯定能懂咱们的意思。”

简宁道:“那简竞去问,帮的人是他,谢也该他谢。”

简竞立刻极其不满地反对,“哥你不许推卸责任,要是没有你,我能认识朱南哥?他知道我是谁吗?!我就算冤死在牢里他也不会看我一眼的!”

简父点点头,“简宁,这是你应该做的。事情都过去好几年了,你们……”

“我知道,”简宁立刻打断父亲的话,“我们早就没什么了,我会问的,你们放心。”

他们都没想到,简竞被陷害的事第二天居然登上了各大媒体头版,闹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如今天网恢恢,主任医师以双重罪名被捕,即将面临法律的公正审判。

事情总算结束了,简家三口人彻底放心,简竞现在既是受害者又是正义的使者,医院、警局很快送来了慰问信和慰问礼金,简竞乐得合不拢嘴,他终于也因祸得福了。

然而简宁还不得轻松,昨天跟父亲和弟弟答应得爽快,可真要付诸实践,压力实在太大。

他已经五年多没见过朱南了,甚至有点儿想不起他的样子。最后一次见面是在那个临时租用的破旧公寓里,那晚发生的事他不愿再想起,即使朱南转身离开的背影曾在他脑海中留了好久,可最近这一两年淡了,真的淡了,为什么这个时候,他又要把那些记忆生生拉回来?

捧着手机犹豫不决,离婚后他烧毁了所有跟朱南有关的东西,删掉他的电话和网络联系方式,可记忆这个东西很可怕,刚才一想到要找朱南问真相,那串数字居然就自己跑了出来。

他看着手机屏幕,心跳加速身体沸腾,如果他现在张口说话一定是结巴的!

他一个个按下数字,也许朱南早就换号了吧,这么多年,他都换了。

“嘟——嘟——嘟”,电话接通,简宁一颗心提到嗓子眼,浑身颤抖。

“喂你好。”

说话了……是朱南,简宁浑身僵住,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喂你好?”朱南又问。

“朱南,是你吗?”简宁鼓起勇气,总算没有丢脸地直接挂断。

朱南的语气带着点儿质疑,“我是朱南,你是哪位?”

简宁心中一滞,他……应该的吧,这么多年,一定早忘了。

“我……是简宁,你……还记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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