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皇名将+番外——月下明泊
月下明泊  发于:2012年11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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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继承红泉之主之人,却只须在正式举行的仪式上,将自己的血作为祭品,获得红之泉的效忠,就能够获得无上的权柄和力量,至于这种交换是否是等价的,哪方攫取了更大的利益,恐怕只有双方心中明了了。

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就是,历代以来,红之泉都是红泉之主最为忠心的部众。即使,红泉之主如同无爱一般背叛公输,李和皇甫三家,在十年之内,也将是他们独一无二的主人,直到噬主那一天的到来……

无爱看着他们,在深秋寒冷的夜风里冻得发紫的双唇翕动,阴冷的声音仿佛从千年寒潭中溢出一般,带着不可侵犯的威压:

“即使,本君只剩下十年的时间,但是,也容不得你们放肆。今天就立下规矩,胆敢有触犯者,以此为戒!”

无爱冰冷的眼神扫过痛苦嘶叫的鸩,半晌,才肃声道:“将这里整理干净,退下吧。”

“属下遵命。”红之泉众人俯首应道,便隐去了身影,地上的血迹也一同消失不见。

“红泉……”

鸩紧盯着背对他站着的无爱,身上的裂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诡异的复原,消失不见。

缓缓的起身,唇角漾起的,依旧是恶魔才有的微笑。高大修长的身形逐渐和黑夜融为一体,阴邪的声音却缭绕在无爱耳边,“我一点也不可爱红泉,鸩会一直,在你身边……”长长的指甲划过无爱飘散在夜风中的一缕发丝,最终也消去了形迹。

无爱静默肃立,看着虽已凋零但洁白依旧的茉莉,久久,才转身离去。

秋日的清晨,依旧能够听到欢快的鸟鸣,一缕缕茉莉香气在鼻间缭绕。带着惊惶失措从噩梦中苏醒的无爱,有一瞬间的失神。

“做恶梦了吗?”温热的手放到他的额头上,手上的重量和相对凉爽的温度令缠绕他已久的头痛有所缓解。闭上双眼,无爱缓缓的舒了一口气。

“?”

迟钝的感觉终于回笼,无爱猛的睁开眼睛,侧头,看到一双带笑的眼睛,充满关切。

猛的坐起身,无爱怔怔的看着坐在床边,好整以暇的看着他的季无双。

晨光透过半掩的窗帘,照耀在季无双俊美的脸庞上。他正懒散的依靠在床柱上,眯着一双桃花眼对着无爱笑。

柔和的金色光芒在他的周身镀上一圈柔和的金边,洁白如茉莉的衣衫,散发着悠悠的清香,带着露珠的清凉气息,晕染着晨曦的柔光,一下子洗去了连日来所有的烦躁。

他红唇弯起笑弧是那般闲适和安然,好像他一直就在这里,从不曾离去。

“我回来了,无爱。”看着少年呆愣的样子,季无双唇角的弧度扩大,伸出长臂,伸手亲昵的刮了一下无爱的鼻子,一双黑眸带着笑意看进无爱的眼中,亲切而温柔,“怎么了?不认得我了?”

无爱静静的看着他,忽然伸手拉住他的一缕长发,紧紧攥住,用力一扯。

季无双吃痛,被拉到无爱面前的俊脸扭曲着。却是知道自己理亏,只好换上一副委屈讨好的表情,用劝慰的语气开玩笑道:

“哎呦!疼疼疼。几日不见,无爱的小爪子越来越锐利了。”

季无双冲无爱眨眨眼,“无爱乖,放开,不然把我的头发都拽掉了,变成秃顶,以后一起出去的时候,你多没面子啊。”

“无双大哥。”

无爱似是没有听见季无双的话语,并没有放开拉扯他头发的手。眼睛直直的盯着他,一瞬不瞬,抬起左手轻轻抚摸着他瘦了许多的俊颜,小心翼翼,声音颤抖:

“无双大哥,真好,幸好刚刚的只是梦。”无爱的声音由平静变得哽咽,闭了闭眼,“我就知道,无双大哥不会有事的,无双大哥……一定平安回来的……”

季无双听着无爱嘶哑的声音,看着他轻颤的羽睫,眉头间鼓起了一个褶皱。

睁开双眼,无爱拉扯季无双的长发,不顾季无双的头皮溢出丝丝鲜血,无爱凑上前,亲吻上他的双唇。

季无双一怔,随后紧紧的抱住无爱,狠狠的回吻住他。

唇齿纠缠中,季无双暖暖的安慰:

“我回来了,吾爱。那只是做梦而已,我在这里。”

晶莹的泪水不可抑制的涌出无爱的眼角,喘息着在热吻中败下阵来,却不罢休的紧紧的搂住季无双的脖子,亲吻着他还带着秋日清晨微凉气息的脖颈,一只手沿着颈项游走,滑入他的衣襟,拂过坚实灼热的胸膛,略作停留,便一路向下游走。

感受着季无双的唇在自己的耳畔脖颈间游走的动作顿住,以及明显粗重的喘息,无爱带着哭腔,埋头在他的颈间:“无双大哥,抱我。”

季无双拥紧无爱,再次吻住思念已久的红唇,将人带倒在床上。

衣衫散落,四肢交缠,无爱的手紧紧的揪住季无双的长发,吟哦喘息,汗湿的鬓发浸染着泪水,季无双低喘着,狠狠的拥吻,抵死缠绵……

月色朦胧,季无双拥着怀中沉睡的无爱,看着他艳色未退却仍旧憔悴的令他心疼的俊颜出神。

一名蓝衣劲装男子悄声出现在季无双身旁,低头禀告:“公子,碧落苑殉职的兄弟们的后事都已经处理好,苑中已经重新布置好守备。”

季无双伸手轻轻的为无爱向上拉了拉锦被,压低声音道:“此事最好不要惊动其他人,尤其是暗云堂。”

“公子放心,属下可以确定,人手的变动没有引起暗云的注意。”

“嗯,退下吧。”

“是。”蓝衣人应声,动作却有些迟疑,“公子,你的伤……”

季无双挥辉手:“轻微的内伤而已,很快就会恢复的。”

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无爱,见无爱眉头不安的紧锁,将手指放在褶皱上,轻轻按揉,直到将褶皱抚平,才收回手,以保护的姿态放在无爱的头侧。

“我受伤的事,也不可走漏风声。”

“是,属下告退。”

季无双轻抚无爱的脸庞,在他的额头轻吻,“无爱,我绝不会让任何人,动你分毫。”漆墨的黑瞳闪过一片寒光,冷厉而决绝。

第三十八章:寒萧渺 秋风起

无爱因郁结而身心虚弱,时值深秋,季无双看着倍加憔悴的无爱十分心疼,便干脆搬到无爱十分喜爱的水阁中居住。

自从季无双回来之后,无爱越来越粘他,几乎是以霸占的姿态。因此,季无双回来后三日,都不曾踏出过碧落院,整日哄着越来越爱撒娇和蛮不讲理的无爱,恐怕连他自己都不得不承认,面对这样的无爱,让他心疼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焦头烂额之感。

仍旧是一池暖水,烟雾缭绕,月色朦胧。仍旧是那个少年,坐在池边,膝盖以下还都沉浸在池水中,刚刚沐浴完的少年,如同一朵出水的睡莲,身着薄薄的蚕丝浴衣,浸润过池水的墨发湿漉漉的垂着,眼眸微敛,双手执着一支墨绿玉箫,幽缓绵长的曲调如静水流金,迟缓的流溢。曲音萧瑟低沉,令闻者寒入骨髓。

一弯朦胧的上弦月,一片漆黑夜幕下,一池缭绕烟雾的池水中,一片片婷婷莲叶的掩映里,清冷的少年淡漠的吹奏手中长萧,神情不悲不喜,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这片池水,这片夜色之中。

身着和少年同款的浴衣,手中端着一盘葡萄的季无双腰间挂着沁珥,赤脚站在廊前,看着眼前的景色,仿佛误入梦中幻境一般,有一瞬间的迷惘。

无爱专注的吹奏着手中的玉箫,淡漠的目光扫过自己迟缓的左手,径自嘲讽着自己:原来,他只能演奏这种凄美清冷的曲调,这算是对他的惩罚吗?

不到一年的时间,他在这水阁之中做的决定,已经尝到最后的苦果。

一招棋差,满盘皆落索。

自己任性到底的个性,从当初碰到季无双开始,就从来没有过要去调查季无双以及墨龙山庄的打算,头脑发热的做出那个决定,牺牲了风之刃,丢掉了半条性命,却换来这样啼笑皆非的局面。

他恨,恨自己,最后眼见着风之刃白白牺牲,却没有出手阻拦。他恨,恨自己,一向冷静的头脑却在那时犹豫彷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恨,恨自己的无情,自己的无能,自己的痴心妄想,恨自己的心,不再听从自己的命令。

皇甫家族的人,为了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都会不择手段,即使牺牲一切也在所不惜。

除非,碰触到他们的底线。

无爱,也有自己的底线。而墨龙山庄存在,从一开始,就碰触到了那条底线,只是,他没有察觉。察觉的时候,自已陷入了迷惘挣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纠结犹豫,心力交瘁中,变得优柔寡断。该挽回的,没有挽回,该决断的,没有决断,连自己的心,也留不住。

失去的再也无法找回来,就像流失的时光,既然那时选择了如此,便不会再回到彼时,也没有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一曲终了,无爱轻轻的放下玉箫,缓缓抬头,冲着站在远处的季无双展颜一笑:“无双大哥,我要吃葡萄。”

绮情阁内,芙蓉帐暖,红浪翻波。男子急促的喘息和女子愈见高声的妖媚呻吟,销魂蚀骨。

“浅鸳,和我回去吧。这一生,有你足矣。”

房间中还残留着情事过后的淫靡气息,高床暖枕上,风韵美艳的女子,懒懒的趴在男人汗湿的胸膛上,指间把玩着男子一缕汗湿的墨发,闻言轻笑。

“楚公子说笑了,浅鸳残花败柳,出身鄙陋,能得少庄主垂怜,春宵一度,已是莫大的荣宠。不敢也不能再有所奢求,否则,恐怕连苍天都看不过。”

慵懒的靠在绣枕上,楚南华狭长的凤目微眯,里面是不假掩饰的餍足和贪婪,听着娇言软语,手掌在浅鸳滑腻白皙的肩背上摩挲,流连忘返。

“呵呵,”楚南华执起浅鸳的玉手,放在唇边亲吻,余光看着美人艳色未退的脸颊迅速的飞上一抹酡红,勾起了唇角,

“浅鸳似一杯纯正清新的美酒,其中的风韵和味道,尝过一次便令人再也无法割舍,岂是那些不解世事的名门闺秀所能媲美的。”

浅鸳笑的娇羞妩媚,口中却换上了绝对不属于风花雪月范畴的话题:

“楚公子,不知浅鸳拜托的事情,可有些眉目了?”纤纤玉手在楚南华的胸膛暧昧的滑动,“红宵姐说过,李公子的父亲可是我们绮情阁开罪不起的。”

楚南华的眼神闪过一道流光,却又迅速的黯淡下去,几不可察。

“无爱是个倔强的孩子,他在我朋友那里玩的忘乎所以,我会再劝劝他的。”说完,抓住在胸膛作乱的手,倾身覆上,惹得浅鸳一声娇嗔。

春宵苦短,清晨,一夜纵情的客人们纷纷离去。

楚南华在浅鸳体贴的服侍下穿好衣袍,打理妥帖,从邪魅的情郎变成一介翩翩君子,令浅鸳美目流转,缠绵悱恻的情意盈盈满目,恋恋不舍。

楚南华见状,揽过浅鸳,在她颊上香吻一口,伏在耳边轻言细语,惹来浅鸳的推打,才笑的春风得意的走出房门,转身走下楼去,眼中的笑意逐渐敛尽。

浅鸳望着他的背影,直到楚南华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脸上似娇却羞,又有些不舍的笑意转换成淡淡的嘲讽。

旌瑾城,公输别院。

明花碧水,无一分秋的萧瑟。琴音铮铮淙淙,流泻出一曲闲适悠远。

抚琴的男子慵懒的靠坐在贵妃榻上,墨色锦袍微微漾着暖色流光,懒散的勾勒出修长俊挺的身形。潦草梳理的柔顺墨发随意流泻,别有一番风流韵味。

莹白俊美的面庞上,细眉斜挑,凤目微敛,长而浓密的睫毛卷翘成一个傲然的弧度,似是对苍生的嘲讽,高高在上。鼻梁挺翘,红唇勾出一弯惬意。

古琴被横揽在男子腰间,之见他一手随意的拨弄琴弦,一手擎着杯香茗,放在唇边轻抿。

周围,五名美貌洁然的少年侍立服侍。

红宵步履轻盈,上前盈盈一拜:“雁旋大人,事情已经办妥。”

“嗯。”

公输雁旋懒懒的应了一声。

“不过,这样真的好吗?”红宵有些担忧的看着面前的男子,欲言又止,“无爱他……”

“红宵。”修长的手指懒散而优雅万分的滑动琴弦,波浪般滚滚而来的琴音惊起一阵阵厉风。

风散,红宵美艳的容颜苍白,面色紧绷,紧抿的唇角溢出一缕血红,倏然跪在男子面前,

“雁旋大人息怒,是红宵逾矩了。”

袅袅的琴音如熏然的香雾一般舒缓的弥漫,园中,各种美丽的鸟雀在染着晶莹露珠的树木花丛中追逐嬉戏,鸟鸣阵阵。侍候在一旁的少年侍者们像是什么都没看到一般,尽职尽责慢条斯理的为慵懒高贵的男子斟茶焚香。

半晌,男子才缓缓启口,声音飘渺,似是在自言自语:

“红宵,你难道不知,我很想念无爱了吗?”他的笑容优雅舒缓,墨玉一般的寒眸却高深莫测,闪过诡谲的流光。

明城李府,乌云笼罩,一道道闪电从厚重的云层中狰狞的张牙舞爪,一场暴风雨即将到来。

李凌风摩挲着手中的银质面具,一脸沉思。

第三十九章:坦诚

有名为季无双的第一剑客伺候在旁,水阁中的生活对无爱来说简直惬意悠然到人神共愤。

水阁三层,无爱懒懒的趴在锦被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哼着小曲,看着栏外天边的旭日彩霞,云卷云舒,雄鹰长啸,翱翔天际。

“嗯,左边,用力一些。”无爱含着葡萄懒懒的吩咐。

“……”

坐在一边的地板上,正在为无爱按摩的季无双闻言一脸黑线,但还是认命的按照他的话去做,赢得无爱一声舒服的喟叹。

不过,看着这个优哉游哉的剥削他无双公子劳动力的家伙,季无双难得的小心眼了一回,坏笑着在无爱侧腰掐了一把。

“呵,呜……咳咳。”

无爱被闹到痒处,一笑便呛到了。季无双吓了一跳,懊恼万分,紧张的抱起无爱,手不断地给他拍着背。

似乎是一颗葡萄卡在喉咙里,无爱胀咳的满脸通红,还不忘生气的推拒季无双。

季无双一脸懊恼,连声哄着:“无爱,乖,是无双大哥错了,让我看看。”

可是无爱就是不配合,咳嗽的越来越厉害,眼泪都咳了出来,将季无双急的团团转,出了一头汗。

“呵呵,无双大哥,你又上当了。”

无爱一反刚刚的狼狈模样,跳起来,居高临下,得意洋洋的看着季无双,但双脚已经摆好了最有利于逃跑的架势。

看着他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季无双恨的牙痒痒。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五天来,无爱几乎每天都要捉弄他一番,而一向精明的自己碰到这个家伙却屡屡变成呆瓜一颗。

季无双咬牙,变了脸色,伸出双手,阴沉沉的看着无爱,沉声道:“无爱,过来。”

无爱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季无双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心里害怕,双腿不自觉的往后撤。

季无双的脸色更沉了,眼神不悦的看着他,声音压的更低,“无爱。”

无爱看着他,慢慢的,也变了脸色。寒着一张小脸,无爱转身抬脚向门口走去,头也不回。

季无双暗骂自己一声,起身三两步追上无爱,拉住他的胳膊,将人拽进在怀里。无爱也不挣扎,一声不吭,冷漠中透着委屈的态度揪的季无双的心生疼。

季无双在心中叹息,他这头雄鹰算是彻底栽在无爱这只小狮子的爪子下面了,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无爱,是我错了,乖,不生气。”季无双满面笑容的哄着无爱,“不然的话,无爱打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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